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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皇三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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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骇得手中筷子突然间滑落,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这,这是六弟吗?”
☆、风波初止
殿中众人,神色或鄙夷、或诧异、或思量,不一而同。烈元皇微微一扫,尽纳心中,随后望向众人关注之处月奴和烈无苍。
明王心思细腻,将烈无苍此时一番动静细细思量,心念几转,望向龙座上的烈元皇平声静气道:“依臣所见,月奴坐于殿中确实不合曜日礼数,但若是烈王执意如此,倒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哦”烈无苍拉长声音,随后抬眸看向明王,带着询问的神色:“小弟今日只愿月奴坐于此地,不知兄长有何良策?”
明王道:“你是否还记得,圣上曾允诺,在你凯旋时满足你一个心愿。”
烈无苍不假思索,颔首以示。
旁边的宿淮卿不动声色,抬眸看向慨然献策的明王,只见他双眸微浊却透着精明的算计,心下已经明了此举何意。
话音落后,烈无苍垂眸,以手抵额,似在犹豫,是否真的将如此宝贵的皇帝承诺用在此时。
众臣翘首以盼,就在此时,祥王突然出声道:“六弟,可要好好斟酌,切勿为了不足一提的小事,枉费皇上允诺的一番心意。”
时间缓缓流动,短短的瞬间却似万年般漫长,冰玉煌静静坐着,面具遮颜看不出面色变化,突然间起身离座道:“烈王不必为难,曜日礼数容不得我,我入乡随俗,离开便是!”言罢,转身向殿外走去。
烈无苍见状,未及思索此举有何不妥,骨节分明的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冰玉煌的手腕儿,阻止了他继续迈出的步子,眸光带愠,低沉着嗓音道:“坐下!”
随即,迎上烈元皇询问的目光道:“望皇上满足臣的心愿!”
烈元皇道:“如你所愿!月奴之事,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小小的插曲过后,被打断的宴会照常进行。
满殿的欢笑掩不住一人的落寞,唯有穿肠滴酒或可解得心结,路光阴注视着殿中动静,嘴角不由凝起了丝丝苦笑,剪不断理不尽的苦涩凝在心间,他再也不会得到冰玉煌的意思关注,哪怕是一个痛恨的眼神。当他下定决心复仇的那一刻,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可当这一幕真正来临时,却是如此的痛彻心扉。
宴席间,冰玉煌、宿淮卿二人言谈渐入佳境,言语间不无相契,烈无苍偶然插进几句,冰玉煌闻声不禁颔首而笑。
此时的路光阴已有些微醉,眼眸泛红,眸光迷离,视线止不住望向相对而坐的冰玉煌,纵使这样所见只会让自己心中更痛更苦。
他为了母亲灌输的仇恨,失去了自己已握在手中拥有的兄弟深情,还有心底深深的爱意,呵呵呵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
么啊!
明日高悬碧空,早晨清爽的凉风渐渐变热,冰玉煌走后,未过多久,其他几人便用过了早膳,各自回屋。
张碧艳与叶依擎住处在一个方位,两人结伴而行。
碧艳心中悬念冰玉煌,回屋亦无事可做,反让自己心神不宁,想到这儿,猛得顿住脚步,对与自己一路的叶依擎,道:“叶医师,你那儿是否还需要人帮忙?如今我闲着亦无事可做,不如到你那里去,一来可打发时间,二来也能学点儿医药。”
叶依擎正想着法子,如何能让转移她的心思,冰玉煌进宫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不料她先提出,惊喜万分,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忙不迭答应:“需要,需要,我正求之不得!”
碧艳看他眉眼间全是笑意,与平日他笑起来时相差甚大,嫣然一笑问道:“叶医师,你有何喜事,何不说出来,我也好恭喜你呀!”
“啊?”叶依擎咧到耳朵根的嘴角突然一抽,眸间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疑问道:“喜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喜事?你怎么知道的?”
张碧艳被他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我看你刚才笑得那么高兴,猜你可能有喜事啊!”
叶依擎闻声突然想到刚刚自己似乎得意忘形了,想到碧艳能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心里顿时高兴的无法自抑,“这个”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叶依擎本还看着碧艳的眸光,下意识避开,结结巴巴道:“嗯,这个,这个,我,我”他竟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心里越急,嘴里越说不出话来。
余光扫见碧艳带笑的嘴角,耐心等待回答的眼神,叶依擎不禁急得耳根泛红,总算是胡诌了一句:“离开曜日几个月了,如今回到家,总是很高兴的。”脸上总算放轻松了,可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他真恨不得撞向身边的柱子。
这都什么缘由啊,叶依擎猛得一拍额头,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自己这个脑袋怎么这会儿就不管用了呢!他这不成心挑起碧艳的伤心事嘛!
到了碧艳眼中,看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如释重负,一会儿又欲哭无泪,满脸的纠结,这整一个变脸的,忍不住抿嘴偷笑。
叶依擎注意到碧艳笑意盎然,明眸流转的样子,奇怪的是刚刚的各种别扭和尴尬竟然突然消失,一去无影,此时也忍不住随之而笑起来,道:“我们走吧!我带你看看我的药房!”
碧艳应声道:“嗯!”
两人不徐不疾地向王府西侧的丹碧苑走去。丹碧苑位于王府西侧,清净敞亮,烈无苍特意辟出来作为叶依擎的药房。
夜归乡回房后,左右看看关紧房门,走到床边坐下。掀
起床褥,露出一快叠好的灰色棉布。夜归乡慢慢揭开灰布,里面包裹的赫然是一把透着冷冽光泽的匕首。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夜归乡不料此时会有人来,手忙脚乱间急忙包好刀,铺好床褥,走到桌边坐定,才望向门口出声道:“请进!”
门轻轻开启,夜归乡看到站在门边的人,眸中闪过诧异,仅仅一瞬间,随即了然,平静道:“危总管竟会来!请坐!”
危百尺见他神色淡然,迈步进屋后反身紧闭门扉,站在门边利眸射向夜归乡。
夜归乡在这般凌厉目光下泰然自若,或许说对任何人的任何看法早已全然不在意,未起身,他右手慢慢提起茶壶,为自己和危百尺斟满两杯茶,迎上危百尺肃穆冷然的眸光,先尽待客之道:“请饮茶!”
危百尺脚步未动,慑人目光笼罩夜归乡,抿起的双唇慢慢松动,说出了此次来的目的:“茶就免了!我不知烈王为何将你带回王府。既是王爷的决定,我便遵从。王爷从未枉杀过任何人, 包括你夜氏一族,今日所言我只说一次,不管你有何目的,最好收敛起来,不然总有一日你会后悔!”
“呵呵!危百尺!”夜归乡闻言猛然讽笑出声,“这是劝告?还是对我的警告?”
危百尺道:“你想如何理解,与我无关!”
夜归乡垂眸饮过杯中茶后,重又抬起双眸淡淡道:“收敛与否,我夜归乡做任何决定,还不须他人来教!”
“你好自为之!”话不投机半句多,此话说完后,危百尺转身离去。
夜归乡冷笑一声:“从未枉杀过,呵呵,从未枉杀过,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流光飞逝,日影转移,庆功宴已经结束。
众臣逶迤而出,离开宫门。
德王府尚在修建中,还有一月才能完善,烈元皇下命让其赞居于明王府邸,待德王府竣工,再行搬入,明王欣然受旨,路光阴便与其同行。
一向与烈无苍诸多龃龉的宿淮卿,此时竟然与宿敌并肩而行,在众臣眼中真是当世奇景!
并行之路总有走到尽头之时,宿淮卿含笑的目光看着月奴即冰玉煌道:“多月公子得闲,宿某诚邀月公子到宿某府中一叙,随时皆可,月公子万万不可推辞!”
冰玉煌难得露出轻松惬意的笑容道:“若得王爷允许,月奴定不负约。”
宿淮卿望向烈无苍,烈无苍既不说允,亦不说不可,只道:“难得见宿相如此盛情,至于月奴,本王从来未限制其行动,若他愿去,本王定不会阻拦。”
话音落后,烈无苍转身上了自己专用马车,古朴
却散发着隐隐的贵气。
冰玉煌看到自己来时所乘马车停在其后,对宿淮卿道:“宿相就此别过!月奴先行一步!”随后提步向马车走去。
身子刚错过烈无苍专用的马车前辕,马车内传来烈无苍不容拒绝的声音:“上车!”
冰玉煌身子微顿,转身上了这俩车。
随后看到的大臣大眼瞪小眼,相对而是的眸光表达着相同的诧异,无不窃窃私语。
“这月奴到底什么身份?”
“能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亡国之奴罢了!”
“卑微的身份,有什么值得大家议论的!”
“哈哈,你是嫉妒,烈王从未正眼看过你!”
“嫉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堂堂礼部尚书会嫉妒一个贱民!”
“烈王的马车除了圣上,还从未有其他人坐过!”
“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得烈王如此优待?难道你们不好奇”
“你们没注意,宿相对此人的”
“宿相对此人怎样,你继续说呀?”
议论的声音虽小,却也一字不落的钻进了宿淮卿耳中,目送二人离去后,宿淮卿状似无意的回眸扫向纷纷谈论的众人。
说话之人不料宿淮卿居然还在此地,登时愣在原地,眨眼间惊出一声冷汗,未出口话噎在了舌尖,硬生生扭了个弯儿变成:“宿相!”自己的话应该没被他听见吧?他与烈王和月奴离开的较早,怎么这会儿还在此处!
问话的人面上惊惧交叉闪过,急忙垂下了头,与其他人拱手见过礼,恭恭敬敬叫了声:“见过宿相!”
宿淮卿嘴角微勾,眸光含笑,站在皇宫正门之前文雅俊秀,出声道:“诸位大人有礼!宿某先行一步,请!”言罢,转身乘轿离去。
只剩下一干大臣面面相觑,等他的官轿远远离去,再也看不到影儿时,第一个看到宿淮卿的五品典仪才抬起头,深深喘了口气,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有余悸地低声询问一旁交好的大臣:“方才宿相是个什么表情啊?”
“温和笑着!”交好的大臣声音微沉,颇为担忧地看着典仪。
典仪的腿瞬间变得有些打颤儿,放佛身上的力气霎时间被抽空了似的,“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烈府命危
车声辚辚,驾车之人技术娴熟,手起鞭落,力道匀称,鞭落在马身上,既能让其卖力前行,亦不会觉得疼痛异常,这份巧劲儿掌握的恰到好处,马车平平稳稳向摄政王府驶去。
车内气氛却如冰冻般凝结,散发着丝丝诡异,冰玉煌坚定的目光与烈无苍不赞同的视线相对,胶着的目光互不相让。
冰玉煌深深看向烈无苍眸底深处,除了自己的身影,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随即收回视线。
烈无苍眸光一闪,亦同一时间垂下了双眸,只道:“今日殿上,你太操之过急!”
冰玉煌懒懒靠在窗边,收起方才对视时的刻意:“我答应配合你行事,但不代表就放弃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的方式!”烈无苍眉毛一挑,道:“我,洗耳恭听!”
“烈无苍,你让我进宫本就是为了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亦或是转移某些人的视线,虽小打小闹亦能如愿,但终不若罔顾皇威来得更有效果,我越放肆,而你越包庇我,这就是办法。今日下来,曜日关于你我的传言定不会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冰玉煌好整以暇,淡淡道。
烈无苍反问道:“你难道没想过,卷进的人越多,有心之人反而因此藏得更深!”
冰玉煌轻笑出声,道:“烈王岂会不知,浑水越搅越混的缘由,是因为沉在水底的污秽全部搅起来了,浑水摸鱼的人想要抓到鱼,必然要想办法在短时间内让水变清。我们只需以逸待劳。”
烈无苍却突然将视线射向冰玉煌,眸光炯炯,道:“你之手段向来如此极端!从不给自己留后路!”
“极端也好,平和也罢,能助你达到目的才是关键。”冰玉煌淡然道。
烈无苍半晌不语,忽然道:“当初听德王留你一命,确实不枉。”
冰玉煌募然转眸,眸光似有诧异,怔了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淡淡说道:“烈王此举何意?”
“哈哈!”烈无苍算计的眸光一闪,笑了一笑,“劝你与德王和好!本王本意要灵月皇族一个不留,不想德王开出条件,必须留你一命,若不然一切免谈,我一为节省时间二为减少伤亡,自然就答应了他。”
冰玉煌深思半晌后,黑色眼瞳凝注着车内晃动的锦絮,幽幽出声:“那么,丹城、连城之事只不过是你们合演之计?”
“不错!”烈无苍应道。
“你屠杀恶名亦是他造谣之说?”冰玉煌问出心中的疑问。
“真假虚实,兼而有之,正因我有屠城之实,而你又极为信任路光阴,所以才会对他所言毫无怀疑。”烈无苍详细道。
话音刚落,不待冰玉煌发问,继续道:“李将军伪造圣旨带兵之事亦是他暗中相助。烧我粮草不过是本王故意纵之。”
冰玉煌听罢,猛然讽笑出声:“哈哈哈原来我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昏君罢了!烈王,你既想要我与路光阴和好,何必将后续之事告我,有他那活命之恩,我或许还会稍有感激”
说到此,冰玉煌眸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望向烈无苍,冷峭出声:“你只不过让我与路光阴面和心不和,还是烈王没有那个自信掌控一切?”
烈无苍神色淡然,丝毫不觉此举有何不妥,只为一个原则:“我不会留任何潜在威胁给元皇。”
冰玉煌闻声募然嘲讽冷笑出声:“哈哈,当初你就不该突发善心!”
烈无苍不置一词,抬眸遥望窗外,沉思的目光闪烁着对曜日未来的谋划。
半刻钟后,马车终于回到了烈王府。
危百尺带着一众府内人等在王府正门迎接,只见车帘挑起,众人垂首就喊:“恭迎王爷回府!”危百尺来不及阻止,众人的声音已经传了出去。
谁知率先走下车的竟然是冰玉煌,冰玉煌嗤笑道:“恭迎也得看对人呀!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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