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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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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密麻麻的日军帐篷中穿行着,越往北,日军就越发密集。这大冬天的,日军当然不可能脱了军服睡觉。有些日军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这种家伙基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丢掉了性命。虽然心里面还有些惴惴,但是一团长催促着部队迅猛向前。诸多帐篷里面的残留日军理论上并没有能力改变战局的发展。但是一旦进攻受阻,那局面可就被动了。
三营快追上一营的时候,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股日军,双方之间隔着密密麻麻的帐篷,等到互相发现的时候,距离已经不足百米。两军的指挥官们立刻组织放排枪。好歹工农革命军训练有素,前排的同志蹲下放排枪的同时,后排的同志几乎是同时卧倒。这种比拼意志的对射顷刻就在双方的队列中打倒了不少战士。日军营地中也有不少的积雪,人扑在上面就有点向扑进了一个很简单的掩体一样,对射中工农革命军有轻机枪,占了不少便宜。不过敌人却胜在数量大,日军很快就分散了兵力,从帐篷空隙中绕过来,很快对射再次变成了刺刀战。
与18军遇到的雪夜刺刀战情况不同,现在天空晴朗,大风吹散了云彩,蔚蓝的天空,明亮的阳光,以及呼啸的风声。捉对厮杀的中日两军战士可以非常清楚的看清楚对方的每一个细节。
因为参加过济南攻城战,15军对近距离战斗中刺刀的作用甚至比18军更加了解,在济南城头,部队面对密密麻麻的敌人,子弹打完了根本就来不及上子弹,为了能够把蜂拥而上的敌人干掉,38军不止一次与敌人进行了刺刀战。而每一次刺刀战都非常有效的击溃了北洋军的攻势。自此,38军以及从38军中分离出来的四个师,都非常重视刺刀战。在这等短距离内的战斗,15军直接选择了刺刀战。日军还是以为刺刀战能够轻易击败中国军队。他们挺着刺刀绕过帐篷,就看到对面15军的指战员们已经挺着刺刀冲了上来。
15军主要是山东籍战士,他们身材大大超过日军的小矮个。而且人民党大力发展饲养业,战士们入伍后伙食普遍很好。日军只是与工农革命军一交手,双方的体力差距就展现出来了。刺刀相交的时候,山东籍的战士们几乎是原地不动,而日军轻则趔趄,重则退了一两步。工农革命军采用的是三人一组的拼刺刀战术,日军对拼的姿态稍有破绽,另外两名战士立刻就能趁虚而入,解决日军的性命。
在双方队形比较密集的时候,工农革命军中低级指挥员们的手枪,近距离点射更是百发百中。只要手枪没有出机械故障,每一颗子弹都能干掉一名敌人,至少让敌人受伤。侥幸没有死于手枪下的日军,随即被冲上来的工农革命军战士用刺刀戳死。
战场是最没有商量余地的场所,因为每一个失误都要用生命作为代价。日军第七师团并没想到对手工农革命军如此精通肉搏战,更糟糕的是,日军还认为自己的对手还有着甲午战争时候的中国军队特点。即便是火力占据优势,遇到肉搏战就会士气大损,甚至直接崩溃。为了这样僵化的理念,日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果没有轻敌的话,从斜后方插入一营与三营的日军是有可能阻截住三营,至少能够拖延三营前进的步伐。刺刀战中,这股四百多人的日军片刻间就被消灭。有些日军甚至吓得尖叫着躲进了帐篷里面,工农革命军的同志当然不可能冲进去。大家稍微散开后,有同志往帐篷里面扔进手雷,一声巨响后,帐篷气球般由内向外被炸的粉碎,躲在帐篷里面的敌人是衣服彻底破碎,一身血肉模糊兼带焦黑,即便没死也丢掉了大半条性命。在酷寒中,他们根本苟延残喘不了多久。
一团团部指挥三营留下少量部队追击逃窜的残敌,主力部队继续向前冲去。一营此时已经遭到了敌人的多面夹击,尽管敌人还没有能够统一指挥,不过蚁多咬死象,三面遭到敌人猛烈射击,一营几乎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三营的增援后先是压制住了右边的敌人,让一营缓过手来。中日双方的战斗终于进入到了阵地战,日军好不容易阻挡住了一团的攻势。此时一团已经攻入了日军营地超过400米的深度。有了突破口,工农革命军的后续部队杀进了日军的宿营地。或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中,尽管战斗越来越激烈,却没有发生什么“火灾”。这给后续部队清查日军帐篷倒是带来了一些麻烦。有些帐篷里面躲着日军,在搜查时造成了一点伤亡。只是这点伤亡和日军的反扑相比就完全算不上什么了。
第七师团师团长根本没想到自己背后竟然突然出现了工农革命军的大部队,而且这支军队的进攻如此犀利,先头部队竟然攻击到了师团部的帐篷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在一片混乱的第七师团师团部中,师团长嚎叫着:“命令附近的联队立刻逆袭!”
参谋以及正在开会的日军旅团以及联队长们纷纷起身去传达命令或者收拢队伍。其实此时也怪不得日军第七师团师团长如此惊慌,工农革命军的进攻路线正好将日军宿营地劈成两半,工农革命军的进攻路线,又是直奔日军师团而来。这不能不让日军生出一种错觉,工农革命军完全知道日军营地的部署。
只是这种焦急明显错了,如果日军师团长没有这样调动部队的话,工农革命军只怕还不会注意到前方会有大鱼。而这样的调动太注重对正面的防御,已经跟随部队冲进日军营地的15军一师师长刘季齐素来注重观察。敌人的异动让他敏锐的感觉到敌人的动向不对头。他命令已经冲进日军宿营地的炮兵部队,“全部炮击跑六发急射!”说完之后,刘季齐又补充了一句,“每发炮弹都向前延伸一些。”
跟上来的炮兵有12门迫击炮,炮兵们同样累的气喘嘘嘘,接到命令后,同志们立刻开炮。因为控制不好,加上地面不平,第一轮炮击中的一枚炮弹飞的比较远,以极高的曲率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炮击炮弹从上而下刺穿了日军第七师团师团部的帐篷顶部,然后以笔直的扎进了第七师团师团长眼前的桌面上。这是第七师团师团长第一次亲眼看到发射出炮膛的迫击炮弹,也是他这一生中看到的最后一件武器。剧烈的爆炸撕碎了木质桌面。飞散的一根比较粗大的木片从这位师团长的大张的嘴中深深插入,木片的一段贯穿了师团长的咽喉与颈椎,从脑袋后面长长的露出了一截。战后的报告中,记载着这位师团长被好多飞舞的木片扎的“跟刺猬一样”。
这意外的运气基本奠定了胜局,失去了最高指挥官的日军第七师团失去了整体指挥。加上宿营地被攻占,他们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全面撤退的决心。结果从侧翼两路包抄的二师三师终于竭尽全力抵达了预定目的地,最终对日军形成了包围。战斗一直进行到了深夜。零星战斗甚至进行到了第二天凌晨时分。日军第七师团最终全军覆没。
而第七师团覆灭的第二天,也就是1916年2月26日中午,18军也顺利歼灭了日军第六师团。两军在26日晚汇合后,趁着夜色南下,于2月27日以重兵围攻安东,一日内就夺取了这座重要的边境城市。
1916年3月1日。除了在长白山努力逃窜的日军第19师团,以及盘踞在旅顺的日军之外,工农革命军已经解决了东北的日军主力。这个消息在3月4日,终于传到了中央所在地武汉。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百五十六章三千里江山
“什么叫做真正的工业国?什么叫做真正的企业?真正的工业国,就是说工业体系能够自我复制,自我升级,自我扩张。”陈克在台上讲课,下面的教室里面坐满了湖北乃至安徽的国防科工委各个工厂的负责人。能够聆听人民党乃至根据地最高领导者的亲自授课,所有人都很激动。陈克也不太好判断出来,这份激动到底针对知识还是针对陈克的身份。
“同志们,实事求是是我们人民党的作风,是我们人民党指导思想,也是我们唯物主义的基础所在。大家都是有实践工作经验的,不管理论听的如何令人热血沸腾,未来的画面在想象中如何美的让人心醉。但是一进了工厂,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现实可是残酷的很呢!所以,作为工业体系组成部分的各个企业,怎么才能把自己搞好?我要说的是”陈克刚说到这里,就见到军委常委何足道推开门,向陈克打了一个手势。
陈克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他向学员们道了声歉,然后走出门去。
“陈主席,我们歼灭了日军第六第七师团,日军第19师团逃窜。到现在已经基本把日本人撵出了东北。”何足道并没有太过于兴奋的表情,他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事实,“现在军委准备开会,请您去参加紧急会议。”
“知道了!”陈克也没有过于兴奋的反应。与何足道说完话,他就大步走回教室里面,对着学员们继续说道:“凡是企业不能适应这种变化的,不能够在竞争中存活的,那就没必要强行维持这种企业继续存在下去。这又牵扯到资产重组的问题。而且这类课题中,还存在一个关系到民生建设的垄断性国有企业必须存在的课题。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下课。”
“起立!”所有学员都站起身来。
“同学们再见!”陈克说道。
“老师再见!”学员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
陈克收起讲义,出门与何足道走了。党校与军委距离不远,这帮学员们看着陈克主席与何足道总政委一起步行而去,不少学员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在他们看来,这两位人民党的领导干部实在是兼具了从容不迫与沉稳的风范。
但是事实上,这仅仅是学员们的想象而已。在去军委的路上,何足道更详细的介绍了一下最新情况。陈克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少见疲惫神色,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以往那种精力充沛的模样。他笑着问道:“足道,有没有想结婚?”
“啊?”何足道一愣,陈克这个问题实在是很奇怪。
陈克并不是随口这么说说,他继续就这个话题说道:“最近我和游缑同志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比较多,游缑今年已经34了,按照虚岁这就36岁了。这不结婚说起来也不合适。你今年也得30岁了吧。”
“31了,刚过完生日。”何足道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不过他很快就觉得不太对头,“陈主席,这还不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呢。”
“革命就跟生活一样,没有尽头。革命得继续,生活也得继续。”陈克语重心长的劝道,“我不能说你游缑姐姐在等你,这不实事求是。可你这心思大家都知道,你好歹也去试试看。”
“唉!”何足道难得的叹口气,“陈主席,我总是觉得游缑姐姐比我强太多,我是不敢去。万一让她拒绝了,我调整不过来。再说了,我到时候肯定不死心,那时候岂不是更难受?”
“男孩子么!你不要怕!”陈克愈发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陈克这种长辈的语气其实很没道理,他今年也不过36岁,何足道只比他小了5岁而已。
何足道避开了这个令他十分为难的话题,“陈主席,你这段基本上完全把精力放在了工业建设上,我们在军事上真不会再遇到大的挑战了么?”
“不是不会再遇到,而是想解决以后遇到的问题,需要我们有更强大的工业能力作为支持。”陈克与何足道一谈起工作,那种类似长辈与晚辈的语气瞬间就消失了,谈话氛围直接变成了同志之间的讨论,“工业建设还牵扯一个体制问题,社会主义制度不是要和资本主义制度反着来,而是全面要超越资本主义制度。我说过多少次,往东走不对的话,那么往西走肯定也不会对。想解决问题,就只能往上走。但是往上走绝对不是让人旱地拔葱,不是让人立地飞升。”
何足道很少听到陈克抱怨什么,不过他也听游缑说过,陈克在整顿工业秩序,理顺工业生产的时候,很是遇到了巨大的困难。现在看,这些困难之大,甚至让陈克认为军事胜利都已经不是当务之急了。
与陈克一起革命这么久,何足道越来越理解陈克。在人民党中,大部分同志都认为陈克做事极有耐心,而且眼光是党内最深远的。不过何足道却不完全这么认为,正因为陈克眼光深远,所以何足道总是能够隐隐感觉到陈克内心的焦急甚至是焦虑。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巨大鸿沟,需要的是无数艰辛的努力来填平。面对整顿人民党庞大的工业体系这份工作,连陈克的耐心都已经有耗尽的模样。这不能不让何足道感到一丝忧虑。他忍不住劝道:“事物自然有事物本身的发展规律,理论结合实践,好歹也得先有实践。这个过程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
“呵呵呵呵!”陈克稍显无力的笑起来,何足道说的是正理,但是陈克真的希望能够让中国的工业发展更科学,更有效。这就需要付出远比历史上更多的努力才行。
“算了不说这个了。那帮德国人训练的怎么样了?”陈克换了一个话题。
“暴风突击队的战术倒是和德国人多次讨论以及演练过,我觉得他们已经理解并且掌握了。问题是这帮德国人是战俘,回到德国之后能对德军有多大影响?”何足道答道。
“那个倒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把他们给送回德国去,他们肯定想洗涮自己被俘的污名。而且德国当下伤亡了上百万部队,他们也缺人。”陈克答道。
这是陈克试图影响一战的手段,在山东被俘的德军以及北京被围的德军,人民党都对他们做了些动员工作。在保证会想办法把这些德国佬送回德国的基础上,人民党与德军进行了一些技术交流。不能不说的是,德国佬毕竟有老毛奇时代开始的军事建设的底蕴在,工农革命军则是初步建成了自己战争体系,通过实践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哪怕是德国这些人员藏着掖着与人民党进行了军事交流,工农革命军也受益匪浅。当然,德国人也从人民党这里接受到了全新的堑壕战的战争理念与方法。
陈克很清楚德国人在1917年开始大规模实施的“暴风突击队”战术,这些战术一开始只是少数军官们自发进行的研究,由于缺乏实践,所以这套战术的理论基础并不扎实。直到一战后,这战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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