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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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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把手机揣回校服衬兜。“刚才唠半天没唠够?”还包宿唠了。
“要上课就把我撵回来了,没细问。”事实上是她刚才一进2班季风就猜出来意骂她欠儿登,她光顾着跟季风拌嘴,等坐下跟家家说话时剩两分钟就上课了。丛家家从小讲话就慢条斯理,火上房也要把每句话的助词都说完才肯说下一句,两分钟只够打听到冯黑犬同学在头一节晚自习预备铃响老师没进班级之前梦游一样走到丛家桌边,以着梦幻的眼神梦话似的说“我喜欢你。”丛家的反应则像闹钟般现实,甚至连脸红都没有,在周围听到冯默说话的同学注视中抬起头,眼珠上下一动看清告白对象是谁后低声问“你跟谁打赌了?”唉唉~疯黑狗勇气惊人哪,可惜对手是她家唯一具备冷静因子的才女家家。酷!丛家果然继承了大舅当年抓山雀时的狠戾和大舅妈卖货宰人的残忍。
这魂儿又飘哪去了?翅膀鄙视地看着这只惹祸猫,一有好玩的啥都撇在脑后。“今儿不去看我二哥啦?”
“晾他一天!”杨毅性格地拨拨头发,谁叫那人一脸认真相地问她些不中听的话。“哼,‘我要死了你怎么办啊?’怎么办!剁巴剁巴攃成丝儿凉拌,多放点酱油,别放香菜。”饿了不知道大舅妈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庆庆没在家应该还能剩。
“这问得多浪漫多凄美啊!你要说YOU JUMP,I JUMP!”
“开玩笑,你会不会问你红颜以后见不着我想不想我这么扫兴的话?”
“我说了不行说那俩字儿!”翅膀狠拍桌子,拍飞了钢笔帽儿,把手硌生疼,揉着手心看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你这傻丫头,于一对你,我对那些女人,能一样吗?他跟你说到以后,你该偷着笑才是”
“你少废话,我不爱唠这个。”
他连连摇头。“头回看见为这种事生气的。”
“淑女也是有脾气的嘛。”
“本地狐狸演什么聊斋!”翅膀忽地笑了,“你是不是在医院待的作下病了,一听说死就打怵?”
“嗯?我倒发现季风有这毛病,连我假设住院的是叫叫儿都不让。”
杨毅是全学年第一个出教室的,冯默是第二个,在2班门口两人会师。冯默匆匆说:“少捣乱,我给你买果冻。”
“你瞧不起人,我能为了果冻把亲戚卖了吗?”
学生陆续出来了,冯默见丛家还在收拾书包,拉着杨毅离开门口。“真的,你别捣乱,我是真想追你姐。”
“给我买几袋?”
“多少都行。”
“靠,你衬多少?”
“我没钱卖血都给你买。不说了不说了,她出来了,别捣乱啊。”
吓得小样!杨毅嘿嘿两声,走过去挽起丛家,笑得比蜜甜。“姐,我今天上你家住。”
冯默被挤到一边,脸青红皂白啥色儿都有。
“不赶紧走都堵这干啥?”季风好笑地看着他们仨各怀鬼胎的模样。
“用你管!”杨毅跟着丛家走,不忘回头问季风,“今晚你俩都在医院陪他吗?”
翅膀耍帅地用手指头勾着瘪瘪的书包朝她笑。“那要是你想去,俺俩就回家住。”
“我啊,这两天都住我姐家。”她歪着头靠在丛家肩上,迅速扫一眼冯默的脸,真好玩,彻底青了。
季风和翅膀大步离去。
“唉~有些人哪~”
“造太多孽加小心让驴踢死!”
“丛家,”冯默拉住她,“我有话跟你说。”
丛家不愠不火。“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杨毅嘻皮笑脸地重复,嗯?“刚才说什么了?”又转向丛家,“啊?刚才说什么了?”
“你别跟个八哥似的!”冯默咬牙,声音脸色都难听到了极点,连转向丛家说话都带着怒气,“我带你回家,路上跟你说。”
“大冷天的谁坐自行车啊?”说她是鸟不想混了。
“果冻你是不想吃了。”
“唉呀,看见没有家家?”嘻~果然跟翅膀和小四都没得比,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你就愿意跟她叽咯啷~也吵吵不过她。你有话要不就当她面说,要不就等明天再说。”丛家斜视几乎挂在她胳膊上的人,“不用抱这么紧,我不能跟他跑了。”
“嘿~”
来回看了几番,冯默投降。“我明天说。”
真没钢性!刚才当人面告白的勇气哪去了。“今天说嘛~”杨毅劝他,“憋着会便秘。”
他按捺着火气,口气有点僵硬。“道上小心点儿,外边挺滑的。”
丛家同情地望着冯默的背影。
“改主意让他带你回去了?”杨毅促狭地笑,“我帮你喊他啊?不用不好意思,我自己坐小巴走就行了。”
“你跟他有仇啊?”她把她帽子往下拽了拽盖住耳朵,“一劲儿拿话噎他。”
“没有,条件没谈拢。”
“谈拢了我是不是就得坐他自行车回家了?”
“这是后话。”她没有一点拿表姐换果冻吃的惭愧样,“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啊?跟不跟他处?其实人还行,就是有点儿磨叽。对了,你说跟他说过了,说什么了?哎?你们哪有时间说?”
“化学课他串我一桌来了。”整得一节课旁边同学的耳朵差点儿抻变形了。
刨根问底了一道儿,到家盘了顿饭洗漱完毕回丛家房间躺下了,杨毅还在纳闷。“你怎么会答应跟他谈恋爱?”
“我没答应啊,我是说两个人都考上大学的话再说。”
“还不是一样吗?还俩人都考上大学,这种画地为牢的事儿亏你想得出来。”
“把你弄得还挺气愤,”丛家失笑,“干什么?觉得我背叛你了啊?”
“你背叛得着我吗?”听到背叛这个词她头一个想到的是季风,唉~算了算了,要背叛也是季风在先。“我就是从来也没听你说过冯默啊,怎么会就答应当他女朋友。”
“都说一百遍没答应没答应的。”
“考上大学后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你不知道未来是个变数吗?”
“说通俗点儿。”什么变数常数二次函数的她一听就犯困。
“你相信冯默能一直追我好几年吗?”该说这丫头太痴呆还是太幸福?她以为人人都有于一那股子细水长流的专注劲儿吗?
“有什么不能的?季风对叫叫儿这都几年了,不是还——”坏了!她猛地收住剩下的话,侧眼瞄丛家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冷哼道,“等到真都考上大学了冯默来找你兑现我看你咋办!光知道开空头支票。”
“我可不是会开空头支票的人。”丛家抿嘴笑笑,“他要是真能像季风对紫薇那样,为了跟我在一起考同一所学校的话,我就跟他谈恋爱。”
“那样好吗?”杨毅听得脑袋直嗡嗡,又要造就一个季风?“太吃亏了你又不喜欢他。”
“也许以后就喜欢了。”
“这话是说给我听还是哄你自己呢?”又是以后,怎么现在都流行说以后怎么怎么着?
“不一定就是哄谁啊,心还不都是肉长的,古人云:Love begets love。”
“啥?爱情开始于爱情?”她拧眉,古人没事说什么英语啊。
“beget,不是begin!我发音那么不准吗?”
“听不懂~”
“听不懂就别瞎打听了。”
“人家老师说不懂就问。”
“那你问老师去。”
“哈哈,疯黑狗又不追老师。”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别吵吵个没完,让庆庆知道了又炸庙了。”
“知道了知道了。”她把喝光的酸奶空袋投向纸篓,虽然进了,但是顺吸管甩了一地酸奶,丛家家拿纸巾边擦边数落她。她仰面看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家家啊~你要是没可能喜欢他干脆就说明白,别给人家留念相。”
“咦?”丛家家刚打开台灯在写字台上做练习册,听见她的话微微一愣,这丫头怎么像个人似的了?
“有时候我觉得叫叫儿对小四并不那么好。”虽然这个问题跟丛家讨论不太合适,可话赶话既然说到了,不说出来怪难受的。
“她不喜欢季风?”
尽管没什么太大的语调变化,杨毅还是觉得丛家是提着心说话,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丛家本来就没控制住紧张。“也不能说不喜欢,天天都打电话,还常给他邮东西回来,嗯”季风的传呼上保存着N多条我想你,他都舍不得删,堆得满满的快传不进来信息了才恋恋不舍地挑选着删下去。“可能是季风太过了,显得叫叫儿有点淡。”
丛家若有所思地转着油笔。“各人个性不同呗,像你跟于一在一起不也没有表现多紧张吗?于一对你算是没的说了,你表现就跟紫薇一样,显得不上心。”
“我觉得我上心了。”她底气不足地辩道。
“嗯,关键时刻能看出那么点儿心来。”这丫头的感情大概是压缩的,遇水才膨胀。
“是吗?那是季风没给她关键时刻表现吗?”手指搓着人中喃喃自语,“哪有什么关键时刻啊?让季风也住回院?”
“就虎了巴叽瞎咧咧吧,啊?”
“要不让他把阑尾割了?反正老猫说那是垃圾器官。”
丛家不再理她,低头开始做习题。她不是没心的人,也不够成熟,整节课有个刚跟自己表白过的男生坐在身边,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她根本连一半的课都没听进去,化学练习册上白花花空了一片。
“哎?家家。”
“嗯?”
“你说”才说了个引语,丛家传呼BB作响,杨毅不悦地拿过来,“谁啊这么晚了。我看啦?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也不要只是随便说说。会和你一起考大学的人。靠,也不怕给人传呼台小姐整吐了。”
丛家接过传呼放在写字台上。“我把大灯关啦?”
“嗯。”她钻进被里长叹一声,“又一个季风诞生了。你到时候真会喜欢上冯默吗?”
“到时候再说。”她仍是猜测他坚持不了多久。
“不太能接受啊,咱是单纯人——”她拖着长音准备睡了。一是一,二是二,她这么线性的思维怎么就学不好理科呢?
“一种物质在碰到另一种物质,在一定条件下,会产生新的物质。两颗心,在相互喜欢的条件下,会化合成爱情。在单方喜欢的条件下,会置换成爱情和感激之情。这两种情感是极相似的物质,像面包和地瓜烤糊了,看上去都是黑的,其实完全不是一种东西吧。”
“也差不多,糊了都一个味儿。”
“人的感情本身就是一种多重化合物,也许不活跃,加个催化剂,搞不好也提取得出爱情来。”
“好有哲理哦。”可惜没太听懂。
“所以我觉得紫薇即使现在不喜欢季风,早晚也会喜欢的。”
“催化剂是什么?”
“季风的痴心啊?”她的笑有点酸,“Love begets love。”
“啊,这到底啥意思?”
“情生情,爱生爱。”
跟没翻译区别不大,还是不明白。
丛家笑她。“你花花道儿太多了好打结!”她又埋首于做题,强迫自己专心,留小丫头一人去犯嘀咕。
“哎?丛家。”
“又怎么了?”
她瞄一眼她的练习册。“明天别太早喊我起来,我早上饭不吃了。”盖被睡觉。
丛家听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偶尔还嘟囔出一句什么来。无奈地放下油笔。“有事儿你一次说利索啊,我可再不听了。”她哪里是压得住话的人?
“昨天于一问我,要是以后看不见他了怎么办?他什么意思?”
“你自己觉得他什么意思?”
“不要我了。”
“把你盘人那套本事拿出来去问他,别自己在那儿瞎寻思。”
段子
早上坐公车上学,杨毅睡着了,丛家恍惚地溜了会儿神,结果坐过了站,本来一共就三站地还得走回来一站。杨毅背着书包边走边嘲笑丛家,到校门口看到“会和你一起考大学”那人瘦高的身影。“嗬!”她上前儿热情地打招呼,“真像样,学校还有大黑贝把门儿。”
“给你。”冯默把两包喜之郎扔给她堵嘴。
欢呼一声拆开包装,她客气地说:“下次别买水晶之恋,我爱吃苹果味的。”把小表姐扔给别人,连跑带颠儿地蹶哒进高一走廊,经过自己班级来到2班后门,给胖子一颗粉红色心型果冻。“电话用一下。”
“靠~”张伟杰从书桌膛拿出手机给她,“出息了,知道给电话费了。”
快速拨了号,等候接通的风音中她嘻嘻笑。“我是那不讲究的人吗?以后用你电话不行再呜了呜了的,我可是付费的。”
“你咋不去抢!”一个果冻换终身使用权,哪有这种好事。
“我最推崇以德服人!哈哈”她对揭了半天没揭开果冻包装纸蠢胖子大笑。
于一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就听一阵狂笑,费解地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再放回耳边。“乐什么?说话!”
“早!”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笑意。
“什么事?”
“没事啊。”
“没事儿扒个眼睛打什么电话!晚上过来再说。”
“早上吃的什么啊?”一硝二磺三木炭?
“自己。”火药味还是十足,“剁巴剁巴攃成丝儿凉拌的。”
“哈哈。”翅膀那个扯老婆舌的!
“还笑~挂了啊,困死了。”
“睡吧睡吧。”她甜腻腻地说,“乖乖的啊,打针不许哭,晚上给你买好吃的。”
于一直接给电话掐断。
“切~给人打过去就是一顿傻笑。”胖子终于把果冻吃进嘴里了,含混不清地抱怨,“浪费我电话费。”
“电话费不在你嘴里么?”她回头看看走廊大门,丛家把狗溜哪去了?“四儿呢?”探头看了一眼,挨着墙趴桌上睡得雷打不动的架门儿,一颗心撇过去正中他后脑勺,季风抖了一下慢慢坐起来,她嘿嘿笑着回班级了。
翅膀靠在椅子上,一手托块三角蛋糕一手捏袋牛奶,桌子上是半根马可波罗,还有包拆了封的奥利奥。
开运动会哪?“真上食!”杨毅嫌恶地看着满地的蛋糕渣子。
“你也是。”他瞥一眼她怀里巨大的两包果冻。
“我说不吃不吃硬给我,盛情难却。这冯默真是太客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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