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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妖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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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昶另只手臂一点一点将她的侧腰搂近,唇贴在惠苒卿耳边,语气柔棉,甚至带着点释怀的笑意说:“动手吧,卿,杀了我,你就可以变回夜星了。是我破坏你原本的生活轨迹,现在你就亲手将它改回去,好不好?”
“好。”
惠苒卿的唇无可抑制地仍在抖动,简单的一个字,声线却如瑟瑟的琴弦一样发颤,眼泪一滴滴扑簌落下,身体半倚在他的肩窝里,竭力克制胸前因喘息所带来的不停起伏。
猛地,她大大提口气,握紧刀柄,将刀刃立起,对准对面那颗的心脏,却迟迟不能动作。
午后的艳阳刺眼而明亮,刃上反射出一片暖融的光晕,将两人的表情深深藏匿进去。
“其实你也很懦弱,我说的对吗?为什么还不动手?”微弱而暗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尖发出的,惠苒卿不能言语,浑身僵直,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锋利离心脏如此之近,哪怕再动一寸,她就很可能伤了他。
他唇角微翘,双眼半阖,不再用威胁或挑衅的语气,反而像安慰她似的。“星,别怕,别抖,乖,当成一场噩梦,你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把痛苦和绝望都忘记,包括我爱你。”趁着惠苒卿失神,霍昶胸口向下一沉,合身紧紧抱住她。
一刹,一股接一股喷薄而出的暖流从她虎口的位置掠过。
剧烈的疼痛感从胸口蔓延开,霍昶没有力气再支撑身体的重量,渐渐松开她的腰,眼前女人的面容开始倒退,变得更不清楚,可他却在天地一片混沌中努力寻找属于他的一丝光暖
鲜红的血像朵盛放的彼岸花在那方一寸寸绽开,妖娆魅惑,惠苒卿的两眼放空,再无神色,她手里握着刀怔楞在原地,甚至都没注意到男人无力滑落到地板上的身体。
不知过去的是几秒,还是几十秒,还是更长惠苒卿的眼前飞快闪过和霍昶在一起所有的片段,从五年前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一半光明一半阴暗的面庞开始,到米兰飞机失事后她在湖边半梦半醒中邂逅的男人,到与他在冰雪与月光下拥吻,到每一次缠绵后的温存和留恋,到昨天他把自己从詹子桓身下救出来,却最后说“对不起”时愧疚的模样。
现在,眼前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一片白芒。
“不——不——”
惠苒卿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烈摇着头,抖掉手里沾满鲜血的刀,回身从餐桌上把纸抽拿下来,跪到霍昶身边,试图用纸巾去抹干净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在他的手背,没到几秒钟,纸巾已全部被沁成刺
眼的红色,惠苒卿连忙起身,疯了似的赤脚跑到浴室,把浴巾整张压在伤口,她噎着喉咙大口喘息,观察他逐渐苍白的脸色,等稍微从慌乱中恢复些神智,惠苒卿才跌跌撞撞找到手机叫救护车。
守着霍昶的每一秒惠苒卿的从耳膜到脑袋里回荡的都是他最后那三个字“我爱你”,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她的爱与恨再没有归宿,当爱与恨来自同一个人,他替自己选择“爱”。
☆、(四)所爱难爱
刀锋是由下至上进入霍昶胸口的血肉;并不是从正面直插心脏。应该会没事的。
惠苒卿攥着手指,双眼闭紧;晶莹的泪珠颤颤挂在睫毛上;手术过程中,一直在心中祈祷默念急救医生匆忙之中给她扔下的那一句话。等护士把霍昶推出手术室;送进24小时重症监护室时;她还有些反应不及;眼前模模糊糊的。
Tina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安慰,惠苒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木讷地摇头。
谭旸坐在她身边;从头至尾手肘拄着大腿,低头直直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走廊里安静得诡异,似乎只剩下两人频率不太一致但都很深沉的呼吸声。
后半夜,护士进去查房,出来的时候劝他们最好轮流守着,不然身体吃不消。
惠苒卿依旧爱答不理,谭旸只能无奈地冲护士点点头。
“太太,您先回去休息吧。”谭旸终于说。
惠苒卿疲惫地眨了眨眼。“我不放心走,我要一直等到他出来。”
“刚才医生也说了,霍先生至少还要再观察48小时,您这么等下去身体会拖垮的。您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有什么消息立刻打电话给您。”
惠苒卿转头看他,没头没尾地问:“如果,我告诉你,霍昶的伤是我造成的你会也同样想捅我一刀吗?”
谭旸好像早有心理准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对上她的眼睛,平静说:“我想我哥不会同意我那么做。”
惠苒卿别开了脸,心脏狠狠一抽,酸痛的眼睛再次被泪水充胀,对他说的话似乎觉得很惊愕,但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她抬手把刚刚用从眼角流出的眼泪擦干,深深呼吸:“你是霍昶的亲生弟弟那他和夜星的事你知道多少?”
谭旸又转回去看着地面。“你很多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本来就混沌一片的大脑被他这么一绕,更乱了,惠苒卿按了按太阳穴,迷迷糊糊地嘟囔:“好像谁的脑袋都比我的清楚,可能这就叫做‘当局者迷’。”
“霍先生不把一切真相告诉你,有他的理由。”
“嗯。”惠苒卿轻声应。
不管霍昶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理由,今后他们几人之间会是什么样的格局,现在在她的眼里看来,只要霍昶活着,自己最后会变成谁,都会不顾一切选择爱他,而不是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就看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脆弱、敏感、胆小、懦弱,她自认
从来都是坚强乐观而内心充满希望的人,即使五年多年面对倾家荡产、父母离世、男友始乱终弃,她都没有倒下,可方才霍昶躺在血泊之中的画面一再跳入脑海时,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悬崖峭壁,有如绝路
谭旸从在霍氏顶楼发现她和霍昶浑身是血开始,一直表现得镇定如鼎钟,直到这时,他才表露出一丝担忧和不确定地幽幽问:“等霍先生醒来,你会原谅他吗?”
惠苒卿绞着手指不出声,也看向地面,数着大理石上的格数。
“我知道那很难。”谭旸从走廊上的长凳站了起来,来到她的面前,用蹩脚的中文尽力表述,“但如果你想变回夜星,其实还有别的方法,不一定要我哥死。当然,如果他一死,是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惠苒卿抬头定神看了高大却沮丧的男人一会儿,声音哽咽:“谭旸,你相信我吗,我爱他,只要他活着,什么我都不在乎。”
谭旸松了一大口气,平日严肃的脸上带了一点无奈而欣慰的笑。“那就好。”然后用力闭上眼睛,像祈祷一般,“他一定不会死的。”
两人又并排坐在一起,安静地想着各自的事情。
过了了很久,惠苒卿偏头问:“你刚才说,别的方法是什么?”
谭旸浓黑的眉毛蹙了蹙,眼睛看着他,目光却是要在波澜不惊中洞察一切似的,这个表情和霍昶的很像,怪不得是兄弟。
“我只是想知道事实而已。你可以告诉我吗?”
谭旸思忖半响,尽量简洁地说:“还需要一个仪式。想要将你和白昕潼的灵魂移回去,还需要一个类似当初换魂时的仪式。拙心的咒语,两颗水晶球,你和白昕潼一起再经历一次生死交接的时刻。如果水晶被打碎或者我哥出事,之前换魂的功夫就是白做,你们的灵魂会各自回归本来的身体。”
惠苒卿听罢,虽然觉得换魂听起来很荒唐,但他们的计划确实真真正正的成功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愕然抬头:“那飞机失事其实是人为的?为什么这么除了我和白昕潼之外,那些遇难的人都是无辜的。如果要制造一个生死交接的时刻,何必一定要选择这种连累其他人的方式”
谭旸见她痛苦地再次陷入挣扎,声音有些迫切地说:“飞机失事不是我哥做的。是白昕潼。”
“那霍昶怎么会在飞机失事的湖边等我?不可能是巧合。”
“——是我告诉我哥的。不过我哥当时在米兰,那确实是一
个巧合。”
惠苒卿不解地摇头看他。“你?”
“白昕潼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也许她就是利用我在关键时刻一定会向我哥说出实情这一点,才会告诉我。”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和白昕潼她为什么会单独告诉你,而不告诉霍昶?”
“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她。我哥是霍氏的最高所有者,算半个公众人物,他不会同意用这么引人注意方式来完成计划。”
谭旸抬头看着天花板,苦涩地笑了笑,叹口气。“但白昕潼,她总有办法利用男人对她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个模特儿Steven、我、也许还有别人。我知道这个计划势在必行,所以最终选择什么途径达到最后一个条件都会对无辜的人造成伤害,没人敢保证你和白昕潼两个人真的会换魂成功,如果不成功,你和她都会死。”
惠苒卿无言以对,想起谭旸之前看她时爱慕又隐忍的神情,才知道自己曾经察觉到的都不是错觉。
白昕潼的这具躯壳明明有很多男人喜爱,可讽刺的是,她却总是得不到自己真爱之人。
惠苒卿眨眨红肿的眼,谜团终于一个个逐渐明朗而清晰,空难事故已经过去快一年,时间不可能倒退,死去的人不会重生,而她心里这份负罪感也永远不会消失。
霍昶醒来是在第三天中午,阳光明媚,她隔着重症监护的小窗自向里窥视,医生告知她,霍昶再在这里呆24小时就可转去普通病房,但现在只允许每天一小时的探视。
可当惠苒卿和谭旸穿好消毒的衣服进去时,霍昶又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从头至尾还是她和谭旸沉默地对坐,她甚至隐约感觉到,是不是霍昶刻意不醒过来。
霍昶遭袭的事很难保密,但目前情况还不算混乱到不可收拾,除了那天下午谭旸送霍昶去医院的时候偶然撞见的Jade,霍氏和霍家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住院。惠苒卿拜托Jade撒了个谎,霍氏那边先瞒过去。
霍昶转出重症的下午,Jade拿着文件来到医院说有事请示,惠苒卿一看,是霍氏准备起诉陶若杰私自挪用城东店公款的律师信。
“先等等吧,等霍先生醒了,我会尽早告诉他。”
Jade听从,把文件放回包里。“霍太太,你这两天憔悴得都不成样子了,一直没休息吗?”
惠苒卿回头看了眼仍在昏睡的霍昶。“没关
系,我不累,他不醒,我就不走。”
Jade很钦佩又痛心看着她,老板夫妻的事她本来不应该插手,比如,在霍氏顶楼的起居室,霍先生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当时惠苒卿手里和裙子上也沾了血,实在太蹊跷了,不过,看两人鹣鲽情深的样子,也不像情杀不遂,Jade犹豫来犹豫去,在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霍先生手上的那天中午,亲自去我们之前常常去的儿童餐厅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套餐,还有芒果三明治,都是他亲自打包拿回来的。我这两天去的时候,还有人问我他什么时候会再光顾。”
Jade最后总结道:“他是个好老公。”
惠苒卿怔怔听着,眼圈又开始泛红,低头没出声。
似乎觉得话头不对,Jade顾自苦想,赶快改口:“当然,他也是个好老板。除了,脾气很难捉摸这一点。”
惠苒卿远远听见霍昶的床铺传来吞咽的声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是很难捉摸,其实,他有时候也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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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渴么?”惠苒卿回到病床边,劈头盖脸地就问。
霍昶这边在离开重症监护的时候,其实已经醒过一次,意识也逐渐清楚,现在是怎样也是装不下去了,无奈只好伪装成刚刚醒了似的,动了动小手指头,牵连着伤口也有些麻麻地疼。
“你不想看见我?”惠苒卿从柜子旁拿了一个棉花棒蘸了些清水,抹在他的唇边,说着就抽泣起来,“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你就先别睁开眼睛,我会走,离开你,然后从此消失。”
她干脆把棉花棒一扔,抬腿欲走,动作却是慢的离奇,刚好她站起身的一瞬,一只手绵绵软软地抓住她的手腕。
那眼睛也终于睁开了,不仅睁开,还睁得相当大。甚至有些痛苦。
“别走——”
沙哑的声音从有些干裂的唇中传出来,听得惠苒卿这回真真掉下眼泪。
霍昶皱着眉头,咝咝地倒抽气,大概是牵到了伤口,她心疼的无以复加,紧紧回握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
“对不起”抬起另只手,按响墙头的呼救铃。
霍昶皱眉看着她,手指钩钩她的手心:“别走,好吗?”
她开始后悔刚才的任性,眼泪啪嗒啪嗒无声地掉。“嗯。我刚才故意说给你
听的。”
霍昶有气无力地笑笑,视线一点也挪不开了。
医生过来检查完毕后,欣慰说,霍昶的基本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只要这期间伤口恢复得好,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不过他曾经大量失血,脑部功能需要再持续持续观察。
惠苒卿连忙道谢,兴奋地打电话给谭旸和Tina。
霍昶像怕她跑了似的,睁开眼睛后就一直看着她。
惠苒卿坐在旁边,静静地拿了根棉签帮他润嘴唇,完了之后,还闭上眼睛轻轻用自己的和他碰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霍昶的表情本是惊喜的,现在又满眼疑惑,话不清不楚,用的是气音。
“刚才医生说了。你现在要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出院了再说。”
霍昶摇摇头。“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有点遗憾,或者后悔?你还是白昕潼。”
惠苒卿这回不吝啬自己的肢体语言了,因为她不管说什么都解释不清楚的自己的想法,其实不就是爱他吗,可她现在就是无法表达出来。
她坐进病床上,吻他的手指和高挺的鼻尖,额头互相贴着。
“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你明知道不是的。”惠苒卿说完,忽然觉得这话耳熟,不久是霍昶对她说过的话吗。
明知道不是的,还逼着自己说出那些话。
她被弄的羞愧,忽然无厘头地威胁道:“霍昶,你如果死了,我将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多星期之后,惠苒卿联系了罗医生,将霍昶转到了市里环境更好的私立医院继续养伤。
霍昶的身体在惠苒卿全程的心理兼身体的照料下恢复神速,现在已经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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