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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之舞-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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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一声凄厉的叫声。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远离他。
“初舞——”
“疼,好疼。”她满脸的泪水。
席浩泽赶紧扶起头。她的右手此刻鲜血汩汩的下落。
“不是我,是她自己跌——跌倒的。”服务员哆嗦的说道。
“别怕。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初舞惨白着脸,小腹一搅一搅的疼,脸色冒出一颗颗的冷汗,她用没有受伤的手,艰难的推着他,仿佛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一字一顿道,“你走开。”
席浩泽一怔。
她疼的直抽气。
江哲冲席浩泽使眼色,蹙眉说道,“我去开车。”
“啊!血——”服务员惊慌失措的叫起来,手颤颤的指着初舞的裤子,“她的裤子上,好多血——”
暗色中,那片鲜红的血色妖娆的在薄薄的衣料上慢慢的晕开,空气中渐渐弥散着血腥味。
在他30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措与担忧。席浩泽利落地抱住她,手环住她的□时,掌心的濡湿,他隐隐的明白,或许是一个他来不及知道的小生命在慢慢离开而去。 “初舞,初舞” 他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痛楚。
“席浩泽,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艰难地吐出这句。她死死的咬着唇角,身体再痛也终抵不上欺骗的来的让人心碎。
第三十八章
医院。
江哲站在清冷的走廊上,手术室的红灯依然没有灭。他紧紧地握着拳,手面上的青筋暴起,冷然的扫了眼前方的那人,猛然间一拳挥去。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他抑制不住满腔的怒气。
席浩泽身子一晃,直起身,抬手擦擦嘴角的血丝,素面冷然,“江总,我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干?”
是啊,他们是夫妻,他是什么立场。江哲面色青灰,嘴角冷冷的一勾,“席浩泽,如果有一天初舞想离开,我一定会让她如愿的。”他鼻息冷冷的一哼。“不管是谁挡着。”
席浩泽听了这话不由笑了,一些嘲讽,一些落寞,他那双紧紧握紧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江哲理理衣摆,深深地朝手术室看了一眼,转身敛了敛神色,“我江家的人自有那个资本的。”你不珍惜,自有人视若珍宝。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手术门打开的时候,初舞被推了出来,一脸的苍白,她静静的沉睡着。
“很抱歉,孩子没有保住。这段时间好好调养。你们还年轻,以后有机会的。”医生呼了一口气,看着席浩泽一张脸沉郁的骇人,快速地逃离现场。
席浩泽沉痛地闭上双眼,隐去痛苦之色。
初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她小时候,南舒玫给她穿着白纱裙在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上轻盈的舞动,她笑着的转圈,可是,妈妈却不见了。画面转动,她换上了美丽的婚纱,头上遮着白纱,远远一个男人向她走来,向她伸出手,她慢慢的也伸出手,两人的手一点一点的接近,可还有一寸距离时,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男人不见了。
恍惚间她的耳边一直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初舞,初舞——”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睁不开。
梦里。她的新郎不见了,突然她听见一个小女孩哭泣的声音,软软的喊着“妈妈,妈妈——”是谁,是谁?嗓子里像被人扼住了,呜咽几声话语只能哽咽在喉间。
“妈妈,妈妈——”那个软软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她四处旋转,终于看到了,白白嫩嫩的宝宝,有着一双和席浩泽相似的眼睛。小宝宝迈着小短腿,扑扑的向前方跑着。她紧跟上去,一瞬间,宝宝不见。
“宝宝——”她惊叫了一声,无助的哭喊着。
初舞醒过来时候,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打进来,她幽幽地睁开眼,眼前迷迷糊糊的一切,沉淀了许久,她终于看清了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怔怔得看着。那双眼睛,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席浩泽手上拿着纸巾轻轻擦着她的眼角,双眼布满了红丝,一夜而已,好像历尽沧桑。“你醒了!”
“孩子。”她沙哑的说了两个字。
他的手一僵,嘴角张了又张,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
初舞感到手上传来暖暖的温度,眼珠转动,目光落在他们交汇的手上。她的手包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的泛着红丝。
“哪里不舒服吗?”许是一夜没说话的原因,这时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浓浓的沉痛。
“孩子。”初舞再一次说了两个字。
席浩泽头慢慢的抬起,对上她毫无焦距的双眼,“饿不饿,我刚刚叫了粥。”
她没有理会,坚持着,“孩子是不是没了?”说完微微喘着气,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人却平淡的让人心惊。
席浩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传递着他的力量,犹疑了半晌,“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初舞忽的凄落地一笑,没有再说话,用尽力气抽出手,手上的伤口因为她的使劲,伤口又裂开,掌心渐渐濡湿,染红了纱布,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席浩泽看着落空的掌心,涩涩的说道,“初舞,对不起。”
对不起。可是这一声对不起能抵去什么?他的她的欺骗,她的孩子,她一直引以为幸福的婚姻?
初舞轻轻地将脸歪向一边,眼角的滑过一串冰凉的液体。她咬着唇,席浩泽收回手,定定的看着那瘦弱的肩膀涩涩抖动,手臂伸过去,过了几秒却僵在半空中,揉揉酸涩的眼角,“你先休息。”转身走出了病房。
初舞咬着被角,呜咽着,总觉的自己是死过了一般。
陈路霞接到儿子电话时,正和老姐妹在外面喝茶。儿子的一句,“初舞现在在医院,小产了。”她惊得手里的茶具“啪”的掉落到地上。
匆匆赶到医院。
“初舞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她情绪现在不稳定。”
“昨晚你不是陪着她的吗,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女士看着儿子,锐利的眼神微微了然,“是不是苏伊找你了?”
席浩泽沉默,微微别开脸。
陈女士一直觉得胸闷,捂着胸口,眉间一蹙一蹙的。看着儿子铁青的脸色,满脸的疲惫,嘴角隐约可见的青痕,“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留着照顾她。她父母通知了没有?”
“我会去说的。”
陈路霞叹口气,眼不见为净,挥挥手。
李秀云正在家里缝着毛绒玩具,今天整个人有些焦躁不安,右眼皮一大早就开始跳。“老韩,老韩,给我倒杯水。”
韩德群倒了杯水过来,“别忙活了,休息一下。”
“嘶——”李秀云手一缩,针扎到肉里,“哎呦,今天是怎么了?我这眼皮是跳的不停,总是心神不宁的。老韩,你打个电话给小晨,这孩子是不是又作了?”
“瞎想什么呢?哪有你这样做妈的念着孩子不好。做了一上午了赶紧休息去。”
李秀云刚想说什么,家里的电话响起来。她急匆匆的丢下手里的活儿,“喂,哪位?”
过了一瞬,“啪嗒”一声电话落了下来。“老韩,出事了。”
“又怎么了?”韩德群觉得这李秀云的更年期怎么这么漫长啊。
“小舞小产了,人现在在医院。”李秀云的嗓音又尖又高,刺的韩德群耳边一阵疼痛,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初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宽敞的病房里多了几个人,她的父母,还有婆婆,唯独没有见到席浩泽,她舒了一口气,也好也好。她挣扎的坐起来,陈女士和李秀云小心翼翼的扶起她。
“好孩子,宽心。会好的。”陈路霞拍拍她的手,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是苍白的。
初舞咬着唇,心里堵着说不话来。怎么会好呢?这是一道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韩家大抵知道初舞是撞了人摔倒在地,心里难受,惋惜那个无缘的孩子,却也是无计可施,正所谓覆水难收,孩子没了只能认了。
韩德群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他殷红着双眼,没说话,颤巍巍的走出来。
席浩泽在走廊的窗边,身下已经积了十几根烟头。韩德群走过去,鼻尖充斥着浓浓的烟味,他搓搓手,哽声说道,“小舞年轻,怀了孕,自己也不知道。”他大抵明白席家想抱孙子的心情,又怕女儿这一小产,婆家心里对她会有疙瘩,他也只能舔着脸让女婿理解。
“爸,这次是我疏忽了。”席浩泽蠕动着唇角,声音沉沉的。
韩德群只能干干的说道,“孩子以后会有的,会有的。”
席浩泽看着窗外,是他伤了她,还有那个孩子。一想到初舞昏迷时,嘴里呢喃的话语,他的心如同被割裂了一般。初舞什么也没有错,却要生生的承受一切。握紧拳,狠狠的砸向墙壁。
初舞静静的半倚在床头,透过窗外,眼神虚无缥缈。枝头的梧桐树杈上,有一个窝,里面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眯着眼看着鸟儿的欢腾,她的手不自觉地来到小腹上,昨天这里还有一个生命。她幻想着,等着她的出生,她会爱她、宠她,听着她喊自己“妈妈”,她会把她童年或缺的一切都付诸与这个孩子。可是
房间的门豁然打开,她吸吸鼻子,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席浩泽拎着保温桶,走到她身边,拿了碗,盛了一碗汤,汤冒着氤氲的热气,他轻轻拿起勺子,细心的吹着热气,递到她的嘴边,“妈妈亲手熬的乳鸽汤。”
初舞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沉默着。
“等你身体好了,我都告诉你。”
初舞的睫毛轻轻一颤,头慢慢的转过来,双眸定定的看着他,眸光淡淡的,从醒来之后,她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席浩泽宁愿她大声的说出来,嚎啕的哭一场,也不要她现在这个样子,毫无神采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
她舔舔干涩的唇角,硬生生逼退了眼角的泪意,声音沧桑却带着难以撼动的坚持,“怎样才能离婚?”
她曾将想过,爱情慢慢沉淀的,她相信在朝夕相处中,感情总会有的。
席浩泽猛地一怔。
第三十九章
手指一松,勺子落在碗里,发出清脆地声响,汤汁也随之溅出来,喷到他的胸口,留下斑驳的油渍。
他全是的血液都在沸腾,即使孩子离去也远不及这句话的震撼力,“初舞,我从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有这么一天。”
她也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自己知道怀孕那天,她满怀着兴奋想与他分享,可是短短的几分钟,她就由天到地,摔得血肉模糊,亲眼看着他陪着苏伊,还有苏伊口中的孩子,那一刀扎的太深了。
她轻轻地说道,“我也想我从来没有知道过,那样我或许能自欺欺人的和你过下去。毕竟”她深吸了一口气,“毕竟当初你是在我难受的时候陪着我过来的。”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怎么能拿我当替身。”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迟疑了许久终于说出一句话。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初舞,你不是替身。”
“不是替身,难道是真爱?”初舞自嘲的说道,双目怔怔得看着他,“当初我不过一个穷学生,没家世,没地位的,大概只配你们这类人消遣消遣吧。你娶我,你的家里一丝反对都没有,当时我就奇怪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大概苏伊不是他们满意的,你30岁了还未成家,这时候我出现了,退而求次。”
一切豁然开朗,她不愿相信自己的揣测,可是不得不相信。
说出这番话,她整个五脏六腑都被挖空了,每呼吸一下胸腔有无数的针尖一下一下的刺着她,肝胆俱裂。
“如果孩子还在的话,或许我会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为了她我可以当替身。你知道的,我妈妈在我5岁的时候就抛下我,我无比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她的手不自觉地抚向小腹,席浩泽自然注意到她这一小小的动作,眼睛一阵刺痛。
“可是现在孩子没了,还有什么意思。”
他紧握着拳头,“离婚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初舞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睁大,咬着唇,“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按照你的剧本来演的。”
“爸妈,不会同意的。”他自是不会同意的,深深地看着她。“我们是军婚。”
军婚
她整个人一点一点的蔫下去,心里一片凄凉,喃喃道,“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呢?一个牢笼而已。”沉默了半晌,席浩泽放下手下的碗,耳边传来她轻若无声的一句,“你放了我,成全我,也是成全你。”
“你怎么知道是成全我?”席浩泽喃喃地反问道,双目里的光那是初舞从没有见过的,或许是她一直在渴求与追寻的。
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席浩泽前两天一直陪着她,每天他都会和她说几句,可是初舞永远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不说,不笑。
只是偶尔,陈路霞或者韩家人来时,她才会说几句话。一夕之间初舞就给席浩泽驻上了铜墙铁壁,心灵之门一旦关上再难开启。
这一日上午,她半倚在床上,依旧看着窗外的鸟窝,怔怔的出神。
当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时,她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初舞——”南舒玫一手捧着百合花,一手提着保温桶。
初舞慢慢地歪过头,静静的看着她,平静的如同一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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