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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流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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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扶他:“小心点,撕裂了伤口就麻烦了。”
他喘气,不满道:“你吃这苦头做什么!”
“我能吃得你怎么就吃不得。”我朝他笑:“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还敢说自己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谁娇生惯养了?!”司马烈瞪我一眼,不服气道:“我不过嫌腥罢了。等会儿你端多少我便喝多少!”
我低头笑,掏出手绢,擦拭手上沾到的药汁。凑近,果然一股浓重腥气扑鼻而来,奇怪,刚才喝地时候怎一点都不觉得苦?
可是因为。。。我的心。。。更苦么?
怔仲间,一双带着热力的臂膀将我圈入其中:
“在想什么?”司马烈盯着我:“你的脸色不大好,有什么事叫你不高兴么?”
我迎上他雪亮的眼神,柔声道:“没不高兴,只是担心你的伤。”
“别信那罗太医危言耸听。我没事。”
“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经脉又受损。。。”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思绪飘回那夜,在山洞中,他垂死挣扎,一直支撑到江风寻来,当时他已气若游丝,却还对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的我笑言:“本少爷命硬地很,黑白无常也收不走。”
我边哭边说:“你若骗我,我一定饶不了你。你记住,古往今来敢骗我沈儇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他的眼神已近迷乱,恍惚间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咛:
“谢谢你。。。”
我的心,刹那痛成一片。
“谢谢你。。。”他的声音轻地不能再轻:“哪怕你是骗我的,我也很开心。”
我崩溃大哭:“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说真的!”
“怎么又哭了?”司马烈皱眉,用宽大结实的手掌摸去我的泪珠:“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苍白未褪的面孔,只觉无限心酸,嘴上却闹道:
“还不是你,弄哭我!”
“怎是我?”
“你昏迷了四天四夜,像个死人!”
“我又没真死!”
“醒了还对我的婢女乱发脾气,不肯吃药!”
“谁让那药又臭又腥又苦!”
“你这个人,就会叫人替你操心!一点都不听话!”
他看着我,一脸嘻笑:“那以后就都听你的呗。德郡主有什么吩咐尽管交给小的。小的定当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第一”,我摇手指:“再不许提个‘死’字。”
“好!再也不提!”他拍胸脯。
“第二,不管罗太医开什么苦方,照单全喝!”
“答应了就绝不反悔!”
“第三”,我柔声道:“你出来这些日子,相府上下可是人仰马翻,虽日日报讯但相爷始终担忧牵挂,你既已能够走动,也是时候回家看看,莫急坏了父老。”
司马烈浓眉一敛,闷声道:“才住几天就要赶我走了?我不还是个病人么?!在哪养着都还不一样?!反正大哥今天也回来了。。。”忽然住口,看着我神色不定。
我只做没听见后半句,笑骂道:“谁说‘在哪养着都一样?’我一云英未嫁的大姑娘,皇帝亲封的郡主,收了一大男人在园子里长住,像什么话?!传出去叫我怎么做人呀!”
司马烈抗议道:“我又不是外人!你以前也有在相府小住!”
“那怎同,以前庭芳尚未出阁,我做她陪读,天经地义”,我软声道:“你也不想我被宫里的三姑六婆嚼舌根吧?!你乖乖回家去,我常来探你还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就不只有我们俩了。。。”他突然住口,咬了咬牙,别过脸去。
我心中猛地一抽,强笑道:“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大不了我捂着耳朵不听闲言碎语好了。只是江统领一直在外堂候着呢,你好歹交待几句,免丞相忧心。”
司马烈沉默了会儿,半晌道:“好,既然朝中有了定落,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忽然紧紧地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发间,低低说了一句:
“哪怕是骗我,我也很开心。”
这一句话,直击我胸口,叫我痛彻心扉。
他很快放开我,没再回头,大步而去。
一摸面孔,又是一脸的泪,却已分不清,为何而流,为谁而流。只道有这样一笔债,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的了。
39、距离
子时。
怀蓉楼。
夜风缓缓吹过,落叶扬起,吹向街角尽头,极目望去,一地的萧索。
我站在门口,缩了缩肩膀。
抬头,月亮还是那么圆满,那么皎洁,像极了某个夜晚,同样的繁星璀璨,夜色迷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一杯雪花酒,毕生难忘。
我苦笑,终推门而入。
明亮的灯火,宽敞的店堂,雪白的人影。
他面前,放着一杯雪花酒。
“总不如你调地好。”他似早知我一定会来,看着我很自然的笑:“到我手中,也就成了一杯普通的水酒。”
我走过去,亲自调了一杯,递给他。
他接过,一饮而尽。
“也不是这个味道”,他微蹙眉,凝视我道:“你的酒,本没有这样淡。”
我一笑置之:“一杯酒不过只是一杯酒,何必认真。”
他看住我,目光长久地停驻在我的脸上,静静地道:“你在怪我,是么?”
我望着他,温柔和熙的眼神,云淡风清的笑颜,翩跹玉立的身姿,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恍然如梦,内心不由一阵酸楚难当,垂头不语。
“我曾问过,你可信我?”他在我面前站定,明亮而低沉的嗓音自头顶倾泻而下:“我现在还是这句,你可信我?”
我眼眶一热,硬生生忍住。
他的手指有一点冰凉,伴着一缕极淡的兰花清香,轻抚我的脸颊,几许无奈道:“抬起头来,看着我,好么?”
顺着他的手势,我缓缓抬首,对上他的眼。
是了,一般清澈透明的眼神,与世无争的微笑,无论何时何地何情何景,都永远那样完美无瑕。
我闭上双眼,别过头去。
是真?是假?
我不要再猜,也不要再看。我所见的,从来不是真正的你。
“你总问,我可信你?那你呢?又可曾真心相待?”默了半晌,挣扎了半晌,我终于鼓起勇气,一字一顿地道:“又或者,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因为是他?”
此话一出,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苍白,俊逸的眉峰紧紧蹙起,笑容僵在唇角。
我的心,如被针刺。
为什么呢?你待我的好,你待我的情,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我是沈儇,还是因为我是尹君睿喜欢的女人?
是因为你要赢他,所以才布下了这个局?
我。。。我。。。我可也只是,你诺大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窗外明月当空,皎洁银白的月色下,他那丰神俊朗的面孔苍白如雪,没有一声辩解,没有一句解释,没有片言只字,他就那样一直沉默地望着我,眼内云雾缭绕,恍恍而不真切。
“容大公子,其实谁也不信”,我叹一声,自嘲地笑:“你信的,惟有你自己。”
“是我傻,傻到完完全全相信你;傻到根本不曾去疑心过玉锁的真假;傻到以为洒脱如你绝不会有那样的野心;傻到甚至为你假戏真做骗过了太子。。。”我盯着他,握紧双拳,颤声道:“于是,还有谁会怀疑,那被我亲手自容大公子身上偷走的赤血玉锁,不过是一块几可乱真的赝品?!”
说话间,泪终抵不住淌了下来,滴上他手背的刹那,他浑身一震,倒退半步。
“枉尹君睿自诩聪明,以为稳操胜券,其实每一步,皆在你算计之中。你借我的手把玉锁送给他,让他自编自导自演一场好戏,最后跳出来清理门户,斩断太子党羽,扩充相府势力!”我冷冷道:“时间也算地刚刚好。王爷远赴西陵,司马烈前往送亲,得力人都不在身边,太子一直就等着这样的时机。再加上一个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我,尹君睿怎疑有它?待到引蛇出洞,朝中势利倒戈相向,你只需挥一挥衣袖,便可一网打尽!”
“皇上待你果然宠爱,你一句话,便一道圣旨请得唯一能辩玉锁真假的宗荣寺无修老方丈提前出关当堂鉴定”,我轻笑道:“听闻无修老方丈每逢年末才入关,但今年自王妃回朝后便闭关潜修,与世隔绝不见外人,不知是否也是容大公子的伏笔?”当日,与王妃一同与老方丈说禅的人只有他,如果他在那时便说服方丈入关,那这个计划已部署数月有余。好耐的性子,好深的城府,我心中越发冰凉,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他依然默默地望着我,不说话。
“听闻吏部侍郎曹宪,兵部尚书李进、参将严广,刑部尚书姜堰等大小二十几名官员,都被撤职查办,听候发落。只可惜,尹君睿也没那么笨,泼人脏水栽赃陷害的事哪会沾到自己的手,他可还替你在皇上面前陈过情呢。”我讽笑:“朝堂之上既有一群代罪羔羊,他在天子脚下总还是那么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不过也无妨,既煞了他的锐气,又去了一帮心腹,怎么说也够他头疼一阵子的了。”
“我只不明白,为何连人证都能改口供?”我看着他,扬眉道:“尹君睿那般谨慎多疑的性子,怎可能找个会反咬一口的走狗?”
司马容望着我,面沉如水,缓缓道:“只因这条狗,是我一早养在他身边。就像他,在我身边养了那些眼线一样。”
我一怔,随即放声大笑,拍手道:“妙极妙极,没想这样精彩的好戏,我沈儇也能有一份功劳!”
“儇儿。。。”
“不要叫我!”我打断他,微笑道:“以后,都请你不要再这样叫我!”
司马容的眼色黯淡下来,却片刻不曾离开我,他沉默良久,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已对我盖棺定论,哪怕我再说一千遍,你也不会信我,是不是?”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知你恨我怨我。自出事的那一刻起,我便了然一定会有今天。”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中带着一丝颤抖:“可无论如何,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要告诉你,我没有利用过你,欺骗过你,更不曾假情假意!我唯一的错便是未曾料到,先下手的人,不是他,竟然是你。”
“哦,是么?”我面无表情道:“可你也没有告诉过我,玉锁已被你换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不告诉你。”
“为什么?”
他轻声道:“因为,你一旦得到它,便会永远离开我。”
我浑身一震,不置信地瞪着他。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司马容的目光静谧而忧伤,他看着我,眼神流连缠绕:“如果不是因为它,你可会接近我,亲近我,待我好?如果不是因为它,我是不是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只能成为你生命中一个无名的过客?如果不是因为它,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为我哭为我笑为我神伤?如果不是因为它,你可还会。。。喜欢我?”
我如遭雷击,倒退数步,扶住桌角。
“我不在乎”,他摇头,笑容似佛前那株清丽而迷蒙的睡莲:“我不在乎,你是为了什么留在我身边,因何而对我刮目相看,这些,全不要紧。只要你不离开我,哪怕不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我也愿意。”
“我没有那么无私、大方、完美”,他的声音渐渐低落:“我毕竟也是一个人,是一个男人。我不可能白白放走我心爱的女人,即便,用一些不够光明磊落的方法。”
“你可以斥我自私,责我霸道,笑我一厢情愿,可也许,你永远都不能够明白,在这个世上,儇儿,我仅有的,只有你。”
他伸手扶住我的臂膀,手指冰凉冰凉,祈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咬唇,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只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那司马烈呢?”我质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司马烈?!为了你的计划,他险些陪上了一条性命!难道。。。他也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么?!”
“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他。”他斩钉截铁断声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们都必定平安无事。”
我不说话,沉默地望着窗外,良久,缓缓道:“生死关头,他为我挡下一剑。若没有他,如今我也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
司马容的面色刹那苍白到透明。
我说地很慢,声音很淡:“他留了好多血,好多血,他说他会死,他问我若是他死了,我会不会,将他放进心里。”
司马容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握住我的肩膀,越握越紧。
我似毫无痛觉,看着他,很平静地道:“那一刻,我觉得,哪怕用我自己的命去换他的,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只要他能活下去,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所以我告诉他,只要他能活下去,我就将他放进心里,只将他一个人,放进心里。”
40、伤情
司马容猛地放开我,挥手间,将桌几上的酒杯酒壶尽数扫落在地。
他站在那儿,满脸的惊痛和不信。
我靠墙而立,一颗心已冰凉地感觉不到热度,闭上眼,再不敢看他。
“你。。。是在跟我玩笑?因我瞒着你换了玉锁,因我不肯将玉锁给你,所以你要惩罚我?”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怒:“因你知道,我可以不顾忌所有人,却无法不顾忌司马烈?!”
我咬唇不语,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为什么哭?”他走近我,轻柔地拭去了我的眼泪,叹息道:“这泪,究竟还是不是,为我而流?”
泪眼朦胧间,我望着他,低声吐出三个字:
“放开我。”
“放开你?”他慢慢地重复:“什么意思?”
我别过脸去,半晌,终于哑着嗓子逼出了那句话:
“尹君睿并没有说错,你。。。也为了那个位子。。。是么?”
他的手顿住,长久沉默,空气刹时沉郁凝固,压抑地叫人透不过气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的语调缓慢而冷冽,不疾不徐地好似在说一件与己毫无干系的细碎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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