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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皇三嫁-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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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依擎眸光一变,急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危百尺才幸免于难。
“坐到走廊边上,我给你揉揉腿,疏通血脉!”
叶依擎说罢扶他坐好,刚要俯身。
危百尺抬手阻止了他:“去看无苍吧,我自己来!”
叶依擎见他不容商量,眸光顿了顿,无奈转身走向书房。
站在门口轻轻推开个门缝,叶依擎抬眸望去,神色突然震变。
双手“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疾步走近满地纷乱白纸包围之中的烈无苍。
就在步子险些踏在映着模糊人像的白纸上时,伏案咳嗽着作画的烈无苍,突然沙哑出声:“小心,别踩着!”
叶依擎步子惊得一顿,才垂眸望去,眸色变了变,急忙俯身,轻轻捡起飘落在地面的画像。
几步间,已捡了厚厚的一沓。
每一张上都是凌乱散落的笔迹,挥洒的墨迹,浓淡不一,犹散发着湿润的墨香。
叶依擎眸凝疑惑,将地上所有的画像全部捡起,竟看不出上面所画为何。
轻步走近桌旁,凝视着正在作画的烈无苍,想是已经好转了些,转眸看向铺展的画纸。
“师兄,你在画什么?”
烈无苍指尖紧紧握着毛笔,提按之间,白净的纸上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
叶依擎闻言眸色一僵,倏然抬起看向烈无苍,眸光平静得仿佛不曾悲伤过,紧抿的嘴角方浅浅泄露出了一丝刻骨入髓的沉哀。
叶依擎心头一颤,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或许画出她会好些,随即垂眸,注视着他继续一笔一划用心勾勒。
然而情形却是从未出现过的揪痛人心。
尚未有四五笔,笔触凌乱的白纸倏然便被弃落地面。
良久后,地上又是积了一层不成丹青的画像。
叶依擎见此情形,才明白自己手中画纸是怎么回事,,看着画了一夜仍未有罢手之意的烈无苍,眸光酸胀涩痛,募得一把夺过了他手中毛笔。
哑声低语:“师兄!别画了!”
烈无苍按住胸口轻轻咳了咳,抬眸看向他,遗憾地笑了笑轻声道:“原来那副被她使计烧了!我一定要给她画幅画像!我本早有此意,可是没想到一拖就拖到现在!”
叶依擎手指颤抖着捏着毛笔,这才看清他脸色一丝血色也没,嘴唇边上还残留着未曾拭去的血迹,眸色骤变,抬手急忙按住他手上的脉搏,一夜之间,强健的身体竟受创至此,喉间突然哽住,哀求道。
“师兄,我求求你,你去歇会儿吧!你不能这样下去!”
烈无苍欲要拿回画笔:“我画完她就去休息!”
叶依擎心头酸楚,一声狂吼:“你根本画不出来!”
烈无苍心神一怔,靠画像强撑的心力顷刻间溃不成军,嘴角想要挤出一丝表情,却是不能,眼前突然一阵黑暗,高大虚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以手撑住桌子,才立住。
沉沉苦涩叹道:“罢了!”
叶依擎听他终于放弃,稍松的心却在下一句话出口后又纠成了一团乱麻。
“师弟,我无事,你放心回去吧。我想要去她的墓地看看!”
叶依擎哗的抬眸,刚要出声阻止。
却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危百尺打断:“马,我已经准备好,我带你去!”
烈无苍闻声抬眸看去,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睛一疼,却是感受不到日光的暖意,不假思索走向门边,平静看了眼面色微白的危百尺,直直向府门口走去。飞身跨上自己坐骑直奔城外而去。随后紧跟的危百尺眸光一闪,调整了下马背上收拾好的包袱,急速追赶。
两匹马马蹄齐飞,疾驰错过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疾风吹起了其中一辆马车的帘围,正坐着马车准备去上早朝的宿淮卿,惊见烈无苍身影竟是向城外而去,眸光一诧,随后危百尺驰过募然明白过来。
看来今日烈王是不会去上早朝了!
秋日的城郊荒山衰草连天,秋雨溅落后的山路更是泥泞不堪,二人骑马行至半途,烈无苍的马突然踏空陷落石泥缝隙之中,疾奔的马身登时向旁倒去。
烈无苍心神怔然恍惚之下,竟未及时反应,直直摔落。
随后而至的危百尺眸光骤变,惊吼一声:“
烈无苍!”
即将坠地的时候,烈无苍听到吼声才微微回神,旋空一转,有惊无险的落了地。
危百尺骑马疾近,登时落马,把马牵过去交给烈无苍道:“这里由我处理!你骑着我的马去,包袱里的东西不知你是否用的着,顺着山路直上,能看到一处平地。”
说到这,危百尺突然垂眸再也说不下去。
烈无苍眸光微拧,眸底凝着沉哀顺着山路望去。
玉煌便在那里吧!
接过马缰,倏然蹬跨上马,马鞭一扬,继续向着半山腰驰去。
危百尺抬眸直到望不到他的身影后,才缓步踩在泥泞中走近受伤的马跟前,抬手轻轻抚了抚它的头,马受惊的眼睛微微眨了眨被安抚下来。
“疼吧,烈无苍,他此时的痛苦不亚于你!冰玉煌,无苍,还有是我对不住你们三人!”
危百尺对着眸内似有泪水的马喃喃说罢,沉声一叹,才细细查看马腿陷进去的地形。
烈无苍骑马继续直上半晌,坡道倏然直转而平,视线穿过路两旁枯黄的杂草,平地尽头若隐若现一角不太明显的石碑。
☆、烈王大婚(正史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1。有正史结局就有野史结局了。。。所以后面会接着来一个野史结局。。冰玉煌和烈王的故事还未完哦。。。(其实正史结局里面也透露了些东西,不知道大家看出来了没。。嘿嘿。。)
2 除此外,后面还会继续放几个番外。。。。
烈无苍手僵硬地攥着缰绳,猛得一拉,身下疾驰的马倏然冲天嘶鸣一声前蹄冲天而起,半晌才落下。
一阵秋风拂过,枯草顿起阵阵涟漪,排排倒去扬起,不时轻触着冷硬的石碑。
烈无苍眸光含血,死死地盯着石碑,旋身落马,一步一步踏着山径,踉踉跄跄慢慢走近。
模糊的石碑和后面的坟茔渐渐清晰。
走动的步子越发颤抖,袖中手指插破了掌心,一滴一滴血色顺着指缝缓缓滑落。
月奴之墓!
四字入眼,烈无苍颤抖着指尖轻轻摸向冰冷的刻痕,身子倏然一晃,颓然靠在了石碑上。
呵!皇命玉煌,恨却不能恨的感觉便是如此吗?
倏起的秋风飒飒拍打着石碑和沾泥的衣角,枯草躁动,惊起寒鸟声声凄厉哀嚎。
危百尺在山径怔怔遥望天际,凝重的眸内压抑着难以诉说的沉哀。
身旁横卧的马不时喷出一阵热气的鼻息,瞬间被凉风吹散。
天色在死寂中渐渐暗淡,高悬晴空的明日终究薄落西山。
天边隆起一抹一抹浓重绯红的烟云。
危百尺动了动僵硬的步子,一日将尽,山径上却仍然不见烈无苍回返的身影。
眸中忧色难掩,倏然转身提步向墓地疾步迈去。
眼前所见,却是惊得他眸色大变。
危百尺急忙奔至墓碑旁,把紧靠坟茔而坐已然陷入昏迷的烈无苍背起,放在马上直奔山下而去。
“叶医师!管家让你快紧到王爷房内!王爷不好了!”
叶依擎总算等到二人回府,却不料是这般情形,神色一紧,急忙拎起药箱,向外跑去。
皇城之中第二日,便传出了烈王重病卧床的消息。
从此后再没有任何有关烈王的任何传闻传出,直到两个月后,曜日已然进入了冬季,万树凋零,寒风烈烈。
燃着火炉的御书房内,烈元皇眉心紧蹙地盯着手中烈王递上的奏折,凝重难决。
宰相府中锦秋韵却是疾步飞奔,直直跑进宿淮卿书房。
宿淮卿抬头看她跑得气喘吁吁,微微皱起了眉头:“什么事?让你着急成这样?”
锦秋韵眸色诧异不可置信,
几步走近他,把手中的大红色喜帖往桌上一扔。
“烈王府的喜帖!”
宿淮卿以为是何大事,神色顿松,微微一笑道:“这是好事啊!就此事让你难以置信成这样!能挂上烈王名义送喜帖定是他的师弟叶依擎的婚事!看来本相又得破费了!”
“帮我看看是何时候?叶依擎虽说是布衣,可为我曜日征战天下也是功劳不小,本相定然要去!”
锦秋韵眉心紧蹙:“不是叶依擎,是烈王自己大婚!刚刚管家危百尺亲自送来的。”
宿淮卿眸色一震,慵懒的身子忽的从椅子上挺起来,伸手就去拿喜帖,刷的打开。
“烈无苍大婚?这是要娶哪家千金,本相怎么从未听过烈王选妃?难道是娶侧妃?”
锦秋韵走到炉火前拎起茶壶为他添了杯热茶,拧眉道:“上面没有写是娶谁,只有婚娶时日,就在五日后。”
宿淮卿翻来覆去看,确实没有名字,眸间若有所思闪过,倏然轻笑一声:“啧!啧!啧!烈王可真是喜爱这位新王妃,居然如此隐秘保护,连名字都不让我们知晓。只是可惜了那位。”
锦秋韵眸光扫了眼宿淮卿,淡淡道:“男人还不都一个样,旧的尸骨还未寒,就迫不及待找个新的 !”
宿淮卿登时反驳看向她道:“这绝对与我无关,你放心,我定然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像烈王一样。”
锦秋韵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墨条为他碾墨。
“我那时还担心烈王会来宰相府找你询问冰玉煌之事。”
宿淮卿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光中笑意散去,露出一丝肃然:“他是曜日的烈王,更何况那是圣上旨意,更是冰玉煌自己所选择,烈无苍要恨要怨只能怪天公不作美。这些他清清楚楚。如今曜日一统天下,正是图谋发展开创盛世之始,他身为摄政王更不能沉浸于自伤中。朝中需要他之智慧。若非他病中依然处理朝中之事,我和明王可是不得不去问候他了。”
荣王府中,危百尺穿过走廊长亭,进入了荣王住所。
荣王一见是他,眉心皱拧:“你有何事?来看本王被软禁的笑话吗?”
危百尺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反感,亦不生气,抬眸看向他,双手递上喜帖:“王爷将于五日后大婚,到时希望荣王殿下能够不吝前来!王爷特意嘱咐我希望那日能够见到王爷。
”
荣王闻言神色骤变,倏然怒气翻涌,一把拽过撕了危百尺手中喜帖:“烈无苍大婚是吧,她死了才多少日,烈无苍就大婚!他可倒真是薄幸,喜新厌旧,这么快就忘了她!”
危百尺一怔后,从袖中又拿出另一份喜帖,微微垂下双眸,“王爷何必动怒!死者已矣,悲伤过后,活着的人总该继续。又岂能一直沉浸于悲伤之中。”
“带着你的喜帖离开本王府中!立刻马上!”荣王强压的怒气登时点爆,怒声吼道。
烈无苍,她才去世不到两个半月,你如此之快就忘了她!真是讽刺!冰玉煌,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爱的人!
危百尺走后,管家手中又拿着他留下的喜帖步近了荣王房中。
荣王收起了怒气,平静问道:“我吩咐你的事办好了没有?”
管家俯身回道:“已经准备好,全部放在马车内。另外,这是烈王府的喜帖!”
王爷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被烈元皇软禁皇宫回府之后,就愤恨不宁,还时不时的整日消失在王府。
荣王一听喜帖登时又要发怒,抬手接过喜帖后刚要撕,双手募得一顿,面色又恢复了平静,死死盯着手中喜帖。
喜帖是吧!本王一定去,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婚事如何进行下去!这烈王妃,本王一定会好好认识的!
随即出府驱车向着冰玉煌墓地驰去。
危百尺跟着德王府下人找到德王时,见他站在花枝残败的花苑边,神色怔了怔,诧异至极。
几月未见,路光阴竟然变得瘦骨嶙峋,一副病态。
路光阴听到身后响动,紧紧了身上披风,回眸望去,挤出了一丝苍白的淡笑,吐出虚弱的白气:“竟然是危管家?其他人下去吧。本王府中可是甚少有人会来,不知危管家前来有何事?”
“德王可是一定要保重身体!”危百尺说罢,拿出喜帖双手递上,“王爷五日之后大婚,特意嘱我代他来送喜帖与王爷。”
路光阴闻言一怔,倏然叹息一声,眸底涌出丝丝苦涩,玉煌,死了也好,死了便不必受爱恨折磨,如今你喜欢的人要大婚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心里便不需要痛苦。烈无苍有了新人,不用多久就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只当我是兄长,兄长就兄长吧,下一世,你定要投胎投到个没有任何纷争的好人家,幸福安乐一
生。此生的你,我会好好活着做这个德王,永远记着。
沉默了半晌,路光阴才回神看向危百尺,抬手接过了喜帖,微微带了笑意道:“代我恭喜烈王,到时本王定会去叨扰一杯喜酒。不知烈王妃是哪家千金?”
危百尺微微垂眸,低声道:“大婚那日,王爷便可知道了!危某还需再去他处送喜帖,先行告辞!”
“走吧!本王送你出府!”
危百尺一怔,欲要推辞,路光阴已然提步向外走去:“莫要推辞,德王府中冷清的很,难得有人来!本王亦久未活动。走吧!”
危百尺眸光一闪,抬步跟上了路光阴。
五日之后,烈王府。
红绸垂挂府门前,大红灯笼间隔而挂,上面贴着清晰醒目的大红喜字。红毯从府门前一直铺到了邀月楼。寒风冷冽,吹得灯笼簌簌作响。
王府小厮丫鬟全部都换上了为这次大婚而准备的新衣,在各处侍候,府前危百尺带几名小厮恭迎前来之宾客。
喜堂喜宴皆在王府大厅之内。大厅四周燃着烈烈火炉,房门之外冷风呼啸,房门内却是一片暖热缭绕。
丫鬟小厮在大厅内各桌站好,各司其责。
早已来到王府入各席的文武大臣,诧异不解地等在房中,眼看吉时将到,却是始终不见烈王迎娶王妃归来。
荣王越等越疑惑,抬眸看向旁边伺候的丫鬟:“你家王爷何时出去迎娶王妃的?”
丫鬟愣了愣,急忙俯身答道:“照着礼节,日出之时便出去了!”
荣王拧了拧眉,如此,此时也该回来了。可是这几日除了知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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