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色之颜(虐)作者:奈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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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中，它们都一个样，又都不一样，都是秋天，都是过去的岁月，都写满了回忆，都经历了陈凤旧雨，都是冷寂落寞。
　　秋水寒澈，它不能将大地冰冻，同样眷恋着夏的丰华与热浪。
　　秋天的天空，碧蓝如海的晴朗壮阔，望着它心肺都像被清风吹透般的清爽淡薄，闭上眼睛，可以倾听自己的呼吸和天外宇宙的声音。
　　天空的美，云的美，风的美，大地的美，天地万物的美……都融在心魂里……“你原来在这里啊！”一个声音打破了昂祎明冥想的完美意境。尽管耳朵里塞着耳机，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迅速的拉下耳机，寻声望去，只见是和他同住一楼层的同学，也是刚刚接他棒的、夺得了原本该是他的荣誉和称赞的家伙，他见过他。那人微笑着，坐在昂祎明身边。“我想找个没人的地，休息一下，你怎么……”昂祎明基于礼貌的对他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他看着昂祎明，昂扫了一眼，别过视线，“找我？有什么事？”“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毕竟该接受那些称赞的人是你，所以我把你的奖品拿回来了，还有我的这份也给你。”他拿着奖杯递给昂祎明，昂祎明却笑了，没有接过去。“不，我不要你的，我只要我的奖品就好，而且，你并不需要道歉，因为那些荣誉对我来说也本没有意义。”“那怎么行，我很过意不去。”得到昂祎明这样冷漠视之态度的回答，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的，“还是很谢谢你，”说着昂祎明拎包起身就走。不去回头看那人一眼，那人就一直愣在那。
　　正走着，昂祎明突然看见远远的林子那头立着三个人影，“祎明…”一个伟岸的声音从林子那头传来，昂祎明眼一亮神色顿时大变，箭似的飞奔过去，只见是三个和昂祎明年龄相仿的学生，“你们怎么来了？”明咧开嘴笑了。“来看你了！怎么还和从前一样，那么傻啊，”恽列军拍着明的肩膀爽朗的笑了。四个人许久没见面了，好久没有在一起畅谈了，这段时间昂祎明一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事似的。
　　四个人出了黔南一中的校门，就径自去了恽列军大哥的公寓。四兄弟今天要好好的聚一聚。天南地北的胡侃一通，冰箱里也吃空了大半，酒瓶摆的满地都是，大家却发现昂祎明怎么显得格外落寞。“老三，你是怎么了，怎么总感觉你像有心事似的，”细心的老二岚勖问道。“我啊，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我平时不也只是这样吗！哎呀，来喝酒吧。”明依旧笑着。“好，那就痛快喝。”他递给明一杯白酒，明接过去一口气就干了，令其他三兄弟瞠目结舌。“还是老三酒量好！”接着大家又开始唱歌。
　　大哥、二哥、四弟，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说了你们也不会懂我的伤啊，你们不曾体会到那种没有梦想，没有坚守的信念时那种空虚感，心好重，像被堵住了一般，我每天都困难的呼吸着，你们以为我是那种外表和内心都一样的单行道呢，也对，我掩饰自己心里的难过、彷徨、空虚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我其实一直都很难过，初三毕业后上美专学校与继续读高中之间的选择，对于未来、对于梦想，复杂矛盾的心情，我自己早已乱成一锅粥了……这一天，四个人唱到很晚，都很尽兴，临末，大家分别回自己的学校，恽列军骑摩托车送昂祎明回黔南。临下车时，列军拉住了昂祎明，“老三，我知道你这阵子心里很不爽，虽然大哥不能帮你什么，但只想你记住一句话，只要喜欢就去做，决定了就去走，绝对不言悔，大哥永远会在你身边。”昂祎明很用力的握了下列军的手，“我知道。”便回身走向宿舍楼，尽管他掩饰得很成功，但列军还是听出了那声音中的哽咽，列军久久的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才驾车离去。
　　昂祎明，用力睁了睁眼睛，硬是忍回了将浸出的泪，他自己也很惊讶，为什么会这样，许多年都没有哭了。他站在操场上，脑子里反复是今天白天和大家在一起时的情景，大哥即将退学，他可以自由了，自己工作自己挣钱，那也是昂祎明心里一直想要的生活。但同时又想不上大学会很遗憾，所以，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了，总想着要自由，摆脱一切，这些年来，所在意的，所希望的事，到头来究竟是什么？他乱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如此矛盾，如此惶恐不安，如此悲伤。看着昔日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却不能与他们倾心畅谈，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难道只是我一个人在固守一些东西吗？
　　停留在那故去的岁月里，在那漩涡之中，不肯抬头睁眼。
　　我好寂寞，心好痛，不能呼吸。
　　陈年旧事还历历在目，现实又令我有陌生感，怎么了？
　　是什么改变了？
　　还是改变了什么？
　　只是时间在流逝，留下许多人的快乐，留下许多人的忧伤。
　　留下许多回忆，留下许多誓言，而我跟不上他的脚步，我在原地回望，眼前飘过年久失色的历史画面，空洞的眼眸，凝视，凝固冷漠的笑容，我是这般忧伤，我的心是这般涩涩的痛，不是感叹人生流逝，不是感叹好友离别，不是感叹物是人非，也不是感叹，人情冷淡，什么也没有。昂祎明望着那深蓝的天幕上映着安静的树影，缓缓飘过黑色的云，他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要失望。其实你很幸福，有温馨的家庭，舒适的你的房间，优越的外部环境，偶尔做一件奢侈的事，也没有人会来干涉你，这么好的时代。可是，可是，就是这样好的事情，被我弄的黑白颠倒，我想逃走，逃到没有人认得我的地方，一切从新开始，放掉过去，从新开始，我要离开，真的想这样，让我走，让我离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要什么？自由吗，我有啊，是什么！告诉我，是什么？
　　昂祎明轻手轻脚的回到寝室，刚一开门就看到室友坐在桌前，扭头望着自己，“你怎么还没睡啊，吓我一跳。”祎明轻声问了句，“呵，想写点东西。对了今天的结果我们是团体第一名吧。”昂祎明一边问一边收拾。“是啊，都是你的功劳嗬，”“你喝了多少酒啊？味这么大，快去洗洗吧，不然被管理员知道就糟了。”关切的语气。“没事，我累了。不想洗了。你也快睡吧，给谁写信啊，女朋友？”昂祎明脱了外衣裤上了床，“不是，是我弟，我最爱的人。”“是吗？我也有个妹，从小到大一直感情很好，现在也常常写信。”听到这里昂祎明的眼神突然暗淡下去，他想起了那个纤弱的女孩，总是跟在他身后小声的喊明哥哥。“你也喜欢运动吧。”昂祎明故意转移话题。“还好吧，我最喜欢文学，还有动漫。”室友边说边爬上铺去，“你是说你喜欢动漫？”“当然了。”“陆明川，你怎么不早说呢？”昂祎明坐起身来，顿时困意全无。“喂，仁兄，我叫做陆朋川，不是陆明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啊，平时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看来。”“不是，是记得你的。不然就不会记得你的名字了。我的记性其实很差的。”“汗……行了，原谅你，看在同志的份上。”“同志？”“同志就是相同的志趣同伴的意思。”“我怎么记得男同性恋简称为同志来着。”昂祎明平静的语速道。卡…陆朋川差点没当场卡到，说的还真够直率，不愧是性情冷漠目空一切的昂祎明。“你知道那个……”陆说。
　　“对了，你画画吗？”昂祎明急切的语气问道，打断了陆朋川的话。
　　“不画。”
　　“那你看动画还是漫画。”
　　“都看，你呢？”
　　“我自己画画，可从未真正学过，动画漫画都看。我自己也写过一些脚本。”
　　“是吗？太好了。我也只写一些评论而已。”
　　“你最喜欢什么作品？”
　　“《绝爱》，《浪客剑心》。你呢？”
　　“《东京巴比伦》，那个《绝爱》是耽美的吧。”
　　“是啊，但我喜欢那故事所表达出的感情，很让人感动。”
　　“同感！同感！”
　　“哈哈……”两个人都笑了。
　　那一晚，他们两个像他乡遇故知一般，聊个不停，昂祎明来到黔南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躺在床上昂祎明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的睡着了。
　　梦想，好美的词，却那么遥远，对我来说就像是前世的回忆，虽说爱没有那么容易改变，我也一直坚信自己是执着的，可是事实上，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我已经失去了曾最爱的梦想，我们彼此都放弃了对方。就算我心里……但最终还是……到如今，我只有无尽的悔恨，心痛、矛盾、反复纠缠着，回忆中是过去的痛苦而幸福的时光，还有放手后一个人流泪、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是后悔了，后悔当初的选择，我为了什么？我当初是为什么而没能坚守住我的梦，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不知改往何方，就轻率的做出那样的决定，要有一个同伴，我也不会不知所措的，时过境迁，往事如烟，心中是更深的悔恨，还记得当初的话，即使再难也不怕，因为有梦，还有值得相信的东西，就算死了，也不孤单。说着这话的我是多么的幸福、满足，而现在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无尽的忧伤和疼痛的感觉。
　　梦的足迹，被黑夜洗刷了许多遍，姗姗跟来的黎明爽朗无比，打着伞儿出门，如破土的蘑菇，一朵朵撑开宁馨的世界，与阳光依偎，别睁大眸子诧异，兰陵吐芳、草木馨香，冰冻的季节正在遥远，暖风和你的笑容一样温柔可爱，拂动的发丝，捕捉此刻的惊喜，竟是花，竟然是雨，点缀了梦想的天空，爱的天堂，平淡的日子从此变得美丽……虽说时令到了冬季，但暮秋留下的雨水仍不减。昂祎明平日里除了学习在教室，然后就图书馆，这几个固定的去处，生活比较有规律。
　　这一日，放学后，昂祎明背着书包，顶着一路的雨夹雪，沿着校园路一直走向图书馆，路上行人很少。在这样的坏天气，也实在少有人来图书馆。昂祎明抬眼向前望去，雾蒙蒙一片，这是怎样一个神奇的世界啊，又加快了脚步，这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闪过，很快距离拉远了，昂祎明自信自己走路的速度一般人是不可能超过的，他心里暗暗不服，抬高雨伞，看到那个身影就在自己前方视线内，一身风衣，运动装，只是这身影怎么这么眼熟呢？昂祎明心想，但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好低下伞，继续赶路，这时侯雨夹雪下得更大了。
　　雨一直下，雪一直落，冲刷着这个泥土覆盖的大地，洗刷着一切，净化了一切，然而却冲不淡淤积在昂祎明心里的凄寒，有些陈年往事，有些回忆，像沉重的枷禁锢着他的心。
　　曾经的生活，有些，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但它刻进了他的生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日日夜夜在他的血管里奔流不息，而且一直在绝望的歌唱，而歌唱的旋律破裂而又华美，如同暮春樱花惨烈的凋零和飘逝。如同深秋的落叶，绝望的败落和死亡。
　　在借阅室里，昂祎明放好书包拿了借书证和代书板就钻进了书丛中，对于这个借阅室，他是每周至少来一次的，所以对于这里他是比较熟悉的，由于阴天，室内即使开了灯也觉得很暗。看书的同学也很少，显得格外安静。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皮鞋和脚下地板接触发出的清亮响声。一面细细的浏览着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目，想要找到一本他喜欢的风格的书，《一个人的城市》……一个奇怪的书名映入昂祎明的眼帘，伸手过去，抽出来，正在这时，他发现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抽了一本《一个人的城市》，昂祎明禁不住回头去看，是一张瘦削的脸孔，发着幽明的光的眼眸正专注的盯着纸页，坚毅的唇角、冷峻又不失孩子气的微微翘起的上唇。此时他发觉了昂祎明注视的目光，慢慢地抬起头，露出礼貌的微笑。昂祎明一惊，“是你！”同一楼的117寝室的同学，也是上次运动会上那个主动跑来道歉的家伙。“没想到你也来这看书啊。”昂祎明略微惊讶但仍淡淡的语气道。“是啊，我每周都来。”他仍然笑着，一脸平静，昂祎明随便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书，顿时惊异了，“《太阳城》、《雪国》”那都是大家之作呢，“你都看过了？”说这话时，他底气不足。“啊？是啊，你想看什么？我帮你找，这里的书的位置我差不多都知道。”昂祎明听了差点就当场窘红了脸，自己实在太逊了，什么大家的书都没看过，还在这里……“啊，我随便看看，谢谢。”说完昂祎明想急速逃离这个现场，“喂，昂祎明……”117寝室的同学在后面喊了一声，望着昂祎明逃走的身影，脸上是淡淡的失望的神情。
　　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很差劲呢？第一次觉得输给了别人，他不但是体育上很优秀，在文学上的涉入也颇多。
　　十一月哀伤不断，犹如这连绵不绝的雨雪一般，细腻、清凉、寒澈心肺，颤抖着指尖，握紧手掌，握不紧，梦想之火，快熄了，被雨水淋湿的心，冰凉彻骨的雨水。
　　如同沉渊的清凉酹。
　　滴落……
　　第三章关于寂寞　陌生的云
　　那个世界支离破碎，守着梦的碎片，连哭泣都变得无力，只有眼睁睁的挥霍自己的青春，看着时间从指缝间流走。
　　昂祎明，仰头远望，天边是层次分明的云朵，美丽异常，映衬在蔚蓝色的天幕上，也映在他苍凉的灰眸上，霎那间，他感到那云很陌生，云这边的风景很陌生，云那边的风景同样陌生。他站在空旷的天幕之下的大地上，凝望那风景，感到陌生。因为他站在一个没有山的城市中。因为他站在空旷的体育场里，任凭剧烈运动过后，直到大汗淋漓，浸湿全身，一个人在异地生活离开那个熟悉的温暖而潮湿的他的家，他的家乡。他没有留恋，也没有感动，却留下了他的回忆。他的回忆，他所有的感情羁绊都在那片土地上。从前，他渴望自由、挣脱束缚，离开那个地方，放飞灵魂，挥情天涯，带着自己的梦想，幸福快乐的飞翔。可如今却没有那样兴奋的感觉，一切改变都那么自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