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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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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思无欲!”不要叫我殿下了。”
    这时,有军士遥指前方,惊道:“大将军,你看!”
    李清挺直身子向远方望去,只见在天尽头,隐隐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快速地蜿蜒而来,
    兵!”
    他立刻醒悟,回头对李亨笑道:“我们的储君来了。”
    骑兵靠近,果然是安西精骑,只见队伍中驰出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一人,面庞削瘦而,目光宁静而安详,正是大病初愈的李豫。
    他一眼看见李亨,平静地目光变得激动起来,他快步走到父亲马前缓缓跪下,“孩儿特来恭迎父亲大人!”
    李亨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扶起儿子,他上下打量他,颤声道:“王儿地病好了吗?”
    “禀父亲大人,孩儿地病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点体虚。尚不能骑马。”
    李亨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为父也上车去,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李豫急忙扶着父亲,两人慢慢向马车走去。
    父子俩上马车去细谈不提,这边大将席元庆也上前向李清见礼,“大将军,弟兄们皆已收拾完毕,可随时出发!”
    —
    “出发?谁说我要走,告诉弟兄们,安心在陇州驻扎!”发令完毕。李清又微微一笑,拍了拍席元庆的肩膀。低声道:“咱们就等着看鹤蚌相争地好戏!”
    席元庆愕然,他忽然想起一事。从囊中取出一只厚厚的信封,递给李清道:“这是大将军地家信,昨日刚刚送到。”
    李清接过,见信皮上写了一个‘急’字。他赫然一惊,“难道是惊雁有什么不妥吗?”他急忙撕开信皮,里面是一纸薄薄的信,这是妻子赵帘写来,只是说家里一切都好,李惊雁身体康健。让他不要担心。又叫他在外注意自己身体。在信的最后,女儿用笔画了个小猫头。算是对爹爹的问候,李清心中一阵温暖。
    信封依然厚实,显然里面还有内容,他将信封拱圆,果然还有一封信,叠得四四方方,他取出信展开,白色的信皮上一个字没有,他心中微微有些诧异,打开它,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呈现在眼前,信里的内容却使李清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各种滋味充斥着他的内心。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将信收了起来,轻轻一挥手,“先回陇州!”
    马车内,李豫已经从乍闻储君的激动中迅速平静下来,他和别的皇孙不同,从少年时便亲眼目睹父亲在东宫是怎样夹着尾巴做人,那一段岁月给他留下了深刻地印象,到今天,这种处境终于要轮到了自己,他心中不禁有些局促不安,想了一想,便低声对父亲道:“父亲,你有没有留在孩儿身边的可能?”
    李亨轻轻地摇了摇头,慈爱地搂着儿子肩膀道:“傻孩子,爹爹已经死了,怎么能再出现,你现在内有李泌辅佐,外有李清支持,你只会比我做得更好,再说,时势也已不同,安禄山造反在即,皇上也老了,他知道你为储君,必然会让其他皇子不服,所以必然会更多放权给你,让你早日担起太子之责,这是为大唐社稷考虑,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再立储君。”
    父亲地话让李豫对储君的担忧渐渐消失,他想起父亲未来,又担心地问道:“那爹爹要去哪里?孩儿还能再见到爹爹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会去剑南养老,或许会去扬州经商,甚至还会去碎叶做个小县令,这些都有可能。”
    李亨凝视着窗外,他地眼里闪过一抹哀伤,良久,方淡淡道:“其实父皇也知道我并没有死,
    但我是否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皇家的记录中已经死了,将来即使再出现,那也是假冒的李亨。”
    李豫也沉默了,车厢里地很安静,只听见车轮在辘辘作响,李亨见儿子脸上显出悲戚之意,便展颜一笑,捏了捏他的肩膀道:“可是为父很放心你,你秉性温良,灵秀于内,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励精图治,重现开元盛世之景况,将我大唐社稷千秋万代地传下去。”
    李豫没有说话,他眼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想别的事,他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以后我和李清的关系该如何相处?”紧接着他又补充一句,“我是指在东宫这段时间!”
    李亨微微一怔,“这可是李泌告诉你的?”
    李豫轻轻点了点头,“师傅以为在平定安禄山之乱后,皇上必然要对李清下手,如果我与他走得太近,恐怕会影响我的太子之位,他让我与李清保持一段距离。”
    “那你地想法呢?”
    “我觉得这是一把刀地正反两面,师傅只看到伤己的一面,却没有看到能用这把刀伤人地另一面,有李清支持,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李亨微微松了一口气,“吾儿能这样想,足以让为父放心了,你师傅是不了解李清,所以他才会那样说。但李清就是为父一手提拔,当年他是太子党的骨干,连李林甫都数次栽在他手上,我还不了解他吗?李琮、杨国忠之流,李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不屑与之争斗,一纸信皮便使他们灰飞湮灭,这次为父能顺利逃脱赐死的下场,也是他一手安排,这样的人。只可重用,不可结仇
    说到此。李亨紧紧拉住儿子的手,紧紧盯着儿子的眼睛肃然道:“王儿。杨国忠是我地死对头,他也将是你的死对头,将来若没有李清的强势支持,你单枪匹马。如何敌得过杨家之人,你要切记!东宫只是你迈向帝王之路的开始,只是自身的实力才是你登基的根本,这是为父做了十二年太子,血的教训!”
    李豫恍然,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夜已经深了。李清背着手站在帐帘前。凝视着南方一颗孤独的星星。在他的帐内,一封写满了娟秀小字的信静静地躺在桌上。
    那是从南诏写来地信。七年之约最终成了水中之月,‘太后身死,王儿年幼,妾身不忍离去,惟有向君叩首,相见另期。
    人生岂能事事圆满,得失不过只在一念之间,得未必欢,失未必怅,历经坎坷的李清早已明了人世地沧桑,留在南诏,或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才是常态,李清默默地将信放进火盆,在火光地映照中,一只请他跳舞的天鹅渐渐地游失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天宝十二年的上元夜,因公主地下嫁而多了几分风流的印记,灯市如昼,璀璨流离,情人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或并肩于桥头、或携手于月下,年年岁岁灯相似,岁岁年年人不不同。
    但相同的还有长安市民游灯的兴致,早早吃罢晚饭,天刚擦黑,家家户户便琐了门,携妻扛子上街观灯,街上早已人山人海,观灯的人多,看人地人也不少,猜谜地、算命地、卖艺的、卖首饰木剑地诸般此类,各找一个角落,生意兴隆,让他们忙得脚不着地。
    兴庆宫内也挂满了各式灯笼,这些都是名匠杂制,缀上玉石珍珠,灯光映照下显得珠光宝气,比街上的灯笼更多了几分华丽姿色,观灯的人却没有看见,麒麟殿里辉煌、笑语喧天,今天是李隆基嫁女之日,他兴致盎然,特地在宫内宴请四品以上大臣。
    ‘啪!啪!’清脆的掌声在大殿里拍响,窃窃私语的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李隆基兴奋地站起身,高举云板向数百名赴他私宴的重臣道:“今日上元之夜,月朗星稀,正是普天同乐之时,朕为贺爱女出阁,特地与贵妃排演了霓裳羽衣舞,请各位爱卿鉴赏!”
    说完,他轻轻叩动散板,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仿佛穿林度水而来,飘荡在大殿之中,萧管悠扬,笙笛并发,正值心热酒酣之时,那乐声风清气爽,自然使人心旷神怡,忽然,金钟叮咚之声委婉而起,大殿两旁各一列宫女摇曳走出,背着手用清朗之声低吟浅唱: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
    声音越来越低,烛光也渐渐变暗,声既消、乐还在,广寒月宫待人来,众人精神不由一振,一齐向大殿外望去,只见两队长袖纱裙之女,踏着月色款款飞来,倩影婆娑,身姿曼妙,长袖一抖,宛如芙蓉怒放,仙女齐舞旋成花瓣,在芙蓉蕊中,广寒仙子冉冉胜起,她姿容绝丽,正是有羞花之貌的杨玉环,只见她眼波流动、朱唇轻启而唱:
    “幽寂,乱吟壁。动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唱罢,幽幽一叹,醉卧芙蓉瓣,玉臂如藕、酥胸半露,惆怅之意,恍若娥悔药,一众大臣脑中轰然惊艳,杨国忠眼露悔意,暗叹少年时不知佳人在侧;他身旁的哥舒翰,那杯中之酒竟不觉溢出,眼中射出无比炽热之色。
    李隆基捋须笑而不语,思量着梨园之乐,一轮明月下,他频频举杯劝酒,大殿中笑声一片,夜夜笙歌,买断君王笑。
    数匹劲马狂奔着冲进明德门,前方,观灯的人流如织,马上骑士非但不减速,反而狠狠地举鞭狂抽战马,战马长嘶,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前方人等闪开!”马上之人声若巨雷,吓得观灯的百姓跌跌撞撞,个个携妻抱子向两边逃命不迭。
    沉重的马蹄声冲过兴庆宫前的楼牌,骑士翻身下马,将手中加急信递给当值宦官,一名宦官高举着八百里加急快报,飞奔进了大殿,“河北急报!河北急报~!”他匍匐在殿前,高。报,安禄山起兵造反!”
    ‘当啷!’李隆基手中酒杯落地,该来的,终于来了!
   
第三百五十章 勒索


    
    宝十二年初,安禄山以替长子之死讨公道为由,正式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范阳节度副使史思明率领,走河东进攻太原,另一路则由他本人亲率,命大将崔乾佑为先锋,出兵相州,一路势如破绣,二月初,崔乾佑于灵昌渡河,攻陷陈留,杀刺史张介然,二月底,破阳,杀刺史崔无诐,自此,西进的大门打开,叛军兵锋直指东都洛阳。
    与此同时,朝廷的应急机制开始启动,李隆基封楚王李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以高仙芝、封常清二人为副将,边令城为监军,率三十万大军出潼关,急赴洛阳,欲一战而击溃安禄山大军。
    ‘咻—’一声尖利的口哨划过树稍,几名正躺在草地上休息的唐军斥候纷纷站了起来,他们飞奔至林边,各自爬上一棵大树。
    这里是郑州以西的葵园,二里外便是官道,几名唐军刚爬上树,大地便开始微微震动起来,仿佛平地滚过闷雷一般,随即一条黑线出现在东方,随着黑线越来越近,天空开始变得昏黄,那是激起的尘土遮蔽了天空,黑线已经变成了巨大的黑幕,铺天盖地的幽州铁骑出现在他们眼前,衣甲鲜明,队伍整齐,黑压压地一眼望不到边际,散发出漫天的杀气,跟随着阵阵鼓声,骑兵速度越来越快,正向西奔腾而来。
    几名唐军斥候的心都似坠入寒窟,这是超过三万人的骑兵,但他们爆发出的杀气,就是三十万唐军也难以匹敌,敌军越来越近,唐军斥候再也呆不下去。纷纷连滚带爬下树,骑上马向西狂奔而去。
    潼关,三十万唐军正缓慢地从城下经过,辎重车夹杂在军队里,吱吱嘎嘎向前推进,下车的道路崎岖狭窄,路面凹凸不平,辎重车的木轮不时被突兀在外的巨石撞坏,一旦出现故障,立刻将道路堵死。后面地队伍便停滞无法前进。
    已经过去整整二天,三十万唐军也只走过了十万余人。大部队依然在后面,高仙芝脸色严峻。骑马立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数百名亲卫护卫左右,
    在他眼前,唐军们队伍散乱。无精打采地向前挪动,他们不时被迫停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充满了抱怨,虽然高仙芝就在他们头上,可是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有几个兵油子甚至猫腰钻进草丛里。寻地方睡觉去了。
    这些士兵原本散驻在各地兵府。平时战备松弛。久不训练,有的士兵甚至连自己长官都不认识。近一年来被陆陆续续调进京兆地区,无人监管,军纪更加涣散,也无人统一指挥,他们各自为阵,几乎每一个军府都有辎重后勤,夹杂在队伍里,严重地影响了行军。
    高仙芝的眉头皱成一团,他被临时任命,几乎所有的都尉军官他都不认识,也没有人买他的帐,边军本来就和中原之军不是一个体系,素来被府兵们瞧不起,更何况高仙芝是一个被贬黜的边关将领。
    “这样军队如何能和安禄山的精兵打仗!”点。
    这时一队骑兵飞奔上了山岗,“大帅!”有人在向高仙芝大喊。
    高仙芝回头,只见来人竟是他的老部下封常清,虽然两人曾共事多年,但这却是天宝九年以来,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他心中欣喜,策马迎了上去。
    封常清也是刚刚过了潼关,行军地缓慢使他焦急不已,行军素来讲究兵鬼神速,他们是去救洛阳,如此缓慢,不等赶及,恐怕洛阳早就丢了。
    “大帅,你想想办法啊!这样打仗实在让窝心。”一见面,封常清也来不及和他寒暄叙旧,忧虑之色充斥着他的脸庞。
    “你让我怎么办?我手中无权,他们听我地吗?”
    高仙芝长长地叹了口气,“常清,我刚刚接到斥候报告,安禄山的前锋已经过了葵园,这样地话,我们不但救不了洛阳,恐怕连陕州也会丢了。”
    “可是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他还让我们在洛阳全歼安禄山军,将安禄山执回长安。”封常清往左右看了看,低声对高仙芝道:“大帅,我看此行凶多吉少,我们得早作打算。”
    高仙芝瞥了他一眼道:“不说我也知道,但你我皆不是主帅,也指挥不动军队,能做什么打算,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心中惆怅,曾盼望着有一天能重新领军,可当这一天到来时,形势却实在不容乐观,这时,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在群山中回荡,高仙芝立刻探头向潼关城门处望去,只见旌旗招展,一队一队鱼贯而出,这是主帅李豫出来的先兆,他象想起什么,立刻对封常清道:“我估计此战结束后,楚王便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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