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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进大洋--王牌飞行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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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火球乍现在迪马斯的余光之中,惊讶、悔恨、懊丧充斥心间。一走神,前面的段宇不见了,而自己的锁定警报又在这时响起,陈成驾飞矢进入了他的六点位置。
陈成目睹了白云飞创造奇迹的全过程,敬佩不已,先不说它的技术难度,驾直升机迎敌,这个勇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深受鼓舞,紧紧咬住迪马斯。
“浑蛋!浑蛋!”一脸的坏笑变成了狰狞的抽动,迪马斯从来没感到过如此糟糕和紧迫,这都要归于刚才的走神。然而,身边的又一声爆炸再一次干扰了他,又是一团刺眼的橘红色火球,又是刚才的那架直升机在穿越烟雾。
而就在这时,无线电里又传来卓普恩预警指挥官令人撮火的命令:“行动取消,全体撤离战场!重复一遍,撤离战场!”卓普恩预警机的雷达屏上发现了大批亮点,那是支援“龙城”号的WM海军战机,那是庞大的海军陆基航空兵!偷袭行动已不能得手,因此下达了撤离命令。
敌机开始纷纷撤离战场,危险似乎在减小,可是,迪马斯那双凶狠的眼睛却极亮地闪了一下,就像一头猛兽发现猎物时锐利而兴奋的眼神。海怪15机头突然扬起超过了70度,速度锐减。
“啊不好!”陈成面露惊色,飞矢失去位置冲到了前面,将危险的六点钟位置暴露给海怪15。
“坏了!危险!”冯海亮大叫一声,猛推节流阀,战机似火箭一般迎了上去。
“轰!”不是很响的爆炸在直升机背后响起,白云飞回头瞧,尽管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无澜的镇定表情,可当他看清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漆黑的瞳孔还是无法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海亮!”段宇一声呼喊,那么清晰又那么凄厉,锥心刺骨,似有万般的痛楚。
“龙城”号急救室,浓厚的来苏水味道,让人感到似乎周围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惨白的灯光照耀着惨白的墙壁,冯海亮躺在床上,以往脸颊上的红晕不见了,只剩下死灰色的惨淡,衬衣被鲜血浸透,滴在同样惨白的床单上。
刚才,摆脱了陈成的迪马斯,把目标转向了直升机。然而,白云飞对此却丝毫不知。但这一切都被冯海亮看在眼中,飞矢与导弹几乎同时起动,横向截切了导弹的飞行路线。可是导弹也似一把利剑穿透飞矢机身,弹射坐椅与无数碎片一起飞向天空。
医生向雷明绝望地摇了摇头,话语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失血太多,止不住。”
“我是不是不行了?”冯海亮微弱的声音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海亮,别担心,你会好的。”悲痛的心情让雷明不知该怎么安慰。
“海亮,海亮”白云飞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空气一下凝结了,感觉一切都那么沉重。跪在床前,握住他的手,感到一阵锥心的痛苦。凝视他的眼睛,好似无法分割的血肉灵魂,燃烧着,拼命想要靠得更紧一些,“海亮,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啊”撕裂般的剧痛让削薄的肩膀颤抖得无法自制,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冯海亮艰难地喘着气,声音不大,却是从身体深处嘶喊出来:“我并不是很优秀,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个。”
声音哽住,似是无力再说下去。白云飞从相互接触的肢体间,极清楚地感到他的哀痛,那么浓,那么苦,自灵魂的最深处弥漫出来,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你是好样的!真的!你做到了一名优秀飞行员能做到的一切!”一切都为了让他好受,事实上冯海亮的确做到了:细心留意身边的威胁,不仅是自己身边的,还有队友身边的。
“是嘛”温润的笑流露出的是无尽哀痛,喘息得更加艰难了。
“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泪水滴落,一滴、两滴,滴在白云飞的手背上,滑落下来,让人感到生命在流逝的灼热感,烫得白云飞五脏六腑都蜷缩了起来,不住地抽搐着:“不,你会好的,真的,医生!医生!”
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24)
“我、碍、眼”海亮的眼睛好像在看着白云飞,但好像又不是。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再没力气说完,一瞬间,竟让白云飞身后的女护士燕子痛哭了出来,哭得不能自已。
白云飞悔恨自己没有听懂,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海亮握得很紧,但只是片刻,然后便彻底而又永远地松开了。他脑袋嗡的一声响,随即全身像被无数烙铁烙着一样,难以言表地痛。
“医生!医生!快!快!”
身后的军医含泪默默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无能为力。
“唐男!唐男!唐男在哪儿?”癫狂的神经不甘心放弃。
(九)
“白杨”号医疗舰急救室,病床上阿米尔带着呼吸机,头部肿得像带了个宇航帽,双眼乌黑发紫,身体多处肿胀、淤血,浑身插满各种管子,样子惨不忍睹。从医生护士的迅捷动作和严峻表情中直接反应出病情的严重与紧急。
在刚才的反潜作战中,水面上接二连三地树起一道道月牙形水墙,深水炸弹发疯似的把一艘卓普恩潜艇艇体炸裂,像一桶灌满水的铁罐子沉入了海底。另两艘卓普恩潜艇被拉成一个扇面的10枚鱼雷围剿了。那边,阿米尔也牢牢锁定了一艘敌潜艇,然而就在反潜鱼雷入水的那一刻,一枚潜射反舰导弹从敌艇的艇艏破膛而出,遭受重创的远洋舰队已无力拦截,而被大火包裹的“龙城”号若再受打击恐有沉没的危险,就在这关键时刻,阿米尔的直升机毅然决然地充当了血肉盾牌,迎向了导弹
会诊室里会聚了各科室的专家,第一外科的唐男也在其中。这时,神经外科主任对照着阿米尔头部X光片、CT片、核磁片,沉重地对大家说:“我觉得已经没有可能了,他是不可逆的脑部器质性脑损伤,可以判定是脑死亡。我们应该放弃抢救,不要去浪费有限资源。”
“什么?脑死亡?”唐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他听过的最草率的诊断。他知道,死亡的判定标准分为脑死与心死两种。心脏死亡的定义很简单,即心脏停止跳动;至于脑部死亡的判断,则须符合以下六点条件:严重昏迷,瞳孔放大、固定,脑干反应能力消失,脑电波无起伏,呼吸停顿。以上六项连续出现六个小时而毫无变化,才能被判为死亡。
唐男清楚,第一外科医生比起脑外科医生来更有成就感,因为脑外科多数是不可逆的病症,能够保持现状就是最大的胜利。但第一外科不一样,手术的效果是立竿见影,躺着进院的病人,蹦蹦跳跳地出院。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脑外科医生对希望更灰色一些,更悲观一些,更现实一些。而第一外科医生则更有自信心。
但是,今天这么快就下结论,却有些不合情理。
“我觉得阿米尔还够不上脑死亡。”唐男发表自己的观点。
神经外科主任对此不屑一顾,打断了唐男的话:“他确实已经脑死亡了,这一点很清楚。”
“不,他没有。第一,阿米尔虽然戴着呼吸机,但他是自主呼吸;第二,他的肢体对外界刺激有收缩反应;第三,有护士看见过他流鼻涕。根据这三点,足以证明他的大脑还在运作,没有死亡!”唐男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神经外科主任的脸被旁人的目光刺得很不舒服,觉得唐男在挑战他的权威,僵硬地一笑,“我记得你只是外科医生。我才是神经外科的专家!”
唐男先是诧异地一愣,没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平静地说:“嗯,你说得没错。”
周围参与研讨的各科医生不自然地迎合一笑,他们都感到了一场风暴降临前的窒息。
“对,神经外科方面我可能确实不如你,但医术是一方面。很多时候,我们面对患者,还要看你用不用心,用多大心。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我们就绝不能放弃。”
“但我们不是神仙,不是手一指哪个重症病人,他就一定能起死回生。”
“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谋不谋,谋了多大力就是人为的了。只要这份诚心真尽到了,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作为医生我们都问心无愧。”
“问题是我们没有必要为一个死人浪费更多的人力物力。”
“问题是他还没有死,只要全力抢救,就有希望。”
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各说各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好像一定要把对方比下去,压下去。
“你太理想化了,太浪漫了!你知不知道每一瓶药剂都极其珍贵,因为每一次药品补给,就要有近百人为此流血牺牲。你去药库数数,二性霉素B(多烯类抗真菌抗生素)和美平(新一代的碳青霉烯类抗生素)的数量一共有几支?应该把这些药留给那些更有希望更需要的同志。这里是神经外科,这里我说了算!”
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25)
“只有把药剂用到最需要的地方,才能体现出它的珍贵和价值,而目前最需要的人就是阿米尔。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每个患者都是有希望的。我们医生对待每一个病人都要全力以赴。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誓言。谁敢停止抢救,谁就是在杀人!”
“够了!”神经外科主任完全没有风度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像要爆炸的样子,“我是专家!我是你的上级!停止抢救,这是命令!”
“这是会诊,你一个人说了不算!你是专家,可你没有做到全力以赴抢救你的病人!你的级别再高也没权力杀人!”唐男脸色发青,也不管不顾了,大有“你们要拔管子,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的架势。
一时间两人谁都不说话了,各自注视着对方,会诊室陷入了僵局。从爆发到静默,之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两种观念的激励碰撞,听起来都有道理,连一起会诊的医生们也很难作出判断,不过有一点是明白的:唐男指出阿米尔没有脑死亡的理由是充分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上来劝道:“算了,算了,都是同事,何必呢,讨论病情,讨论病情。”
两人这才感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情绪,重新坐了下来。会诊的结果最终通过了唐男提出的抢救方案。站在阿米尔的病床前,唐男亲自监督护士取针注射,心中还存有余悸:“二性霉素B联合美平的治疗现在还不能用,那是最后一道防线。二性霉素B疗效确切,但力量强烈并且副作用也很大,使用后如果无效将导致保护阿米尔生命的堤坝彻底崩溃。但愿永远都不要用!”
从诊室出来,唐男的同事私底下跟他说:“这么烫手的山芋你也敢接?说真的,我可真是为你捏把汗。这么说吧,治好了不是你的功;但要是有个万一,你背得起这个骂名和责任吗?”
“我可想不了那么多,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似轻松的一笑,掩盖不住唐男心中的嘀咕:阿米尔,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你也要坚持住了啊!
唐男顶住了压力,而阿米尔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紧急手术通知!紧急手术通知!第一外科唐男医生,请立即赶往6号手术室,6号手术室,我再重复一遍”
刻不容缓,唐男转身奔向6号手术室,其紧急程度,简直就是与魔鬼在抢时间。
黄昏时分,“龙城”号的大火终于扑灭了,但速度锐减到三节,在海面上艰难而又缓慢地爬行。舰尾到处可以看到烧焦的痕迹,满脸污黑的水兵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无语地把一些焦黑的尸体抬上甲板,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一具具被烧得全身赤裸、面目全非的焦尸排列在甲板上,很多僵硬的肢体还摆着生命最一刻的姿势;有的只剩下了骨头,只有胳膊上的一块军表还清晰可见;有的眼皮被烧掉了,眼睛无法闭合,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一片惨不忍睹。
稍作整理,舰队内为在此次战斗中牺牲的官兵举行了简短的海葬。海军旗缓缓而降,作为WM海军的象征和标志,她并不是一块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红布,而是敬畏生命的赤色之魂。
包括范长城在内的所有将军都弯下了高贵的身躯,表达着对死难战友的崇高敬意。
后排陈成和李健跟大家一起深深地鞠躬,越来越多的战友离去让他备感无助和孤单。天边一道清晰的残红,似乎预示着今晚夜色的美好,可是自己,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唐男仰望那如血的颜色,又看着一个个黑色胶袋投入大海,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黑色胶袋里的两名水兵,与他有一面之缘,而这一面,又恰恰是在手术台上的最后一面,自己尽了最大努力,也无法阻击魔鬼对生命的掠夺。想起他的老师回忆做战地手术时的感叹:人类的每一场战争都会有敌人,而每一场战争又都是我们医务工作者的敌人,而且是永远也无法战胜的敌人———我们不可能救活每一个人。
白云飞的双眼冰冷而又炽热,想着黑色胶袋里面就有海亮,想着他一个人就要孤独地面对冰冷的大海,想着他那句话:我并不是很优秀,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个。微微张开嘴唇,想要吸进一点潮湿的空气来舒缓咽喉处的灼痛,却不料扯动了更脆弱的伤口,敏感的神经这次反应特别强烈,一股莫名的压力迫得泪腺有了冲动,鼻子酸酸的,连续几次用尽全力的深呼吸,才勉强把眼泪封存。
燕子已经哭成了泪人,身上洁白如雪的护士服被鲜血染红,身旁的其他女护士们都在安慰着她。是啊,都是平时嬉笑打闹的伙伴,一转眼就没了,每个人都是讲感情的,谁能接受得了啊。
这边,“龙城”号的海葬刚刚完毕,队伍还没来得及解散,两架海军直升机便降落在前甲板。李健用下巴一指他们:“什么人?”
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26)
“不知道。是不是船厂的抢修人员?或者是‘前指’的人?”陈成猜测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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