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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后来,旧欢如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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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你只是常喝花茶美容呢。”
“哪里,只是朋友的习惯而已。”
这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男人,嘉培告诉自己,风度翩翩,谈吐得体,难得的是还很细心,有着东方男人所少有的绅士举止,座上女士杯子里的茶水降至一半的时候,他总会适时添上。如果能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这或许是一件并不坏的事情。可是,偏偏,有人并不喜欢,总是端坐着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起来这席间是觥筹交错,笑语言颜,但是灵魂却没有到席来,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玩去了,总之是心不在焉。
“沈小姐的朋友有心事时是不是很喜欢找你倾诉?”
“为什么这么说呢?”嘉培问道。
“因为沈小姐是一个优秀的聆听者,别人的说话总能从头听到尾,从不打断不单止,还能适时地微笑点头。我想,一个满怀心事的人是最喜欢这样的一个朋友了。”
“是吗?但其实,我觉得我的另一个朋友更适合做知心姐姐的角色。她不但能聆听到底,还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症结,然后或许还能帮我们把问题解决掉。”
“但其实”政瑞抿了一口茶后,慢悠悠地说道:“真正的心事别人是帮你解决不了的,别人能帮你解决的都只是生活中的麻烦事而已。心事取决于自己的心,心不动,人怎么动?”
“那么你呢?我能不能斗胆的问一句,你有了心事怎么办?”
“这个嘛,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心事呢。”
“是吗?你真幸福。”
“怎么?你现在不幸福吗?”
嘉培愣了一下,明显被政瑞的问题问住了,幸福吗?怎么不幸福?好吃好住,生活优越,有间遮风挡雨的房子,有份体面稳定的工作,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纵有小小的失意,那也是瑕不遮瑜的事情。
“我想,我没有资格不幸福,这世上比我不幸的人太多了,一想到他们,我就觉得我很幸福。”
“幸福不是比较,幸福是你心底的感受。你觉得幸福,那就是真的幸福了。”
嘉培听了,忽然就笑了起来:“我觉得今天晚上我们挺无聊的,居然探讨起人生哲学的问题来。”
“的确很无聊,如果有聊的话我们就不用坐在这里陪一个陌生人吃饭了。”
后来回家的时候,是林政瑞送的。嘉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不小心地看到了手刹旁的空格上有一支唇膏,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并不时地随着路况滚动一下,暗哑的大红色外壳,夜色中只看得个轮廓切。嘉培看了,不动声色,心底里却已经了然,恐怕又是一个不多情愿赴约的“五好青年”,这么明显的地方,谁会轻易地漏过?
到了家门口,两人就挥手告别了,连电话号码都没留,是忘了还是不想,双方都懒去追究了。
回到家里,沈母满脸期待地问相亲结果如何?嘉培一句“不咋的”就打发过去了。沈母急了,跟在身后急急忙忙地说:“怎么回事,你短信里说对方不是条件很好吗?我手底下还有几个博士生,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不用了,喂过馒头了没?”
“喂过了,你舅那边我也打听过了,好像有个同事的儿子也不错的……”
“这个月的水电费交了没?”
“交了。要不,我再打听打听,你宋姨她侄子是个公务员……”
“我说你这垃圾什么时候倒啊,都满了。”
“马上,她还有另一个侄子,是中国移动的部门经理……”
“中国移动的?那敢情好,我手机是联通的,两人见面交换号码的时候可有戏看了。”
“他侄子我见过,一表人才……”
“你手机充值没?”
“没呢。”
“你真笨,见面的时候干嘛不叫他送几张充值卡给你。”
“人家是移动的,我一联通的凑什么热闹。”
“就是,我一联通的凑什么热闹。”
“沈嘉培”沈母似乎真的来气了,站在原地,对着满屋子走的嘉培大声喝道:“你别给我装蒜了,你几岁了?你以为你还年轻?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家庭,你一单身家庭的孩子,背后没人撑腰,你不赶紧找个人来依靠,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不也没人撑腰,你不也照样风生水起。你看,你都快要扬名国际了。”
“你以为我不想。可问题是我没得挑,你有得挑的时候为什么不赶紧下手?你一女孩子孤零零的没后台,没背景,万一我走了,你怎么办?妈妈不就是想找个对你好的人把你娶,好放心吗?怎么就这么难?”
“好了,好了,妈,我明天就找那男的要电话,OK?”说完,就往书房里走。要电话,当然不可能,这话也不过是个缓兵的权宜之计而已。只是母亲这个晚上有点古怪,平时她虽然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妥上心,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迫切过,奇怪。
打开电脑,上了MSN,遇到了若杏,于是把晚上相亲和母亲逼婚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逗得若杏在那头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她说:为什么拒绝呢?你妈妈的话也是蛮有道理的。女孩子,除非你真的强悍到懂得修水龙头,懂得装保险丝,懂得通下水道,否则的话,还是找个人互相扶持一下吧。
嘉培: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抗拒。
若杏:奇怪了,你以前也不抗拒相亲的啊,现在怎么就抗拒起来了呢?
嘉培:逆反心理吧。
若杏:不对,你的青春期早就已经过了。而且到了你这个年纪还没男朋友的人,怎么着也该心里着急的了。
嘉培:这又不对,那又不对,那你说是为什么?
若杏: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怎么可能知道你心里装着的是什么?
嘉培:那要不要照照X光看看?
若杏:嗯,我正看呢,怎么办?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嘉培:什么样的人影?
若杏:看不真,你自己好好想想,会是什么人,住在了你心里?
嘉培:……
若杏:嘉培,你记不记得当初和东方南在一起时跟姒凝说过的话?
嘉培:什么话?
若杏:你说你和他在一起和过去无关。
嘉培:然后呢?
若杏:如果真的是无关的话,为什么要特意提起?
嘉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做第三者?
若杏:我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谁能教得了谁。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爱情又何尝不是。
嘉培:他说,他和杨清分手了。
若杏:是吗?有时候想,杨清姐弟是不是前世欠我们的,怎么总栽在我们这拨人手里。
嘉培:我明白了,我明天就问那男的电话。
若杏:然后呢?和他开始新的恋情?在你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公平吗?
嘉培:那怎么办?
若杏:凉拌。
问题纠结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可是问题本身却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让人应接不暇。嘉培关了电脑,走出了书房,却看到母亲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沈母听到了开门声,于是就往书房门口看,然后叫住了正打算回房睡觉的嘉培:“培培,你过来。”
嘉培看见母亲一脸严肃的样子,心底里有点发憷,于是忐忑不安地走到母亲的面前,坐了下来。
“你和陆湛鸣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吗?”
“嗯。”
“我今天晚上散步回家时,看到他了。就在家楼下,没完没了地抽烟。幸亏我躲得快,否则这一见面得多难堪。”
嘉培听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他在楼底下等我?”
“不等你,难道等我?”
忽然之间,嘉培想起来了,林政瑞送自己回家时路边好像真的有辆银白色的轿车,只是那时自己没有多加留心,以为是别人的车辆就忽略过去了,现在想起来,难道是……
“妈,我先下去一下。”说完,嘉培就往门外冲了。直到进了电梯,她才回过神来,自己下去做什么呢?有用吗?不过是把事情有弄得一团糟而已。
正想着,一楼就到了,嘉培一脚踏出电梯门,然后直往大门走去。出了大门,黑漆漆的夜空,只有路灯在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四周一片开阔的空地,哪里有什么人影和车子。嘉培往四周望了又望,望了又望,然后失望地打算转身离开。
“你在找我?”一把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嘉培听见了,立马转身回头望过去。
“我一直在你身后,你都没注意到吗?”
嘉培摇了摇头,然后大步往家里走去,就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湛鸣拉住了她的手:“都下来了,为什么还不肯面对?”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她问。
“不知道,等到不想等为止。”他说。
“多久才不想等?一年,两年?还是三四年?”她问他,语气里带着尖刻。
“或许,也或许是一辈子。”
“一辈子。”她冷笑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台词,你再次这么说,就不惭愧吗?”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又没求着你等我。”
“可是我曾经承诺过,我做不到,所以……”
“那你现在也不要再说什么一辈子了,我怕你再过三四年又得跑到我面前说对不起。”
“沈嘉培”湛鸣似乎是生气了,他捏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然后提高了声调说:“你要钻牛角尖的话,尽管钻好了,我给你一大堆的牛角,就怕你不愿意钻。过去的,杨清的,第三者的,甚至是杨安和若梅的。可是,你钻的那么厉害有什么用?生活会过得更好吗?你都说了,回不到过去了,可是你怎么就抓着过去不放呢?
“是,你辛苦,你累,你委屈,我很抱歉当初不能陪你走过那一段路。可是当时到底是谁先断了音讯的?哪怕是金岳霖,起码也有个逐林而居的幸福,那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你放心,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她说,眼睛看着他,里面全是嘲讽:“我只是指责甜言蜜语的保质期有限,我只是指责人性的凉薄而已。”
“指桑骂槐。”此话说完过后,两人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吵到最后,都累了,可是又不舍得走,总觉得对方还有未尽的话语要对自己说,于是就这么的僵持着,直到最后,嘉培终于忍不住,问他:“你说,你当时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杨清。”
“那你呢?你交过的这些男朋友,你有没有真心爱过他?”
“……”
“知道人的眼睛为什么要长在前面吗?那是因为上帝要人往前看,而你,却总往后看。”
“可是人怎么可以没有过去?”
“所以上帝让人长了个脖子,可以随时回头看过去。但只能是随时,而不是一直,永远。”
“我不知道,我很累,我也不想看过去,可是未来就一片坦途了吗?有什么在我的未来等着我,不就是一个第三者吗。”
“看来,我们的感情还真是十面埋伏。”
“你回去吧,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这不是我们重逢叙旧的好时机。”
湛鸣终于松开了手,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多变,遇到问题,总是逃避,不肯面对。但你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你错了”嘉培看着他,带着一种辩驳的神情说:“我不是逃避,我一早就已经和你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是你一直在纠缠而已。”
“你说我纠缠?前一分钟还在埋怨我当年离去的人,现在却厌烦起我的纠缠起来?”
如果你当年不走,就不会有现在的厌烦。这一句话,嘉培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是到最后,还是及时的咽回了肚子里。她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自己真是无赖一个,明明当年是她要别人走的,现在却为当年那人的“薄幸”心底生怨了起来,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她给不了他的,凭什么就不许他在别人身上寻找?
那个晚上,僵持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次日起床的时候,嘉培看到自己右手手腕处有隐隐淤青,然后想到了昨天晚上湛鸣捏她时的力气。她想,他那时肯定是很生气的了,她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失态过,居然对一个女士动粗,记忆中的那个谦谦君子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些年来,他也改变了么?
第 37 章
又开始相亲了,自从上次和雪姐的外甥相亲失败后,嘉培在沈母的威逼利诱下,又开始去相亲了。今天晚上的相亲对象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移动经理,那个移动经理是个极为健谈的人,且风趣幽默,逗得沈母和她的好友宋姨欢笑连连。嘉培看着母亲那张笑得像花一样的脸庞,就觉得一阵头大,她知道,母亲对这个相亲对象很满意,她更知道,如果她不尝试着和这个移动经理交往的话,就会是一场灾难的开始。有时想想都觉得荒谬,一对素不相识的男女,居然就在一个晚上之后,一跃成为准男女朋友,这会不会太过仓促了点?
一顿饭,从天亮吃到天黑,好不容易吃完,结果离开的时候遇到了林政瑞,在四目相视的一刹那,嘉培简直是羞愤致死。被自己的前相亲对象撞到自己仍在相亲,这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别人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觉得她是滞销的货品,卖不出去?甚至会不会佩服起自己当初不留号码的英明来?总之,这样的场面令到嘉培觉得很难受。
结果,林政瑞却冲她笑笑,然后语气轻快地说:“和朋友吃饭啊?”
嘉培点了点头,然后客套地反问了他一句:“你呢,一样?”
“对一样,和朋友吃饭。”说完朝店里的某个方向比了比,嘉培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了一幕似曾相识的情形。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士坐在桌子的一边,而桌子的另一边又坐着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看到这样的情况,嘉培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她冲着政瑞露出了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然后身同感受地笑笑,离开了。临走前,她忽然在想,不知道那支口红,现在还有没有继续摆在那个空格里呢?
相亲的双方临走的时候,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嘉培输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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