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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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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走后,映桥发现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沉重起来,她拿起一块月饼,默默的啃着。等着她们中间的某人先说话。
黛蓝饮了一小盅桂花酒,恨恨的骂道:“真是个贱|人!当初叫她嫁,她不嫁,避瘟神似的躲着咱们爷,未婚夫重伤就剩半条命了,她立马悔婚另外嫁人了。嫌表哥被拐过,做锦衣卫名声也不好听,挑三拣四,叫她嫁进来,寻死觅活的。现在好了,嫁了个纨绔子弟,一天打她八遍。又想起表哥的好来了,跑来发骚,呸!说起来我就想吐!”
“可不是!”
她们两个轻易不点评人,能有这么大怨气,看来真对那个曲娘子深恶痛绝。
映桥默默啃着月饼,看来曲娘子跟季文烨是表兄妹关系,还有婚约,结果他受伤濒死的时候,她改嫁跑了。
涉及主人的私生活,她少搭话为妙。
“明知道咱们少爷认祖归宗是为了履行幼时的婚约,娶她进门,她居然还弃他而去!这是人干的事吗?!”
映桥一呆,嘴巴里的月饼馅差点掉出来。
☆、22、第 22 章 。。
映桥嘴里的月饼馅差点掉下来,赶紧反手抹了下,屏住呼吸听她们继续骂曲娘子。
黛蓝显然对曲娘子一肚子的不满:“过年那会,才嫁了几个月啊,就反悔了,跑着回来找咱们少爷、要死要活的改嫁,我要是她爹的话,这种不要脸的女儿,干脆一棒子打死算了。”
“我的姐姐,梅道学对别人家的女儿严厉,对自家人可下不那黑手。他闺女要和离改嫁,也没见梅道学戳她一个手指头。有心思管人家寡妇改嫁,怎么不管管自己不要脸的闺女!对了,她闺名叫什么来着?”
“安云。”
“嘁,安什么啊安,就她最躁动,性子跟名字是反的。”
映桥心道,所谓的梅道学,应该是个绰号,而不是名字。大概曲娘子的父亲是位道学先生,天天抨击寡妇改嫁有伤风化,却不管自家闺女有夫君还来勾搭表哥。
这时,方才报信那个丫鬟又跑了回来,一脸心惊的指着角门处道:“不好了,曲公子来了,正在那边吵嚷,眼看就要动手了。”
海棠眉梢也不动的道:“不要理她,人家相公打自家娘子,干咱们这些人什么事?”拿签子戳了瓣梨子悠然嚼着。
黛蓝看样子也不打算管,瞅着月光不动弹。
可此时,就听吵嚷声越来越大,女人的凄厉的哭泣声在月夜中,十分骇人。女人的声音本就尖利,在夜晚中一叫喊,一般人都无法坐视不理。众人皆有所触动,还是映桥先道:“咱们去看看吧。”
海棠和黛蓝亦起身,不耐烦的道:“走吧,别出人命。”
海棠和黛蓝各提了一个灯笼,映桥咬着月饼,来到角门处,就听外面有女子在呜呜哭泣,还有男子的咒骂声:“我曲连岷怎么娶了你这个淫|妇?!一会看不住你,就给我放骚丢人!看我打死你!看我打死你!”
“姑爷——姑爷——您别打了——要出人命了——”黛蓝上前说道,提着灯笼照地上跪着的曲娘子。
映桥见她身边有一个烧坏的灯笼,应该是在争执中被毁掉的。曲娘子捂着脸哭,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身段线条曼妙,跪地啜泣自有一股风流,不见面容,都能感觉她的俏丽。
曲连岷被黛蓝拉着衣袖,还不往抬脚去踹她的娘子,可见怨恨之深。映桥作为季文烨的‘忠诚’奴仆,不知该不该去扶梅安云,毕竟她悔过婚,或许季文烨心里十分怨恨她。
曲连岷甩开黛蓝,叉着腰出了几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骂道:“姓季的,弄了个丫鬟在身边,听人说长得像你,你就给我不安分起来了!我去见客人的功夫,你就跑到这边来了!”说着,挽着衣袖又要打。
映桥听的清楚,有人说她长得像这位梅安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季文烨整日里对她那样算什么啊?她心里乱糟糟的,百味杂陈,忍不住道:“寻常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妻子的,还是头一遭见。你们有什么事,找个不透风的屋子说不好吗?!在这吵吵嚷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少爷做了什么呢。”
曲连岷瞪眼:“你是什么东西?”
映桥哪里能叫他逮住,过完嘴瘾,正欲跑路,就见韩氏带着几个丫鬟仆妇匆匆赶来,其中一个丫鬟大概是梅安云的人,扑过来一边抽噎一边把人扶起来:“太太来了。”
韩氏见这情景,拧着帕子,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舅妈舅妈”梅安云掩面抽噎道:“我活不成了,他要打死我今日不要我的命,明日也不能让我活”一边说一边抽噎,自始至终都拿在拿帕子拭泪。
曲连岷见帮手来了,不屑的呸了声:“贱人,有一个算一个!”然后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气的韩氏直哆嗦,牵着梅安云的手道:“别怕,咱们找你舅舅评理去!”
曲娘子嘤嘤啜泣。
韩氏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映桥身上,口中道:“都看什么,还不快散了!”映桥她们便朝她福礼,转身回自己院去了。
这么一闹,大家都没胃口了,围在桌前说了会话,便叫小丫鬟撤了瓜果月饼,干坐着等季文烨回来。谁都不说话,但彼此心里都明白,少爷回来一定会发火。
尤其是映桥,心里酝酿着一股说不明白的滋味。她像他以前的未婚妻?他是把她当替身吗?!那他平日里对她摸来摸去的,就不是主人和猫狗的关系了,如果是这样,她和季文烨都很可悲。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季文烨绷着脸进了屋,脸色远不如走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憋了一肚子的气。
黛蓝端了醒酒汤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季文烨瞅了眼,质问映桥:“怎么是黛蓝端的,你手断了吗?”他回来的路上听说了表妹梅安云来这院闹了一通,哪还有好心情可言。结果回到屋里,云映桥不知怎么了,也眼神冷冰冰的看他。
找茬找的太明显了,映桥便走上去道:“回您的话,酒劲还没过,脑子不灵光了,等您这碗喝完了,我麻溜给您盛满新的。”
“你们先下去。”季文烨对映桥身后的其他丫鬟道。
不知怎地,映桥这时候反倒不怕他了,只觉得他挺可悲的,得不到人家千金小姐就找丫鬟代替。
季文烨料定是她得知梅安云的存在所致,只是纳闷她在生什么气,就算她喜欢他,她一个丫鬟也不该吃‘未婚妻’的醋。况且,她现在应该对他没什么意思。把她拽到跟前:“是不是黛蓝她们跟你说什么了?”
“啊?黛蓝姐姐会跟我说什么?”她轻描淡写的道,使劲抽出手,不许他碰。心里嫌弃的想,你不是挺能耐的么,何必我摸这个山寨假货,去摸正版啊你。
他一惊,短短几个两个时辰之间,形势急转直下,出门前搂搂抱抱都没关系,转眼警惕性居然这么高了,到底哪出问题了?季文烨蹙蹙眉,道:“你坐过来,我有话问你。”
映桥才不想坐过去:“”
“怎么了,又不听主人的话了?”
好吧,还是有点怕他的,映桥暂时妥协,坐到榻上,但表情心事重重,全不像之前那么自然。季文烨摆弄着她的头发:“谁惹你了?曲连岷打的是梅安云,怎么好像打在你身上一样。”
打在梅安云身上,像打在她身上一样?他是这么说的吧。映桥忍不住抬眸瞪他:“幸好当时灯笼灭了,四周黑漆漆的,否则曲公子怕是要认错人,连我一块打了。”
刚才是瞪他了吧,是吧,是吧。季文烨暂且放下她的不敬,继续刨根问底:“他认错人?打你?你为什么这样说?”很自然拍她的手背。
“当然是因为我和曲娘子长的像喽。曲公子说了,他娘子就是听了这句话才过来的。”她豁出去了,宁可去伙房烧火,也不愿意陪他玩‘旧情人替身’这种把戏。
轮到季文烨呆了,心里骂道,是哪个混账东西造的谣?一句话就把他变成了求而不得的可怜虫不说,还把他和云映桥的关系搅乱了。难怪她从刚才起就阴阳怪气的。
季文烨眼珠转了转,然后冷声道:“是不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哦,原来四少爷把我留在身边,是因为我像她曾经的未婚妻’?”
她郑重点头。
他瞥了她一眼:“我说你怎么行为怪异呢,原来是又自作多情了。”说罢,连声冷笑。
映桥自信心脆弱,被他嘲笑了两声,就濒临崩溃了:“难道不是吗?”
“你自己没长眼睛吗?像不像,你不知道?”说着捧起她的脸,‘痛心疾首’的道。屋内没旁人,他忽然有一吻芳泽的冲动,不过理智暂时占上风,打消了念头。
“太黑了,没看清。”
季文烨闻言,果断捏了她脸蛋一把:“没看清,你就敢跟我这儿耀武扬威?人家说你们像,就真像了?我还说你像糯米丸子呢,难道你就真的是了?那我是不是能吃了你?!”见云映桥不答话了,他才松了手,道:“你在太太那边落过什么东西没有?你明天借口去取回来,顺便亲眼看看梅安云,看看你们是像还是不像!”
她不敢去,默不作声。
“你必须去一趟,不管是谁传出你们相似的,你亲自过去对证,用事实打他们的脸!”他的语气不容反驳:“我季文烨再可悲,也不至于弄个像别j□j子的丫鬟在身边。” “我、我害怕”
他挑挑眉:“活该!这就是你自作多情的代价。不过,代价可不止这一点,等你明天亲眼证明了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死的心都有了。
☆、23、第 23 章 。。
抬眸偷偷瞧主人,见他目光幽冷,分明在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映桥忙低下头,想了想道:“我、我有一件衣裳和抄写的药方落在太太那了,一直没取,不知被扔了没有。我明天去看一眼”
“好好看一看曲娘子,辨一辨你们眉眼是否相似,我是否在把你当她的影子疼。”季文烨冷声质问道:“再者说了,我就算真把你当个人的影子,你一个卖身为奴的,有什么资格不满意?方才还跟我摆脸色,真该给你几巴掌,叫你有点规矩。”
映桥岔开话题,小声道:“爷,醒酒汤凉了,我给您重新盛碗新的来。”
这是想找借口逃跑,季文烨哪能放过她,一把按住她的手,没好气的道:“你知道梅安云跟我有什么过节了吧,是哪个混账东西嚼舌头告诉你的?黛蓝,海棠?亦或是哪个碎嘴的小丫头?”
映桥抽不出手来:“没人嚼舌头。”
他冷笑,抬起她的下巴,逼问道:“你说实话,我就饶了你,袒护她们,你就是罪上加罪。”
映桥才不会把她们供出来,只皱眉嘟着嘴道:“您该去找曲公子算账,打骂他娘子的时候,前因后果全抖落出来的。我们是不想听的,可捂住耳朵的时候已经晚了。”
“哦?是么?”他便借口揉了揉她软软的耳朵:“听了不该听的,干脆割了算了。”
“割了耳朵,听不到您的吩咐,我要怎么做事还您的债呢。”映桥咧嘴笑道:“所以,就别割了,嘿嘿。”
“”他面无表情的看她。
映桥内心流泪,完了,讨好失败。
季文烨朝她耳蜗呼了口热气,轻声道:“算了,你先走吧,等明天再收拾你。”
他现在不罚她,她暂且躲过一劫,至少可以看到明早的太阳了,于是赶紧跑掉了。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明天去太太那边要有大麻烦。黛蓝察觉她的烦躁,趴在她肩头问:“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映桥便把被少爷吩咐她去太太那边拿东西的事说了。黛蓝爽快的道:“没事,明天等爷走了,我陪你过去一趟。别担心了,快睡罢。”
有黛蓝帮她,映桥安心多了,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季文烨临去指挥使司衙门前,还叮嘱映桥别忘把眼珠擦亮,好好看看那边的情况。映桥明白他是指瞧瞧梅安云的长相,点头称是。
季文烨自然没忘记昨晚的‘承诺’,提醒她:“我晚上回来收拾你,等着罢。”吓的映桥欲哭无泪,等他走了,跟要赴死的哭丧脸,踌躇犹豫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跟黛蓝往太太的院子去了。
太太院子里,仆妇们在用清水泼地砖,正屋的帘子垂着,没有往来的小丫鬟,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安静。这时不知谁往院门口瞅了眼,猛地见到云映桥,惊呼道:“呀,是云姑娘——”便有人扔了扫帚进屋禀告。
不一会,莲心就出来了,一脸惊奇的招呼映桥:“好生奇怪,你居然会来。快进来吧,太太要见你呢。”
映桥和黛蓝进了正屋,见韩氏端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一个不上二十岁的女子,身着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下穿靛蓝色八幅湘裙,发髻上珠翠堆满,可谓通身气派。映桥注意力全被她吸引去了,不由得仔细瞧她,这女子面如银盘,一双饱含风情的杏核眼,微翘的鼻尖,配着花瓣似的樱唇,透着一股妩媚劲儿。
而映桥正好相反,鹅蛋脸,清冷冷的丹凤眼,鼻梁直挺,嘴唇单薄。
“你就是云映桥?四少爷从太太房里要去那个?”这女子先开口了。
映桥没说话,只默默颔首,有种预感,她就是梅安云。
“哼,这院子里有人该治眼疾了!”梅安云冷哼。在舅妈这里坐着,听说云映桥来了,自然要把这位别人口中和她相似的丫鬟好好看一眼,结果自然是失望之极,除了她们都是女人外,五官身段没一处相似的,便知道自己被人骗了,越想越恨,赌着气站起来,重重哼了声,拂袖而去。
映桥没料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梅安云自己先气跑了。
韩氏轻轻摇头,对身旁的周嬷嬷说了什么,周嬷嬷便跟着梅安云出去了。韩氏瞅着云映桥,憎恶又无奈的问道:“昨晚上见到我这个旧主子连句话都不说,今个过来做什么?”
“回太太的话,当初走的急,有一件衣裳落在这边了,一直没拿,眼瞅天冷了,我想取回来”映桥发现韩氏似乎真的拿她没办法,否则的话,早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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