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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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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参阅我的另一部小说《中国式教育》),总幻想有一天将它砸个稀把烂!
哎哟,话又扯远了,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我讲完这节课后三天,教育科学研究院就打电话来,叫我做好课件,准备9 月份代表B 市参加全省青年教师优质课比赛。能够到这个地方露脸,也不错。我要好好宣传一些我的主张。
我正摩拳擦掌,胖阿翠给我打电话了:“元老师,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谢领导的关怀,正努力呢!”我嘻嘻哈哈地说。
“不要损我了,我是说正经的呢!”
我想起她那天在王记发追悼会上的发言,就说:“我知道你正经,我也不是开玩笑啊!”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什么时候认真过?”
她这话倒是真的。
“这回,我一定认真,绝对不辜负领导的希望。”我想严肃一些,就是TM严肃不起来。
“我不和你贫了。你要抓住机会―――这个机会可不是年年有的,过了35岁,就难了。”
“难什么?娶不了老婆?”我笑道。
“我知道你可以娶好多老婆―――我是说你再过几年,就难跳槽了。”
“我还往哪儿跳?”
“你没有我对你真诚。我知道你不想在B 市呆,给你找机会出名,增加跳槽的筹码。你还装糊涂!”她显然有些不满。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实事求是地说,我真不想死在B 市这个地方;但是,到了别的地方,我又能做什么?教书,只有你在中国,都是一样的,你不能发挥自己的思想!
“我也知道你是在帮助我,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我敢保证,这是我对她所说的最正经的话。
“你自己看着办吧!”她倒没有了热情。
郁闷!
过了两天,三狗沮丧地来了,一坐下,就问:“有啤酒吗?开一瓶!”
我慌忙给他开了一瓶。他仰起脖子,“咕咙咕咙”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不用说,他遇到了倒霉事。我又开了一瓶,递了过去,问:“还要吗?”
“你TMD 怎么这么狠,不问一句话,就给酒我喝?想把我醉死呀?”他把酒瓶重重地搁在桌上了。
“我还能说什么?瞧你这倒霉相,就知道没有好事。”我说。
“你说,”他自己呷了一口啤酒,“我对她怎么样?她在家里不上班,我把工资全部交给她,抽烟的钱还向她申请。”
“不错不错,不过,这是你们人民内部的矛盾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以及偷人养汉的事。一言以蔽之,我最讨厌讨论别人的私生活。
“不跟你说,跟谁说去?我就纳闷了,她居然也有网友,还眉来眼去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和多少女人睡了,你说说?”我挖苦道。
“我承认,我和很多女人睡过,但我睡完之后,抽起家伙就走人,从来不留姓不留名,不留后遗症。哪像她,还整天发短信,视频什么的?”
“人家只是虚拟的,哪像你,真枪实弹的?我看你是杞人忧天!”我笑着说。
他又呷了一口,盯着我说:“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心的出轨比行为的出轨更可怕。”
天哪,他这是什么逻辑?
“我可不管你们的事情。反正你自己首先就不是好鸟。”我冷笑着说。
“你也管不了。我只是和你研究一下,我和他离婚的可行性有多大。”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看他那样子,好像我就是一瓶啤酒,他随时可以喝下去一样。
“我看你是无聊得无可救药了,现在还兴离婚?你去找个网友,不就扯平了?”
“你让我和她一样堕落?办不到!”似乎他是一个是否高尚的人。
“你们离婚了,谁养她?”我想了一会儿,问道。
“就是这个问题困扰着我,我的这点财产都给了她,也维持不了她几年的生活啊,”他也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中了500 万,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你真是多操心,她离了你,就会饿死?不是有网友吗?”我挖苦道。
“你TMD 真的希望我离婚哪?”他气愤地说。
“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我把他推出了门,猛地关上门。我可不想让我的住处成为他离婚的策源地。帮别人离婚出谋划策,是要断子绝孙的。
三狗走后,我的心情莫明的坏起来。
婚姻,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一次资产组合,而不是感情的组合?
想三狗,当初为了追他的这个老婆,硬是放弃了一个有三处房产的富婆,让这个“秀子”以零资产的条件和他组合了。为此,他还受到了老刘的严肃批评:“我看你是昏了头,和这样的人结婚,将来怎么过?那个有钱的女人,不就是大你5 岁吗?小龙啊,你这笔买卖做得太差了,太差了。”
“不是啊,大哥,秀子是以她的无形资产来和我组合的。她不是没有资产啊!”三狗狡辩道。
他所说的“无形资产”,是指秀子的容貌。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我的朋友之中,没有谁的老婆、女朋友甚至包括情人,长得比秀子漂亮!
“相貌能当饭吃?这满街的老太婆,哪个没有年轻过?没有如花似玉过?”老刘居然说出了这番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话,我对他的敬意指数立即上升了一个刻度。
“不是这个意思,”三狗解释道,“我养着她,在她面前就有绝对权威。”
但是三狗没有想到,秀子通过与他的“资产组合”,实现了空手套白狼的战略目标,转而实行反攻了。郁闷啊!
这样一想,我竟觉得自己比他幸运一些:谢红叶是堂堂正正地去投奔“成功男”的,并没有像秀子这样暗度陈仓。而且,也不让我为她的生计发愁。至少,她能养活自己。
想到这里,我又愉快起来,又全神贯注地准备我的课件了。现在讲课比赛,都要求使用多媒体,都要求把课堂弄得像《幸运52》或者《非常6 +1 》,我对此深恶痛绝,但是我又改变不了这个游戏规则,只能适应它。
我是不是已经堕落了?
第四十八节朝烟意外的来看我了晚上,我正在做课件,朝烟竟打来电话了,我很吃惊,因为我们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了。我更吃惊的是,她说她要回B 市“请你吃饭”。
“是不是散伙饭哪?”我现在基本麻木了,所以说话也慢慢恢复了痞子本色。
“不是早散伙了吗?只是回来看看你!”在电话里,她的舌头也伶俐起来。
“是这样啊,那我也不好拒绝了。”我口里这样说,心里却非常矛盾,一方面可望看见她,一方面又不想见到她,因为每一次见到她,必须从她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忘记她,计算不见她的时间。总之,每一次见面,都是一次新的忘却的开始;而忘却的开始,又是非常痛楚的。
“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作准备。”
“你不用准备了,我只请你吃顿饭,马上就回武汉。”
“是这样,那你自己决定吧!”我冷冷地说,并且挂上了电话。
说实话,我不希望她回来,真的,这顿饭好像是我们断绝交往的仪式。此后,我再也没有资格思念她了,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做自己想做得事了。
算了吧,这一天总会来的。我又埋头做课件了。
第二天中午,她在车站打电话,说她已经到了B 市,让我去她家吃饭。
“你家怎么吃?还是找家餐馆,我请你吧?”
“我叫你来,你就来。不要罗嗦,我马上就要走,你快点去。我还有10分钟到家。”她的口气不容我商量。
“好吧。”我也不想让最后一次见面以争吵的形式来结束。
20分钟后,我已在她家门口了,虽然我有这房子的钥匙,但为了尊重她的主权,我并没有自己开门,而是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她很快开了门。
“你不是有钥匙吗?”她奇怪地问。
“哦,忘了带了。”我随便说了一句。
她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她,都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话,有些尴尬。不过,我发现她比上次看见时更黑了,头发剪短了,但仍很干枯。我鼻子里酸酸的。
“上海怎么样?”我终于找了个话题。
“还可以吧。我们也是走马观花的看看。”
“看了哪些地方?”
“东方明珠,南京路,到复旦看了看。”
“哦,感觉还好吧?”
“还可以。看见那里的时候,我很紧张,不知3 年后自己该怎么办。”
“还有3 年,你有这么优秀,会有美好的前途的。”
“不一定,现在的大学生太多了,像我们D 大的,根本拿不出手。”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惭愧,去年暑假填写志愿的时候,她是为了我才填D 大的,从后来公布的分数线看,她完全可以读复旦。
“争取考个好一点学校的研究生吧。”我安慰道。
“也只有如此了。哎,我们吃饭吧。”
“吃什么饭?你家有什么吃?我请你到街上吃吧。”我笑着说。
她从厨房提出两只塑料袋,说:“我们的饭在这里面。”就开始打开塑料袋,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烧鸡,鸭颈,花生米,牛奶。怎么样,我们吃吧?”
我苦笑道:“这怎么吃?你回来就为了请我吃这个?”
“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嘛!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暑假给我打这么多电话。你不吃,我吃。”
“我吃不下去。”我觉得,这像死囚吃最后一顿饭。
“不要这样,好不好?”她看着我,几乎在哀求。
“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吃不下去啊!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凄婉,就这样说。
“你多少也吃一点哪!”
我扯过一片烧鸡,放进口里嚼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但是,如果我不吃,就是不承认我们已经结束,就会给她增添心理负担。
“味道怎么样?”
“很好。”我坚强地说。
“尝尝这个。”她又递过来一只鸭颈。
我最讨厌吃这个,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接过来,啃了几下。
她如释重负。
“好热。”她说。
我这才注意到,电扇没有打开。
“没有电,也没有水。我妈清明节回来过一次,把这些全部报停了。”她无奈地说。
“坚壁清野。”我说。不过,我怀疑,这是她要迅速离开的原因。
“你们还在补课吗?”她问。
“是的。”
“比较忙吧?”
“嗯,和以前一样。”
“哦。”
我们又找不到话说了。我看了看表,4 点,就说:“4 点了,你什么时候走?”
“哦,4 点了?那我该走了―――这些没有吃完,怎么办?”
“你带回去吧。”
“我怎么带回去?路上就会馊;即使路上没有馊,到学校也没有冰箱。你带回去吧。”
我不愿带,我不想一个人吃这些令人心酸的东西,就说:“那就扔了吧。”
“扔就扔。”说完,她就开始收拾起来。我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偷偷地落泪。此时相别,今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呀?
“走吧。”她很快收拾完了,站在我面前说。
我怕自己的泪痕被她看见了,就不看她,只看地面,说:“走。”
我站了起来,再一次看了看这间我永远不会再踏进来的房子,看看那熟悉的吊扇和木椅,还有那老式的鞋柜。
然后,我们出了门。我走在前面,让她锁门,因为她是主人。
下了楼梯,她还提着塑料袋。
我问:“怎么不扔掉?”
“舍不得。”她低声说。
“哦。”
我们出了机械厂,到了公共汽车站。我说:“我送你到车站吧!”
很快来了一辆公汽,她却站着不动。我说:“上去啊!”
她还是不动,望着对面的广告牌发呆。
公汽开走了。
我靠近她,低声说:“怎么不走啊?”
她抬头看了看我,眼里满是泪水。
“不要紧,我们还是好朋友。”我这样宽慰她,但我自己也知道,情人是永远也成不了朋友的。
她低声说:“我还想到你的房子里去看看,可以吗?”
我的心一颤:我的房子?给我们带来无数欢乐的房子?我也有半年没有进去了啊!
“好吧。你不怕回去晚了吗?”
“不会的,7 点钟还有车去武汉。”
我们打的向B 市一中驶去。
“咳,半年没有看见B 市,还怪想的。”她把脸贴着车玻璃,感叹道。
“呵呵,你现在衣锦还乡了吧?”我强作欢颜开玩笑说。
“说什么啊?”她回头看着我,皱着眉头。
“开玩笑啊!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这时候,谁和你幽默啊?”她又望着窗外。
我觉得自己的幽默真不是时候,也看着窗外。其实,我也不是耍贫嘴,只是不想让气氛那样悲凉啊。我宁愿一个人找个地方哭,也不想让她看见我皱一下眉头。
窗外依旧炎热而繁华,车水马龙。去年的这个时候,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整天穿走在大街小巷里,品尝着小城的人情世故,喜怒哀乐。今年,我们就快成陌生人了。是去年她太幼小,还是她今年太成熟?我不得不对自己的判断力表示怀疑。
到了校门口,下了车,她犹犹豫豫地说:“要不要分开走?”
我凄然一笑:“分开干吗?老师不能和学生一起走路吗?”
“我是,怕给你带来麻烦啊。”
我心里说,你带的麻烦够大了,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们就并排着向里面走去。我们都没有说话,只看自己的脚尖。
这两天太热,学校没有补课,放假了,所以校园里很寂静,从校门口到我家,我们居然没有遇见第三个人。
开了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我们都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这么脏?”她看着狼藉的屋子,疑惑地问。
我不知怎么说才好,忸怩了半天,才说:“我把房子租给学生住,自己在外面住。这两天学生放假了,没有收拾。”
她在每间屋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我在说谎,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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