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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天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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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映眉毛一皱,飞身边上来要抢。伽羽君哪肯,从我手中拿过来,转眼施法将它隐起来,冷声道:“你以后最好对溪月客气着点儿,不然有你的苦头吃。”说完抱着我潇洒地转身。
如此看来,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果真,用兵之道,兵战为下,心战为上。楚涯和他,都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动手的主儿。
如此看来,未映对我,怨恨已久,可我竟一点儿没设防?
从何时呢?我搜索着,自遥远的沧海相遇,姻缘录被破坏那次,还有锦瑶变唤成楚涯那次,妖灼丹送冰心花那次,怕是都和她有关。毕竟锦瑶我是知道的,有勇无谋,有貌无脑的一个傻丫头而已。
“喂,我们下去吧,这上边好冷。”他抱着我飞了不过须臾,我便受不了寒气,出声建议。
他这次倒是听话,转眼便抱着我落到地上,我离了他的怀抱,浅浅拜了两拜,真心诚意道:“溪月多谢伽羽君搭救之恩,他日回天宫后定重谢!”
他深深看我一眼后,转身没答我话,只是抬头望着天上。我也再没甚好讲的,也抬头看看天,月亮马上就要满圆了,而我何时才能回到天宫去呢?
回去后,我定要将未映列入本仙的首要攻击加防御对象,这丫头竟三番五次加害与我,常言道:“事不过三。”她次次加狠,还真当本仙好欺辱,那她就错了!
义愤填膺中,忽听到伽羽君叹息一声,转身问我:“你当真还要回天宫去?”
我点头:“这是自然,回去定要给未映点儿颜色瞧瞧。”
伽羽君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本尊倒以为你软弱可欺呢,现下看来也不尽然,那你整了未映后呢?”
我剜他一眼,没好气道:“别小瞧了我,本仙只是不屑于和他们小仙一般见识。”
他闻言笑出声,将我唬了一跳,还是初次见他笑得这般爽朗无邪,衬着天上的曦星明月,原本冷硬俊美的脸庞霎时柔和不少。
我不明所以,只能附和呵呵笑几声,心想着不知是我哪句话的功劳,竟能招得这千年冰山融化一角。
他走过来,轻轻捧起我的脸,让我抬头看他,我看他此时神色柔软,眸子里也有点点异样情绪荡漾。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略带眷恋疼惜,我觉得不对劲,颤声问:“伽羽君你要作甚?我不是舞洛,你看清了。”
他缓缓放低头,我感到一片斑驳的阴影压下来,心里一阵惊慌,转头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拉了按在怀里,恨恨道:“本尊不糊涂,知道你是哪个,用不着你一遍遍来提醒。”
我诧异,那他的意思?意思是知道我是溪月,这般对我并不是出于相似?不可能吧!几面之缘,魔尊便看上天界月神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望着天上的朗月,缓缓念了句酸诗。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见他低头柔柔看我,继续酸道:“呆在天宫可以,你定要照顾好自己。事成之后,我定亲自接你会魔界。”
说完猛地后退几步,凌厉施法,我心惊待要躲开,却被他抓过按着左肩取出精元来,天空霎时黑夜变白昼。
我瞬间有气无力瘫在地上,有些吃惊,自个儿的精元怎地这般强悍?伽羽君取了我的精元在做甚,紫光晶莹闪烁笼罩着精元。
迷蒙间一朵儿祥云飘来,只听一声大喝:“你这魔头,快将溪月的精元还来。”是桑林,边说着就飞身上去抢,伽羽君分出几成将他不偏不倚的击落在我身边。
桑林边咳边爬过来,唤出紫金葫芦,急急将灵力还给我,护住我的肉体,扶着我额前的发颤声道:“溪月你撑着,等我一刻。”说完灵力施法,大有决一死战的态势。
我俩素来亲厚,彼此斗法可以,却容得别个欺负,可他这般过去只怕是螳臂挡车。
果真,不过数十招,他便重新落回来,吐起血来。
神仙没了精元,再多灵力也是枉然,看伽羽君的神态,不像是要本仙魂飞魄散,于是我奋力喊:“桑林不要过去,他不会害我的。”然后光荣死去。
不过这次死去活来之后,我便再不会任人欺凌了——法力回来了!
不过可苦了桑林那厮,直直躺了四五日,方才睁了眼。见我没事才开口说他此番下凡的目的。
“师姐”他拖长声音喊了声,我心一颤,就知道没好事儿,他先央道:“师姐陪我去天宫走一趟呗!我向赤松将军讨姻缘簿,他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可不想锦瑶让别的男子占了便宜。”
“爹爹?他何时回天宫了?”我一时欣喜,问道。
“你回去一趟不就知道了?”桑林眼珠一转,循循善诱。
“别拿我爹爹做诱饵,快说甚事情,我可还等着去宫里历练呢,耽误一会儿不知你又要编排个儿什么事给我受呢?”我语带威胁。
“你凡间的经历儿我已经很克制了。”他委屈看看我,然后继续道:“现在锦瑶凡间经历的事儿我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锦瑶下凡了?”我诧异,这才知道她是谈话重点。
“你不知道?上次锦瑶变成太子殿下的模样,被罚在凡间轮回。”桑林小脸很是苦闷,“太子殿下大气,都没说要轮回几世方才作罢。”
我心里滋味有些复杂,楚涯对我情重,我知,但却不知情重如斯,竟容不得别个半点儿破坏,若我将未映的事儿告诉他,他会怎样?
“师姐,师姐”桑林央道。
“那也等到天黑了吧?白日里被别个瞅见了,本仙可不好解释。”我故作勉强,其实心里也想回去看看,好几日都没见他了,想。
43。…第四十章 哭了
第四十章哭了
桑林遍遍央告下,我心里早就答应了,可还是矫情地故作勉强,我想他,他可曾惦念着我?
是夜,驾了两朵祥云到了九重天的广寒宫前,桑林心急走在前面,在离殿门十丈开外的地方,忽然万丈虹光玄箭般闪开来,我心道:不好!
下意识上前拽过桑林挡了,万箭穿心之痛漫遍全身,我跌进桑林怀里,叹道:果真是灵犀仙障,楚涯当时替我受得痛,我现在才知道是个儿什么滋味。
“月儿,你怎么了?”桑林见我莫名倒下,搂着我很是惊慌。
我缓了很久,抬眼摇头笑:“看来你没骗我,是爹爹回来了。”
这仙障,只有爹爹会设;这仙障,只有楚涯会解。若我猜得不错,他俩都在这广寒宫。
我虽然没心没肺,可依然想很多。
爹爹在流破山看仙墓,楚涯在悟错崖思过,怎会没交情?爹爹不屑天帝统领,却对他的儿子行君臣之礼,还任他调遣支配,这其中怎会没蹊跷?
今夜他们在这偏远之地,还设了仙障防备,看来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我想起早些日子我的推测。
关于,娘亲,我。舞洛,朝华的推测,难道这些也事关楚涯?
“月儿,你嘴角怎么流血了?”桑林声音想起,我这才回神,他拿了细绢替我擦拭,半是莫名半是担心。
“你们在这里做甚?”身后有谁在问。
“没事儿。”我恰好答桑林的话。
桑林呆怔片刻,瞬间烫了下似得收手,将我扔到一边。我跌在一处云朵上,笑得望着前来扶我的某谁:“瞧你把人家吓得,还好不是磐石地面。”
桑林正襟站好,唇红齿白,低眉顺眼小媳妇样儿,解释道:“殿下,我方才,方才恰看到月神跌倒,于是前来帮忙,现在你来了,我这就回,立马消失。”
“小林子,那事儿你放心,我定帮你办妥。”他本就心虚,听我这般一讲,哪还敢留半刻,立马化云烟消失。
“什么事情?”楚涯扶起我出声问道。
“什么事情?这话我得问你才对呀?”我挑眉,淡淡笑道。
心里发觉和他呆久了,讲话语气都染上了几分他的习气,比如,挑眉,比如风轻云淡的反问。
“我有什么事,心都恨不得剖出来给你瞧。此番前来不过是来给你带几件衣服,顺便问问赤松将军桃蕊酥的做法。”他牵着我进殿,玩笑掩饰。
“抬举我了,你的心思可比沧海都深几分。”我不动声色,看你能装到几时。
“你也抬举我了。”
“是吗?那比之渤海的深度又如何?”
“还是抬举。”
“东海?”
“在你面前,不过月语溪。”
“有那么清澈透明?殿下你过谦了。”
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话题渐渐扯远。见到月语溪边的爹爹,我才想起我原是想问什么的。
“月儿不好好呆在凡界历练,跑来天宫作甚?”爹爹停下修剪,转身不悦斥道。
“爹爹好容易来一趟,月儿想您了,过来看看。”看到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两个男子,如此天衣无缝的配合来瞒我,我真是觉得又累又好笑。
“爹爹你养我七万年,女儿的性子你不知道?我是凭什么得任月神一职的?”
三万岁,方才成年的我接任月神一职,众仙堪忧,我扫视一周,将他们神色与话语分析一番,竟猜中六成,天帝念我敏感细腻,便点头应允。
“两万年来,女儿心思是淡了些,可那只是觉得没必要,太过敏感反而伤了自己。”
见爹爹叹气,我笑,踮脚靠近楚涯耳边:“不要瞒我,我没那么脆弱。”
楚涯成胎前必是个戏子,他有意看了眼爹爹,笑道:“赤松将军都降了,我还能不招?”
他很是遗憾道:“我今夜面见赤松将军前来提亲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却不料被你发现了。”
“提亲?犯得着设灵犀仙障?”
“怕母后他们知道了,对你不利。”
“哦,我俩的事儿就这么见不得光?那成亲时是不是得躲到老鼠洞里?”
“我是怕你不喜欢张扬,只你一句话,明儿四海八荒都会知道我俩定亲之事,你说这样可好?”揽着我的腰轻声哄道。
他的语轻柔,语速轻缓,语气清澈。
我终于气不过,推开他,发脾气:“楚涯,你爱和谁成亲就和谁成去,本仙不稀罕!”
说完转身出门,“月儿,你去哪里?”爹爹在身后大喊。
我一想这是我家,我走干嘛。
然后转身回去进了寝殿,把大门猛地关上了,可恶!我忍了那么久,竟没斗过你!
然后想想还是气不过,一时哭了起来,心道楚涯你当真有本事,竟能让我哭了。
那夜,我失眠,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道破解之法——冰心花。
那夜,冰心花清冽的香自窗外阵阵飘来,我知道,他就在窗外守着,一刻也不曾离开。
不可否认,我的脾气,被楚涯惯得越发大了。
如此个把月,我没理他一下,呆在宫里跟皇后焚香诵经,求个心静。伽羽君来看过我两次,本想向他求证我的身世猜想,但因心里憋着口气,非得让楚涯亲口讲了不成。
我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可讲明?他并不是怕我承受不住那个事实,那是为何?
可是,他却忙得厉害,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海八荒得整日跑,今日听子衿说他又去了漫冰山。
他这样忙,可是和我的身世有关?楚涯,你这样瞒着我一人承担,算什么呼吸与共的枕边人?
当夜,常来的伽羽君没来,我家老头子来了,看样子不像是找楚涯的,倒像是专程来找我的。
他结了双层灵犀仙障在屋顶,神色庄重肃然,唬得我也正襟危坐。
“月儿。”他开口。
“女儿洗耳恭听。”我笑。
“与其别个告诉你,打得你措手不及,还不如我来告诉你。”他叹口气,接着讲:“关于你的娘亲,你一直没停问。”
“是不是魔界的舞洛圣女,我听鲛人族长老和青面獠牙殿君讲过。”
爹爹摇摇头,道:“溪月,你本不是胎生,没有父母。”
我一惊,心微凉下沉,勉强道:“那爹爹,不,那”
“月儿,无论你是由什么成形的,我都是你爹爹。”他像儿时讲故事给我听一样,顺着我的发,缓缓道来:“你是一颗沧海明珠,未映是其中一颗,你就是另一颗。”
“沧海明珠?”好像是有这么一说,鲛人泣珠,而公主泣得是叫做明珠,只因这珠子是公主拿命换来的,一生两滴,泪落人亡,我和未映就是这两颗。
“那为何未映是鲛族公主,我却成了天界月神呢?我和舞洛有什么关系呢?”好奇心压住了方才的单薄飘零之感,我急急发问。
“十万年前,魔界舞洛圣女和天界朝华太子为争夺明珠,在沧海恶战数日,不久两厢倾心,朝华将此明珠赠舞洛,也就是你这颗,她说,她魔界族众从来都不会流泪,而她却为朝华留了泪,存在这颗明珠里。她说让我永保你纯净,所以我将你放在月宫,三万年间吸收日月精华成了仙形。”
“为何他们喊我圣女,是不是认错了,我和舞洛倒底有几分相似?”我想起鲛族长老和青面獠牙君的称呼,便问道。
“这个爹爹原先并不晓得,是太子殿下自流破山回来告诉我的。你左肩火苗印记和舞洛的一模一样,眉眼也生的极像。我起了疑,潜入魔界探究一番,果真如此,魔界创始者乃我天界火神瑞歂,正经血统的继承者有左肩火苗印记。”
我想起了昨夜那精元的威力,平常的精元十分之一都不及,便出口道:“是了,我这精元好似对魔界术法比较融通,还有那次楚涯受伤,我俩精元血液竟融不得。”
“还有你的畏寒之疾,你记不记得是自你学了仙法之后才发作的?”
我点头疑惑:“为何你们迟迟不告诉我,爹爹,我已七万岁,什么事儿看不透?”
“没那么简单,个把月前,你是不是被未映挟了逼着吃冰心花?”爹爹问我。
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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