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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练(短篇小说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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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但是他们没有考虑到,我会喜欢怎么样子的男孩子。嫁人不是对方条件好就可以过门的。如果这样,跟母狗去配种又有什么两样,看不上那个人,即使家财万贯,相貌英俊,也是枉然。 

  我希望他们明白。 

  我更希望他们看得出来,我的一点心思,已经放在张德身上了。他们应该看得出,张德也应该看得出。 

  “你下楼去睡吧。”妈说:“你爸在叫我了,一会儿我下来看你,招呼你吃药。” 

  妈才转身没多久,张德便回来了。 

  他看见我怔怔的,便笑,“怎么这些时候,你还站在这里,没有什么吧?” 

  “没有。”我说,一边在楼梯坐下,“妈叫我快点嫁人,我觉得自己快变老姑婆了。” 

  “你今年多少岁?”他问。 

  “廿三。” 

  “你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不要急。”他坐在我身边。 

  “你怎么不多逛一会儿。” 

  “一到人多的地区,那些马路,就又脏又臭,环境多美也没有用,徒然叫他们糟蹋了。”他说。 

  “那倒是真的,那些乡民。” 

  “但是这里还是好地方。” 

  “是吗?当你有个母亲,一直叫你嫁人,又不理你心中想些什么,这地方就不大好了。” 

  他说:“是今天来的这个人?” 

  “是他?是他我就去自杀!” 

  他说:“我小时候也很骄傲,常常觉得如果这样不如自杀,如果那样也不如自杀,但是人很奇怪、真的落了陷阱,反而挣扎着活下来了,一点价值都没有的生命,反而一丝不放松,默默忍受很多奇怪的事情,再也不提自杀了。” 

  说完之后,他嘴角带看一丝冷冷的笑,看上去又带点苦涩,也有不屑,更有自嘲,那笑容,真是复杂的。 

  我默然不作声。 

  “你不会明白的,你是一个快乐的女孩子,毫无疑问,你会嫁到一位如意郎君。” 

  “啊,”我很讽刺的说:“承你金口。” 

  我不该这样说,但是他也不该诅咒我去嫁一个如意郎君,此刻除了他,没有谁是如我意的。 

  “你好一点了?”他问 

  “好很多了。”我说:“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但是母亲又替我请假,太奇怪了。” 

  “她爱你。”张德提醒我。 

  “这是不容否定的,但是她采用了很愚昧的方式,我讨厌这样的事情。”我告诉他。 

  “对我来说,”张德笑道:“我喜欢所有的爱,聪明的也好,愚昧的也好。” 

  我看住他。他的眼睛闪亮如昔。我问:“所有的爱?真的?”他缓缓的点点头。 

  “我——” 

  “玉儿!”母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还没有去睡?” 

  天晓得在那秒钟里,我是多么希望母亲会在地球上消失。 

  张德从容的站起来:“晚安。”他对我与母亲说。 

  他走进房间,掩上了门,但是我依然坐在楼梯间。母亲走过来,我厌倦的说:“我累了?”我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在里面锁上。 

  母亲真是讨厌。 

  她明明看见我与张德说话,她可以让我有这个机会,但是她故意大嚷,好像我是在做什么非法的事一样。天晓得我已廿三岁了,她彷佛还想摆布我的生命似的。 

  这叫我受不了。 

  但她是母亲,我除非搬出这里,否则的话,她爱几时大声嚷,就可以大声嚷。 

  我以前从来不表示对她不满,事实上她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母亲了,但是今天,今天她今我不开心。 

  以前她把张德形容成一个大细菌。 

  这我不怪她,谁不怕肺病病人呢? 

  但是现在张德的病,已经好了呀,她怎么还是这样子?即使明天要嫁人去了,今天与另外一个男孩子说说话,也可以吧? 

  况且我绝对不嫁我不喜欢的人。 

  忽然之间,我有了与母亲对抗的意思,她既然阻碍我,我可以处处使她不快的。 

  不过我马上叹一口气。 

  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想法,是属於十六七岁小女孩的,我不可以这样的。 

  我希望母亲也明白我已经不小了,给我一个某一种程度的自由,不要事事扬眉瞪眼的着牢我? 

  不过母亲似乎做不到,我想与她谈谈。 

  母亲说:“廿三?我还不认四十六呢,你是十二月尾出生的,过几天就是两岁,今年才廿一吧。” 

  “就算廿一,也够大了。” 

  “你说这话是什底意思呢?哪里不舒服了?” 

  “下次我跟别人谈话,你给我一点面子,不要马上打断我好不好?”我问。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是的,我不喜欢张德与你说话。”母亲承认。 

  我尽力向她解释,“母亲,你与我是两个人,你不喜欢的事,我或者很喜欢,同样来母亲呆了半晌,笑了,“玉儿,你是我的女儿呀。” 

  “是,妈,你生下了我,我的生命是你给的,但是我成年之后,我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你明白吗,妈?你一定了解我的意思。我虽然爱你,妈,但是你也要知道,我有我个人的意志、举止自由,这跟爱你是没有冲突的,不一定我跟张德说了话,爱你便不深了。” 

  母亲还是呆呆的,我觉得有点难过,我低下头来。 

  她说:“是的,你们孩子都大了,都有一套。” 

  我笑,“你明白了,妈?” 

  “我希望你自己的主意好就行了。” 

  “妈,你放心,我很详细考虑自己的行动。” 

  “那就行了,”妈彷佛有点灰心,“唉,我竟然成了多事。”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 

  “小时候你与你哥哥在我身边,甩都甩不开,一天到晚缠着,我又嫌烦,如今你们转眼间就大了,反倒抬这些新派大道理来叫我不要理你们——也罢,我乐得图个安逸,索性任你们去,幸亏你们平时倒也听话。” 

  “妈——” 

  “怎么揽的?”她苦笑,“我头发还没白呢,你就嫌我老了?唠叨了?” 

  “妈,”我说了许许多多安慰的话,使她再开心。我无意触动她的心事,使她有这一类的感触。 

  但是我说过,母亲是一个明理的女人。 

  一般运气不好的女孩子,遇上一个暴跳加雷的妈妈,那种处境,倒也够惨的。 

  以后我获得了与张德说话的特许。 

  不过妈妈倒也不放松,她一直催大哥把那个“理想”的男孩子约到我们家来见面。 

  真愚蠢。 

  下班之后,晚饭之前,我常常去敲张德的房门。 

  我想只好用以熟卖熟的方法了。 

  母亲还是很不满意与张德这样熟络,但是她的态度很好,举止很大方。 

  张德说:“那天晚上,你与你母亲的话,我真想拍手。” 

  我诧异的问:“是那一番话呢?” 

  “父母与子女关系。” 

  “那个?那是我临时编的?” 

  “编得不错,”他笑,“几时说给我父亲听听。” 

  “你父亲有那么固执?”我问。 

  “只有更过份的,他要我读一门可以赚钱的功课,我没听他的,他就怒到现在。” 

  “张伯伯人很好,不至於这样,我见过他。” 

  张德开始对我讲家里的事了,这是好现象。 

  “那一定是许多年前了,现在,他有点怪,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年纪大的人,总有点怪怪的,父亲在我心目中,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不是因为寂寞?”我问。 

  “我父亲可不寂寞,他有妻子,有子女,他的妻子对他不错。”张德说。张德真是一个公正的人。 

  “你寂寞?” 

  “是的,我很少与人接触!但这未必就是寂寞。” 

  我说:“我倒常常觉得无聊的,无聊算不算寂寞,我实在不知道,不过与你说话,我就觉得开心、充实,为什么?” 

  张德看了我一眼,“你有许多同事。” 

  “与他们没有什么可说的……吃午餐的时候,他们就说股票。”我说。 

  张德笑。 

  “我实在觉得有点不大合群。这并不是指我清高,只是……旨趣不大投合就是了。” 

  “你看完了那些书?” 

  我想起来,“我与母亲说的话,你是如何听见的呢?” 

  “我偷听的。”他笑。 

  “你爱你父亲吧?”我忽然问。 

  他答得很快,“当然,我极爱他。” 

  “你母亲?” 

  我马上觉得应适而可止。溶去他心里的冰霜,并非一朝一日可以做得到的,千万别欲速则不达就行了。 

  我们说些别的,就吃饭了。他还是一个人在楼上吃。 

  我再三请他与我们一起吃晚饭,他不肯。 

  他依然每个星期一都要去看医生,拿药回来服用。 

  这个星期一我下班的时候,他抓住我,“玉儿,来!版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满脸笑容,而且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有点受宠若惊,而且也很开心。 

  “什么事?”我问:“快点说出来吧。” 

  “医生说我差不多完全痊愈了,你说好不好?” 

  “好好!”我跳起来,“简直太好了!我的天!” 

  他看见我大跳大嚷,也很兴奋,他搓看手。 

  “我们应该怎么庆祝?”我问他。 

  “唉,两年了,这病足足拖了我两年了。” 

  “慢着。”我忽然想起来,“什么叫‘差不多’完全痊愈?” 

  “还要休养,”他说:“这话我听腻了,所有的医生都是这样,希望病人都躺在床上休养,动也不要动。” 

  “那倒是真的,”我说:“医生都是那样。” 

  不过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使我的心沉了一沉。 

  病好了他到哪里去呢?是不是要离开我们? 

  我不愿意他离开我们到外处去,我不愿意? 

  我呆呆的春着地,忽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可以自由自在了,”他笑说:“到处去。” 

  “你——”我迟疑的问:“去哪里呢?” 

  “现在还说不定,你知道啦,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看看?”我问:“不过这是你的自由。” 

  他笑,“是的,我会计划一下将来的。” 

  “慢慢的计划好了,有的是时间。”我说。 

  “你会想念这里的,会不会?”我问:“你在这里把病养好了,你会记得这一点。” 

  他看我一眼“是的,那当然。” 

  “就吃饭了,你把好消息告诉我父亲吧。” 

  “我想那是应该的。”张德说:“我会跟他说。” 

  但是张德并没有说。这消息终於还是我跟父母说的。 

  妈妈又生气了,“哼!病好了也不感激一声,真的把我们家当作疗养院了?” 

  妈妈太计较小节,她喜欢听好话、奉承,并且自视很高,她认为张德病好了,她居功至伟。 

  “当然,在我们这边好吃好住的,病不好才怪呢,一天三四餐服侍他。”妈说。 

  “他付钱的。”我说。 

  妈看着我,“我赚了他的不成?还得加薪给阿好呢。” 

  这话是这样不堪,我只好笑了。 

  妈有时候很合理,但有时候却啼笑皆非。 

  年纪大的女人多数这样,双重性格,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大大不妙,并且下意识都很看重钱。 

  生活把她磨成这样子,没话可说。 

  “既然病好了,”爸说:“倒是好消息。我写信去给他的父母。” 

  爸的神情,是很开心的。 

  “他们会叫他回去吗?”我问:“他不愿意回去呢。” 

  “那自然,现在一切不同了,他会回去的。” 

  我心里面不大乐意,但是我没有说出来。 

  这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的,一顿饭吃得不好。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呢?我并不怕他的细菌。 

  他好了,跟正常人一样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尤其是今天,他叫我“玉儿”,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对我若即若离的,开心找我说几句,不开心只点点头。看样子,我只是比无关重要我有点抱怨,我忽然想起母亲的话,他不是在我们家里,才能把病养好的吗? 

  他似乎一点都不感激,可是他当初也没有愤怒。 

  他的喜怒哀乐,一点也不露出来,他对我,也维持一段还远的距离。 

  他与我表示亲热的时候,我是这样的兴奋。 

  这种兴奋在第二天往往变成一盘冰水浇在头上。 

  但是我觉得我与他是有进展的,我需要时闻。 

  如果他就此离去,我真是前功尽弃了。 

  他到底是晓得我的意思呢,还是装作不晓得? 

  大哥把那个男孩子带来了。 

  他很俗。 

  有时候学历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博士也有俗不可耐的人,他就是了。 

  但他是一个好人,他家里并没有妈妈想的那么好。 

  在外国,他认识过几个女孩子,也订过一次婚,但是后来都告吹了。这是哥哥说的。 

  哥哥太有意拉拢我们两人,他的热忱,很是明显。 

  但是我觉得荒谬。这样胖胖的一个人,即使是什么国的王子,我也看不上他。 

  我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共同点,第一次见面就弄不好印象,他有他的好处。但是我不欣赏。 

  我一直挂住在楼上独处的张德。 

  不过我维持着礼貌。也许这个人做朋友是不错的。 

  朋友总归是好的,多一个没有什么坏处。 

  他走了以后,大哥大嫂也陪着走了。 

  妈兴致勃勃的问:“如何,你可喜欢?” 

  我摇头,“不喜欢。” 

  “唉,什么地方不好呢?”妈问:“你真是太蹙扭了。” 

  “不是不好,而是不钟我意。或者他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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