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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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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军的营地如同炸窝的蜂巢,无数甲兵从帐篷中跑出,在牛录额真和拨什库的喝叫声中心惊胆战的编成营伍。
吕直意气风发的站在登州水师最大的战船船头,这是一艘二号福船,也是此次来皮岛唯一的一艘,周围千帆竟过,东江镇和登州水营合机两百余艘船只全数出动,到达了身弥岛正北的方向。
吕直前方的海上有两三艘建奴船只正在从宣沙岛逃走,几艘鸟船正在追赶,他已经能看到宣沙岛上一些慌乱的人影,这个小岛处于身弥岛与海岸之间,面积十分狭小,上面的少量建奴无所遁形,纷纷往山上跑去。
吕直哈哈笑道:“建奴不过尔尔,我水师大军一到,建奴已是穷途末路。”
“大人英明,若非监军大人欲擒故纵,建奴岂会自入死地。”说话的便是那位赞画游击张焘,他是孙元化的心腹,但也不敢得罪吕直,最近一直小心的奉承着,现在看到建奴受困,希望能分到一些军功。
其实东江镇前日已经发现了建奴在宣川的营地,吕直压着不准水师出动,东江镇的将官不知道文登营有兵马在附近,都担心建奴称夜暗登陆,群情汹涌要求早些出击,吕直拿出官威拖了两天,终于等到半渡而击的最佳时刻。
他心满意足的指着身弥岛,尖着嗓子对张焘大声道:“死地是死地,但还没死绝,身弥岛有上千的建奴脑袋,给咱家往死里轰。”
“轰”海面上冒出一股股的白烟,七门红夷炮从各船的船头喷出炮焰,铁弹呼啸出膛,在身弥岛上撞出一团团石屑,岸上的建奴纷纷往更远的地方逃窜。
张焘所在大福船却没有动静,他正用度板对准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估算着距离。
他所用的度板也是由欧洲传入,外型是一个方形的板子,有两边刻了十二个刻度,两边所成角的对角有一个坠子,张焘两次赴澳门招募弗朗机雇佣兵,又与耶稣会士交好,所以对对度板非常熟悉。
张焘在船头直立,将度板放在眼前位置。用眼顺着度板最上面的一条边,对准了远处的建奴,方形的度板便有了一个倾斜的角度,坠子与靠近张焘的一边形成一个夹角,在这一边分隔出一个小小的三角形,这个三角形就是度板测距的关键,张焘本身的身高和远处的目标是一个大三角型。度板形成的小三角形就是这个大三角的相似三角形。张焘迅速量出对角的边长,根据自己的身高推算出了比例,再用靠自己的度板边长按比例得到了与目标的距离。
这便是徐光启所说的军国秘技之一。仍然用到不少的数学知识,在当时是只有少数人会运用,《兵录》和《西法神机》都记载了使用的方法。
此时的欧洲也没有成熟的弹道学说。意大利数学家塔尔塔利亚在1537年写了一本《新科学》,度板和铳规就出自这本书,里面提出了一些粗浅的弹道原理,但远远不够成熟,此时欧洲的炮手基本便是依据这本书作为指导,研究更深入的是伽利略,他在十七世纪开初的几年致力于研究数学对军事工程的运用,他的成果要直到崇祯十一年的时候才成书,也就是《两种新科学的论述》,提出了用三角函数计算射程。但他的理论并未广为流传,直到十七世纪末,欧洲的炮手仍然使用着塔尔塔利亚的理论。
船上的公沙地西牢就是这样的欧洲炮手,他在澳门也是其中优秀者,此时熟练的指挥士兵操纵着火炮。按张焘估算的距离调整仰角,并用铳规测量,公沙地西牢对船上这门炮相当熟悉,已经不需要用铳尺来确定用药和用弹。
这个时代的火炮无法做到标准化,每门炮制成之后都要测试,出厂时都有单独制造的一套工具。帮助炮手正确运用,红夷炮的炮组一般是不会互换的,后来多尔衮攻太原时,发往北京的命令点名要某某炮某某炮手,便是这个原因。
船头的火炮很快装填完毕,张焘亲自点火,一枚铁弹在轰鸣声中飞出,运气不错的正好砸在一群乱跑的建奴之中,吕直在远镜中看到血花飞溅,大大称赞了张焘几句。
张焘连连谦虚,声称是仗了吕监军和孙巡抚的洪福,他心中暗自得意,吕直就是此地最大的官,又是皇上近臣,自己表现得好的话,借此良机简在帝心也是可能的。
“建奴军心已失,陈将军的文登营也该快到了,有他们在,今次皮岛之战定能成辽东一大捷。”张焘一听到文登营,脸色暗了下去,分神之间,船头的十二磅红夷炮再次击发,声震全岛。
嘭一声,伴着一阵惊慌的尖叫,一枚九斤的铁弹呼啸而来,摧枯拉朽的撞入一个正蓝牛录的人群中,毫不费劲的趟出一条血肉胡同,那个牛录剩余的人一哄而散,四散逃开去。
满达尔汉避开一个炮弹砸飞过来的头盔,喘着粗气带着自己这个牛录的三十多人发足狂奔,慌乱的退到一座小山后,这个时代没人懂得炮响要爬在地上,但山后安全还是知道的,到了这里他总算可以停下喘口气,转头看身边的甲兵,好些人跑丢了兵器头盔,眼神慌张的盯着自己,四周到处是成群逃跑的甲兵,地上的伤员都无人理会。
满达尔汉赶紧给自己定定神,他也是身经百战,但面对红夷炮的轰击还是如此狼狈,一般甲兵更可想而知,如果是在岸上,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有马有甲,更有击溃数倍明军的信心,但此时的环境却让后金军的心理非常脆弱,这就更需要他镇定,以稳住这些甲兵。
他乘着炮火停歇的时候探头张望,一群小型的明军渔船正在靠近岸边,往后金兵留下的那些船只射着火箭,有几艘胆大的靠过来,直接将船只拖走。满达尔汉不由得在心中大骂喀克笃礼,明军水师刚刚出现的时候,这位固山额真犹豫不决,似乎无法判断明军需要多久到达,结果浪费了逃命的时间,现在船一烧,便被困在岛上了。
只有几个戈什哈的董纳密在背后愤愤道:“这些尼堪蛮子没胆子上岸,只敢隔着远远的打炮,果然都是鼠辈。”
满达尔汉细细看看海岸边道:“大炮哪比得上咱们的弓箭,大伙都是吓着了,你看看才打死几个人,不过三四十罢了,老子打辽阳也不止砍死二十个蛮子,喀克笃礼也是无用之极,兵马散得到处都是。”
董纳密也探头出来看,正好见到两艘船开炮,两个铁弹砸在一片空地上,一枚砸开了一块石头,另外一枚蹦跳了几下,带起几团烟尘后停了下来,离着最近的甲兵也有几十步远,虽然声势惊人,但确实没打到什么人,近岸的地方摆着一些尸体,数量也不多。
他对满达尔汉道:“真是没打死几个,但这炮一打着了,几层甲也无用,尸首都找不见,任谁也怕。船烧了,咱们在岛上只有几日粮,后面该咋打。”
满达尔汉哼了一声,转头看着更远处的正白固山旗帜,现在皮岛是不用想了,只看如何逃回岸上去,“这些小船晚上定然不能呆在海上,大船不过数艘,东江兵又没胆上岸,咱们岛上还有做好的筏子和船,回去无甚难处,咱们先去多抓几个朝鲜人,让他们划船,咱们无需忧心”
两人正说着话,固山旗帜的方向响起一阵海螺号,接着又是一阵锣响,正是召集甲兵结阵的信号,一些巴牙喇脱了铠甲跑得飞快,前往各处传令。
等到一名正白旗的巴牙喇赶来,两人连忙站起,那巴牙喇停下后对着侧背后方向大声道:“快去固山额真大人处,一伙明军乘着这边打炮,在那边上岸了,咱们要去砍光他们。”
窝了一肚子火的后金军齐声怪叫,一股股的后金兵又开始陆续汇集到固山旗下,那里离海岸两里多,不必太过担心明军火炮,他们从未如此窝囊过,所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杀人。
等了一刻钟,喀克笃礼总算集结起了八百多人,甲兵和巴牙喇总共有五百多,其他的是各旗的余丁,他留下一些将领继续汇聚队伍,自己领着七百多甲兵往明军登陆的方向迎面赶去,他们一边行进一边组成阵型,后金军的组织虽然很类似原始部落,却不单是个人武勇好斗,其阵型也是操练娴熟,奴尔哈赤卖身给李成梁,还是学了不少东西,在奴尔哈赤时代建奴训练就很严格,老奴经常要对各旗军队进行校阅。
这些老兵们正在进行他们最熟悉的战斗模式,很快按牛录结为战阵,喀克笃礼此时也表现出了老将的能力,迅速分派了左右两翼的指挥官,组成了自己的临时指挥系统。
他们来到西北面离海近两里的一座山丘之上,面前的海湾里漂浮着三十余艘明军战船,其中又有数艘大型战船,一些小型的战船离岸边很近,更多的脚船在海上往来,运送一批批的明军登岸,岸上已经有数百明军,他们在海滩上组了一个简单而森严的长条形方阵,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队列的中间一段,立满了密密麻麻的长枪。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
第五十四章 接近
“大人,有卢传宗在岸上,您在船上总制全局便可。”疤子看到了远处山头的固山额真旗帜,小心的对陈新劝道。
陈新正在披甲,这次他穿的是一套锁子甲,在六月间比那套山文甲轻松许多。听了疤子的话满不在乎的道:“那怎行,建奴已入死地,敌我皆是背水一战,比的就是谁狠,本官不上岸,全军战心终是差了那么一点,待全部战兵上岸后,让脚船按原计划迷惑建奴,开战后便远离海岸,中军旗不打信号,不许靠过来。”
陈新说完顺着船舷边的网绳往下爬去,海狗子连忙跟着,下面的一艘脚船拉住网绳的下端,将船身靠过来,两名水手帮助陈新落到脚船上,船身一阵摇晃,陈新自己寻了一个地方坐好,打量一番周围,其他船只边也有脚船在不断接收着人员。
这艘脚船运载十二人,刚好一个小队的人数,另配桨手两人,陈新按着自己看过的战争片弄出这么个网绳,比原来的转乘速度确实要快一些,但是登陆中遇到的问题同样不少,附近的水文和地形情报都很粗糙,造成登岸时耽搁了不少时间,农兵连的那门四磅炮到现在都还没有上岸,北岸明军的出现以及炮击给陈新争取到了两刻钟的时间,但文登营仍然没有全部上岸。
斜上方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一门四磅炮的炮身出现在船侧,甲板上传来水手的号子。炮身在一个滑轮组的滚动中开始缓缓降到另外一艘脚船上,陈新这艘船先装满人员,两个水手用船桨在福船上一推,脚船慢慢离开,往岸边划去。
脚船小心的避开岸边一些礁石,缓缓接近海岸,陈新见到两艘损坏的脚船。其中一艘被卡在两块暗礁之间,上面的战兵正在奋力用兵器抵在暗礁上,想把船挪出来。有一艘返回的空船正在旁边帮助他们。
陈新摇摇头,这个时代的登陆作战相对简单,兵种构成和后勤要求也不高。就抢滩而言,远没有后世那么残酷,困难的在于登陆前后的组织,文登营进行过几次演练,比一般的军队更专业一些。
岸边有几名协助登陆的水手,他们待船只接近后,跑进水中拉着脚船前进,等他们停下后,陈新站起跳下船涉水登岸,两名镇抚军士过来敬礼后。给陈新指明中军部的位置。
陈新带着这一队中军人员越过海岸线,赶往文登营阵线,岸上有大量的礁石,前方一群士兵正扛着一个四磅炮身前进,另外一群人则艰难的移动着炮架。
陈新没有功夫管他们。径自赶到一个山丘上,这里地形变得平坦,卢传宗的位置也在那里,现在已经有四个局和一个农兵连集结完成,有两个局正在列阵,不断有登岸的人员汇入阵列之中。
海上一阵轰鸣。两枚铁弹从侧面高高飞过,砸在对面的山丘上,掀起两团黑色的泥土,离着后金军的阵列足足有上百步。这个距离上,陈新也不指望那几门自制的六磅铁炮有什么准度,不过聊胜于无罢了,他接过参谋递过来的远镜,开始观察对面的后金军。
远镜中建奴铁甲闪耀,足足有七八百的甲兵,其中点缀着一些银白色的巴雅喇,大概在数十人的样子,集中在中军的固山大旗下,整个整列还是有些混乱,不断有队伍在其中调动。后金军的位置比文登营要高,在一个长长的缓坡顶部,他们背后就是身弥岛海拔最高的山脉,在远镜中形成一道绿色的背景。
先期到达的卢传宗跑过来对陈新汇报道:“大人,潜伏在岛上的特勤队派了两个人过来,建奴真夷一千二百人上下,甲兵八百,余丁四百,另有包衣三百左右,朝鲜人六百,有部分在炮击时跑散,对面还有七百左右的甲兵。”
“咱们就位的战兵有多少。”
“四个局,一个农兵连,四磅炮一门。”卢传宗指了一下中军的前面一门正在组装的火炮。此次为了搭载农兵连,第一千总部有一个局留在了威海,总共是八个局和一个农兵连,总兵力一千一百余人,陈新的中军卫队二十人。
陈新看看周围的地形,南侧是一片不便通行的乱石,北侧则是几座起伏的小丘陵,他指着北边对卢传宗道:“派出一个战兵局加强左翼远侧,抢占左翼山地,若果建奴溃散,右翼不要太过靠前,给建奴留出往南的通道,让他们往那边逃。”
卢传宗答应了,他知道是要让建奴有个退路,以防他们困兽犹斗,这次岛上作战,双方都没有骑兵,文登营定下了主动进攻的策略,只要击溃建奴即可,他们在岛上无法重组,也无法在合适的地方造船,文登营就可以逐一围歼他们陈新同时也想检验一下农兵连的效果,希望通过实战完善农兵战术,所以连战兵都减少了一个局,专门运来了这批农兵,还有其他农兵连派出的一些军官观摩,这个威海一号屯堡农兵连是去年最先开始训练的,很多农兵参加过试验队,基层军官大多来自文登营的战兵,他们的装备也是农兵系统最好的,所有火器兵都使用燧发枪,分遣队五十人用的是带刺刀的燧发枪,普通的农兵只有前两排披甲,这次也从其他战兵那里调来铁甲,给这一百名长矛手全数装备上。
卢传宗接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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