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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大盗-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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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之荣不慌不忙,对林风拱手道,“回禀主公,其实臣以前也是不以为然,觉得小说家言,一笑罢之就可,不过臣最这几天听家仆说道,咱们京城里有不少茶楼,里面的说书先生常常对茶客讲这本书”
林风越听越不耐烦,正想出声呵斥,这时吴之荣继续说道,“又听家人说,其中几个说书先生,很象是有些河南口音”
林风猛的打一个机灵,涌到嘴边的呵斥硬生生咽了下去,禁不住对此人高看一眼,这个人果然嗅觉灵敏,他怎么知道老子要对杨起隆下手了呢?
当下转颜相向,亲自挽起吴之荣,转过头去面对着诸位官员,面色一肃,“吴大人说得对,象《水浒传》这种淫邪之书,咱们大汉一定严查大办,禁绝到底!!!”
第六章国事、家事、天下事
第二十九节
德州的投降显得很有点戏剧性,站在山东军的角度来说,本来的打算是要在德州一线顶上一阵子的,先给汉军一点颜色看之后再就和平问题进行谈判,公允的讲这个计划看上去确实很不错,因为就历史上的先鉴来看,敌军一到地方势力二话不说立马投降一定很难讨到好处,至少是令人鄙夷在新政权中不受重视,所以当汉军兵临城下之后德州守军的抵抗显得相当顽强。
不过战争的后期发展却大大地出人意料,当一百五十门红衣大炮上场之后这个游戏彻底地丧失了公平性,各种情形都已经非常明白的表示出军队已经失去作战意志,所以德州城里的主战派几乎马上陷入了绝境,这个时候能够对时局作出正确判断的恐怕只有山东总兵王承业,不过关于投降这种事情他一个人是无法作主的,于是趁着汉军还没有来得及大举攻城便匆匆跑到督战的山东布政司府第要求商议,但是到达地点之后他很快发现布政司姚文然大人早已不知所踪,平日里热闹非常的府第此刻恍若鬼蜮,连带站门的家丁都已经跑了个精光。
当最高长官逃亡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人心惶惶的德州城立即发生了剧烈的连锁反应,知府鲁一山大人对此并不感觉十分意外,因为他在战前就已经做好了财产转移和家人安置工作,现在之所以还停留在城内只是为了内心的那最后一丝侥幸,所以当知道布政司闪人之后他便从从容容的带着几个家人,换上青衣小帽混裹在人流之中,从此寄情山水逍遥世外去了。
在如此危险的时刻,总兵王承业表现出了极为高尚的品质,虽然他身边的幕僚和亲兵不止一次的劝说他“明哲保身”,但却无一例外的被他拒绝,城外炮声隆隆,城内几十万百姓陷入竭斯底里的状态,而最高军事长官毅然走上第一线,冒着炮火亲自打出了降旗,老实说这个情景确实非常之具有震撼力,本来他身边的军官和士兵有许多人打定主意逃跑,但是看到如此令人感动场面之后都决定留下来和主帅一起承担战争责任。
山东战争就在王承业升起投旗的哪一刻结束。之后在山东发生的事情与德州城破时没有太多的区别,原来对汉军态度比较敌视的官员纷纷逃亡,而巡抚赵申桥这一次终于站稳了立场,以巡抚的名义通令全省更换旗帜向北京投诚,而他本人在这个时候作出了一件更为夸张的事情。在向汉军使者交卸巡抚职务之后,他命令管家找来一辆囚车,自己坦露着上身背负着荆条坐在囚车里面,沿着运河朝北京前进。
这种场面非常之令人惊骇,因为这个时候山东已经全境投降,而赵申桥以及各级地方政府在权力交接方面都非常之配合,林汉帝国当然不会下令逮捕赵申桥,从身份上讲这个时候的赵申桥虽然卸任但却仍然是一位省部级干部,他的进京实际上有着两个意义,在政治上说象征着山东省臣服中央政权;从行政上讲类似于地方最高长官“进京述职”,所以当这一行人路过时候,运河官道两边的百姓都会瞠目结舌的看到,前头打着“肃静”、“回避”的牌子鸣锣开道,数百名精锐骑兵恭恭敬敬的在两旁仪仗拱卫,最核心的却不是呢绒大轿,而是一辆装载着瘦老头的囚车。
这个令人震惊的场面一直到正定府境内才被汉王派来的钦差制止,对于赵申桥惊人的想象力林风确实由衷钦佩,这个时候他深深的认识到,就“作秀”这一领域来讲,后世的那些所谓的超级女生芙蓉姐姐和十七世纪官员的水平比起来简直就像天桥底下卖大力丸的。
在这种情况下林风在对待赵申桥的态度方面几乎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赵申桥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动,因为这个“负荆请罪”是来源于《史记》中著名的“将相和”,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来推论的话,赵申桥关于对抗大汉中央政权的问题在政治上就不好定性为“犯罪”,而是“犯错”,现在人家大张旗鼓从济南一直负荆到直隶,表现得盛意拳拳,而汉王“雄姿英发”身为“天下之主”,总不能连蔺相如的气度都比不上吧?
和赵申桥一起上京的还有原山东总兵王承业将军,按照以往约定俗成的规矩,本来这个进京名单上还应该有布政司、按察使等官员,但可惜的是山东诸位官员除了赵、王两位大员之外,其他人都似乎没有面对汉王的勇气,在汉军进驻之前就早已逃之夭夭,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赵申桥和王承业两人一文一武,政府职能两大块还算齐全。
林风在接见两名降官的事情上颇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分别接见赵、王两人,当然,因为级别和地位问题,赵申桥还是排在前头,因为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山东的最高首长,而就在几个月之前,还隐约有一方诸侯的态势,所以林风的面子给得很大,下令在乾元宫设宴,北京城里李光地、周培公、陈梦雷等一些大佬都亲自到场祝贺。
对于汉王如此“荣成恩遇”,赵申桥理所当然的也是“感动万分”,声泪俱下的对以前做下的错事进行忏悔,不过林风对这些东西倒不是很感兴趣,实际上他一直对山东官员的心态有些疑惑,要知道山东方面和林汉帝国相比实在是力量悬殊,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选择战争呢?
“赵大人,咱们敞开了说,就军事上讲,你们山东和大汉比起来实在差了不少,可那些官员为什么硬是打呢?!”
“回禀汉王!”赵申桥早知道林风要问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倒也不慌不忙,拱手回答道,“罪臣不敢欺瞒,其实早在大汉王师出兵之前,合省上下就知道打是打不过大汉的,之所以要打,只是想保全一下山东一省的民意!”
“民意?!”林风吃惊的看着他,这个词汇倒是很熟悉,不过这个时候他倒也不认为赵申桥和那些山东官员是民主政治家。
“正是,”赵申桥认真的道,“罪臣在山东时,左右以及地方官吏都说山东地控南北,掌运河之枢纽,兼之土地肥沃,故百姓的日子也还过得,现在中华神州各省混乱,唯独山东稍稍安宁,所以老百姓总是愿意维持现状,不愿有所更替!!”
林风皱了皱眉头,赵申桥这番话说得有些隐讳,显然是不好当面指着林汉政权的不是,所以听起来有点不明不白,“哦,赵大人不妨直言,在场诸位爱卿都是心腹之人,所谓兼听则明,寡人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是、是,谨遵汉王之命!”赵申桥站了起来,远远看了林风一眼,认真的道,“大王英勇盖世,于天下混乱之时,张华夷之纲、奋三军之勇,驱腥臊于域外,还中原以清朗,就臣看来,委实是佩服之至,不过不过”他顿了顿,双目环视,一众官员尽借停奢止羹,静静聆听,“不过,大王可曾想过,这世间之事,有一利,则必有一弊——比如大汉开国以来,就是四面征伐,如此耗费巨万,必定是徭役频繁,百姓坎坷艰难,山东百姓所惧者,就是这徭役和战事啊!!”
林风恍然,当下沉默不语。赵申桥见状,急忙请罪道,“臣枉议军政,请大王恕罪!”
“不罪、不罪,”林风摆摆手,“你说的是老实话,咱们大汉这几年东灭八旗,西击蒙古,看上去军威赫赫,诸侯胆寒,但底下里老百姓确实是吃了很多苦,”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赵申桥,诚挚的道,“不过你也知道,不是寡人一定要打仗,而是有些仗,咱们不能不打!”
“是,臣知,臣知大王无奈,臣知大汉无奈,可山东百姓却不知道,”赵申桥苦笑道,“百姓愚鲁,他们不在乎谁是正统、谁是大义,只要在谁手底下日子过得好,他们就认谁。其实在山东一省,汉王的名声是极好的,人人都道大王您体惜人命,多次赈济抚恤不过不过就是太过好战了一点”
林风截断了他的话,爽朗大笑道,“赵大人说得太客气了,原话应该是‘穷兵黩武’吧?!——”他端起酒杯,朝赵申桥敬道,“大人刚直,有礼有度,令人好生敬佩——来,寡人敬你一杯!!”
赵申桥急忙举杯回礼,“谢大王赐酒,”他定了定神,继续道,“除了百姓之外,山东官员也想顶一下,这些人借神州战乱,纲纪不振之机,贪污放纵,盘剥民财,故惧大汉王师追惩——此事中原皆知,大王、诸位大人当心知肚明,臣也不愿多说,也无法节制,只好模棱两可,洁身自好,诸多外事,随他们自处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这场战争之所以能打起来,原因也还是不少的。这几年中国到处打仗,百姓流离失所,唯独山东人因为割据的原因,日子还算过得去,所以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滋生了某种“孤立主义”情绪,害怕卷入某一方面的战争,接着地方政府官员又推波助澜,竟然和汉军打了一场大仗。所幸的是以山东一省的力量,到底还是不可能抵挡住林汉大军,不然的话,恐怕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林风思索半晌,渐渐理出头绪,转头对赵申桥道,“不知道赵大人以后有何打算?!”
“一切皆听大王安排!”
这个反应倒在情理之中,实际上对于赵申桥安置,林风早有打算,“好吧,赵大人深明大义,舍却自身解刀兵之灾,寡人是决计不会亏待的!——不知道赵大人是否愿意就职宁锦?!”
赵申桥原本是一省大员,这个时候投降汉军,林风自然不能给他来个降级,而放到中央也似乎有“闲置遣散”的嫌疑,所以为给其他为征服省份的官员做个榜样,林汉朝廷上下早有商定,决定还是给他一个封疆大吏的位置。
“蒙大王信任,臣自当报效!”
“那就这样,您先在北京休息几天,到处走走,散散心,等吏部安排好,回头就赴宁锦巡抚任上罢!”他笑道,“这次把你和汤斌掉个位置,让他去山东转一转,你去宁锦、辽河教流民开荒,估计赵大人应该不会怯生吧?!”
赵申桥微微一笑,出列跪倒,“谢大王恩遇,劝农扶商,开垦水利,正是卑职的本行,此去宁锦,定奉公履职,以报大王保全之恩!!”
和安抚赵申桥不同,林风接见王承业的方法有点特别,相对于前者在乾元宫设百官筵来说,林风和王承业的会见比较低调,只是在书房里摆了一壶酒、几个小菜,和王承业对坐谈叙。
就君王礼遇来讲,这种接见方式在臣子心目更要一级,也显得非常之亲近信任。实际上在未和林风见面之前,因为没有参与乾元宫筵席的关系,王承业心中一直上下忐忑,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走向何处,其实就之前的先例来看,林风在对待降臣方面一直做得非常之好,大江南北伪清官吏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可以说王承业获罪的可能性实在是非常之小,但作为当事人来讲,在事情没有挑明的时候难免有点疑神疑鬼胡思乱想,要知道林风为人虽然很宽容,但在战场上却不象在朝堂里那么客气,当日辽东之战的时候,清军将领蔡毓荣、姚启圣、朋春、萨布素等可是统统丢了老命,而就在不久之前的山西战场,他也下令活埋了近万俘虏。
总而言之在外间的传闻中林风这个人形象非常之矛盾,大伙一致的认为汉王的脾气是很好的,待人也是很宽容的,但反过头来,他的残忍和暴戾也是公认的,至少砍起脑袋来是绝对不会手软。
不过当得知汉王将在书房接见自己之后,王承业的那点担心就彻底消逝干净,因为如果林风要有对他不利的意思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和他在书房说话的。
书房里场面给了王承业当头一棒,当林风刚刚招呼他上来喝酒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老实说对于一桌子小菜能达到这个效果林风也是非常意外,虽然他本来的意思也是拉拢笼络,但王承业怎么也是在官场里混了几十年的老将,一点小事能感动成这个样子确实非常之令林风这个现代人吃惊。看来虽然在这个时代混了这么久,林风和身边的人在人生观方面还是大有区别。
“唉我说王将军,你不必如此,”看着王承业热泪盈眶的样子,林风下意识的有点过意不去,四十多岁的人了,摆出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让人看上去非常难受,“来、来、来,今儿个你别拿我当汉王,跟你说白了吧,别看我现在黄袍在身,可也是带兵打仗的厮杀汉,咱们彼此彼此,别这么拘束——来来,我先干为敬!”
“末将罪臣谢”王承业语声哽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当下索性不说,一仰头干了一杯。
“好嘛,这就对了。”林风鼓掌赞道,凑身上前,“承业兄果然爽快,大有名将之风!”
“大王缪赞,臣顽抗天兵,实乃死罪之身,今日如此恩荣,令臣惭愧无地”王承业涨红了脸,低着头小声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林风摆了摆手,伸筷给他夹了一颗青菜,口中说道,“此事与你无干,你是武将嘛,这个仗打不打,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他放下筷子笑道,“我今天和你来,就是想和你聊聊这个打仗的事情。”
“殿下但问无妨,臣言无不尽!”
“好,”林风点了点头,“你和近卫军打了将近半个月,按你说,你觉得近卫军这支部队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王承业微微一怔,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林风摆摆手,认真的道,“承业,我打仗出身,你也是死人堆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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