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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眉-美女与狮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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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别墅庭院的花草都凋谢了……」少爷不会不知道时序已经走入秋冬交接之际吧?
没料到藉口马上被戳破,舒桁困窘难当,「那该怪你没有好好看顾。」他回了一句责备,分明是恼羞成怒。
贯伯无辜极了,不敢再接话,「我这就推少爷出去。」
到了庭院,只见杂草丛生,贯伯多少有些心虚,这几年为了服侍少爷的脾气,他怱略舒家的花花草草太久了。
目光一转,却发现少爷的眼里根本没有大地的颜色——
他仰头望着天,眼睛微合,眼睫不停的扬动,似乎不能适应外面的光亮。
「少爷,我推您到骑楼下,今天的太阳好像有点大了……」
舒桁急忙压覆着贯伯放在轮椅手把上的手,「不用!」口气听来急促,没有修饰的怒喝吓得他赶快将手收了回来。
「我还想多看一会儿。」舒桁不自然的为自己方才的失常解释。
「还是我去拿一把阳伞……」
「我说不用,我什么都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的坐着!」老管家的保护,教他生烦。
贯伯不曾有过这么深的挫折感,好像他说每句话、做哪件事都不对。
可是少爷以前是一点光也不见的,只要一丝亮度都会让他咆哮如雷,然而今天他却在太阳底下待了那么久,一丁点儿的不适也没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如果少爷想进去休息,唤我一声,我先去厨房准备午餐了。」
「你去忙你的。」舒桁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对,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已经习惯这样阴晴不定的自己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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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一将车子驶进别墅,无忧立刻跳下车,急急忙忙的奔向自己的房间,还未看清来人的长相,就忙着鞠躬、拼命道歉。
「舒老先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今天因为补习班老师晚下课……」
「你就是老贯口中的无忧吗?」第一眼,舒亚为没有惊艳的感觉,因为天使是纯洁天真的,不适合那种俗丽的字眼。
是的,在他眼中,绝美中带着温煦气质的曾无忧,就像个天使。即使她的行为看来有点冒失,却显得不矫揉造作,可爱得紧。
「我是,舒老先生,您好。」第一次看到和撒旦有着血浓于水关系的亲人,无忧发现他的慈祥和舒桁的冷漠截然不同。她喜欢这位貌似速食店爷爷的老先生。
「来,别喊得那么生疏,叫我舒爷爷就好。」舒亚为招呼她坐在不远的沙发上。「我就叫你无忧,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的热络教无忧感到不自在。
「老贯形容得真好,你的确是个阳光少女。」
当老管家一通电话拨至加拿大给静养身子的自己,说起宝贝孙子最近的行径,他便收拾行李连夜赶了回来,急着知道已经够孤僻的舒桁,还能怪异至怎样的地步。
「贯伯跟您提起过我?」无忧讶然的睁大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说自从你来了以后,舒桁变了很多。」
「我……」以为他是要怪罪自己,无忧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不要误会,我没有骂你的意思,舒桁改变不是坏事,我很感激你,那孩子已经太久没变了……」舒亚为百感交集的吁声叹气,「他一直锁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什么事都勾不起他的兴趣。我们努力了很多年,他依然故我,从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他……」
「舒爷爷……」无忧懂他的心情,那种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很不好受的心情。
「听说你来了以后,他不但让你见他,还乘车出门,甚至到庭院赏花……贯伯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难以置信。」舒亚为有所保留,其实那时的他惊撼得喜极而泣。
「几年来舒桁不曾因任何人事物而敞开心胸,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将他改变至此,但我愿意相信和你有着绝对的关系。」
「舒爷爷怎么会认为是因为我的缘故?」无忧承担不起他的感谢,「也许他太久没出门了,突然决定出去走走……」
「不是这样,那孩子已经沉寂太长了,他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中太久了。」他的眼神立刻飘得好远,穿透了窗户,仿佛见到了以往,幽长的说:「也许他上辈子真的不得老天爷的疼,这辈子才得承受这么多的磨难。」
他说得心酸,无忧听得鼻酸。
「舒爷爷,舒桁……是不是有段不好的回忆?」终于遇到一个对以前的事清楚的人,她巴不得他将舒桁的过去,完完全全,哪个阶段也不遗漏,全盘的告诉她。
她想知道,当自己沉浸于幸福之中的每一分钟时,他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为何养就了这个有着缺口的灵魂。
「你是真心想知道?」舒亚为望进她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在其间找到了真诚,她的心意已经明显浮现在她的眼底,毋须他探索。
老贯只告诉他,舒桁不若厌恶其他女人一般的排斥她,他们只生疑舒桁的心思,却忽略了女方的感觉。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对舒桁没有不良的企图,她是真心想了解他,因为她的表情写着不舍与心疼。
发现有个女孩真心对孙子好,他感动得无以名状。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将每个人的关心排拒在外,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对他的好……」
「当一个人被最挚爱的亲人伤害了,他会开始变得怀疑人性;而一旦连爱情也生变,他会认为世界上没有永远……无忧,舒桁不是恶魔投胎的,他的残暴冷酷都是起于他对感情的不信任。
你知道吗?他甚至连我也不相信了,也许该说是害怕,他怕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背叛、伤害他的人,所以他宁愿一个人孤独的留在台湾,帮我办好移民手续,安排我去加拿大安养身体,也不愿我就近关心他……」说到最后,舒亚为已是涕泗纵横。
他诚恳的拉着她的手,「无忧,我知道舒桁的要求很无理,他不应该利用你们的弱点与过错来成全自己的强霸,我不明白他的动机,但请你要因此而讨厌他,好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讨厌他……」他的眼泪,让无忧也哭了。
「我不勉强你非得爱上舒桁不可,但他是个好男人,我可以向你担保,只要你肯去发现他所有的优点,就会明白他其实是个温柔的男人,只是丑陋的人性将他逼至这番冷酷的田地。」
「舒爷爷,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爱他,但……」无忧别开脸,再也说不下去,她不愿承认自己一直是徒劳无功。
舒亚为脸上挂着老泪,「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够了,我可以放心了……」老花眼的他这次没有出错,一个人的眼神是说不了谎的。
「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如果决定爱他,就请不要背叛他,并非每个男人都是坚强的。」他心疼孙子受的伤,却不知该怎么帮他。
「舒爷爷,告诉我好不好,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疑惑不清的一切教她迷乱,她想知道他的过去是怎样的灰暗,他又为何将自己困缚,不愿跳脱出来。
「由他来说吧,如果他愿意告诉你,你就成功了一半。无忧,帮舒爷爷的忙,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舒桁向来目空一切,只要他想要的,无不手到擒来,但他却对自己的身体感到自卑,很严重的自卑……拜托你,帮我找回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孙子。」
等了太久,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她出现了,让他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舒爷爷,您别这样……」无忧慌乱的扶起要对自己下跪的老人,「我会的,我会让他接受我的。」
她信誓旦旦的说,不只要老人放心,同时也为自己打气。
「帮我看着他,他的性格很偏激,我担心他会伤害自己。」
无忧不停的点头,泪水无止尽的迸泄。
证实他真的有着不如意的过去,她有着感同身受的痛苦……
第五章
按照往日的时间,当敲门声响起,舒桁很理所当然的以为老管家来了,立刻出声应门。
「进来。」
「舒先生,我来了。」无忧第一眼就看到置放在沙发边的轮椅,她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你,贯伯呢?」动作慌急的立刻将衬衫的扣子完全扣紧,喉头的那一颗也扣上了。
「贯伯感冒了,他怕会把病菌传染给你,所以由我来暂代他的工作。贯伯本来不肯的,可是他真的咳得很厉害……」畏惮他发脾气,她立刻解释,不要自己又帮了倒忙,再度连累了无辜的老好人。
「听说舒先生最近喜欢赏花?」今天才听贯伯说起这个讯息,真的教她想不到。
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舒桁不发一语的坐上轮椅,瞥了她一眼後,命令的说:「推我出去!」
「舒先生的脚不是可以走吗?」无忧注意到孤单倚在床旁的拐杖。
她看过他拄著拐杖走路,既然可以行走,她不要他倚赖外物的力量,那样看起来太悲凉,他不是真的残障者。
「你说什么?」舒桁危险的问。
无忧鼓起勇气迎视他濒临爆发的怒容,决定不再顾忌他的心情字字斟酌,也许舒爷爷说得有道理,要探逼一个人的秘密之前,得先有心埋准懒面对狂炽的怒火。
「我愿意陪舒先生一起去庭院赏花,但请你别坐轮椅,那是残障者、是病人的专利,而你不是。」
「谁要你的作陪?我只是要你推我去!」这个女人存心和他唱反调吗?
「如果你坚持要坐轮椅,那么请恕我帮不上忙。」这回无忧不让步了,决心逼他走出自己的灰色王国。
也许他会认为她不懂他的心情,尽管他的心情是自怜,她亦不允许,因为他一点也不可怜,他拥有好多人的爱与期待。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令尊的生死还掌握在我的手中?」舒桁威胁的说。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不会真的将这件事诉诸法律处理,甚至送我父亲去坐牢,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你未免太天真了,凭什么认为自己够了解我?」扬起一边的唇角,他问得轻蔑,「你眼盲了吗?我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是位残障人士,不拿轮椅当代步工具,难不成你要我用滚的?」
「你的脚走起路来根本没有太大的障碍……」
「因为你不是瘸了腿的人,所以你不知道跛子走路的痛苦。」舒桁冷冷的说,笑得吊诡。
「你没有瘸腿,也不是跛子,你只是走路不方便而已。」
「干嘛说得那么婉转呢?事实就是事实,我又不怕你说。在我看来,瘸腿是我,跛子也是我,我就是一个走在路上会引人侧目的残障人士。」
「不是,你不是!」无忧捣住耳朵,用力摇头,不要他的声音侵入她的脑子,住进她的细胞里。
「也许我的形容仍不够完整,因为我是一个有副颇为不错皮相的残障人士,应该会有更多的人投射同情的目光,发出可惜的悲叹吧?跛子当得如我这般引人注目的,不多吧?」
「不——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无忧突然扑向他,偎进他的胸膛,「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她的动作教舒桁惊愕得失去思考能力,萦绕鼻间的女性香气,胸前的女性柔软,都是他忘却已久的感觉,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直著背脊,大气也不敢喘。
「不要再说了……你没有那么可悲,永远也不会有人排挤你的存在……」他的自嘲,屡次讽入了她的心坎,教她心酸。
怎会这么自卑?他的自傲呢?难道是因为自卑,所以才用自傲来掩饰一切?
刹那间,无忧明白了。
他用拒绝一切的人事物,来否定自己的存在,因为他害怕伤害,害怕任何同情的目光。曾经那么骄傲、在人前接受掌声,今天哪怕只是一个关爱的眼神,都会让不相信自己的他受伤,让伪装崩盘。
闻言,舒桁的身子一僵,「走开!」他倏地推开无忧,她因此往後跌至地板上。
「我不是弱势族群,更不是社会上那些需要依赖乞讨才能维生的人,不必你来为我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我说过这不是同情,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你想要我懂什么?你怕我,不是吗?上次我不过靠近了点,你就吓哭了!」舒桁讥嘲的邪笑。
「我不是怕你……」
离开轮椅,他站在她面前,由高而下俯视她的表情,「没说谎?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在逞口舌之快吧?」
「我想了解你,快乐的、悲伤的,全部的你。」并非想证明自己拥有救赎残缺灵魂的能力,无忧知道自己只是爱他,没来由的恋上了这个埋藏起自已心灵的男人。
「拿你的身体来换,我或许可以考虑。」舒桁问得狂浪,知道小老鼠会立刻窜逃得无影无踪,就像以前历任的女友一样。
吸了口气,无忧的心再清明不过,「我要知道你的脚为什么受伤。」
「你——」她竟没有逃离?
「我答应。」既然爱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要一步步走入他的心里,然後一点一滴的将他的不完整给缝补起来,再用最好的愈合药膏,就是她的爱,将最後的疤痕给消除,让他重生,不再是孤独、黑暗的撒旦,而是她最温柔、专属的撒旦。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只跛脚这么有价值。」舒桁嘲弄的丢给她一眼。「是处女吧?」
无忧羞涩的点头。
「不後悔将第一次献给一个跛子?你不怕我给不了你高chao?」
臊红了脸,「只要是你……我就不後悔。」她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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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勾起了一抹教人心颤的邪气,「如果你真的想体验一下当跛子的女人是何滋味,我很乐意成全你,像你这样的女孩,我一直很喜欢。」
无忧怔愕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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