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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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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一条报国之路。
方无应这一通侃侃而谈,相当具有欺骗性,他本来就是个巧言善辩之人,而且感觉超乎寻常的敏锐,他能轻易洞察他人意识和行为之间的联系,捕捉到行为的动机和需求。哪怕是面对敌人,方无应也能迅速理解对方,甚至能够从某种意义上去融洽他,经历他。像这样的人,原本是容易让人畏惧的,但方无应身上更具吸引力的,是他的善良和本真。谁都能弄到他的真,因此。也就没有谁会害怕和憎恨他的聪明。
果然,文种听得全神贯注,还频频点头。
“越国这十年,屡被吴人铁蹄践踏。以致遍地焦土,百姓流离失所。如今能够救越国的,除了义士这样的人,不做他想。”
虽然被当面夸赞了,方无应却显的很不安。
“小人虽有心报国,却不知能做什么。”他有点惶恐地说,“刚刚在高台上,耍得也不过是旧时在家的玩意儿,身处丛林,攀援高处这种事情早已习惯了。”
“大王要的,正是能攀援高处之人。”文种笑道,“不然,如何登上姑苏台?”
方无应一怔,旋即明白了文种的意思!
吴王这两年,在吴国都城的胥门外三十里太湖边,修葺了一个高耸入云的台子,据说从阖闾时代就开始建设,期间整整修了九年才竣工。此台高三百丈,上面建了无数楼阁亭榭,站在台上观览风景,不但万顷碧波的太湖尽收眼底,回头望都城内,鳞次栉比的房屋也是历历在目。
从胥门到姑苏台,阖闾还命人特意修了一条九曲路,好让他的车随时登上这高台。夫差继位后,依然嫌弃这台不够壮丽,又动手扩建。吴国工匠在高山峻岭里采伐梗楠文梓之类的高档木材,斫去枝叶,巧匠在上面施以刻削磨砻,成为状如龙蛇、文彩生光的巨木。
姑苏台就是这么修起来的,而台上的春宵宫内又没有海灵馆和馆娃阁,据说西施就住在那里面。史料记载,馆娃阁内,铜作瓦沟,玉做栏杆,门户窗槛都用珍珠玉石做的装饰,甚至连长廊底部都被凿空。西施和郑旦就用素白的足穿上木制拖鞋,走在上面,长廊地板能发出音乐般铮琮的清脆声响,夫差喜欢听这声音,所以这条长廊又名响屐廊。
“上大夫说的是姑苏台?”方无应迟疑道,“可是那台高三百丈”
“不仅如此,台下更有无数武士守卫,防止外人偷袭行刺。”文种继续说,“所以光是能攀援还不够。”
至此,方无应完全明白了文种的意思:他招募的是闯吴宫的死士,恐怕这批人在战争快结束时,是专门用来攻打吴国都城的,那最后的目标。便是高高的姑苏台!
所以,才需要灵姑浮在高台上守卫。
“因此,我与诸位商量的是复仇大计。”文种说着,用颇有深意的眼神望着方无应,“不知义士是否愿意?”
方无应赶紧道:“为国而战,虽死犹荣!”
文种的脸上,浮现出极为满意的神色!
“那么,请各位即刻随下官进宫,面见大王!”
第百八三章 希刺克厉夫们的会面
越王宫大得令人吃惊!
虽然从外面看,不过是一大片低矮建筑,但是进去才发觉,里面开阔恢宏,气势磅礴。
他们跟着文种,一声不响走在冰冷的灰白色地砖上,南方多雨,建筑材料本来不可能过度选用容易受潮腐烂的木头,但是在越王宫内,他们却发现了无数深黑色木质立柱。
“竟然是苏芳金。”方无应有点惊讶。
“苏芳金是什么啊?”小杨低声问。
“非常难寻觅的一种乔木,长在深山里,外皮鲜红,剥开后里面的树芯却是墨黑。苏芳金这品种十分少见,生长速度也慢得惊人,有说法是一寸木换一寸金,所以才称为‘苏芳金’。而且此树,木质坚硬如石。不易腐烂,犹如金石。”方无应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幼年时曾见过,不过如今早已灭绝,宋元时期就看不见了。”
听见了他们的谈论,文种回头看看他们,说:“苏芳金是神木,水火都无法毁去——之前吴军曾在宫内纵火,三天三夜,没能损伤它们丝毫。”
听他这么一说,队员们都用惊异的目光打量起这木柱来。
他们这才发现,不光是这木柱惊人。整个宫殿所采用的石料,竟全都是一种纯度极高的雪白石头。
雪白的基石,纯黑的立柱,所有材料都只用其本色,不掺一丝一毫的添染,太阳一出来,浩浩荡荡的幽光溢进整个越王宫,数百间美轮美奂的殿堂屋宇,便全部浸润在了这晶莹单纯的黑白两色间。光线从对立分明的冰冷色泽上淌过,如泉水般涂涂流泻,那感觉,只得“孤高清雅”四字可以描绘。
“真像烂柯山啊!”小于叹道。“我们进来一盘棋局里了!”
可不就是一局棋么?方无应忽然想。
天地间,只剩了这黑与白,吴越两国分执一方,不过对弈一盘,便到了天荒地老可这又哪里是什么逍遥的烂柯山?这分明是隐含着满满杀戮与仇恨的战场!在这盘棋里,究竟谁是执棋手,谁又是任他拨弄的棋子?
默默想着这些奇怪的念头,从吹过寥廓大殿的寒风里,方无应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冷的气息,这气息是如此熟悉,以至于——
“启禀大王,方义士已经带到。”
方无应慌忙停住脚步,把注意力从冥想中拔出来,他抬起头,面前阶梯之上,有个男人坐在椅子里。
《吴越春秋》里有记载,说勾践“长颈乌喙,鹰视狼步”,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后世史学家基于此人的所作所为推测出的外貌判断。
勾践看上去,远比文种消瘦,那是一种近乎营养不良的瘦弱,黑头发。修长的脖颈,苍白无血的脸色。秀美得过分的五官里,残留着饱受惊吓的已逝岁月的痕迹。如果是女性,这惊恐将会被模拟为某种惹人怜爱的天真无邪。而面前的男子,却将它涂抹成令人生畏的冷酷。
“这就是今日夺取鲛珠之人?”他盯着方无应和他的部下,用一种古怪细小的声音说。
被勾践这样盯着看时,李建国陡然觉得全世界所有冰箱的门都打开了,而自己就是冰箱里剩下的最后一个橘子,在寒冷并且无法躲藏的光照中无处遁形,不得不尽现于对方眼底。
勾践那并不是在盯着人看,而是在打量一堆物品,被打量的人能感觉到,他那种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甚至透过了肉体。
这是个让人生惧、只想远离的男人,不知为何,李建国却觉得对方的目光中,有某种他似曾相识的东西
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方无应身上!
到现在,李建国仍然记得几年前。他们去十六国的那件事。那一次方无应暂时恢复了慕容冲的身份。使诈骗走了要来杀他们的韩延
在那短短几分钟里,李建国曾亲眼目睹他的队长的“变身”,与韩延对话的那个方无应,眼光中含有着他从未见过的狠毒与疯狂。
和面前这黑衣君王眼中的阴冷,一模一样。
“启禀大王,方义士今日打败了大司马,夺得了鲛珠。”文种说,“他正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才。”
勾践微微点头。
“你们,是越国人么?”他问。
方无应上前施礼:“是。吾等世代为越人,只因最近两年屡遭吴人侵扰,家园被毁,亲眷离散,吾等这才立誓要报仇。”
“原来如此。”勾践看了看方无应,“这么说,你们也是满怀仇恨之人了。”
方无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寡人若用利禄来引诱各位,也只能在一时。这世上,别的情感全都靠不住,唯有仇恨能够持久。”勾践淡淡地说,“既然各位都与吴人有仇,那再好不过。”
“”
“不过眼下看来,他们还需一段时间的训练,另外,我们还有一项关键任务必须先完成。”文种说,“大王,还是明日等范大夫回来,再一并作商量吧。”
“时日无多。”勾践突然说,“文种,此事就交给你来督办好了。”
“是。”
谈话至此就到尾声。
望着面前的男子,方无应的心中,忽然生起某种异样的感觉。
这就是勾践,那个卧薪尝胆的君王。春秋时期最后一个霸主,但首先在这一切之上的,是他那著名的“复仇”。
他和他一样,是个复仇鬼;和他一样,将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用在了一件事情上:复仇;他和他一样。除了复仇,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以至于当复仇成功之后,甚至不知接下来的余生该如何度过
当晚,他们就歇息在王宫别馆之内。
等身边侍从离去,队员们纷纷谈起白天这段离奇的经历,“卧薪尝胆”这个词他们人人都会用,但谁也没料到今日会亲眼看见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越王勾践。
“看起来有点神经质。”小于叹了口气,“让人感觉不舒服啊!”
“神经官能症嘛。”小杨嘟囔道,“很明显,人格不太统一,像沙砾,松散粗糙不均匀”
“哟哟,啃了两本心理学的书。就开始冒充专家啦?”何勇打趣道。
“至少给人感觉是不愿接近吧?他的内心看不见我们,也不能真正收纳我们的感觉。”小杨有些不服气,“哼,可别小看我的直感。”
“这家伙肯定有点问题。”小于点头道,“不过长得倒是挺帅啊。”
“没错,都快赶上咱们队长了”小杨口无遮拦,说到一半就又停下来了。
他的话,触动了每个人内心的那点揣测,他们不约而同转过头去看方无应。
那时候,方无应正躺在靠窗的地方,窗外苍空下,淡淡闪烁的月华淌了一天一地。白袍男人周身浸泡在清冷月光里,微微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
“明天就能见到范蠡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看他们,“我怀疑。他才是真正的关系以内者。”
“难道说苏姐和白起与范蠡有关?”
“可能范蠡将把我们带往他们所在的方向。”
小杨在旁边突然插嘴道:“难道说。苏姐是西施?”
他这没头没脑一句话,把大家都说愣了!
“不太不太可能吧?”小于咧咧嘴,“这也太恶搞了!”
“怎么不可能?”小杨不服气,“我就觉得苏姐比杨贵妃好看,那比杨贵妃还好看的不就是西施了么?”
“绝无可能。”方无应坐起身。
“队长,你那是天天看着看熟了”
“不是外貌的问题。”方无应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苏虹的年龄。再怎么年轻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她能当西施?她当西施的妈都够了。”
大家都苦笑起来。
“再说,也没听过西施带着孩子去吴宫”他又停了一下,“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的话。”
正说着,忽然间,夜空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
大家都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这什么动静啊?”小于惊愕地看看窗外,“野兽?”
“宫里哪有野兽?”李建国嗤之以鼻。
“那这是”
“哭声。”方无应突然说。
大家都愣住了。
“是勾践。”
从屋里出来,方无应循着那声音往前面走。偌大的深宫看不见人影,今夜月亮很好,照得庭院亮如白昼。
走了一阵子,方无应停了下来,他看见站在前方扶疏花木旁的文种。
“上大夫。”他施礼道,“没想到是您在这儿。”
文种看看他,从花木丛走了出来:“是方义士,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
方无应答道:“因为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
文种看着他,默不作声,他转过身,望了望黑暗中的那片建筑群。
“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他说,“那是大王的哭声。”
方无应默默望着他的背影。
“从吴国回来就是这样,夜夜如此。”文种继续说。
方无应停了一下,问:“是想起在吴国的事情?”
“不光。”文种转过身,摇摇头。“他身上曾中过剧毒,如今虽然有所缓解,只不过”
方无应惊讶地看着文种:“怎么会中毒的?”
“伍子胥给下的毒。”文种说,“本来是要毒死,伯嚭从旁进言无数,才免去了死罪。”
“”
“但是仍然用了毒质,虽然量不至死,却能废去大王的体力,令其默默消耗,无论怎样滋补身体也不能复原。”
原来如此!方无应想,难怪勾践看起来是一副营养极度不良的样子,原来那竟不是天生的。
“归国之后我与范蠡百般寻觅良医。想给大王解此毒素,但是都没能成功。”文种说,“毒性经常在半夜发作,那时候大王周身会痛楚难当,意识混乱,所以”
“就没有办法缓解一下么?”
文种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目前已经有所好转。只不过”
他突然收住话题,没有再往下讲了。
方无应知道这是自己不能问的秘密,他想了想,转了话题:“刚刚我从别馆过来,见到有的寝宫上方张罗着巨网,请问上大夫,那些网又是做什么的呢?”
“大王嫌鸟鸣太吵扰,所以张网不让鸟儿落下。”文种说。
方无应点点头,他待要告辞回别馆,文种却叫住了他。
“未来数日,将有件极辛苦的事情要办。”他说,“范大夫最近也是为此事奔走,到时候,还请义士给予协助。”
方无应点头道:“为国效力,是应该的。”
他转身离去,走了一段时间。方无应回头看了看,文种仍然站在那儿,月色下,他凝重的表情格外清晰。
方无应忽然心中一动!
他觉得这男人竟有几分眼熟。
第百八四章 南林处女
范蠡比文种显得年轻很多。
而且很喜欢笑,看起来更容易接近,他的个头没有文种高,但是表情灵活生动很多,年龄看起来和方无应差不多大。文种说话做事总有一种凝重的感觉,范蠡则完全不同,他好像是个减压阀,安插在文种和勾践这两架高压锅之间,让人不至于被那俩给紧张死。
文种向他介绍了方无应和控制组的人,说这就是从灵姑浮手典夺取了鲛珠的人,范蠡很高兴,他说那他就不用担心寻找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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