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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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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
“哦。”她轻轻地说,显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实,我可能知道她的心思,正月十七是她的生日,而恰巧这天又是二月十四号,我都不知怎么办了。我当然可以送一份礼物给她,关键是那天又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并没有注意到那天是十四日,而是那次从三峡回来后,她和我电话聊天,说张大万告诉她,她今年的生日是在情人节。也就是说,张大万对她的生日很在意,甚至策划一个什么活动了,我怎么好意思去插一杠呢!
我肯定在正月十七之前去了武汉;而她,也许到了学校。去年,我们阴差阳错地在一起过了一次情人节,我送了她一盒巧克力和一枝钢笔;今年,我还真犯了难呢!那次和她去三峡,她还间接地说有几个男生在追求她。我知道,她是一个稳重的女孩子,绝没有炫耀的意思。但我心里却是酸溜溜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在为她的生日准备着,我何苦掺和呢?
所以,我也没有把话挑明,只是应付说:“你以后去武汉,一定要找我。”
“一定。”她轻轻地说。
第七十六节初进律师事务所我在武昌某大街一座豪华的写字楼前停了下来,那个保安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让我进去了。呵呵,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老子西装革履,他就当老子是好人。
在电梯口,看见了许多公司的铜牌,其中有一块叫“张楚律师事务所”。我差点笑了,敢情陈胜、吴广不起义了,改开律师事务所了。不过,我没有笑,因为这里,就是我今后谋生的地方。
上了9 楼A 座,进了“张楚”律师事务所,看见里面一片繁忙,有的在网上聊天,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看杂志。我心里凉了半截,难怪这么容易进来,原来是这么个烂摊子呀。
既来之,则安之,我按着门牌进了主任室,里面有三张写字台,这说明这家事务所有三个合伙人,也可以说是老板了。不过,只有一个脑袋上金光闪闪的家伙坐在那里。不用说,他就是老刘表哥的同学了。
“王主任,您好,我就是张律师介绍的元无雨。”我忙自我介绍。
“坐坐坐,”他客气地挥了挥手,“我知道你的情况,刚在张笑天那里实习结束。听说你蛮有能力。”
“过奖过奖。”我口里这么说,心里倒很感谢那个张瘦子,我只在他那里呆半个月,他就当我见习一年了,并且出具证明;要不,我这个正式执业证书还拿不到手呢!
“以后,还请王主任多多照顾啊!”我学着用谦卑的口气说。
“这些都是套话,谁照顾谁呀?”他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接着说,“咱们这里也是多劳多得,按比例向所里交管理费,其余的,全部是自己的。”
“这个,我知道,知道。”我忙说。是啊,眼下的中国,除了党政机关,还有哪里会养闲人呢!
“咱们把话说清楚了,这里都是靠自己的关系和本事吃饭。我也不管你上不上班,只要你完成任务就行。”
“知道知道。”
“这段时间,你先当当助理,协助其他律师办办案子,报酬嘛,我们按所里的惯例给,你也别想发大财;过段时间,你再单独干。”
“谢谢主任。”我忙站了起来。
过了几天,我就和我的“指导律师”混得烂熟了。
这厮大名白金汉,咋一听,还以为是英国王室成员呢!其实呀,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娃,老家在襄樊的山沟,口音里有点河南腔。不过,他被业内人士称为“法海”,因为他专门代理离婚诉讼。他也以拆散天下夫妻为己任:当事人要离婚的,他全力以赴;当事人犹豫不决的,他极力怂恿;当事人不想离的,他就苦口婆心地做工作,要人家离。就是为了那笔不菲的代理费。
“你将来生了儿子,肯定不长屁眼。”有一天,我开玩笑地说。
“你可说错了,我儿子已经五岁了,他一出世就拉了一泡×。到现在,连便秘都没有患过!”他洋洋得意地说。
“那你孙子不长屁眼!”我没有好气地说。
“你这人,呵呵!”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这个人心慈手软,不适合干这个。
认识我的人,如果知道我干了律师,肯定都不相信。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律师的名声比教师还差;不客气地说,比过去的讼棍还要坏。上世纪三十年代,我们老家有个讼棍,叫朱老五。老百姓有了官司,无论是原告还是被告,都找他。其后果可想而知了。所以,人们在说一个人坏透了的时候,比较经典的说法是“比朱老五还坏。”不曾想到,我这个良民的子孙,竟继承了朱老五的衣钵!
“小元啊,”法海笑过之后,接着说,“你以为我是无原则地代理离婚案件啊?我告诉你,我是有原则的―――穷人的不代理,并不是紧紧因为涉案财物少,收不了几个钱,而是因为穷人中,要离婚的多是女人,这说明会有一个穷哥们倒霉了!我就喜欢代理男人发了财,在外面乱搞,女人提出离婚的。这样,女人捞一笔,我也可以赚一点,这也是社会财富的二次分配嘛!现在不是要建立和谐社会吗?我这让为富不仁的家伙们拿出一点钱,间接降低了社会不同阶层的差距,缓和了社会矛盾。你说是不是?”
“按照你这么说,明年你有可能被提名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了?”我挖苦道。
“那个倒不至于,我只想为建立和谐社会作出应有的贡献。”他恬不知耻地说。
“你的政治觉悟挺高啊!”我讥笑道。
“不敢不敢。不过,我看你的牌坊立得了几天!”他反唇相讥。
果然,还真让他说对了,没有过几天,我就下水了―――主任派我和他去调查一件离婚案子。应该说,作为律师,用“调查”这个词似乎不合适,但我们千真万确是去调查这个案子的。准确地说,是找到证据,向这位多疑的中年妇女证明,她那身价5000万的老公在外面不止有一个情人,用法海的话说,就是有“二奶”“三奶”“四奶”一直到“N 奶”。这样,那个女人就死心塌地离婚了。这种涉及到千万之巨的离婚诉讼,可以让法海让事务所获得以十万来计的收入。主任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看他那个样子,似乎只要那个女人下决心离婚,他叫她亲奶奶都可以。
不过这个女人我没有见过,那天她来所里的时候,我到汉口去了,心里自然很好奇:被有钱的男人欺骗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嘿,说实话,这个女人很漂亮。”法海似乎在吊我可怜的胃口。
“是不是给漂亮的当事人代理案子,更有意思呀?”我打趣道。
“NO,NO,”他严肃地纠正,“只要给钱,东施和西施没有什么区别,在我的眼里。”
“那你为什么强调她很漂亮?”
“我只是感到不公平,有钱人有这么个漂亮老婆,还要搞别的女人。所以,这个案子,我一定全力以赴,让他的财产减少一半,以泄我心头之恨!”
“看来,你堪称法律界的佐罗了。”我喝了一口水,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主任进来了,对我们喉道。
“这就走,这就走!”法海边说边往包里塞数码相机和望远镜。
“小元,你也快点!”主任又向我喊。
“知道知道。”我也应道。
了门,法海开车,我们要去汉口**花园获取当事人老公“包二奶”的证据,使她死心塌地地离婚。当然,这样做对她也有好处,就是使她在法庭上出于受人同情的位置,在分割财产时掌握主动权。
我的心情很矛盾,一是很好奇,因为是第一次出来“办案”;另外,也有顾虑:用这种手段获得的证据,会不会被法庭采纳呢?
“这个你放心好了,”法海一手开车,一手揿开打火机,点燃一枝香烟,自信地说,“法官判案,也讲究一个情字。一是我们和他的交情,二是人之常情。虽然我们取证的方式好像不合法,但是,我们的证据的确凿性是不庸置疑的。法官会对这个程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
“老弟,我对你说,不管什么法律,不管它有多么严密科学,它总得由人来执行;既然由人来执行,那我们就有办法。法律本身,不能发挥作用。你说是不是?”
我还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事实也是如此,中国的法律法规以及党政部门的各种文件多如牛毛,但为什么社会还有这么多问题呢?关键是这些文字要变成对社会的管理力量,得由人来操作;人操作时,就会把自己得私利羼杂进去,所以就变了味,就产生了许多在法律幌子下牟利的机会。
说着,想着,我们就到了汉口的**花园前。入口出站着几个身材还算魁梧的保安,正严肃地盯着出出进进的人们。农村娃,到城里赚几个钱也不容易,稍有闪失,就遭业主骂。唉!
正同情他们的时候,那个高个子朝我们挥了挥手,法海就停了车,跟他说了一句什么,那个高个子就揿动按钮,开了电动门。进了门,法海开骂了:“真是狗眼看人低,老子开辆富康,就盘问;要是老子开辆本田,就会自动开门;要是开辆奔驰,五十米之外,他们就会把门打开!看来,这个案子结了之后,该换车了!”
“你好歹有辆车,我连自行车都没有呢!”我安慰道。
“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你铁心跟我干。”法海反过来安慰我。
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了车,就按照当事人提供的地址,到了* 栋405 室前。从外面看,这是一套普通的三室两厅的房子。不过,用来藏娇确实很合适。据当事人介绍,这里就是他老公的藏娇之所。俗话说,狡兔三窟,这个家伙不知道有多少窟了。
我们在门前转了一下,没有办法进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似乎有动静。也许,那一对男女,正在努力办事。法海急得直跳,看他那样子,最好能变成蜜蜂,从窗户里钻进去,拍摄到那两位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情景。
他抽了两根烟之后,将烟蒂一扔,说:〃 有办法了!“就拉着我小跑着下了楼。
我们到了门卫那里,他走过去和那高个子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又拿出一张票子塞给保安。保安犹豫了一下,就和我们走了。法海低声对我说:〃 呆会儿,我们就说自己是警察。“
我吓了一跳:〃 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你可别坏了我的事!”他恶狠狠地说。
我只好答应了。
我们三个又到了那门前。
保安做了一个深呼吸,就开始按门铃了。
我紧张得不行,法海却镇静得很,仿佛他本来就是警察。
按了半天,总算有人开门了。那家伙只开里面的木门,没有开防盗门,而是从防盗门的安全孔里露出一个脸,不耐烦地说:〃 干什么干什么?“
“先生,这两位是警察,来小区搜查一个抢劫犯;据说,有个抢劫犯潜入了我们小区。”保安对着那张脸说道。不用说,这都是法海教的。
“我这里没有抢劫犯,都是守法公民!”那个家伙说完,就要关门了。
法海立即凑了过去,那个什么证件朝他晃了晃,庄严地说:〃 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声音是绝对的没有商量的意思。
那个家伙只好嘟嘟哝哝地开了门。
我们立即拥了进去。
那个家伙已经进了卧室,边穿裤子边喊:〃 等会儿进来,等会儿进来!“
法海可管不了那么多,立即打开摄像机对着里面狂拍了十几秒钟——床上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
幸好那个家伙正埋头穿裤子,没有发现法海的摄像机。待他抬起头,法海已经把摄像机藏起来了。看来,这个法海干这事还蛮专业的。
“你们稍等,我们就出来。”那个倒霉的家伙还在喊。
我们就退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待会儿,看看他们的身份证,弄清他们的姓名。”法海低声说。
那个男人出来了。我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有点风度。
“请出示身份证!”法海装模作样地说。
那个家伙掏出身份证,将信将疑地递了过来。
法海接过身份证,看了看身份证,又抬头看了看那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卧室:“还有她,也要检查!”
“难道,女人会是抢劫犯?”那个男人不满地说。
“这是一个抢劫团伙。”法海补充道。
男人朝里面喊了一声,那个女孩就窃生生地出来了,不敢抬头看我们。
“请出示身份证。”法海威严地说。
“我的身份证没有带来。”女孩子可怜巴巴地说。
“没有身份证?有没有别的证件?如果都没有,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单位或者社区,我们现在打电话核实。”法海道。
“学生证,行不行?”女孩子抬头看了看法海。
那男人似乎很急,想阻拦。
“嗯,可以。”法海立即说。
那女孩子就进了卧室,拿出一只精巧的皮包,从里面掏出学生证,递给法海;法海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女孩子的脸,又递给我,说:〃 你也对一下。“
我一看学生证,吓了一跳,这个女孩竟和朝烟是一个班的!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莫明的痛!
“没有问题。”我把学生证还给那女孩子,并记下了她的名字——胡晓晓。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法海伸出手,煞有介事地和那个倒霉的男人握了一下,就带着我们出来了。
出了楼梯口,那个保安又小声和法还说了一句什么,法还就笑眯眯地又掏出一张票子给了他。那个保安就高兴地跑向值班室。
“他妈的,又敲走了一百!”法海边启动车子,边骂道。
“这点钱,也心疼!”我讽刺道。
“我本来也要到这个小区买套房子,现在不敢了。保安素质这么差!”他兀自唠叨。
我差点笑倒了。不过,我没有笑,我想到了那个女孩子,她将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官司;而她,还是那么年轻。而且,我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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