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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忘川by末回(痴情攻冷情受 几世轮回受一直没回头看攻一眼h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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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等白青隐的出现,她知道他会来的。
果然,没过多久,掩上的房门被人重重推开,门外,站著一脸冷色的白青隐。
「长笑呢?」走进来的白青隐劈头就问。
凝霜没有回答,把原本在缝的衣服放在一边,再拍拍落在裙上的线头。
「我问你,长笑呢?」
见她这样,白青隐的面色更冷,站在她面前一再追问。
「回去了。」凝霜抬头看他。
「回去?」
「凝霜让他回苏州去了。」
「你……」白青隐一听,气得说不出话,用力地瞪了一阵凝霜後,他转身就要离开。
「相公!」
凝霜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朝他扑过去,然後抱住他的双脚,不让他离开。
「你放开。」白青隐冷冷地低头看著她。
「凝霜不放……」凝霜悲伤却倔强地对他摇头。
「那就休怪我无情。」白青隐见状,也不多说,用力去扯凝霜的双臂。
凝霜柔弱的身躯怎能敌他?眼见双手被无情拉开,凝霜不禁悲泣道:「相公,你就放过长笑吧?」
白青隐欲推开她的动作一停,深深看她一眼,遂沈声道:「若能放得开,一开始便放开了。」
一句话,让凝霜悲从中来。
是啊,若能放得开,一开始便放开了。
不止是对一个人痴恋了上千年的长笑还是白青隐或是她……
为什麽一再坚持,那都是因为情不自禁。当他的身影出现,双眼就忍不住放在他身上。想让他对自己笑,想陪在他身边,想爱他也想他爱她。
凝霜哭出声来,被拉开的双手紧紧抓住白青隐的衣摆,她仍然不能放开他啊。
「凝霜,放手。」
不想对一个深爱自己的弱女子太过於心狠,白青隐尽量好言相劝。
凝霜哭著摇头,手抓得更紧。
「凝霜!」白青隐冷下声来。
「相公,你跟长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凝霜求你,让他留在苏州,别再去找他了。」
「不,不能让他回苏州,我一定要让他回来,我不能失去他,绝不能……而且……」白青隐弯下腰,双手扶上凝霜的肩头,「凝霜,长笑不能回苏州,因为他……」
接下来的话白青隐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毕竟,长笑爱著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对其他人而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难以置信。
但是,尽管他没有说,凝霜也知道他要告诉自己的是什麽。
「相公,凝霜知道长笑对爹的心意。」
「你知道?」白青隐错愕地瞪大眼,「他告诉你的?」
凝霜含泪点头。
「既然知道你为什麽还要让他回去!」白青隐忍不住对她大声吼。
凝霜的泪流更急:「长笑答应过,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父母的事情。」
「不会做才怪!」白青隐站起来,气急败坏地道,「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曾经对你爹……不,我不能让他留在苏州,我要去带他回来……」
白青隐不再好言相劝,不顾凝霜被自己绊倒在地,一把扯回衣摆後转身就要离开。
「相公,你一直想著长笑,你难道忘了凝霜是你名媒正娶的妻了吗?」
趴在地上悲泣的凝霜一句话让走到门口的人停下脚步。
「相公,求你不要再错下去了,长笑有自己的人生,不管他此刻如何,总有一天他也会娶妻生子另有家业的。相公,求求你回头看看凝霜,凝霜一直在等著你啊,相公。」
凝霜一句更比一句凄伤的话语令白青隐不忍地闭上双眼,不久之後,他缓缓转过身。
看著哭花了脸的凝霜,有什麽梗住咽喉的白青隐过了好半晌才能开口:「凝霜,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不,这世间没什麽不可能的……相公,你只要给凝霜一个机会……凝霜会好好珍惜的……」
眼前痴情的凝霜如同痴情的自己,他们都爱上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人。是该给谁一条生路?他明白凝霜为什麽要放走长笑,如果他能回头,这件事才算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
他与长笑同为男性,能不能为世俗接受还是一回事,更遑论以後如何生活在人们的舆论之下。如能放开长笑接受凝霜,一切都会不同……
只是,如果真能轻易放手,现在还会如此痛苦吗?
白青隐的目光落在凝霜放在桌上的剪刀上,他静静走过去,在凝霜的注视下拿起剪刀,解下自己的发束,然後一刀剪下一截头发。
在凝霜的面前,白青隐放开这束头发,任它落在凝霜的跟前。
「对不起,凝霜,今日起你我的夫妻关系诸如此发,恩断义绝。休书,等会我叫人送来给你。」
说完後,他後退一步,不顾呆住的凝霜,转身绝决地离开。
凝霜忘了去哭,呆呆地看著落在眼前的发,过了好久,她用颤抖的手把它拿起捧在怀中,默默流泪。
有什麽不见了……
当白青隐把头发剪下来,绝情地对她说恩断义绝的时候,有什麽不见了。
是心还是魂魄?
或许是希望。
因为她现在,终於痛彻心扉的醒悟,白青隐不会接受自己。
於是泪,就像失了控般不停地滴在衣服上。
25
夜至深,烛火摇曳,僻静的书房一隅,苏州富商郑其渊仍然伏案点算账册。
蓦然一阵强风自半掩的窗中吹过,烛火飘摇眼见就要熄灭,郑其渊赶忙拿起一本书挡住风,让火焰稳定之後,方才起身去关窗。
然,他才把窗关上,原本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以为是风吹的,郑其渊不禁蹙眉想今夜为何有此大风,明明,春季才刚刚过去。可当他转过身要去关门时,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让他目瞪口呆。
「爹!」
「笑儿?」
听见熟悉的呼唤,郑其渊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离开苏州近三个月的儿子郑长笑此刻便站在他面前。
「爹,孩儿好想你哦!」
长笑一见到他,笑著扑过来,紧紧把他抱住。
「你这孩子──这孩子──」
郑其渊又怜又爱地抱住这个仿佛长不大,总是令自己伤透脑筋却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孩子。
「怎麽突然就回来了,也不跟爹说一声。」郑其渊一边说,一边拉开长笑,「来,让爹好好看看。」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站在眼前的长笑之後,郑其渊有些心疼地道:「怎麽瘦了,吃不惯京城的食物?」
「嗯,孩儿还是比较喜欢吃苏州的饭菜!」长笑笑著用力点头。
「有没有给你姐夫添乱子啊?」说到这时,郑其渊充满威仪地睇视他。
「才没有,我在京城可是很乖的!」长笑不满地立刻鼓起腮帮子反驳。
「哼哼,那怎麽一个月前京城突然传信过来要接你姐姐回去啊?」郑其渊一脸不信。
「那不过──」长笑故意拉长声音,「是因为姐夫想见姐姐,嘿嘿!」说完,他还滑头地笑了几声。
他的淘气模样让郑其渊哭笑不得。
「怎麽这麽晚才回来,回来之前怎麽也不跟爹说一声?」
长笑收起笑容,略为深沈地看著眼前的人。
「那是因为长笑想见爹,想得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了。」
郑其渊奇怪他的认真,同时没有猜忌到什麽不对,只是认为孩子想家想爹娘了。
「所以就连夜赶回来了吗?」
「嗯。」
听到他这麽说,郑其渊又是一阵心疼,不禁摸摸长笑瘦了不少的脸。
「爹本来也在想是不是时候要把你接回来了。你在时总是惹我跟你娘心烦,不在时,总是觉得少了什麽……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爹……」长笑垂下眼帘,同时盖住自眼中一闪而过的什麽异样的光芒,他的手覆上父亲温暖的双手。
「对了,你回来的事你娘知道了吗?」
「没。」长笑摇头,「娘睡了,长笑不想打扰她。」
「也是,等早上了再告诉她。对了,时候也不早了,赶了这麽多天路你一定累了,爹马上叫人给你准备准备,你先沐浴再吃一些东西後也去休息吧。」
长笑拦下郑其渊,撒娇一般地道:「爹,不忙,孩儿想多多陪陪爹,孩儿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好想好想爹。」
长笑打小就爱黏著自己,他小时候郑其渊还任著他,待他长大之後他就严格要求让他独立,因此很多时间长笑这般孩子气的行为他都会严厉制止。但今夜,想到长笑离开了近三个月,他就不想再苛求这个他疼爱入骨的孩子。
「你这孩子。」语气是责怪的,但郑其渊却收回了打算走出去的脚步,回到长笑的身边,再次轻轻抱住他。
「爹……」
长笑拥住他,把脸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阖上双眼後,眼角闪过晶莹的光芒。
心事无人知,心痛无人晓,问君何日能缱绻,岂是三生三世。
「还有,爹,长笑有东西要给你。」
「什麽?」
「你先闭上眼睛。」
长笑歪著脸蛋,神秘兮兮地笑道。
郑其渊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但仍是听话地阖上眼睛,等待著。然而,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长笑完全没有动静。
「笑儿……」郑其渊不免奇怪地问。
「再等一下。」
不知是否是闭上双眼的缘故,长笑的声音竟不同以往,深沈的仿若是一个历练了无数光阴的长者,还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像是倾注了什麽不一样的情绪,让人压抑。
郑其渊想睁开眼睛看看此刻长笑的表情,但他说过再等一下……於是他犹豫著,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长笑的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尽管他闭著眼,仍能感觉到长笑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笑儿?」
郑其渊奇怪地开口,但下一刻,他的唇被什麽柔软的东西封住……他的身体僵住,待察觉压在自己唇上的是什麽时,他错愕地睁开双眼,但却说不出任何言语。
近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双含著泪光的眼睛,眼睛之中,是让他哑言甚至是震惊的,深情。
强烈的情感,排山倒海一般向他倾压而来,仿佛是沈积了无数的岁月,厚重与深沈,让人难以忽视难以忘记,甚至忘记了呼吸。
长笑慢慢放开他,一直含在双眼中的泪如珍珠般一颗一颗落下,有一些还滴到了郑其渊的衣服上。
郑其渊呆在原地,为长笑脸上那凄美的笑容,为长笑眼中那浓烈的爱意。
长笑痴痴地凝望他,终於开口一字一字清晰沈重地对他说道:「不要忘记……不要忘……我爱你……」
什──
郑其渊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他心有余悸地抬头看看关上的窗户,还有紧闭的大门。
夜已深沈,烛火还在静静的摇曳,账簿摊开放在桌上,书房之中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人。
郑其渊重重地喘息。
方才,是梦?
白青隐离开京城後的第十天,凝霜一直木然地坐在房中,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放著一张文书,书页的第一行写著两个黑体大字:「休书」。
在文书的最後面,已经写上白青隐的名字并且盖了手印,但是旁边却没有凝霜的名字。
那天,白青隐离开之前叫人送来了自己已经签好名并盖上手印的休书,他的意图非常明显,凝霜若是签下名字盖上手印,他们的夫妻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凝霜没有接下休书,更没有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只是失了魂般望向房中的某处,静静坐在一旁,手中紧紧抓著被白青隐剪下的头发。
这天的天气阴暗湿冷,天空被厚厚的乌云笼罩,就像要把人给困住,让他们只能呆在看不到阳光与希望的地点。
进不来也再出不去。
凝霜一直呆坐著,门外不知何时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没过片刻,紧闭的房门被一脸铁青的言总管自外面推开。
言总管一看到凝霜,立刻朝她奔过来。
「夫人!夫人!」
他急切地呼唤没有让凝霜有任何回应,但言总管却没有半点心思去劝她安慰她,而是慌乱地对她道:「不得了了,夫人!方才从其他地方传来消息,小舅爷的马车在行进到一段山路时遭遇山崩──」
「你说什麽?」
听到这些,一直没反应的凝霜一脸苍白地抬头看著慌张的言总管。
言总管看她,犹豫一阵,最後还是无奈悲痛地告知她:「小舅爷连马车带人一起被埋住,等到被人挖出来时……人已经、已经……」
凝霜没有听完他的话,阖上双眼,整个身子向後倒去。
「夫人!夫人──」
26
郑其渊的妻子季烟雅在厅堂看到了坐立不安的丈夫,她不禁抿唇微微笑,向他走去,并柔声道:「相公,一大早的你在这晃什麽啊?」
郑其渊闻声看向妻子,眉头蹙得更紧,张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季烟雅笑著摇头,明了地道:「你是不是想长笑了?」
郑其渊停下脚步,看一眼妻子後,终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思忖一阵,他才沈声道:「夫人,咱们是不是该把孩子接回来了?」
季烟雅一听果然如此,更是笑得无奈,她欺身向前,轻柔拍拍丈夫的肩膀。
「你呀,儿子在的时候呢,老是想让他独立。现在儿子离开了,你却又想得茶饭不思,怕是儿子回来後看到,会笑破肚皮呢。」
被妻子取笑,郑其渊看她一眼,但又无以反驳,因为事实确是如此。
「我不信夫人你就不想孩子。」
「我想呀。」季烟雅坐在他身边,笑道,「但我没说出来啊。」
意思就是,先说出来的人才是最掂记著长笑的人。
郑其渊皱著脸想了一会儿,最终豁出去般说道:「不管了,想儿子就想儿子吧,我现在就叫人去京城把笑儿接回来。」
郑其渊说完站了起来,季烟雅也跟著一块站起来,并问道:「相公,前段时日看你不吭一声,还以为你不想儿子呢,今天这麽突然决定要接长笑回来了?」
郑其渊停下脚步,顿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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