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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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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殿下可是要找我吗?”他话音刚落,便见李泌微笑着走了过来。
他一愣,不由回头向沈珍珠看去,沈珍珠平静地说道:“先生是我派人找来的,我知道你该醒了。”
李豫感激地笑了笑,又对她道:“珍珠,给先生也倒一杯茶来。”
片刻,沈珍珠将一杯茶放在李泌面前,李泌连忙欠身道:“多谢王妃了!”
“你们谈,我去了!”
“朝会之事,先生想必早就听说了吧!”
李泌点点头,微微笑道:“我早就想来,可是王妃不让,说你需要一个人静一段时间,开始我不理解,现在才慢慢明白了王妃的苦心,殿下在痛苦中已经脱胎换骨了,哎!得妻如此,夫何何求!”
李豫默然,半天他才道:“若我有那一天,我一定会立她为后。”
“会的,会有哪一天!”好,至少皇上没有当众宣布放弃你,虽然不容乐观,但毕竟还有一线希望,况且,你手中还有一招杀手锏!”
“是!”李豫重重地应道:“就是为这一线希望,我也要坚持到底,现在我想麻烦先生一件事。”
“殿下可是要我去找李清?”
李豫走到桌边,飞快地写了一封信,将口封好了,递给李泌道:“只是安西路途遥远,辛苦先生了。”
李泌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谁说李清在安西?若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陇右。”。
天高云淡,一辆马车在十几名骑士的护卫下,在蔚蓝的天空下悠悠地走着,官道两边,大片麦子已经成熟,一阵风吹过,仿佛一片金黄地海浪。
李泌伏在车窗上,如痴如醉地欣赏这一片金黄地麦浪,半晌,他起身对侍卫道:“替我去讨一棵麦穗来!”
一名侍卫上前向一农夫施了一礼,说了几句,农夫回头向北面指了指,便拔了一棵麦穗给他,侍卫上前交给了李泌,又笑道:“先生,刚才那农夫告诉我,就在北面约十里处,有一座大军营,里面有好几万人。”
李泌诧异。这里离凤翔不过百里,难道李清竟驻军在此吗?应该是李清,除了他西域再没有别地唐军,偶然得来的情报使他心中充满了疑惑,。翔这么近,他究竟是何用意?
“掉头向北!”李泌一声令下,马车立刻转向另一条向北而去地小路
—
行约二刻钟,前方果然有一座巨大的军营,高大的木栅栏,里面白色地营帐一座紧挨一座。
在营门的左右各有一座高高的了望塔,营门正中。一杆大旗迎风招展,上面印了一个斗大的‘李’字。
在离营门约千步左右。有一根粗大的白线,白线前写有两个字,‘止步!’
李泌的马车犹豫一下,还是越过了白线。又走了几步,一支鸣镝冲天而起,划出一条弧线,钉在马车的前路上,随即营门大开,冲出一队骑兵。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尔等已过八百步线。再走百步。格杀无论!”
李泌吩咐一声,立刻有一名侍卫上前拱手道:“请问这里可是李清大将军的营帐?”
“你们有什么事吗?”校尉警惕地看着他们。并没有正面回答。
李泌取出一张名帖,命侍卫递上去道:“我是李清大将军的故人,有急事找他!”
“请稍等!”
校尉拿着名帖飞快跑进了大营,片刻,那校尉又回来,一拱手肃然道:“大将军有请,但军营不能跑马,请先生下车步行。”
“不妨!”李泌欣然下马,跟随着校尉快步向大营走去,营房里整齐而安静,似乎没有人,那校尉笑着解释道:“弟兄们都去帮忙收麦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哦!”李泌微微一笑,看来李清挺会收买民心,他向两边看了看,又问道:“那现在是一座空营吗?”
校尉却因失言,阴沉着脸,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不多时,一行人走到中军帐,只见帐帘一挑,李清微笑着走了出来,老远便向李泌拱手道:“先生既不肯做安西判官,为何不给李清说一声便跑了?”
李泌上前施了一礼,歉然道:“我不放心楚王,只有离开安西了,走得匆忙,来不及给大将军当面辞官。”
“我看到先生地信了,先生离开安西,实在有点可惜!”李清一边说,一边将李泌请进大帐,两人分宾主落坐,一名亲兵献了茶,李泌略略品了一口便直奔主题,“楚王之事大将军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我皆已知晓!”李清说着,随手从桌上取过一叠快信,这是长安的眼线每天给他送来地记录,所有的消息都是李琳提供,内容准确而详尽。
他微微一笑道:“我们地储君好象遇到了麻烦,我一直以为他会自暴自弃,现在看来,他是挺过来了。”
“大将军不担心吗?”
“担心?有那么一点儿吧!”李清有一些自嘲地笑了笑道:“毕竟他是我下了本钱的储君,他若完了,我还得从头开始。”
“大将军倒是个坦率之人,我欣赏!”李泌从怀中摸出李豫的信,推给了李清又道:“我既然来寻大将军,自然是为求援助而来,不知大将军可有妙策扭转颓势。”
李清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一把小刀挑开了信皮,抽出里面地信细细阅读起来,信的主线也是求援,但李清更关心他信中的语气和用辞,从这些细节可以推断出自己在李豫心中的地位。
当然,答案是令李清满意,李豫虽然极力用平淡的口吻和他商量,但从他的用笔可以看出他地手在颤抖,而在颤抖地笔下,平淡地语气恰恰说明了他内心的惶恐。
他将信一合,抬头对李泌果断地说道:“我自然要帮助楚王,否则我靠近凤翔这么近驻军做什么?”
“难道大将军想。
李泌忽然说不下去,关中地三十万大军几乎都在潼关,长安城只有一、两万羽林军驻扎,他们养尊处优,哪里是身经百战的安西军的对手,如果夜袭长安,那李清极可能会控制大局,可是这样一来,他和安禄山又有何区别。
“不!应该不是这样,李清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停地安慰自己,可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他现在的用意呢?
李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不安地向四周望去。
“先生是要找寿王吗?”
是的,李泌想找的就是寿王李瑁,李瑁被封为陇右道观察使,负责全面防御吐蕃,其实就是西域王,他人在哪里?怎么会容忍李清这种暧昧的驻军。
从进军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或许他在州吧!李泌放松下来,如果他知道李瑁就在离他不足百步的地方,不知会有什么惊骇的表情,可惜他不会知道,因为李清不打算告诉他,尽管他们现在是盟友,但政治上的盟友就和妓女的贞操一样,一文不值。
说到底,李清助李豫登位,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若他象手捧鲜花的少女一样单纯,那李豫即位后第一个杀掉之人,就是他。
帝王天生就是冷酷的,不管是谁即位都一样。
“寿王在州收粮。”李清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思路随即又回到正题上,他轻轻的吮了一口茶,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楚王真正的威胁是永王李璘,哥舒翰掌握了三十万大军,他一旦发难,登上皇位的必然是李璘,若我没猜错,他与杨国忠早有协议。”
李清背着手慢慢走到帐门口,语调有点苍凉而又无奈地道:“要想破这个局,关键就是杨国忠与哥舒翰的关系,这就是我为何率安西军驻扎在凤翔之畔的原因。”
历史走了一个圆,它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甚至安史之乱中最至关重要的一步,竟是由他李清来推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战争与阴谋(四)
晚是暧昧的开始。
夜色里,一辆马车从西急速驶来,停在了杨国忠的府前,一名随从拿着帖子飞快地跑上台阶,和门房交涉了几句,门房不敢怠慢,急忙进府去禀报。
马车内,李豫透过车窗注视着大门的动静,目光略略闪过一丝不安,这是他第一次身涉权斗,不知自己能否完成李清的布局。
杨国忠的大门前停了几辆马车,马车皆富丽堂皇,看得出是朝中权贵所乘,看来杨国忠正有客人,不过这正是李豫所期望,他甚至知道杨国忠接待的是谁,若没有此人,他今晚也不会来。
“殿下,紧张吗?”李泌在身后低低地问他。
“有一点儿吧!”李豫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门房去了很久,可大门处依然没有动静。
“要我陪殿下一起去吗?”
“不用,我没问题的。”是第一次,可我却觉得自己是个老手了。”
李豫虽然自诩老手,但细心的李泌却发现他的腿在微微发抖,心中不由一叹,让李豫来做放下自尊之事,真是难为他了,真亏李清想得出来。
“请转告殿下,让他大胆施为,杨国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李清的话仿佛还在他耳畔萦绕,虽然他并不喜欢阴谋,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清的这个策略是唯一能挽回颓势的办法。
这时,杨国忠府上的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回头拱手笑道:“相国有客就不要送了。下官先告辞。”
明亮的大灯笼下,他的脸庞被映照得很清楚,正是门下侍郎张倚,张倚原是御史中丞,一直被李隆基所器重,当年正是他地儿子和杨国忠之子爆发了科举舞弊案,他被贬黜了两级,但李林甫死后,他一步被提拔为门下侍郎,也就是左相的左右手。当左相哥舒翰率军出征后,门下省实际上就是他来掌控。
张倚和郭虚已的关系极好。而郭虚已又是永王的亲舅,正是因这层关系。张倚便成了永王的铁杆支持者。
他今日来找杨国忠是为了杨国忠长子杨煊为户部侍郎一事,只说了不到一会儿,杨国忠便又有客来,问他是谁。他却吱吱呜呜不肯明言,神情颇为古怪,明显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张倚当即便告辞而走。
虽然杨国忠不想让他知道,可李豫的马车就在那里摆着呢!张倚从李豫的马车前慢慢经过,不时回头疑惑地上下打量这辆马车。他并没有长时间停留。登上自己马车便径直去了。不过只行了几百步,在黑暗处又停了下来。从后车窗,他冷冷地注视着杨国忠府门前。
张倚走后,杨国忠紧张地看了一眼李豫的马车,随即将侧门关上了,可仅仅只过了片刻,相国府的大门便吱吱嘎嘎地拉开了。
只见杨国忠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捋须呵呵大笑,“为臣欢迎来迟,让殿下久等了。”
车门开了,李豫从马车上缓缓走下,向杨国忠拱手笑道:“事先没有约好,是李豫先唐突了。”
“哪里!哪里!”臣实在不敢当殿下地长辈,殿下太谦虚了。”
李豫微微一笑,答道:“杨相国是国舅,二公子又为驸马,这个辈分李豫不想承认也不行啊!”
杨国忠正想再说什么,他忽然一拍脑门,急歉然道:“看我这人,只顾说话,却怠慢了贵客,殿下请进!”
他摆出个请的姿势,将李豫请进了大门,随即大门又吱吱嘎嘎地关上了。
数百步,张倚脸色愈加凝重,他想了想,当即对车夫断然令道:“马车靠边!”
且说杨国忠将李豫请进了书房,他起初对李豫突然来访着实错愕了好一阵,但他随即便明白,李豫这是在向自己投降了,从他谦卑地拜帖称呼便可以证实这一点,‘晚辈李豫求见前辈相国杨大人’,杨国忠心中忍不住一阵得意,一种征服感沛然而生,当年李林甫做不到的事,现在他杨国忠便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不过另一方面,李隆基始终不肯松口,让杨国忠看到李豫仍有立储地可能,至于永王李璘,李隆基早已放弃了他,他只能依靠哥舒翰的兵谏实现登大位的愿望,但要三十万唐军都听他哥舒翰的命令来反攻长安,没有一年半载这绝无可能办到。
杨国忠心中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李豫向他服软时,他心中蓦然生出一个念头,现在李豫众叛亲离,如果趁机将他捏在自己地手上,这样不管最后谁为帝,他杨国忠都是最终得利者。
至于他当年与李亨的恩怨,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也就算了,况且在谋权者的眼中,没有什么绝对的恩怨。
“殿下请尝一尝,这是陛下今天赐我的荔枝,三天前才下树,刚刚从剑南用快骑送来,十分新鲜。”
杨国忠将一盘荔枝往李豫面前推了一推,自己却先剥了一个塞进嘴里,当年他在剑南为小吏时,这等上好的荔枝他无福享受,现在做了宰相,这种怀旧情节也越来越重,荔枝是小事,主要还是对人,当年地一恩一仇,他无不与之清算。
李豫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他略略向前欠了欠身,沉吟一下方无比诚恳地说道:“相国,李豫年轻,一直便生长在宫中,也未涉世事,很多事情都看不透,这次皇上忽然封我为楚王,宫中又传出将立我为储,不料竟遭三十三位亲王、郡王联名反对,前所未有,虽然我有兵败之责,但那也并非是我之过,究竟是我才能不足。还是操守有失?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今天特来向相国求教。”
李豫只提皇族反对之事,至于杨国忠组织地朝臣反对,他却闭口不提,仿佛事情就没有发生过,这也就是一种妥协,暧昧地妥协。
“这个嘛!倒也一言难尽。”下了,他果真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微微仰着头、轻捋胡须笑道:“皇长孙为储。这不合我大唐例制,所以大家一时接受不了。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是你地父亲当年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反对你地人才如此之多,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为储的话,你父亲当年欠的人情债。你得一一替
李豫脸上显出恍然大悟之色,他急起身向杨国忠躬身长施一礼,感激地说道:“相国一席话,使李豫如拨云见日,但心中却又惶恐不安,不知该从何入手。恳请相国指点我一二。李豫将铭刻于心。”
“不急!不急!”杨国忠呵呵一笑。又拾起那粒肥白的荔枝,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此事来日方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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