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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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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他瞥一眼她怀里巨大的两包果冻。
“我说不吃不吃硬给我,盛情难却。这冯默真是太客气了。”
“两包果冻就能从疯狗升级成冯默,搁我我早就送礼了。”他抹下嘴巴,把吃剩的东西塞进杨毅书桌里,外套脱下来往自个儿桌上一铺,满足地呻吟一声,趴倒开睡了。
“比猪还自觉。”杨毅瞠目。“你们仨昨晚在医院闹到几点啊?早上一个个困得二的呵的。”
“三点多。”他趴在臂弯里说话,“先是穿尖,完了拖拉机,玩到最后逼养于一嗷嗷起豹子,实在干不过他。”
“透了多少?”
“浑身不到两百块钱叫他宰干拿净了。妈的,本来看这一礼拜天天有去看病塞钱的想划拉他点儿,结果让他刮溜干净。”
“噢~礼拜六去买圣子到。”
“不要脸,花人家钱跟花自己的似的。”
“怎么可能,自己的钱不能这么浪费!”
“买这买那的,等黄了让他全要回去。”
“花没花你的?”
“还不都是我跟老四的?”
“嘻嘻~谁叫你愿意跟他赌。”于一多次向她展示过码牌的技术,一副扑克牌在掌上指间翻来覆去,想发顺子发顺子想拖拉机拖拉机。
“真他妈不服气!我跟老四买的拉罐和熟食,给他灌差不多了才开局都没耍过他。”
“大哥就像你玩石头剪刀布似的,除了朱红岩还谁能”
“我说了不许提这俩字儿!”冷哼着转过头结束了晨聊。
“红岩——”杨毅挑衅地拢着嘴用喉音呼唤,“红岩——”
“你是不是皮的又紧了?”翅膀噌地坐起来。“于一现在半拉残废可没人罩你,轻点得瑟!”
她脸一沉。“你睡吧老大,我不吵你了,今天是施凡生班。”嫌天冷不想上体育课了是吧~“可劲儿睡吧,我肯定不会打扰你的。”
翅膀睡得有点不安,他知道杨毅不但不会为他看主任,还会在主任来时阻止别人叫醒他。他们班体育课和二年6班一起上的,课间操时主席台上领跳的小美人管红晶就是二年6的。翅膀不想关在地理组写检讨书,冬天雪地里MM们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他可是怎么都看不够的。怕扣分~身边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吓得直身坐好,然后就能看见同桌无辜的坏笑。间操跑完步回班级,发现捣蛋孩子没进来,时蕾说刚才跑操的时候看到杨毅偷着往北墙边溜去租漫画了。翅膀狂喜,那孩子有营儿生干了,剩下的两节课他就可以睡个饱。迷糊糊一觉睡到中午,连饭也没吃又去左文他们寝室补觉。手机像抽疯了一样滴哩滴几声,伸手去接又不响了,看到死胖子号码就知道是什么人在捣鬼,翅膀果断地关了机,然后寝室的电话又开始铃铃铃
突兀出现的刹车声,好像来自第三空间。
亮晶晶的两只眼弯得像弦月。“上车丫头,找你帮个忙。”
亮晶晶的两只眼瞪得像满月。绑票!来不及大喊,已被人一把拉上了车子。
翅膀红着一双有如狼变的眼睛冲回学校,远远就看见左文和张伟杰在高一走廊门口转悠。“那小崽子呢?”他捏着一根从男寝翻出来的大号缝衣针,打算在她手背上纹个北斗七星把人打回小鬼的原形。
“你这手机手机关了,电话电话不接,咋回事儿?我们俩刚想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他越过两人进了走廊。纹一颗星星让她说七句不敢了,七七四十九句下来够她消听一阵儿的。神哪~他已经很久没除过妖了,南无阿弥陀佛
“你别急着进去先听我说”张伟杰伸手拉他。
“今天谁说也不好使。”他手一甩,抬脚踹开班级门,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劲头,“我今天”豪言壮语在目睹自己位置上的两个人时变成一团纤维堵在了嗓子里。
教室里零散而坐的十余个同学也都呆呆地看着翅膀由怒转惊再转怒的特级变脸。
“你他妈还敢往我跟前儿晃!”翅膀一把揪起定定瞪着他的卷发美人,举手就要打下去。
朱红岩吓得缩脖子闭眼睛,那虎虎带风的一巴掌却没落下来。
“操!好悬坏了非爷的招牌。”翅膀松开她,活动着腕关节,转向凉凉地坐在旁边看戏的季风,“你这儿瞅啥呢?”
季风眼里的笑意跟跟杨毅如出一辙。“瞅你五大三粗个男生是怎么打女生的。”
“真不好意思,你永远瞅不着这一幕了。”他咬牙切齿地问红岩,“你还不赶紧滚等死哪?”
“老四~”媚眼如丝瞥向季风,“那你想不想看柔柔弱弱的女生是怎么打男生的?”没等人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响亮的巴掌声强奸了高一6班每个同学的耳膜——柔弱个屁!
眼镜滑稽地挂在左耳上,翅膀石化在原地,元神俱散。
逃过课的人都知道,逃课这种事,过瘾的是逃课本身,而不是逃课去干什么。回忆起我们大多数的逃课经历还是制造一些四人帮的逃课经历吧。这个下午,六高校园里又没了四人帮的身影。市二院二外科住院处318病房的门被人以踢馆的方式踹开,这已经是今天印有翅膀四十二号鞋印的第几道门板了?烧得通红的翅膀一路走一路踹,所到之处皆留下他愤怒的LOGO。
杨毅靠在于一身上,正在给怀里的郭富城编辫子,一匹又会飞又会喷火的大个儿骡子就这么进来了。
“这他妈了逼的到底咋回事儿!!”自打戴上眼镜后,翅膀自认是个斯文人,很久没骂得这么痛快淋漓了。
不过没人意外他的反应,杨毅问:“你想听谁的版本?”
翅膀伸着食指,于一小刺儿还有一个扇人嘴巴子的妖精,这屋好像没一个靠谱儿的人,指了一圈,停在季风身上。“你”
季风歪挑着一眉。“大哥~我跟你一样来听段子的。”
“我知道,你给我整瓶水去。”
杨毅隐约看到他头顶冒起的青烟,至不至于这么激动?眼皮跳了一下。“咦?你走道撞电线杆子上啦?”脸怎么红成那副德性?好像都苍起来了。
“你别瞪我噢!”红岩警告地横他一眼,“还指我给你赔不是咋的?”
“干起来啦?”杨毅忙着向季风打听。
“动手啦?”于一对那半张乍红乍白的脸也很有兴趣。
“翅膀先伸手的。”不过没落下。
“哦——”整齐地点头,于一说:“烂人品。”
“靠,我要真想打她她还能好么应的跟这儿耀武扬威的。”翅膀头大无比,接过季风递来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谁说都行,挑干的说。”
即使挑干的说,也要从于一生日的第二天,就是四人帮跟红岩出去喝酒那天说起。那天雷管砸刘长河在狼嚎一条街口的红灯笼串店,在罢手要走的时候被人叫号儿,回头露了脸,红岩和杨毅在包间里看清他。朱红岩一时激动扯掉了门帘,虽然门帘马上飘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但以雷管弹弓子打鸟的眼力还是只用一眼就足以认出她就是当年逃出M城的雷家四个小姑娘之一,对于以前时常出入老崽子游戏厅的杨毅也很脸熟,出门又看见了于一,直觉地认为红岩跟于一他们关系都不错,顺理成章地想到了刚出狱的雷满江有可能找于老歪当靠山。他派人在歌厅门口等着,看到翅膀和红岩出门,认出翅膀是市长公子,没敢冒然动手,只远远跟着。红岩让翅膀把她送回学校,等他走了之后又出门想打车回家,半道被雷管劫去。为了造成是朱红岩报案的假相,还特意查到杨毅的姓名,然后找人跟踪于一造成车祸。“上午刚让公安找去指证雷管,晚上放学就出事了,这可能是雷管干的吗?他想死啊这么明晃晃下手?”因为太明显,人们反倒不能相信是雷管下的手。借刀杀人后为了摆脱嫌疑又自使一招苦肉计,引于军把整件事串起来,往雷满江身上想。于军的确是没想太复杂,感觉雷管跟这事儿没关,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又岂是一个牟老刀能劝住的?
唯一的失误是韩高赖来得太快。雷管为求真把伤伪装得太严重,而当时以李三子为首的东城打手们相比之下就伤得太轻了,这是不合常理的事。韩高赖在从他病房一出来就到于一那边打了个转,随口说着“雷管这个傻逼,什么时候都敢落单”,诡才如于军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中话,亲自到雷管病房套了遍口风。凡事只有想不到,没有查不到的,四路一跑八方来报摸清事情原委,于老歪怒了,连三张都没活到的黄毛小儿也敢跟他玩三十六计。一个电话打给牟老刀前后一表,只问衙门收不收人,上不得官道他就等天黑找个乱坟岗子动手埋人了。堂堂公安局长当然不能眼睁睁着着老战友以身试法,但毕竟御林军也得有圣渝才能出师,雷管犯的事儿死一百个来回儿都够了,谁逞想真到着急的时候却连个提他问话的正当理由都没找出来。刑警队大会议室点了半宿灯,天刚蒙蒙亮,雷满江上门了,小女儿雷红岩所在的M城旅游学校说孩子一周没去上课,有人证实雷红岩最后出现的时间地点刚好是雷管在元明街砸店的那天,雷满江怀疑女儿与仇家有关,请求警方协助。一纸搜查令下来,在东四条路雷管家的高级洋房里,没找到被非法拘禁的雷红岩,却意外搜出了三千多粒浅棕色药丸,经鉴为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的片剂,是受管制的精神药品。无心插柳的牟老刀喜出望外,明知道雷管玩这东西起码小两年了,但奈何怎么安桩下套,这个鬼头蛤蟆眼的从来就是溜着河边走,湿鞋不湿脚,放多长的线也只钓上来过几条小鱼小虾。真是做了亏心事,半夜怕门响,一个落势的雷满江就能搅乱他心智,竟把那么大一包东西塞在自己窝里等人翻。三千多颗药丸足有二斤多沉,《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非法持有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或者无期徒刑。若利用教唆未成年人贩运毒品的罪名成立,做为集团的首要分子,雷管可以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翅膀点了根烟一口没抽,就听两个丫头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评书,烟烧到手了才慌慌掐灭。“那你到底被他关在哪了?”
“歌厅。他跟我说让我在那儿待着,只要我不坏他事儿他就不为难我。”红岩把抽了一半的烟顺门弹到走廊去,“这一点上他还算是个人,当年祸害我爸我老叔他们进去,也没动我们家女的。”
“靠,”翅膀可不会因为这种事对人产生敬佩之意,“依着你,他没把你奸了还挺够意思呗?”
“可见着比我说话损的了。”杨毅瞪他一眼。
“他现在算是完了,我们家人也都松口气儿。”红岩晃着两只脚,脚上巨大的松糕鞋不时发出碰撞声,她低头对鞋尖说,“其实这人以前也不这样,后来他看上我大姐了,我妈不同意”
“为了女人能干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儿,人品还是不咋地。”翅膀下了结论。
越院
“那为了啥事儿欺师灭祖算是好人品的?”杨毅挑他的语病。
对红岩的误会解开了,两个丫头更加黏乎,坐在一块嘻嘻哈哈埋汰翅膀。大人们都去忙,剩下一帮小的在医院看于一,反正他只等明天早上检查结果都正常的话就可以办出院了。
于一商量出去透透风,他已经十来天没呼吸过正常空气了。孩子说得挺可怜的,而且这几个人也挺想看他要如何解决肩膀上支愣出来将近两厘米的那根钢丝,穿上衣服走出医院接受寒风考验。于一果然早有准备,变戏法一样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套衣服,裤子鞋子没啥说的,光着膀子套上毛衣,钢丝在毛衣缝隙里透出来,最后在外面穿了件足以挡御寒风的羽绒马甲。穿戴的熟练度和速度不难看出做过充分的实战演习,打扮完毕,咧着大嘴孩子般地傻笑。“开路!”
红岩有点担心。“这么大一帮人出去叫护士发现了不得给你强制带回来啊?”
“没事儿。”杨毅不在乎地说,“这屋天天都出出进进可多人了。”
“那分批走。出门左拐那个超市集合。”翅膀提议,“二哥你先出去,你走了我们几个都好说。”
“好!”右手揽过杨毅,于一向走廊看了一眼确定没有白大挂儿,“咱们走。”
“好像私奔似的。”红岩笑道。
“不能跑,你挣着刀口。”
“嘘!!”
杨毅的大嗓门实在不适合当贼。
翅膀站在窗前往院子里看,没一会儿就见那俩人下了楼,回头朝他所在的窗口摆了摆手。夸张地做着BYE…BYE的口型。“靠~他俩真私奔了!”
“你们俩也私人恩怨自己了断去吧。”季风很识相地抓起外套,“我回学校上课去。”
“都出来了还回去干嘛?”红岩上前勾住他手臂,“走吧,姐请你吃酒去。”
“那我呢?”翅膀抱怀靠在窗台上看她。
“我们就不妨碍你自由发展了。”红岩诚心诚意地说。
季风配合地笑。“老大,你可以回学校上课去。”
“上个屎!”翅膀搭着红岩的肩膀,“我领你俩打电脑去。”
“碰上你爸咋整?”
“他现在是公家时间,就店员看着,靠,谁敢嘴贱明天就给老子卷铺盖卷儿走人回家吃大馇子去。”
“亲爱的我太喜欢你这副装逼的嘴脸了。”
“哎?咱全走了这屋不用锁上啊?”
“嘘~小点声,叫大夫听着了。”
“还锁门四哥~你说这屋有啥可偷的?”
季风回头看了一眼,人去楼空,啥也没有了。
“现在雷管折了,东城赖子能不能都拜韩高赖了?”
“雷满江接了吧。顺理成章的,服他的也多。”
“雷满江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儿子,还能出来混吗?”
“那他回M城是啥意思?”
“他都进去过一回有案底儿了,一点儿也不忌惮吗?”
“我爸总说这趟黑水人泡进去了,一辈子也漂不白,也没有收手这一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轱辘着混呗。”
“都混成雷管这样才算完事儿?”
“雷管这是他自己作的!刘长河都多大岁数了?不也一张嘴就砍砍杀杀的。”
杨毅不吱声了。那要是雷满江代替了雷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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