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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眉-美女与狮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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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顶著午阳,无忧一个人在庭院忙得全身脏兮兮,小脸更被艳日照得红通通。

  握著大剪刀,她一会儿帮树木做新造型,一会儿用来修剪过长的草坪;一下子弯腰拔除杂草,一下子挖土栽种新苗,汗水沿著颊畔流了下来,她丝毫没有感觉,反而愈忙愈起劲。

  她的脑海里有著粗略的构图,打从决定作业开始,就天天幻想著整装完毕後的美丽成品,她立誓要让舒家别墅的庭园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无忧双手擦腰,满意的看著稍具雏形的小花圃,用了大小不一的石头围成一个个的方框,然後里头栽种不同的植物花卉,她希望明天舒桁来赏花的时候,会发出赞美的惊叹。

  这些可都是她的心血,奸不容易,舒桁除了自己的房间外,还愿意到庭院来绕绕,说什么她也不能再让它杂乱不堪,凋谢光秃的草木,怎能赏心悦目、陶冶性情?

  审阅上个月的国外订单结束,舒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稍微拉开了窗帘,想看看外头的天气。从白天房间开始亮灯,到渐渐肯去触碰那片窗帘,他的转变连自己都讶异。

  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她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还是因为她跨过了那条界线,所以他的秘密再也维持不了?

  才想到她,舒桁即惊见太阳底挥著额上汗水的女人。

  立即打开窗户,他不在乎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有多急躁,更忘了那扇窗子已经好多年不曾开启了。

  「你在那里做什么?」他吼声如狮。

  咦?无忧往声源望去,看到那个半个身子已经挂在窗外的男人,「我在翻土种花草……」

  「该死的,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不,到屋檐下等我!」仰头再看了一眼灼灼的日光,他立刻改口。

  「为……」无忧才想问为什么,哪知他已经不见人影,只能乖乖的听从命令,巨大门前的石阶上等他。

  不一会儿,门霍地被用力打开,一股男性气息传散过来。

  「你又在搞什么鬼了?」舒桁目露锐光,将她再拉进来些,彻底隔绝紫外线的侵袭。

  「我在种花啊……」他的眼神那么凌厉,无忧畏怕得自动消音。

  「谁叫你做这些?」

  那日中途喊停,又说了那些伤人的字眼,他已经很久没见她,也刻意不过问她的消息,想证明自己并没有让她介入生活太多,就算她自此消失,他也不会有一丝不对的感觉。

  但事情好像真的失了控,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著他的心情,左右了他的思绪。有好几个夜晚,他为了自己对她的批评而辗转难眠。

  「我自己要做的……」

  「我有说过要付你钱吗?」

  「没有……」

  「那你干嘛那么自告奋勇,你没看到外头的太阳很大吗?」冬日的太阳依然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焚红了两个颧骨,也许明天就会显示晒黑的肤色,她的肌肤太白皙、细致得太脆弱。

  「可是我不热。」

  「连顶帽子也不戴,你想晒黑吗?」每个女人都求不得白,她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大家看了岂不气得跳脚?

  「我……我以为一下子就好了,不知道庭院有这么大,需要整理的地方这么多。」无忧环顾四周,喃喃自语。

  「到底你弄这个有什么好处?」宛似腮红的两点红,映入舒桁的眼里,竟像盈盈绽笑的两朵红花,煞是动人。

  「我希望你看到最美的景色,所以我重新整理了庭院。舒爷爷很高兴你出来庭院赏花,所以……」

  「赏什么花?你们以为我是古代的诗人,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吗?」舒桁啐了声,他不是个女人,更不是植物学家,没必要天天研究那些草比花高的鬼东西!

  「可是你……」他跟贯伯说要赏花的,不是吗?要不他每天到庭院来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你现在立刻进去冲掉身上的泥土,我不准你再碰庭院的一草一木。」

  「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无忧和他商量,不想半途而废,不要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

  她会这么打拚、如此坚持,是因为她希望这个举动能为他们降至冰点的关系重新加温。

  直至今天,她还是不晓得那天的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生气,为何要浇熄激情的火焰?他所说的理由她不信,她直觉认为他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涩才终止一切。

  他有隐言,不只右脚不健全,他还有不为外人所知的残缺。

  在他们即将裸裎相见的前一刻,他选择了喊停,表示他仍然不信任她,这个事实教她难过了好几天。

  当两份爱放在天秤的两端却不能达到平衡时,多付出的那一方,心里一定会很痛……其实她一点也不若舒爷爷形容得那么了不起,她的心还是会因为他不爱自己而绞疼。

  「就此打住,我可以既往不咎。」舒桁的态度强硬,没有转圜的余地。

  男人不能白得像吸血鬼,女人则不能黑得像木炭。她是天使,本该有著白皙无瑕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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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您找我?」听到无忧的传话,贯伯放下手边的工作,忙不迭的跑来庭院。

  「这是怎么回事?」舒桁指著焕然一新的庭院,质问的盯著他。

  「怎么……会这样?」贯伯看著争奇斗艳的花草树木,散发著泥土香的庭院,感动得眼眶发热,这幕景象……几年了,好几年前别墅也曾这么的漂亮。可是自从少爷正式接管双城、将自己关在别墅後,便任由庭院荒芜废置,也不要谁去整理。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我不知道……」贯伯惭愧的说,今天他都在屋里忙,还没有时间走到庭院来。

  「意思就是你不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

  「嗯……」愈说愈心虚。

  「那个女人独力完成这些。」他轻描淡写的说。

  「啊?」无忧?

  「我不是交代你,她不是别墅的佣人吗?」

  「少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来做这些……」不是推卸责任,但他确实不晓得这事。

  「她没跟你提过?」舒桁认为她不像是那种会自作主张的人,她的胆子没那么大,她太畏惮他的脾气……不,也许仅是选择性的害怕。

  「这……」贯伯搔了搔头,这么一提,脑海里依稀有个印象,无忧好像真的曾与他商量庭院改造的计画,当时他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有把它当一回事,怎知,她的动作那么快,真的付诸行动了。

  「明天去找个园丁来负责照顾庭院的花草树木。」

  贯伯讶呼,「可是少爷不是不希望别墅里的佣人太多、成员太复杂吗?」人多嘴杂,而且他很忌讳喧哗吵闹。

  舒桁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难堪,「我是为你好,你也有点年纪了,不好教你再分心来打理这些植物吧?」

  「是,少爷说得是……」贯伯可高兴这个安排了,别墅里人多才热闹,不致死气沉沉。

  无忧来了,再请一个园丁,庭院也整理过了,多美好的环境……春天的花还没开,这里已经愈来愈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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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八点零三分,无忧拖著一个梯子,企图做到不动声响的进入舒桁的房间。

  她知道他的生活作息,早上八点起床,然後刷牙洗脸加晨浴,八点半吃早餐,规律得近乎一丝不苟。

  因为他用过早餐之後的赏花时间,她通常有课不在家,所以只能趁他在浴室洗澡的机会,尽速将自己的目的达成。

  蹑手蹑脚的架好梯子,她从口袋中掏出皮尺,双手握著铁梯两旁,不敢掉以轻心的一步步爬去。

  当她皮尺、铅笔一切准备就绪,这才发现梯子的高度根本不够!

  别墅挑高设计,加上她的身体不敢在梯子上完全伸展站直,当然勾不到测量位置。

  看了一眼手表,八点零八分,她不放心的瞟了眼浴室的方向,听见冲水的声音,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哪知,她的身子才转正回来,水流的声音也停了,她的心跃至喉口,无法跳动,整个人僵在梯上,动弹不得。

  「你在做什么!?」舒桁一踏出浴室,看到她整个人腾在半空中,身子甚圣往前倾的危险景象,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跑过来。

  「下来!」

  「我自己下去……」宛若现行犯被当场逮获,无忧心虚不已。

  「我抱你下来!」他不容置喙的凝住她。

  看出他的眼珠子已经点上怒火了,她任由他以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搂抱下来。

  「说,你爬那么高做什么?」舒桁不留给她平抚心绪的喘息空档,炮轰的道。

  无忧什么话也不敢承认,一迳低垂著头。

  「这个皮尺和铅笔是怎么回事?」他发现她手中握得死紧的两样东西。

  无忧还是低著头,将眼睛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脚上,怕一分心就会被他的怒火给灼伤。

  她一直看著一直看著,眼睛一开一阖的,突然注意到他露在浴袍外的双脚,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它们没有半点装扮的以原貌示人。

  一定是他听见声音急忙冲出来所致。

  住进舒家的别墅一个多月了,哪次见他不是衣著整齐?即使再晚,她看到的他总是穿著笔挺的衬衫,西裤显得较为宽松,而那双鞋子不曾离开他的脚。

  可是今天她看到了,看到了他费力遮掩的伤残——

  明显看得出来他的两脚无法并拢,没有受伤的左脚掌看来较为粗肿,是经年累月做为支撑的关系吧?而受伤的右小腿,因为无法施力的缘故,对比之下,不像男人的脚。

  然,只要他穿著平日的衣裳,若是不走路,他的样子和一般人无异啊!他的双腿无损他的傲然气度。在人群中,他依然是最显目的一个。

  「别装哑巴,我要你说话!」舒桁没有发现自己不整的衣著,抬起下颚,又撞进她那幽深的黑色瞳眸。

  「我来量你房间的窗户。」无忧佯装什么也没发现,很清楚现在若是开口,什么事情都甭谈了。

  「量它们做什么?」

  「订制窗帘。」

  「我没说要换窗帘!」舒桁怒瞪著她。

  「但我觉得需要,我问过贯伯了,他说这片窗帘已经很久没清洗了,污垢淀积太久,即使想洗也不见得洗得乾净,所以全部换掉比较快……」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没打算换!」她到底想干预他多少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贯伯两个星期来换一次床单。」

  「三个月才换一次太久了……」

  「换床单是嫌它们脏,我没话说,然後你嫌地毯不好看,朋友来有碍观瞻,找了一大堆理由换新的。但是,借问一下,我哪来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朋友?」

  男人不要一个跛子当朋友,玩得不够疯、不能尽兴;女人不要一个跛子当男友,嫌带出门不够体面,他早看清他们的想法。

  「再来轮到窗帘,没事换窗帘干嘛,我也有碍观瞻吗?既然如此,你三天两头跑来气我做什么,我不是很碍眼刺目吗?」

  「我没这么说……」

  「但你心里这么想!」

  「我没有!」无忧再也受不了他的自私,受不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回驳了他的怒气。

  为了防卫别人的伤害,他固执的保护自己,不但不相信每个对他好的人,还质疑别人每个行为的动机,这样子的他,要她怎么做才对?

  舒爷爷拜托她看著他,怎么看?她只会用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只会让他更加讨厌自己……

  她的态度教舒桁有些傻愣,但为了男性自尊,他还是硬声道:「就算真要换窗帘,也不需要你来量尺寸吧,你就这么想邀功?」

  找尽所有的理由与藉口,他就是要伤害她,藉以显示自己的强势,他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她,他绝不要她的同情。

  「我不是想邀功,只是我知道你不喜欢与外人接触,如果请师傅来,你一定会不高兴,所以我才想自己来。」

  「然後在我房间摔死吗?到时候令尊再跑来这儿哭天抢地,要我赔偿他一个女儿?」舒桁讥嘲的扬高唇角,「这该不会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吧?从我手中得到一笔可观的赔偿金,拿我当凯子要骗?」

  无忧瞪大眼睛,难过的摇头,「没有人这么想过,在你眼中,为什么每个人都如此邪恶?不是每个人都要你的钱,都是为了要伤害你而对你好……你到底懂不懂……」她挫败的落泪,觉得好无力,觉得自己真没用,怎么努力也不见他改变。

  「行动不便并不可悲,这个社会有多少和你一样的人,比你更严重的残障者大有人在,他们却没有和你一样自怨自艾……」

  「你说什么?」舒桁瞠目,愤而攫住她的手腕,「我没有自怨自艾!」

  「在我看来却是那么一回事!因为自己的残废,你更有理由情绪化的发脾气,见哪件事不顺眼,就斥声指责,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不在乎是否伤了他人。在你心中,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不幸?」

  「住口!」气一提,舒桁将掌中的手腕握得更紧,逼她闭嘴。不敢置信她居然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无视手臂传来的痛楚,每一个眨眼,泪珠就加速的滚落,「你知道吗?每次贯伯和你说话总是惶惶不安,他好歹也是个长辈啊,为了侍奉你的脾气,他、老李还有我,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深怕触及你的伤口,什么禁忌也不敢提,可是你一直这样深埋著自己的心,何时才愿意开启心扉,用一种全新的心态看待我们?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教我看了好难过,不是为了你的脚而痛,而是你的心结。我不是过去那个伤害你的人,我只是一个很想很想爱你的女人,不是为了赎罪或是报恩而来,只是在那个午後,因为误闯了一个地方,遗失了自己的心……」

  原来爱上一个人这么容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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