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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皇三嫁-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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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无苍一掌过后怒气却是莫名其妙消散无踪,突然听荣王吼道“自己后悔!”,眉心不由微蹙,叶依擎亦对自己说过此话,而且都与冰玉煌有关,自己为何要后悔?不该存在的人便不该存在,只不过多活少活两日的区别。
  冰玉煌边咳嗽嘴角还是不住地往外渗血,不觉淡笑着抬起袖子擦掉,看着荣王轻声道:“我,咳咳我没事!毁了画,我,我很高兴!”
  荣王着急忧心道:“你疯了,你明知道皇叔挂心画像,为何还要惹怒他,就算是要毁画,偷偷的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如此!”
  梁王神色中忧心一闪而过,却只能坐在席位上,无苍还说要把人给自己,这一掌可是伤的不轻!
  明王募然出声道:“六弟,今日是你生辰,月奴之事过后再处理吧!”
  德王身子僵硬,手指不禁收缩死死捏着酒杯,才抑制住想要奔到冰玉煌身旁的冲动。
  他的敏感身份不能像荣王一般光明正大的去关心玉煌,烈无苍这一掌太狠太无情,玉煌不知会怎样!
  祥王顿时吩咐身边烈王府的小厮道:“快去请医生,六弟的手不能耽误!”
  烈无苍一掌过后很快冷静下来,听了明王的话,歉意道:“让皇兄见笑了!”
  随即沉声对护卫吩咐:“将月奴押回住处!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荣王闻言一怒,任何人不能探视,那岂不是不让医生治伤!冰玉煌现在的身子可能只有半年可活,这一伤若不及时医治,她的身子怎么能撑得下去!
  冰玉煌死死拉住荣王的手,紧紧凝向他愤慨的眸光,阻止他再说话。
  护
  卫此时轰然从四周出现,对荣王道:“请王爷放开月奴!不然小人们便只能得罪了!”
  荣王刻意扫了眼烈无苍,募然垂眸看向冰玉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儿突然低声焦急问道:“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她?是不是画像之中的人?”
  冰玉煌闻言心头一怔,没想到荣王会联想到此上,随即推开他紧扣的手指,淡淡道:“你想多了!”
  说罢慢慢移着步子走向护卫道:“走吧!”
  护卫将冰玉煌双手一阵紧绑,押着出了碧灵苑向她的住处走去!
  烈无苍冷眸凝注着渐渐被押走的冰玉煌,心中却有些烦躁!方才自己太过失控! 
  冰玉煌抓住自己的弱处,分明是故意要激怒自己,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烧一幅画能让他如何?
  良久后,护卫押着冰玉煌回到了她现在的住处,随即紧闭房门,门边“咔哒”一声,落下了一把大锁,将她死死锁在了里面。
  生辰宴发生了如此一事,欢庆的气氛一扫而光,烈无苍回到主位后,变换神色,举杯一笑,对众人道:“方才之事,扰了大家雅兴,本王向诸位赔罪!自罚!宴会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诸位定要尽兴!”
  众人面上现出笑容,随声附和,但心底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冰玉煌静静倚在床边,紧紧闭着双眸,呼吸沉重,每一下浅浅的喘息都带着刀割火裂般的疼痛,嘴唇上咬出了深深的齿印,身子不敢稍动,一动便是锥心的痛楚,喉部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前胸胀痛火烧火燎,仿佛要炸开一般。
  烈王府中不该有任何她的东西,这幅画像是最不该继续存在之物,如今毁了,一举两得,这下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也得偿所愿,她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何心头会有一丝不舍,一丝伤愁?
  冰玉煌疼痛难忍,在房中仅仅坐了片刻,不觉竟在痛楚中昏迷过去。
  就在此时,外面锁住的大锁又“咔哒”一声轻响,一人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屋内,其后紧随另一人步履有些杂乱。
  


☆、天意弄人

  烈无苍致歉后,举杯便要饮酒,祥王募然出声阻止道:“六弟,你的心意我们明白,你手上有伤,酒便罢了!”
  烈无苍睡眸看了看方才烧伤的一只手,淡淡笑道:“三哥多虑,这点儿小伤不必放在心上!”
  祥王坐得本离他不远,顿时起身,走近主位,双眸盯着烈无苍,抬手道:“把酒给我,你我兄弟,我代你喝亦是同样作用!”
  烈无苍一怔,不由微微摇头,将酒递给祥王,无奈笑着唤道:“三哥!”
  祥王饮过酒回席,不禁抬眸却看见方才吩咐过的小厮依然没有去找医生,面色顿时一沉,道:“在这儿杵着作甚,本王方才让你去找医生!”
  小厮神色骇然,身子一僵,俯首颤抖着嗓音道:“王爷恕罪!是烈王爷今日命令,人宴会之中无论发生何事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祥王闻言面色更黑:“糊涂!没看到你家王爷手烧伤了,是你重要还是你家王爷重要!”
  两人身影虽低,却还是惊动了不远处的烈无苍。
  “三哥,何必与个小厮生气,直接拖下去杖责就是!”
  祥王怒气稍顿,转眸看向他:“六弟,此事暂且不提,你的手伤不能再耽搁了!你府中便有医生,还不快命他来医治!”
  明王抬起浑浊却精明的双眸看向烈无苍,缓缓说道:“治伤紧要,这宴会上没人会说你待客不周!”
  梁王对烈王府较熟悉,闻言登时对旁边伺候的人命令道:“去,把叶医师请来!”
  烈无苍眸光微闪,抬起烧伤的手,不由一笑:“诸位兄长如此说,小弟唯有遵命!今夜真是愧疚,医师就在府中,还是我直接去更快些,那里药物齐全,医师治起来亦便捷!”
  随即对苑中诸人致歉道:“各位尽兴,本王稍去便回!”
  烈无苍走出璧灵苑后,眸中的笑意募然散去,眉宇间不禁微微蹙起,对紧随出来的小厮低声吩咐:“你尽快去丹碧苑,让叶医师到冰玉煌住处一趟,要快!”
  小厮应命匆匆向丹碧苑奔去,转眼间消失在了烈无苍视线中。
  烈无苍随即转了方向,心思复杂难解,直接向冰玉煌住处走去。
  方才自己一掌,心情骤怒间挥出,定然将他伤的不轻!他本就身患绝症,只怕这掌只会雪上加霜。
  冰玉煌你为何要逼我?与你有什么好处?依你聪敏沉稳步步为营的性子,今日怎会做出这种愚蠢之事!
  未几,烈无苍便到了关押冰玉煌之处,恰好叶依擎同时到来,只不过他上气不接下气,步履凌乱,这幅模样明显是跑着来的。
  烈无苍看向他顾不得解释,直接道:“随我进屋!”
  把
  手的护卫见是烈无苍,俯身见礼:“参见王爷!”
  烈无苍沉声道:“把锁打开!”
  叶依擎此时才看到了烈无苍掩在袖中布满血泡的手,传话的小厮紧紧说了个大概,却骇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师兄和冰玉煌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门“吱呀”一声开启,烈无苍先跨了进去,急急向内室走去。
  叶依擎不由道:“师兄,我先给你处理烧伤吧!”
  烈无苍眸光微闪,淡淡道:“给冰玉煌治后再说!”
  二人走进内室,登时看见了跌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冰玉煌,双手紧紧扣在胸前,嘴唇泛紫,口角沾满了已经发黑红的血迹。
  烈无苍神色一震,猛然冲了过去,抬手便往脖颈间摸去。
  隐隐有心脏的跳动,紧缩的心头募得一松。
  叶依擎不料冰玉煌这么严重,更没想到师兄下手居然如此重,急忙道:“快将她抱到床上!”
  烈无苍不顾满手血泡疼痛,急忙伸手,一手穿过冰玉煌肩头,一手托着蜷缩的双腿,小心翼翼地快步将其抱起放在床上。
  冰玉煌在昏迷中被移动,拉扯受伤的皮肤和脏腑,本就紧皱的眉心此时皱得更深,口中不禁无意识的吐出细碎痛苦的呻吟。
  叶依擎急忙从怀里掏出瓷瓶,拿出药丸塞进冰玉煌口中,烈无苍随即出手将他头部微微抬起,在喉间一动,药丸才被吃了下去。
  喂罢药,叶依擎伸手放在冰玉煌手腕之上,微阖双眼,却感脉象紊乱无常,更有片刻功夫停止搏动
  烈无苍不禁问道:“如何?”
  叶依擎半晌后收回手,才抬眸看向他,竟是带了怒气不能置信道:“心肺受创,经脉断裂,根本活不过明日!师兄,你!你!你准备棺材吧!”
  烈无苍身子募得一僵,眸光死死焦灼在毫无知觉的冰玉煌身上,脑中猛得一片空白,思绪凝固。 
  叶依擎心中愤懑,难以发泄,不紧怒视烈无苍,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尊重,恨声道:“师兄!你!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怎么对她下得了手!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将人打死呀!”
  烈无苍怔愣片刻募得回神,方才师弟吐出的消息太过突然,关键是自己那一掌根本不可能让人毙命。
  顿时抬眸严肃看向叶依擎:”不可能!你再诊一次!我的掌力心中有数,绝不可能致死。”
  叶依擎怒然瞥了他一眼,“必死之人!何必再诊!”
  随即转身向屋外走去,对院中的护卫道:”去准备热水!再打一盆冷水!”
  护卫知道叶依擎的身份,俯身应承。
  烈无苍眉心微蹙,心思不明,又看向冰玉煌,却募然一怔。
  她嘴唇上的紫色
  竟在他们不觉间已经褪去,露出了原来的色泽,面上亦不像方才那样痛苦。
  师弟他分明是作弄自己!
  叶依擎吩咐完又回到了房内,看他神色,打开带来的药箱,低头配药,怒气还在,却是平静了许多:“药开始起作用了?”
  烈无苍轻“嗯”一声,眸光凝视着冰玉煌,却是对叶依擎道:“师弟,你何必骗我!”
  不说还好,一说叶依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登时边配药边愤慨道:“自作自受!我替冰玉煌不值!如今你的心有问题,我不下剂猛药怎么治得好!”
  烈无苍不料是如此荒唐的理由,怔了一怔,不由垂下双眸。
  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若真有问题,便是不该听到冰玉煌突如其来的死讯时,有那一瞬的惋惜和怅然! 
  将自己视作仇人的敌国之君,怎能对他有惋惜?有怅然?
  思索间,答案呼之欲出,他强迫自己继续忽视,结果却适得其反。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将他当做了平生知己。
  片刻后,护卫将准备好的冷热水送进了屋,叶依擎亦配好了药,起身将药粉洒进冷水中,对烈无苍道:“师兄,你过来,我给你清洗伤口!”
  烈无苍募然从思索中回神,望向他问道:“冰玉煌身体现在是何情形?”
  叶依擎不禁叹了口气,抬眸问道:“师兄,你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与我听!”
  烈无苍眸光微闪,却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详细说来。
  叶依擎听了神色一拧,道:“照你所说,她肯定还有皮外伤。只不过方才刚刚服过药丸,促她体内气血顺畅,不宜翻动她的身子。半个时辰后,我再察看。另外的情形,她呼吸粗重艰难,胸肺受创,气血阻滞,胸腔里有淤血,比较严重,需要很长时日才能恢复如初;心脏只是微微受震,并无大碍。”
  烈无苍沉默片刻募然又特意问道:“今夜伤势可会让阎王笑的病情加重?”
  叶依擎一怔,差点儿忘了这个,顿时敛下眸光细思该怎么说呢。
  烈无苍看不清他的神色,以为叶依擎想要隐瞒自己真情,不由郑重道:“实话实说!”
  叶依擎片刻后才看向烈无苍斟酌道:“我也无法确定,冰玉煌的情形五十年前没有相似病例,无从推断,只能日后小心照料,我还在想办法,找到治疗阎王笑的药物。”
  烈无苍闻言心中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
  叶依擎见他陷入沉思,随即端起加了药粉的冷水盆放在木盆架上道:“冰玉煌暂时无事了,师兄,你的手必须尽快处理!”
  烈无苍回神,才走过去,受伤的手微微抬起,另一只无事的手将烧掉了部分的衣袖撩起。
  手上鼓起血泡的地方竟然全都破裂,流出的血脓粘在手上。
  叶依擎一怔,没想到这么严重,急忙过去用药水小心翼翼的清洗,最后又上了他自己特制的药膏,包扎好。
  烈无苍便对叶依擎道:“冰玉煌交给你,我必须先回璧灵苑中!等她清醒后将其抬回邀月楼中!”
  叶依擎点点头,等他走后,用热水沁湿了毛巾,小心谨慎地擦去了冰玉煌嘴角的血迹,随后坐在床边,细细注意着她的病情变化,药丸亦有安眠之效。
  感觉她睡得安稳后,便去吩咐护卫准备躺椅,小心移动将她送回了邀月楼。
  张碧艳一得到消息,片刻也无法忍受的奔到了邀月楼,给她换了衣服,脱掉护甲,在撞伤的背上抹了活血化瘀的药膏。
  随后揪心地坐在床头注视着她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良久后,只见她眼睑微微颤动,双眸慢慢睁开,胸口已没有先前那般疼痛难忍,房内明亮的烛光影影绰绰。
  张碧艳见她醒来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小声问道:“公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冰玉煌昏昏沉沉地望着说话的碧艳,只见她嘴唇一开一合,耳旁嗡嗡直响,听不真切。
  张碧艳心头一涩,提高了声音又说了几遍,冰玉煌茫然的双眸才微微有了神彩,反应过来她方才话中之意。
  轻启双唇道:“无碍!”
  随即抬眸望了眼自己住的地方,不由一怔,低声讶异道:“怎么在邀月楼?”
  “烈王私下吩咐让你回到这里养伤!”
  冰玉煌眉头顿时一蹙,在这儿养伤,那计划要如何进行?
  碧艳以为她担心自己身份被发现,急忙补充道:“公子放心,你的衣服是我换的!”
  冰玉煌回眸淡淡笑了笑,亦不做解释。
  璧灵苑中的生辰宴在烈无苍回去后又进行了一个时辰,便散去了。
  危百尺乘着宴会之时,出外部署了一些事宜。直到散宴前一刻钟才回府,作为管家,代替烈无苍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却与客人只言片语间听了月奴毁画之事,匆匆忙忙去到书房找烈无苍。
  书房中仅仅点着一支暗烛,危百尺到时,烈无苍默然地站在书桌前,眸光定定盯着曾经的藏画暗格。
  危百尺关心道:“你的手怎样?”
  烈无苍淡淡道:“无碍!”
  危百尺这才又不可置信道:“画像真的被月奴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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