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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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实，你别吓我！”战士被吓得几乎忘了怎么说话。
“成建国，你挺住！”雷震霆过来，被油彩掩盖的脸掩不住惊愕的神色。
“成哥——”王志文在身边，他习惯性的左手持枪。
陈风把怀中成建国的脸别过来，赫然发现这张脸换成了于晴的脸，于晴满脸血的看着他，她哀怨的看着他，但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于晴——”陈风大吼出来，周围忽然很黑暗，很安静。
“于晴，于晴！”陈风叫喊着坐起来，周围很黑，很安静，只有月光透过窗帘隐隐约约的照在地面上，散发出并不柔和的光，窗外有些虫叫声，陈风看看周围，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湿了，他额头上还渗着汗水，原来这只是一场梦，想想也是，自己怎么可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现那么低能的错误。梦里同时出现成建国和于晴，这是他最难失去的两样东西，可现在都失去了。
陈风把脸上的汗擦干净，他没工夫去追究这个梦的缘由，他躺下，可是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他干脆起来，打开台灯，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干。
电话声忽然不合时宜的响起，陈风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响电话着实有些吓人，而且在深夜里还显得格外的突兀。
“喂？”陈风不太情愿的拿过电话。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了，抱歉打扰你睡觉了，我是潘建国。”对方说明了身份。
陈风刚刚没看来电，他拿开电话看看显示屏，上面的显示告诉他果然是基地的电话，他静静神，说：“青林，这么晚了你怎么能打电话？基地不允许。”
“大队长就在我旁边，你要和他说话吗？”对方有备而来。
“有什么事吗？”陈风不愿意说那么多废话，尤其现在。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下，陈风猜是徐青林向雷震霆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最近你到于晴的现场去看看，或许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被他们发现。”
陈风没料到那边知道的这么快，他来不及考虑：“好，我会的。”
“还有，陈风，别轻易相信你身边的人。”
“即使是他们？”大家心照不宣。
“陈风，你知道的。”徐青林的声音有些沉闷。
“青林你没事了吗？”陈风不想追究下去。
“我很好。”徐青林声音几乎没变。
陈风放下心：“那就好，我会注意的，你那有什么情况也尽量告诉我。”
“尽量，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陈风刚想说什么，结果把话给噎了回去：“好吧，你也早早休息吧，已经这么晚了。”
陈风扣上电话，继续坐着，脑子里回放着从接触这个任务以来的经历。
对方也扣下电话，他周围的亮光除了未放下的百叶窗透进的光之外，没有其他的照明光源，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打完电话后，他小心离开这里。
第二天陈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来这他还是按照在队里的生物钟生活，每天一到这个点自己就醒了，他习惯性的换上一套作训服，现在还早，后面的操场还没有兵员起来训练，他做做热身活动，然后围着操场开始跑步，今天早上的训练应该是五公里，还有几项体能。
等陈风跑了好几圈之后，操场上渐渐有了人，刚开始他们对早早的在训练场上看见陈风感到很惊奇，逐渐的习以为常，他们还真不习惯比现在起得早。
早饭的时候，陈风已经收拾完毕换上常服走进食堂。
“嗨，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刚刚还看见你在操场呢！”程建国端着个空盘子在陈风背后拍了他一下。
陈风没有多大的意外，其实他从刚才就看见地上自己身后的影子。
“习惯了，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陈风拿过一个鸡蛋，顺便拿了包牛奶。
“今天咱俩不是出现场吗，我准备早走一会儿。”程建国往常都要七点半以后才匆匆忙忙的过来吃饭的，据说他比较懒。
陈风拿好自己的食物后，和他找了个地方坐下。
“什么时候走？”陈风开始剥鸡蛋皮。
“吃完咱就走，哦，赵队长也去。”程建国喝了口稀饭。
两人继续吃饭，陈风看看外面，打开牛奶啜饮。
一辆不起眼的武警牌照的桑塔纳停在街道旁，车上下来一个穿常服的军官匆匆的在一个报摊上买了包香烟，然后跑回到车上，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就在军车驶出去不久，一辆面包车停住，车上的人下来拿了一份报纸，他倒不急，付过钱靠在树上慢慢的看起来。
那人看了能有十五分钟，然后上车，把报纸拍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位，后面伸过来一只手，车后座竟然还有一个人。
“等的那人没到？”刘经理的没有以前的那种情绪。
开车的人摇摇头。
“有什么新消息没？”后座上传来重重的翻报纸的声音。
“没有。”
“真能沉得住气，一个这么重要的人丢了政府那边也能沉得住。”刘经理打了个哈欠说。
“恐怕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开车的人一踩油门，但是在前面的一个浅水坑的时候放缓车速，路边站了不少等车的人。
于晴这几天恢复了不少，奇怪的是从她来这一个星期后就再没被绑住，她不止一次想逃走，但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看她的那些人的本事不小。
“别想跑了，这个地方你跑出去你也找不到地方，或者具体说，这已经不是中国境内了。”这几天一直给她送饭的女人开口，于晴刚刚的一次逃跑又落空，这次还被打的脸都肿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于晴一听她这么说，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跳起来。
女人把饭摆好，然后从床头柜里找出些酒精之类的外敷药。
“我看你还是把脸上的伤整整，它看起来不那么好。”女人抬着纱布说。
“你不是中国人？”要不是对方递纱布的时候于晴看清她的脸，于晴会一直被她流利的中文骗着。
“我在中国生活过。”对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于晴吃饭的桌子上。
“我叫阿拉扎伊。”
于晴愣了足有半分钟，她说：“我现在在中东？”

第三十八章（7）

阿拉扎伊否定：“没你想的那样，这里的气候也不像中东，不过不在中国境内是真的。”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于晴坐下来，她这些日子一直很冷静，接受一切的不可思议。
“有人要你活着，所以你不能死。”阿拉扎伊也坐下，她眼睛倒是很安详。
于晴脑子里的问题太多，她在搜索最重要的，可她发现每个问题被并排的排列，煞有一决高下的气势。
“留着我有什么用？”于晴试探着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我只管伺候着你。”阿拉扎伊用手试试旁边的汤碗外面温度。
“老大是谁？”
“这你没必要知道。”阿拉扎伊还没开口，门就径直打开，一个满脸胡子的外国男人进来，阿拉扎伊站起身，于晴没动。
“你好，林小姐，”那人微笑着说，但掩藏不住脸下面的寒意，“不，应该是于晴中尉。”
于晴差点脱口而出，她看着对方伸出手。
“于小姐，您可有些不太礼貌。”于晴认出了对方，就是消失已久的考恩·汤姆。
看到老对头，于晴站起来，这可不是为了礼貌。
“呵，你还活着啊。”于晴讥讽的说。
“中国有句话不叫祸害遗千年吗，我就是那类人。”考恩没有因为于晴的挑衅而不快。
“中国还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或者说善恶自有报。”于晴知道对方来意不善。
考恩·汤姆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不过善人现在落在恶人手里倒是真的。”
于晴瞪着他。
“你还是杀了我吧。”于晴声音极淡但是眼中满是怒火。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我想和你合作。”没有任何先兆，考恩·科恩说出了来意。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玩笑！”于晴冷淡的干笑几声。
汤姆并不急着要答案，他只扔下一句话：“你会知道的。”说完就扬尘而去。
于晴也没叫他，叫了也徒劳。
阿拉扎伊也离开。
又剩于晴一个人了，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于晴并没胃口。
门开了，阿拉扎伊出现在门口，她看了眼纹丝未动的饭菜：“吃点吧，我刚刚跟汤姆说了，吃完饭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于晴欣喜，继而是狐疑：“你不怕我跑了？”
“谁也跑不出这里，是我请求让你出去的，你跑了我也活不了。”
阿拉扎伊无意间抓住了于晴的弱点，于晴扒拉几口饭，然后拿过床上明显是为她准备的一件外套，阿拉扎伊嘴角挂上笑，打开病房的门。
于晴试探性的往外走，确定周围不会有任何人阻碍她，她果敢的跨出去，外面走廊上不少人，几个人明显是在盯着这边的病房，阿拉扎伊上去和一个看似是首领的人说了两句，那人用三角形的眼打量了下于晴，狐疑的点下头，示意身后的人放她们走。
阿拉扎伊拉着于晴往外走，于晴终于有机会真正的走出去了。
走出这里，周围的环境告诉于晴这还是在南亚地区，甚至离云南还不远。
“能告诉我这是那里？”于晴感觉有些头眩，是因为在屋子里呆的太久的缘故。
“越南。”出乎意料，于晴得到了答案。
“看来这是你们的老窝了。”于晴简单的回答，她的样子让人感觉她现在很释然。
阿拉扎伊往前走了走：“不是。”
“那你们的总部在哪儿？”
“无可奉告。”
看样子是彻底问不出什么了，何况两人真正相识的时间又不长，对方没必要告诉自己这些绝密的事。
走到一个人工河前面，于晴坐下，长时间的卧床和之前的受伤，让她感觉体力上欠缺。
“你是怎么进入到这个组织的？你是中东人吧。”于晴看着阿拉扎伊的脸。
阿拉扎伊避开于晴的目光，目光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水。
“我丈夫和小儿子都被打死了，他们还当着我的面强奸了我的女儿，还有我，我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他们打死，”阿拉扎伊面无表情，“我走投无路，想到了自杀，在我在家人的墓前服毒时他们发现了我，之后我就到了这里。”
听完这一席话，于晴觉得自己之前受的罪远不如面前这个看似平静的女人受的伤深。她的气氛已经被冷漠和无情取代。
“你复仇了吗？”于晴不忍的说。
阿拉扎伊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有天会。”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情绪。
于晴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自己此时也被仇恨蒙住脑袋，自己也因为复仇而走到这里。
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她们看着同一条河想着各自的心事，或许她们会问自己这么做值不值，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答。时间慢慢过去，在深入的沉思中，于晴并没发现有一个人已经注视她们好久。
“你来了。”陈露从一株热带植物后面走出来，她本来也没想隐藏。
阿拉扎伊站起来，但不说话。
于晴依旧坐着，看向陈露的眼睛里透着复杂。
陈露走过来，没有向阿拉扎伊打招呼，甚至一个示意的动作都没有，她径直坐到于晴旁边：“我想我们还不至于到没话可说的地步。”
于晴不说话，对于一个几度想把自己置之死地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陈露知道于晴不会回答，她自顾自的说，“有些事你我都不知道，弄到今天这样也不是我希望的，我不指望你原谅我，人啊，有的时候没得选。”
“没得选？肖强你没得选，那么刘坤呢？还有更多的武警和部队战士你没得选吗？你知道刘坤死的时候什么样子吗？亏的当初她还那么照顾你，在你离开的时候还那么挽留你！”于晴忍不住了，看到陈露，她好像看到所有烈士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过一遍。
陈露静静的坐着，忍受着于晴的谩骂，她站起来：“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就是因为过去，我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于晴随后也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还是你一直就是这样？”
陈露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她长吸一口气，说：“你一直说我让仇恨蒙住了，那你呢？因为刘坤，因为你的武警战友，你现在和我一样，你也不配说我！”她恨恨的说。
于晴哑口无言，陈露的话正中下怀，她看着陈露，眼睛里满是仇恨，正如陈露所说的那样，她们一样，只是初衷不一样。
眼看就快成泼妇吵架了。
“刘坤的事我很难过，还有你的那些战友，”陈露不想过多逗留，她意识到往下的情况会更糟，“我比你还想摆脱过去。”她撂下一句话，往前面的一个方向走去。
于晴撵上去，阿拉扎伊把她拉住：“这个地方都有护卫的，别给自己找麻烦。”她警告她说。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于晴甩开阿拉扎伊。
阿拉扎伊看着于晴激动的样子，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冷漠和傲慢：“有些事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于军官，我只能提醒你到这个地步。”
于晴真想跳进河里直接淹死算了。
“我看今天不是个适合散步的天气，还是回去吧。”阿拉扎伊强行拉住于晴往回走，她的手很结实，甚至可以感觉到手茧。

第三十九章（1）

另一边，零落的现场已经没有几个人，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刑侦专家的推断是幸存率几乎是零，他很奇怪为什么武警们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去寻找一个人，也很自然的他没有得到答案。
陈风的到来自然吸引了一些目光，这不仅仅是他身上略显区别于普通作战部队的配饰，陈风车刚停下就立即跳下车，用一种跑步的速度来到已经处理完的现场，他看看那里还残留的痕迹，用自己的思维构筑当天的情形。
之前的资料，加上现在，作案手法如出一辙。
陈风蹲下身子，伸出手触摸地上的痕迹，脸上的表情像过电影一样——除了欣喜。
“你发现什么吗？”程建国在他身边蹲下，他抬头看着前面几个正在搜寻尽可能细节的战友。
陈风摇摇头。
“于晴的位置就在你右手的地方。”程建国下意识的提醒。
陈风的手往前移了移，每挪动一寸，他都感到手指没有勇气再抬起来，本来就沉重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记起当自己出事的时候，于晴不顾一切的去找他，而她出事的时候，自己竟然不知道，世事无常，他现在是真体会到了，他看似平缓的手上青筋突起，程建国看似无心，其实一直悄悄的观察着他。
“炸药当时埋在掏空的树干里”程建国说，“还有一部分埋在提前挖开的沥青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