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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倾城乱-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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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凝神想了想,忽然清冷地笑了:“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你欧阳氏,便是对我徐凝霜无害之人吗?”
她的脸虽然赃污却尤带鄙夷,欧阳箬不恼也不恨,只淡淡一笑:“你如今再无生育之力,而我却是从华地而来姐姐自己好好想一想罢,妹妹言尽于此,希望姐姐在此间的日子多多保重,姐姐容颜绝代,可别辜负了去。”
她说完,便起身要走。
“你告诉我何时才能出去?!”徐氏忽然低声问道。
欧阳箬的脚步一顿:“寒冬过去便是春日了。春暖花开之时”她话未说完,人已若翩鸿一般掠了出去。
徐氏呆呆看着屋外漆黑的夜色,苦涩地道:“寒冬过去便是春日了”
欧阳箬出了“永巷”只觉得背心一片薄薄的冷汗,寒风一吹,遍体生凉。门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关上,似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
欧阳箬转过头去,死寂的“永巷”带着巨大的阴影屹立在黑暗之中。
徐氏的惨相还尤在眼前。宛蕙上前扶了她,低声道:“娘娘走好了。以后也别来了,怪吓人的。”
欧阳箬点点头问道:“给她的东西都放下了么?”宛蕙点点头,德轩亦是沉默地跟上。天越发暗了,风也一阵紧似一阵,欧阳箬拢了拢身上的雪衣,抬头望天,真的是一丝星子也无。
整个天地一片肃杀。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只是忽然,在簌簌的风声中,她听到似还夹杂着一丝一缕飘渺的歌声,断断续续,似呜咽又似叹息。
欧阳箬不由地一愣,停下了脚步。
宛蕙与德轩也是一呆,忙问道:“娘娘怎么了呢?”满面的疑惑与惊悸。欧阳箬不答,只侧耳倾听。
“姑姑,你听到什么没有?”欧阳箬忽然问道。风呼呼地刮过脸庞,似刀在割着,可是她浑然不觉,突然摘下风帽静静地听着。
“回娘娘,奴婢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宛蕙与德轩相视一眼,才答道。
“有,有声音是歌声”欧阳箬神色恍惚,忽然道:“是歌声是歌声”她似魔怔了一般,向前走去宛蕙与德轩均是吓了一跳,欧阳箬走的那条,分明不是回“花延宫”的路。
“娘娘!”他们急急地轻呼,欧阳箬恍若未闻,脚下加快,最后竟似奔一般向着黑暗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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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认为那药是假死药,毒药的童鞋请面壁,说十句,偶猜错了。
第二,认为欧阳箬被鬼迷了心窍,疯了,请继续面壁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风雪归(三)
歌声歌声似从四面八方挤到她的脑中,无处不在,幽幽似叹,带着无尽的凄凉。欧阳箬放任了自己向前跑去在哪里在哪里
是谁在唱歌这个词牌分明就是华宫里经常传唱的
是谁是谁
身后宛蕙与德轩的呼唤渐渐远去,她仿佛陷入了迷梦之中不可自拔,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爬满了面。
像极了她现在的心绪,凌乱无错。天上的雪已经纷纷扬扬下了下来,天地一片肃杀。
她跟随着那断断续续的歌声,机械地向前走。
冷,无尽的冷,雪扑入她的眼,钻入她的雪衣。浑身已经颤抖,但是她还是执拗着要向前去看个分明,看个明白。
是谁是谁在这寂寞的楚宫中一遍又一遍地吟唱着那熟悉而陌生的华宫歌辞。
脚下一个踉跄,她扑倒在柔软而冰冷的雪地里。
下一刻,便有人紧紧地将她抱起。一股淡淡的马革味道飘入她的鼻间。
欧阳箬抬起已是冰霜覆面的脸看向那个大胆将她抱住的人。只一眼,那被冰凌冻住的泪又更加汹涌地涌出来。
“苏将军”她哽咽一声,扑入他的怀里。一如那日城破宫倾,她被人拖着,迈入肮脏的深渊,只有他一身风华耀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身上的光华,从来就是她生的希望。
他一身风雪,想是跟在她身后已经很久,一如他从第一眼看到她,便只能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看她一步一步走得离他越来越远。
那样的痛心,一点一点,永无止境。
而今夜,他终于又在重重的宫墙下看到她单薄纤弱的身影,她跌跌撞撞,一路失魂落魄,看得他心里满满的都是风雪
“歌声是华宫的歌声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她伏在他的怀里哀哀地哭,只有在他的怀里,才能泄露她最深重的秘密。
这是在天神一般的楚霍天面前死都不能袒露的秘密。
她想念那遥远而潮湿的地方,那边清山绿水,寥花红遍两岸,那里风轻云淡,渔歌晚唱。那里没有凌厉的风,没有傲然的雪。
从来就像梦一般美。
“歌声,你想听?我带你去。”苏颜青万年不动的心湖在今夜泛起温柔的波澜,冷肃的眼在风雪夜色中满满是一池的春水。他身上的气息如此干净,就像是午后最温暖的阳光。欧阳箬抬起眼来,努力想挤出一个笑来,眼泪却越发凶地涌了出来。
他的手拂上了她的眼,叹息了一声,搂着她的纤腰的手渐渐缩紧,就让他,就让他在今夜放纵一次
欧阳箬伏在他的胸前,冰凉的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前襟,在他的胸口似乎有个事物在咯着她的手。
已经混乱的神智又回了几分,只是那汹涌的感情还未褪去。她的脑中忽然有一丝分明,颤抖着开始扒他的衣裳,从他怀里拽出那方玉佩。
一层层的素帕落地,带着他身上余温的玉佩忽然就这样呈现在二人面前,带着羞于启齿的秘密。
苏颜青的面色一如从前,冷而肃然,可是分明有什么不同了。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不再是挺拔如剑,而是微微地躬着,放在她腰间的手越发地紧了。
“还给我罢,这东西不该放在你身边。”欧阳箬抹了泪抬头道。苏颜青幽深的眸越发深重,搂着她的手在颤抖。冰冷的风雪已经盖了两人一头一身,可是谁也不愿意再挪动一分。
他沉默良久,久到欧阳箬都觉得这天地都静了。
“不!”他似叹似怨,只轻轻地说了个不字。欧阳箬睁大了眼,似不信他能这般拒绝她。他从来都是一板一眼,看不出情绪走向,一举一动,似从模子里印出。
他颤抖地将她压向自己的唇角,“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个玉佩就当是你送于我的,可好?”
他的吻带着冰冷的绝望,就这样覆在了她的唇上,一点一点,汲取她口中的芬芳,欧阳箬瑟缩了下,但是他却不容她再退缩。
他已经将她推得太远,远得他再也够不着。
可是今夜,就让他放纵一回,好好的带着这份无望而不见天日的爱恋一起永藏在这风雪之夜。
她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相逢。她不再是华宫的妃子,他也不是敌国的将军,在那一抬眸间,也许就是郎才女貌,永结同心。
可是那未来得及升腾的爱恋,还未发芽便被生生地掐断。
不知过了多久,他冰冷的唇离开她。欧阳箬猛然醒悟,急忙推开他,转身要走。皓若白雪的手腕却被他扣住。
欧阳箬只觉得心中似火在烧一般,喃喃地道:“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苏颜青长叹一声:“你不是要听哪里传来的歌声么?我带你去。”了了她的心愿他便走。
欧阳箬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停歇的歌声又开始飘渺,刚才怔忪在心间的酸意又开始涌动。
她望着他,点了点头。
下一刻,只觉得腰间一紧,人若腾云驾雾一边,重重的宫庭在身下掠过,他身形若鹰,几个起落,便轻松飞越在宫墙之上。
耳边的风凌厉地吹过,他的侧耳倾听各处的声音,欧阳箬在他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全实在,在他的跳跃腾挪间,她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微微发怔。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立在一处庭院之中。
欧阳箬抬眼看去,满目的凄凉与萧索,这是哪里?似冷宫又不似冷宫。
此时那歌声真切地从内殿里飘了出来:“醉辞朝露,暮别云,晓露凝愁霜成雪”一字一声,带着无尽的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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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张忽然想开女尊坑,鄙视自己一个。另外,亲们再猜,女主是到了哪里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雪归(四)
欧阳箬似着了魔一般奔了进去,大门打开,那咿呀的歌声忽然就被生生地掐断。里面立着三四个人,抬起呆滞的眼看着这闯入者。
“你你你是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衣裳破旧的男人,苍老的容颜,瘦得似风一般要吹走了,他见来人是个美貌无双的女子,只颤抖着问道。
那唱歌的女子亦是鬓发凌乱,惊恐地看着欧阳箬:“臣妾唱曲子可不犯什么法,你们可别打臣妾。”
摇曳昏黄的烛光照得他们的脸明暗不一,欧阳箬呆立在门口,努力想从他们的脸上辨别出什么来。
忽然左边一位女子尖声叫道:“你是淑妃,文清宫的淑妃皇上皇上她是淑妃!”
那女子尖叫着,陡然拔尖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那一声皇上更叫得欧阳箬的心猛地一震。她猛地盯着那苍老的男人。
在这楚宫里只有一位皇上,哪里还有别人敢称皇上?
她紧紧地盯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他。皇上?华帝?
她从他苍老的面庞辨认出那昔日自命风雅的轮廓,那一头乌发如今已是苍白如雪,分明才是而立之年,怎么如此苍老不堪?
她一步一步走近,那苍老的男人亦是努力地辨认着她的模样。
“哈哈竟然是你”他突然哈哈一笑,笑得涕泪横流。
“爱妃是,是朕的爱妃快来看啊是朕的爱妃”他越发笑得癫狂。欧阳箬猛地吸了口气,“皇上”她惊呼一声,转身踉跄地奔到门口,急急地往后退去,身后的北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苏颜青伟岸的身躯挡在殿门,他的眼中带着怜惜与不忍,静静地注视着她。
欧阳箬又回过头去,惊疑不定的眼神扫过他们的脸,一张张麻木而苍老,只有华帝凄厉的笑响彻整个大殿。
“爱妃爱妃你去与楚定侯说,放朕出去,这里是地狱,是地狱”他似要扑过来,边笑边向她走去。
欧阳箬惊叫起来,赶紧扑到苏颜青身后。
苏颜青立在殿门,似一尊雕像一般:“走吧”他忽然叹道。
欧阳箬浑身已颤若秋叶,紧抓着他的袖袍不能再发出一声。
苏颜青又看了一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华帝,忽然回过头去,握了欧阳箬颤抖的双肩,轻声道:“自从进了宫当了侍卫统领,知道了‘齐云殿’有这么一处人,我便明白了你。”他眼中有着似海深的怜惜。
她的苦与挣扎,与那压在心里的惶恐,他在他巡视过这一殿之后瞬间明白。
欧阳箬抬起头来,惊慌而无助:“走,我们走我不想待在这里”她拉扯着苏颜青的袖子,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看着这群人,一刻都不想。
“走?!你这贱人,你投敌卖国,你不知廉耻”有个女人忽然扑过来尖声叫骂,欧阳箬一看,忽然叫道:“你是皇后!”
面前疯狂叫骂的女人便是皇后周雯欧阳箬只觉得心里的寒从头到脚,冰冷刺骨。
那女人一头长发已经枯黄纠结,面上狰狞而扭曲,她上前喝道:“就在城破那日,你这贱人不知廉耻去勾引楚贼皇上赶紧赐她死罪快!赐她死罪!”那女人扑上去抓着华帝残破的衣袖不停摇晃。
苏颜青不再理会他们,他挽起欧阳箬的手,一边扣紧她的腰间道:“走吧。”他说完,欧阳箬又感觉腾云驾舞一般跃上宫墙。
此时天色已然到了半夜,四周寂静无声,天上的雪下得下了些,只零星飘洒了几朵雪花。他带着她静静地穿过一条条宫道,偶尔停下来默默藏身一会,每到这个时候,便有一队队侍卫经过,越靠近“花延宫”越是侍卫越多。可是他依然有办法在最恰当的时候躲好。
欧阳箬脑中一片混沌,只由着他拉着。
终于到了“花延宫”的侧门,他放开她,默默看了一会,欧阳箬不敢看他,只低着头,道别的话更不知从何说起。
“我要离开楚京了。”他忽然道。“娘娘你多多保重。”那一声娘娘叫得她心中一片疼痛。
欧阳箬猛地一颤:“离开?!你要去哪?”他说要离开,他不再守护她了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欧阳箬伸出手颤抖着摸上他的面庞,手心里一片温热的液体。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留下他,留下他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点一点地摸索着他的脸。那点点滴滴打在她手上的泪像滚热的水烫得她越发颤抖。
“娘娘,属下告退。娘娘保重。”他静静地退了一步,她伸出的手呈着空洞而绝望的姿势,就这样定格在那里。
没有月,没有星,只有他毅然转身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渐渐远去。
第二日欧阳箬醒来,破天荒没有去给皇后请安,宛蕙已去禀了皇后告个病假才转了回来,刚进屋子却见欧阳箬睁了一双大眼,直瞪瞪地看着顶上的帐子。
宛蕙心里惊慌,欧阳箬的这般神情每每都是她心中最难受最无法排解的表情。虽然昨夜她不知她去了哪里,碰见了什么,更不知她如何回来。可是打开门,她那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身子,却着实让一干下人吓得不轻。
“娘娘,奴婢已经向皇后娘娘告了假了。皇后道娘娘这几日好生养病,等等便会请太医过来看看。”宛蕙在她身边轻声地道。
欧阳箬一动不动,眼亦是睁得大大的,空洞而茫然。
“娘娘,你别这样,奴婢看着害怕,你若心里有什么便与奴婢说可好?”宛蕙见她的神色心里更是不安,连忙摇晃着她的身子。
“他走了,姑姑,他走了”欧阳箬突然开口轻声道,大大的泪珠就这样从面上蜿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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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亲们都猜对了,轮到我面壁,哎,写得太没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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