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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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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
他抱我的手松了松,表情微顿,眸中划过一道厉色和痛意,抿紧了唇
那天他承诺要将我当做一辈子的修行,我只当他在回答我很久以前的期望,期望他有一天能将我当做修行
我并未意识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矛盾而复杂的,他一定早将父皇和二哥考虑了进去,一定预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我还是放不下父皇和二哥,而他就要在我和仇怨之间选择一个。
为我放下仇怨,一生修行。
或者彻底放弃我,修行一生。
我眼中含上了泪,带着乞求、伤痛、愧意、难过道:“若父皇罪孽深重,如今也自食其果,倍受病魔折磨,求师父放过他和二哥好吗?师父承诺过,要将我当做一辈子的修行”
兀长的死静,唯有我们两两相望,神情复杂而沉重,气氛凝胶
他忽而道:“不是我放不放过他们,而是那些死去的人”话未完,急促的脚步声从密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回声嘹亮
我心中一惊,来人正是那位蒙面宫女,她神色慌乱,眉宇间尽染悲伤之色,见我和皋端躺在贵妃榻上,连忙垂眸转身
皋端不慌不急地起身道:“何事?”
她急着回道:“太子殿下他,齐国太子他”
“”
***
落日西斜,樱花零落,整座皇宫被血色浸染,火色若焚,数只黑沉的乌鸦落于檐上悲鸣,其音凄厉。
蒙面宫女说齐国太子被刺客杀死了?
怎么可能!二哥武艺不差,且早有防备,明处有谢紫华和宫中三千禁军守护,暗处又有父皇给我培养的百名暗卫保护,他怎会被刺客杀死?
蒙面宫女道:“太子殿下为表孝心,亲自出演了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傩戏《双玲珑》,最后一场武斗岂料有人将道具换成了真剑,‘阿玲’一剑便刺死了太子”
《双玲珑》演的是一对双生姐妹先后喜欢上一位将军,姐姐阿玲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于是在妹妹和将军的婚礼上想要杀了妹妹,岂料错杀了将军
二哥向来细心,又熟知摊戏,怎会辨认不出演出的道具和杀人的真剑呢?
我如遭重击,却是不愿相信。
皋端也觉蹊跷:“三天前我得知大皇子会在皇后寿宴上派人行刺洛君临,不过洛君临知晓此事,命人特意打造了软猬护甲。”
蒙面宫女也道:“今早我看到太子殿下穿上了那件软猬护甲,这护甲刀枪不入、肉掌难伤,可‘阿玲’的剑却被刺穿了太子的心肺”
我身形一晃:“不可能,我要去见二哥。”
为了不让我留有遗憾,皋端答应带着我去见二哥最后一面。
我们走了条离寿宴最近的密道,密道出口正好是摊戏候场的偏殿,偏殿中一片狼藉,戏服凌乱,乐器翻倒,妆台上颜料漫溢,殿门敞开着,外面晚霞血红,刺眼焦心,隐约传来哭声阵阵,悲痛欲绝
我心口绞痛,竟有些不敢迈出殿门一看究竟
此刻逆党阴谋得逞,必然会装出悲伤欲绝的模样哀悼二哥惨死,以便摆脱弑杀太子的罪名,末了他们自然会去逼迫父皇重立太子,皇后、四弟、六弟这些无关紧要的皇室成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远远的,我就见上百名带刀侍卫面无表情地围了整场宴席,其余众面向戏台跪着低低哭泣,戏台上血色弥漫,横尸几具,皇后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位身穿戏服的人哭得撕心裂肺,声声凄厉撕扯我的心扉和神经,带我整个人往深渊里沉,四肢冰凉如灌了铅
二哥真的死了?怎么会死了呢?他说今天这场傩戏花了好几个月准备,比之前任何一场戏都要精彩,我还没来得及看他表演,他就死了?死了?
泪水一瞬间决堤而出,我心如重创,眼前黑了一黑,差点瘫在了门边,皋端从身后扶住了我,声音平静而温和:“洛君临表面上玩世不恭、散漫轻浮,实则精明狡猾、心机缜密,他一定没有死,你先去看看再说?”
我泪水狂涌,撇过头去将泪染在他的衣襟上,控制不住地抽搐着肩膀努力镇定情绪。这世上最精明缜密的莫过于皋端他自己,他从来没跟二哥说过话,却能一眼辨出二哥的性情和心计。
是啊,二哥那么狡猾,怎么会傻傻地给人刺杀呢?
我忍住哭泣,抹去了泪,三步并作两步疾跑去了戏台。
围守的侍卫长看到了我,惊道:“公主怎么回来了?刚才公主不是和谢将军”对方欲言又止,连忙对身后的侍卫喝道:“快让开,让公主进去!”
我的出现令所有人抬起了头,有人惊,有人疑,我心中悲痛而后怕、存了一丝侥幸和期望,心想二哥瞒着我今日之事,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大获全胜,他不会轻易死去的
还未至戏台,国舅却迎了上来,哀声道:“在下前来联姻,却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公主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太子泉下有知,定是想要公主安稳无虞的。刚才丞相大人领着几位要臣已去皇帝那里说要拥立大皇子为太子,我与他们说了,大皇子既然有妻室,那就改用你做和亲公主嫁去楚国”他声音压低了一下,表明目的:“他们就不敢对你下毒手了。”
“”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二哥尸骨未寒,众人就巴巴儿去拥立大皇子了?
残阳泣血,乌鸦哀鸣,目及所见的傩戏面具如同一张张漂白过的鬼脸传达着来自地狱的森寒笑意
第40章 刀光剑影
鼎盛喧嚣的宫墙殿宇陡然变得冰冷死沉、如那深埋地底的皇陵宫墓。胆小怕事的宫人和宗亲们或躲了起来,或跪地无声,唯有凤凰树上的麻雀还在不知危机地叽喳叫着,仿佛这一场变故与它们毫不相关
兄弟阋墙、东宫易主,往往只会影响一小部分既得利益者。其余众或坐山观虎斗、或静观其变见风使舵,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径直走上了戏台,皇后的怀里,那位身穿戏服的二哥早已咽气,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流满一地,他的左手还拿着那张油墨重彩的傩戏面具,仿似还想戴上面具演一出折子戏
我不爱看戏,却爱看二哥演戏,他才艺非凡、俊丽无涛,若非皇子,也会是儒士雅客们追捧仰慕的才情公子,精书画,通音律,善诗词,超逸绝伦,齐国无人能及。经他唱出的词曲、舞出的戏文,都会染上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世间难寻觅
我爱看他演戏,更爱在众多戏子中寻找他,揭开一个一个的面具,寻找那张藏在多彩面具下的俊颜。然而他狡猾得很,每次都不让我找到他,待我气急败坏地不找了,他便自己摘下面具,闪着动人的桃花眸对我促狭地笑:“笨丫头,我都在你面前晃了好几遍了,还找不到我?”
是啊,我为什么找不到他?每次都被他戏耍,弄得自己哭笑不得,失魂落魄。
我蹲下身来,下意识地去摸他的脸面,他的面色不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无血,脖颈处灰白的肌肤与脸上略施粉黛的肌肤截然不同,他的双手也没有二哥那般修长好看,指关节处还有烫伤的疤痕,我摸去他血色一片的胸膛,内里没有穿软猬护甲
皇后猛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惊得抬眸,正对上她别有深意的泪眸,而后她又呜呜大哭了起来,哭得摧心剖肝,如丧亲子
这人不是二哥!二哥将计就计,用他人替死!
我心中大落,连忙跟着皇后哭了起来,心中却在分析着当前局势,谁要拥立大皇子为太子?谁又真正掌控着宫中兵权?
刚才国舅说丞相领着几位要臣去找父皇了?看来这一年里,东璐王花了不少力气,丞相也成了大皇子的人了。上次大皇子逼宫,父皇手下留情,只处死了他的家将幕僚,并没有过分削弱他的母家东璐王的势力,没想到,这些人不知悔改,又重蹈覆辙!
他们以为二哥死了,群龙无首,其余众就会自然而然跟着拥立大皇子为太子么?可惜,除了大皇子,还有我这个原本出家修行的前太子更有资格继任太子!
二哥一箭双雕,不仅能炸出大皇子的阴谋,还能探出朝中重臣的忠逆之心,彻底铲除异己!肃清前朝后宫!
我正想着二哥此刻会在哪里,父皇那边一切可好。突然远处传来内监总管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一声一声传递过来,尖细而响亮,凤凰树上麻雀被惊得乱飞乱窜
金壁辉煌的銮驾仪仗浩浩汤汤而来,九龙曲柄黄盖沐着血红霞光耀眼灼目,重病未愈的父皇躺坐在紫檀木透雕金龙纹黄稠轿辇上,他气色苍白不佳,形容憔悴,但眸中的光色依旧凌厉肃杀。他后方跟着一众要臣,谢紫华也在其中却没有瞧见二哥的身影
我连忙跑下戏台迎至轿前泣涕涟涟,心想二哥还没现身,不能早早露出破绽
父皇自苏醒后,病情反复,时而糊涂,二哥以免父皇再受刺激癫狂失控,瞒了他刺伤我的事,只说他做了场噩梦,其实我安然无恙
我仔细瞧着父皇的面色,约莫是清醒着的,连忙搀扶他下了轿。我担心他受到刺激,连忙对他耳语那人不是二哥。他似乎知晓此时,眸色无波,立在“二哥”的尸首前静默良久,陡然一声低喝:“凶手是谁!受何人指使!”
大皇子一党的刑部尚书急忙上前禀报:“回禀圣上,凶手已当场伏诛,同谋也已招供,是夏国派来的细作,为了破坏楚齐两国联姻”
好一个夏国细作!就这么轻易地将罪证全都推给了与我们水火不容的夏国!
恰巧今日楚国国舅来谈婚嫁一事,大皇子很会挑时机!
几位逆臣趁势痛斥夏国的卑劣行径,一并将我上次在避尘台遭夏国杀手行刺的事情也提了一提,从而将大皇子暗杀二哥的事实撇得一干二净。
接着几人如唱戏一般纷纷进言:如今外敌虎视眈眈,东北一带农民起义不断,朝堂不稳,人心惶惶,皇上要保江山社稷,还请速立大皇子为太子
与此同时,谢紫华等人反驳道,大皇子此前犯下大错,若改立太子,也非大皇子首选。
一众人等相互驳斥,当着父皇的面开始言语相讥,争锋相对,一方拥立大皇子,一方反对。
父皇面色沉如黑云,一声厉叱:“逆子心术不正,谋逆逼宫,朕留他一条性命是叫他反省悔过!你们胆敢再提这不孝子!”
几位逆臣未显慌乱,面面相觑后,为首的丞相说道:“太子之位向来立长不立幼,皇上当年执意不传位给大皇子,才会引得朝堂内外频出乱象,大皇子为了家国社稷,急于求皇上传他太子之位,触怒龙颜,实乃无心之过,皇上理应宽恕才是。今日宫中与皇城的兵马皆掌控在东璐王的手中,皇上若能顾全大局,顺应天意,还是将皇位传与大皇子为好。”
若说之前还是装模作样、忧国忧民、言辞恳切,此刻,便是彻底撕破了脸篡权夺位了。
我心中惊异,他说东璐王掌控了所有兵权?
父皇难掩怒意,眸中升腾起十足的杀气和暴戾,赫然大喝:“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霍霍刀剑出鞘之声响起,我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已杀成了刀光剑影
二哥所谓的精彩大戏,如今才刚刚上演
早已伏藏在戏台之下的百名暗卫蜂拥而出,一部分飞上戏台保护我和父皇的安全,一部分得令擒拿逆贼乱臣,原本围守宴席的百名护卫一半人撕掉了右臂上的护甲表明我方身份保护宗室皇族的安危,一半人则去搭救叛党一众
与此同时,高墙那边潜伏多时的逆党叛兵翻墙袭来,为首的是东璐王的家臣猛将,黑压压的叛兵如墨夜吞噬光明,刀剑交加声不绝于耳,呐喊厮杀声振聋发聩
我心中沉重,不知叛兵有多少,不知援兵有多少,原本一场祥和喜庆的寿宴,陡然变成了权欲斗争的杀戮战场,我方寥寥百名暗卫不可能敌过叛军万千!
护卫们连连往后退着,父皇本能地紧紧抓住了我的小手,面色凝重,眸色凌厉
叛兵越来越多,越来越近,高墙外呐喊阵阵,排山倒海,威震如雷。晚霞如褪去的繁华,最终只剩下天边一线血红,连接着灰霾的宫殿,映照着赤色沙场,暗沉沉照不清人们的表情。
宴席间横尸遍地,惨不忍睹,我方人员死伤惨重,戏台后方的樱湖碧水也渐渐染红
我紧张慌乱,不知父皇和二哥的应对计划,不知敌我双方的真正实力,生死如同被他人操控掌中,自己只能立在这一方戏台上,等着最后判决
许是我的紧张害怕被父皇察觉了出来,他转而将身边亲卫的剑夺了过来护在我面前:“萱儿别害怕,不会有事。”
我心惊:“父皇我是”
他回过神来,神色恍惚了一瞬:“哦,是月儿”
我心头莫名地揪痛,这种时候,父皇竟然还将我误认做了母后
戏台水榭的纱帘遮挡了余微霞光,父皇的面容没在暗色中辨不出神情,唯有一双矍铄的黑眸闪着光亮看着我,默了少许,他又道:“月儿别怕,不会有事”声音虚弱而低沉
我强自镇定:“我不怕,有父皇在,还有二哥。”我问道:“父皇是不是知道今日之事?”
他轻拍我的手背:“别担心,这等叛乱,君临若平定不了,为父又怎能将你和这江山交托给他。”
我深深一怔,父皇确然知晓此事。
他又细细地瞧着我:“你怎么又回来了?应该藏起来才对。”
我眼中微烫:“二哥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我怎能安心藏起来?”
他温言道:“他是不想你太过担心此计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说得有些吃力,手心微汗,吐息沉重,身形有些摇晃起来
我大惊,连忙扶住了他,伸手去探他的面庞,竟是冷汗森森
父皇不宜下床走动,刚才一番波折劳累,已是大伤元气,病痛又复发了,我急着想叫太医,然而父皇制止了我
外面虽杀成一片,乱象频出,但所有人的心神都没离开过戏台上的父皇,父皇若此时虚弱了下来,只能助敌军士气,灭自己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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