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贼-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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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同一个阵线上的。张作霖就不一样了，这小子谁都不靠，一下靠在了官府的身上，让冯德麟有些捉摸不透他。
　　他知道杨小林当着张作霖的面这样和自己说，他们两个必然已经取得了共识，杨小林到底想在日本人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闹出什么动静呢？冯德麟狐疑的看了他们两眼：“二位兄弟，有话直说。”
　　杨小林点头：“好，那我就不拐弯子了，我和老五已经商量好了，等日本人和俄国人打起来，谁欺负我们，我们打谁！大哥，我们想和你一起干。”
　　冯德麟看看张作霖，张作霖点点头，示意杨小林说的没错。冯德麟当下长出一口气，那笑容又挂在脸上：“这还用说么？现在欺负我们的人是老毛子。”
　　“那我们就干他！”
　　杨小林的回话相当干脆，冯德麟又看看张作霖，张作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杨打鬼说的对，老毛子欺负我们我们就打他，日后萝卜头若是欺负我们，我们也干他。大哥不用看我，兄弟去官府是被大哥逼的没路走了，只要大哥愿意再带着兄弟走，兄弟马上下来！”
　　在冯德麟的眼中，日本人都是清朝人的朋友，是善良的，可靠的。所以杨小林也没有向劝说张作霖那样劝说他，只要让冯德麟当着山头上这几万人把话放出来，日后他就不会反悔。
　　果然，冯德麟听张作霖那样表态之后当即放下心思，伸出自己的大手：“好！以后咱们兄弟一条心，谁欺负咱们咱们一起搞谁！”
　　杨小林也伸出了手和他握在一起，张作霖的手最后放了上来，三只大手握在一起，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都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山梁上回荡着。杨小林知道，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是一个联盟的关系。
　　绿林道上不需要签订什么协议，这世界也没有永久的联盟，就像杨小林现在和孙文的关系一样，他们的这个联盟也只是初步的。日后如果大家的利益发生冲突，或者在合作的过程中有一放明显被侵犯了利益，这联盟自然就没有了。
　　三个人在山头上面烧了黄纸，发下一个随口说出的誓言之后，这个联盟就算是建立了。冯德麟要请杨小林和张作霖去高家屯子小住几天，但是张作霖现在有官务缠身，杨小林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二人婉言谢绝，带着各自的各自的队伍回去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杨小林问张作霖现在载涛在做什么。张作霖告诉他，载涛一定是杨小林的一个难缠的对手，载涛到了奉天之后，把原先奉天的兵力由三万人减少到两万人，其中一些不合格的和混日子的兵油子都被载涛给赶走了。
　　同时现在的奉天城里面的清军士兵已经和去年大不相同，载涛建立了自己的兵工厂，这也就意味着以后如果再打起来，大清朝的部队不用再等着那些洋人送枪送炮来才能开战。而且载涛还建立了一个炮兵部队，有五千人的样子，配备了一百门从德国运来的重炮，载涛对此还不满足，还有一批重炮已经在路上了，而且他的第二支炮兵部队也正在组建。
　　光有武器是不会让杨小林害怕的，这一点载涛当然也知道，他对战场上士兵的作用同样重视。张作霖告诉杨小林，满清朝廷和洋人几度催促载涛出兵剿匪，但是载涛就是按兵不动，他还在训练。载涛曾经在张作霖的面前说过，甲午战争的时候，清朝部队的装备要比日本先进，轮船的吨位也比日本人大，为什么输了？原因就在于士兵！士兵没有作战的经验，没有必死的信念，再好的装备拿在手里也是输！
　　所以载涛现在还继续训练士兵，还在请那些德国人给清朝部队里的基层指挥官上课。
　　这消息当真让杨小林震惊不已！在他的印象满清的那些王爷都是酒囊饭袋一般的货色，除了在北京城里面打着旗人的招牌混吃等死，没听说过他们中间有谁有什么作为。可是现在这个载涛的表现却让杨小林很是意外，若是清朝随便拿出一个王爷都如此扎手，满清又这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杨小林和载涛几乎就是同时起跑的，这么长时间下来，杨小林其实也做了许多事情，他和载涛之间的差距还没有拉开。载涛弄了一个兵工厂，杨小林也弄了一个，虽然小点，计划好了也够用。
　　载涛打造了一个炮兵部队，杨小林现在也有炮兵，他已经在轱辘山的整出了解放战争的时候解放军用的那种“没良心炮”。就是大家看三大战役的时候，解放军用来打国民党的那种汽油筒子。
　　这东西厉害啊，口径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技术含量不高，对于炸药包的要求也不是太高，虽然射程只有一两百米，可是射出的也是抛物线，在长白山那种地形上用事再合适不过了。
　　缺陷就是他这种炮只能放在轱辘山里面，也就是说，只有等别人来打他的时候，或者他把别人包围起来之后才能用。至于堂堂正正的炮战那是打不了的。
　　没有关系，杨小林马上准备弄一批炮来装备自己，他说过，每个团，都必须有一个炮兵营。
　　载涛带着他的炮兵进山从自己手上讨不到什么便宜。在山下那些根据地，他也开始在一些可靠的屯子里面发展民兵了。自己这次换装之后退下来的枪支正好装备民兵。他不光教那些民兵打枪，还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战斗技巧，并且在屯子里面也学着地道战的模样，让每家每户挖掘地道。
　　杨小林拥有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当他的势力越大，这个优势的发挥就越明显，他不怕载涛，可问题是这个满清的表现让杨小林有些吃惊，这个王爷居然还知道士兵和武器都必须现代化才能打一场现代化的战争！
　　在他的印象当中，满清的王爷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载涛彻底的颠覆了杨小林这个观念。
　　
　　


　第十四章　现实的残酷

　　杨小林并不知道，载涛这位大清朝年轻气盛的王爷正在遭到了人生中的最猛烈的打击！
　　有的时候想做成一件事情，做事的那个人有多少本事其实并不重要！大清朝已经千疮百孔，别说载涛只是喝过洋墨水，就算他有德国小胡子那般起死回生的本事，也治不好大清了。一战之后德国也是奄奄一息，不过人家自己想站起来，所以小胡子才能对症下药，大清不一样，载涛在这边雄心勃勃要让大清朝千秋万世，北京城载沣一封电报发来告诉他，没钱了！这个月的军饷欠着！
　　坐在奉天将军的那把椅子上面，载涛整个人面色如灰。
　　来奉天的时候老佛爷非常地痛快，一次性把拖欠东北地区的军饷全部拨给了载涛，并且承诺日后会按月给他拨钱来的。可是这刚刚几个月呀，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载涛正准备给这一段时间训练还算不错清军和那些远道来的德国人发一笔丰厚的过节费的时候，载沣说没钱了？这叫什么事呢？
　　载涛生气极了，他知道所有的欠饷都是从先欠着开始的，这一欠着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发下来了。他当下发电报给载沣，说老佛爷亲口答应不扣自己钱的，如果载沣不给，他就进京去面见老佛爷。
　　载沣回电也是相当快：“快过年了，回来看看吧兄弟，哥真的没钱。”
　　载沣说，现在大清朝的钱都用三个地方，一是给洋人还款，二是给老佛爷过年，第三个就是给载涛练兵。载沣问载涛，这三个地方都要用钱，不够，从哪里挤？
　　载涛愣住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放在其他的国家，练兵当然的首要，还款可以拖欠，老佛爷没钱就不过年么。但是大清正好相反，不还洋人钱是不行的，不能失信于洋人，举全国之物力结列强之欢心这话不能光用嘴巴说，要落在实际行动上。
　　不给老佛爷过年也是不行的，老佛爷岁数大了，过不了几个年了。他站在载沣的角度想了一下，好像也只有军饷可以拖欠一下。
　　所以载涛现在是非常的苦闷，他问载沣，袁世凯的军饷发了没有。载沣回答的他说，袁世凯练兵的军饷虽然说是朝廷发的，但是朝廷给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每年几十万两银子，够什么？剩下的钱都是袁世凯在自己想办法。他让载涛跟袁世凯学学，不要给朝廷增加这么大的负担。
　　看着载沣的回电，载涛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大清朝会练兵的不止袁世凯一个人，但是能找到钱练兵的，就只有袁世凯了！这更让他的心理无比的愤怒，对袁世凯更加怨恨了起来。那些山东的新军吃袁世凯的，喝袁世凯的，他们最终会为袁世凯卖命，而不是为朝廷！
　　载涛把手中的电报窝成一团，狠狠的念了一句：“袁世凯！总有一天他会做国贼的！”
　　正说着赵尔巽从外面走了进来：“贝勒爷，马上要过年了，您看您府上要不要添什么东西？”
　　载涛看了赵尔巽一眼，把双脚往桌子一放：“添什么？添堵啊？”
　　赵尔巽讪讪一笑：“您看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大清朝虽然没钱练兵，可是小钱还是有的，过个年不是问题。”
　　载涛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要过节，北京城洋人要过节，老佛爷要过节，赵大人也要过节，这练兵咋办呐？！”
　　赵尔巽看见他面色不善，也没有吭声，好半天之后载涛自己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悠悠说道：“赵大人呐，载沣从背后摆了爷一道，这钱要是一断，学堂白建了，那些机器也白买了，在那些士兵的面前等于爷自己打了自己嘴巴子以后也带不了他们了！”
　　赵尔巽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爷，醇亲王说了，这钱是先欠着的，以后还会给咱们补上。”
　　载涛看了他一眼，赵尔巽没有再说下去。他本想宽慰一下载涛，但是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有钱补上的话，就不会欠着了。载涛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面，闭着双眼说了一句：“爷看清楚了杨打鬼，看清楚了俄国人，可是却没有看清楚自己人！北洋水师先例在前，买船的钱都拿去修园子更何况爷在这里算什么东西！”
　　赵尔巽听的大惊：“爷，这话可不能出去说，卑职惶恐，卑职什么都没听到。”
　　载涛苦笑了一下：“爷活该呀！”
　　沉默了好大一会功夫，载涛忽然问道：“杨打鬼那里怎么样了？”
　　赵尔巽忙的说道：“据可靠消息，杨打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枪，正在装备那些土匪，有手枪，有来复枪，还有两百多挺重机枪。”
　　载涛听了呼啦一下站起来，一脚把面前的火盆踢翻，将赵尔巽吓的往后面连退两步，看到载涛往外面走去，赵尔巽根本喊道：“爷，大冷天的你往哪去呀？”
　　载涛头也没回：“这都是那杨打鬼抢来的钱！爷还就不信爷还不如一个土匪了，他会抢爷也会抢！去北京城，就抢载沣家去！”
　　赵尔巽忙的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载涛一个不愿意认输的人，即便是日后大清朝灭亡了，载涛依然在计划着复辟，他甚至还筹谋过单枪匹马去刺杀袁世凯，现在他说要去抢载沣，那完全就是气话，因为抢载沣根本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载涛这是要回北京，饷银是在北京欠下来的，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去北京城。再说载涛也是家大业大，满清的那个王爷的府上没有几百万两的存银？载涛想过了，自己去京城要钱，这钱就算要不来，他载涛倾家荡产也要补上！
　　他不愿意停下来，与其说是为了大清，或者说是为了杨打鬼，倒不如说载涛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理想夭折。事情就是这样么，一开始没有实施也就算了，事情做到现在，眼看着已经有了眉目，让他忽然停下，他不甘心。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可就算现实再残酷，载涛也要为了美好的理想去奋斗，因为他不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人。
　　另一边轱辘山上面，杨小林回来之后拿着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的第一把半自动步枪十分的高兴，瞄准前面树干上面挂的把心，杨把总连开三枪，枪枪打在那正中间的位置，周围一片喝彩之声：“好！好枪法！”
　　杨小林嘴里含着半截烟头，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这枪无论从后坐力还是准确度上来说，都让他十分的满意。
　　“不错！周同，你们辛苦了！”
　　周同显然也非常高兴，作为他们来说，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得到认可，是他们最高兴的事情：“把总，您弄来的那些轻机枪我们也搞的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两个月的时候，我们自己仿制的第一把轻机枪就能放在您面前。”
　　金大刀也颇为开心：“咱要是拿这枪去打仗，保证让那些俄国人倒上一地！”
　　杨小林嘿嘿一笑：“你错了金大哥，这枪不是来打俄国人的，相反，我要把它卖给俄国人。”
　　金大刀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卖给俄国人？”
　　杨小林很随意点点头：“是，这东西放在咱们手里没什么用处，你看我们现在就这几十台机器，卯足了劲生产这一种枪，一天顶多二十杆吧，咱们五千人，要用一年才能让所有的兄弟人手一把。可是如果咱们不小心遗落了一把枪，不管是被俄国人还是日本人捡取，他们马上可以大批量的仿制。”
　　周同这个时候点点头：“这东西确实不复杂，把总说的很有道理。”
　　金大刀见周同也这样说，虽然还有些不太明白，却也不说什么了。杨小林走到他跟前：“所以，咱们趁着第一把枪最值钱的时候，卖一个好价钱！”
　　孔落地在旁边接了一句：“那要不要去找罗伯特？”
　　杨小林摇头：“罗伯特先生现在或许正沉浸在爱河之中，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了，再说我还指望这把枪能给我们换来几百门小炮呢。罗伯特太黑了！这枪要从他手里过一下，价钱得小一圈！”
　　一把枪换几百门炮，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把枪就不一样了。各个国家现在都在为半自动步枪耗费大量的研究经费，俄国人当然也不例外。越是接近成功的时候，花费越大。浪费时间，浪费钱，就算他们做出来，也肯定没有自己手里这一把性能稳定。
　　杨小林相信把枪放在俄国人面前，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的。
　　他们和日本人已经就东北的问题展开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