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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劫-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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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太医被他的这一通怒骂惊得不知所措,惊惶之下跪倒在地,“老臣确实是看着夫人服下去的,确实是玉茶,老臣还用了两倍的量,足可致胎儿死地”
那个啥,繁素还是有孩子了。。。
第一三二章 走投无路
“那现在呢?”景杞指着他,“这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朕以前可以不追究那些过失,赶紧趁事情尚未大知于天下,给朕把这孩子去掉!要是仍有差池,朕现在便可告诉你,下一刻便会诛你九族!”
“去不掉了。”一通狂怒之下,太医却给了他极具创伤性的答案,“不是臣不用功,实在是若现在拿掉这个孩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将安园夫人的命也就此送掉”
杜大人是在景越当政的时候便当值的太医,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守在太医院的职位上。比起其他太医,杜大人更像是景杞的男奶母。早在景杞母后安皇后在世时,杜太医便一直尽心于安皇后及他的健康,就因为他的忠心尽力,他和母后才可以在宫中看不到硝烟的争储战中安然活到今日。所以说,繁素的事情托付给杜太医,景杞才可稍微放下心,于是一切都是让他去做的,包括配玉茶这些事情。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千谨慎万谨慎,竟还能有今日这样的后果。景杞迫使自己稳下心神,“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除掉孩子,唯有安园夫人同死?”
“老臣的意思是,安园夫人的身子不适合流掉胎儿。她的身体极虚极寒,若是贸然打胎,很有可能会就此丧命”“为什么?”
他紧紧盯着太医地眼睛。首发如同想在里面寻找到一个什么样地希望。墨黑的眸子毫不掩饰的描绘出了无尽的无力与哀苦。可是未等太医开口,殿内却有声音微弱却清晰的传来,“因为是您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景杞一怔,大步迈向殿内,专注的看着那个半卧在床上的女人。乌黑的发丝垂至苍白地颊边,黑白分明的对比竟让她眸中的怨责如此深重,仿佛只要微微碰触,那样复杂的情绪便可沿着那柔媚的眼眶满溢流出。明明是张似曾相识的脸。可偏偏却描绘出了如此不同的两种表情,他的繁锦,也会恨,也会撒娇,每一种神态都是如此生动摄人心魄。首发可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只在她地眸中看到了几乎可以嗜骨的惆怅和怨懑。
景杞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自她的脸庞中转移。自那次误行**,他原本再也不想见过她,就当她是自己生命中最不可提及地一场噩梦。就此掀过去。可是繁锦不知,她几乎每天都要吵着见这个唯一的姐姐,而他实在怕再次生出事端来生就繁锦与自己的再一次裂痕。便也不得不面对那一场原本早该离去的历史。胁迫也罢,逼从也罢,他告诉她,必须以身家性命担保,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在这件事情面前,他近乎失去了身为皇帝的自尊与骄傲,三次来到这个女人面前重申他的立场。=首发=一次一次的强调,一次一次的训示。一次一次地降旨,要的其实就是一个心安。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用这样类似幼稚的方式,为自己与她的幸福博得一个公平机会。
一年多失去她生活的疼痛犹在撕心裂肺,所以,他不希望这次再有事情来在她和他已经融合的心上再划上一刀。他太了解她的性子,她可以容忍他有七十二嫔妃。但绝对不会容忍他触碰她地姐姐。
何况是这样激烈暧昧地方式。
一旦让她知道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们之间,便会是再绝不过地路。
“还记得那天您递给我一包药让我吞下去”繁素的唇角逸出极美的笑容。却如同刀子一般形成极为凌厉的弧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包药,应该是让玉茶失效的主要原因”
“那药应是极阳之物,与玉茶这样的极阴之物相比,只能让玉茶原本的功能失效,所以不仅不会避孕,反而会更加有效的催生胎儿。”繁素微微侧头,看着那个给了她美好一夜,却给了她更多痛苦的心爱男人,“所以,我有了身孕”
景杞大惊,良久才自唇间挤出最生硬颤抖的一语,“既然知道如此,那为何不早说?为什么在朕问你是不是胖了的时候,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你别告诉朕,你是今日才知道你有了孩子!”
“我当然知道!”在他的逼问下,繁素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似要喷涌而出,抑无可抑,只能恨恨的看向这个男人,声讨的声音如同倾尽全力,“你只知道我那如花的妹妹懂得医术,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本领比她要好的多吗?”
“当日下午,我便觉得异样。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她象是个受伤的母狮一般大吼,“你看也不看我,就派人送了那么一碗黑黢黢的汤药。=首发=是,你是皇帝,是可以将这天下任何人的生杀大权掌握于手的天子,可是你想没想过我,我纵然是再不值钱的女人,也经不起这样的冷遇!”
“杜大人医术很好,对玉茶的掌握几乎到了精确至极的地步,只要多一分便可致死。他知道自己的药配到什么地步,我虽是服药之人,但因为天生接受药学,又对气味敏感,只要闻上一次,便知这玉茶足可致我终生不孕。而且,量大到这个地步,只能是慢性毒药,等到毒聚一日,我必会早亡!”
“所以我在第三日,便偷偷配了药想要减轻玉茶伤害。首发我原本并不知腹中有了孩子,为的只是自保。可是日渐一日,竟没想到竟有孩子在腹内悄悄孕育。我不敢说,不敢言语,只能偷偷隐藏起来。我告诉自己,若你再也不对我如此冷酷便偷偷打掉,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你回宫之后便来到玻颜阁,我原以为你是知道我心中苦处,特来安慰,没想到你竟是一痛逼迫,拿余成之事作为幌子,逼我不说出你我曾经发生的一切。后来,像是不相信我一般,三番五次过来劝导。你知不知道,每说一次,我的心都像是被人狠狠剜过一次。你知道你的繁锦,你的爱人,你想过我没有?”
大概是耗尽了太大气力,繁素说完这些话之后竟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音,她刚才还苍白的脸色因激动而生出病态的涨红,如同在白色雪地上溅上了刺目的血迹,触目可怕。那双与另一个人相似的长睫微微眨动,下面的黑眸却如同被仇恨染亮了一般,毫不畏惧的看向他。每一次眼神交接,都像是要看透至他的心里。
曾经见到他就会怯懦的不敢直视的女人,现在却被现实磨砺出了如此强悍的性子。景杞心中一恨,上前一步跨至她的跟前,紧紧与她逼视,黑眸中的凌厉似是要将她挖心嗜骨,“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朕该娶了你?朕该册封你?朕该昭告天下,朕又一次幸了安家的女人?”他和她靠的如此近,灼热的呼吸扑至她的脖颈,却没有了那日**时的情热深厚,却像是蓄意放出的火舌,带着想要将她焚毁的目的,可怕的在她脖颈间周转,“安繁素,你是在报复朕吗!你是故意作出的这些事吗!”
“是!”她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摄人,声音甚至比他的可以隐忍更高,“我是,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为什么要这样冷酷的待我!你对她那么好,你对她那么宠爱,你为什么偏要这么刻薄的对待我!我也是受害者,你凭什么就想到了自己的感受!”
他被她的控诉呼喊逼得近乎发疯,繁素眸中的亮丽货色如此灼热,如同绚烂之极的焰火,烘烤的他几乎失去反应能力,一时之间,所有的烦躁与不安齐涌而至他的脑海。景杞看着身下的女子,恨恨的咬着牙齿,每一个字都像是酝酿了自己心底最大的愤怒,“你信不信,朕可以杀了你!”
“我不信!”她看着他,声音仍是极具挑衅,眼眶却有泪水流了下来,与她神态的倔强相比,形成了一种极为反衬的效果,“我是锦儿的姐姐,你若杀了我。你一辈子都不能靠近她。你若杀了我,你一生也别想再得到她的心!”
他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晶莹,满腹的怒焰竟像是在她的泪水中失去了勃发的力量,只觉得心中盛满了刻骨的疼痛。犹如希望被冰冷突然残酷浇熄,痛的刻骨,恨得至心。
“所以我才故意摔倒,所以我才导致自己处于了这样的情境!”她的泪水愈发汹涌,声音却低沉的清晰,“我赌的就是你走投无路。”
从未体验过的无力与哀楚涌至眸中,他慢慢站直身子,远离她的视线。
确实是走投无路。
面前曾经有千万条的路,可是一着不慎,终是走向决绝。
决绝的,甚至没有回身余力。
她说的对,她虽然凶蛮,但确实说的对,他大可以杀了她,但是他的繁锦,将会永远不属于他。
他的繁锦,不会原谅他的这种行为。
他的繁锦,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处境和酸苦。
第一三三章 两难
他空洞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影子,那么黑幽的眸子竟像是被无端挖空,散出的只有窒人呼吸的空漠。登基这么多年,他一向善用自己的沉稳和冷睿来处理种种难题,江山,民生,在他的掌间,一向都只有柳暗花明一条途径。可是今天,他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末路穷途。
是因为后面那一声轻软的呼唤,“景杞”像是在抽泣,他可以听见嘶嘶的清晰呼吸声,回头看时,在她的眸瞳里却看不到关于泪珠的任何痕迹。她用那么神伤的目光看着他,大而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唇角微扬,却是清晰的勾出最明亮的一弯伤漠。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喊他的名字,天底下最亲密最高贵的夫妻,可是却在称呼上达不成和谐与均衡,无论多么和睦,她总是叫他皇上,而他喜欢喊她“繁锦”,两个字酝于齿间,还未出口,已有一种深入心底的缱绻和亲密。
皇上,他早已习惯了别人叫他这个不像名字的名字,属于天底下最耀眼的颜色,诠释的是他的帝国最无上的权力,却无法通达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的心灵。
她终于叫了他的名字,像是几万年未见,那么毫无顾忌的看着他。可是过了一会儿,便有大颗泪珠自眼眶生出,那么大的泪珠,肆无忌惮,澄澈的耀入他的瞳眸,生起那么绚烂地耀眼。
再一声“景杞”软软呼出。她泪如雨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仿佛突然被她地泪水浸透了神志,直到那个身影奔出他的视线,这才意识到深入骨髓的惶恐。
他眼看着她的身影向玉鸾殿的方向奔去,明明是想追上她的步伐。可是远远的过来一队侍卫,他是一国之主,什么时候也不能放松自己的仪态威严。于是,任凭心中烈火烘烤,他还是稳稳地。一步步的踏向玉鸾殿。
幸好是玉鸾殿,因为她在这宫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踏进玉鸾殿,便听见呜呜的哭声。繁锦正趴在东暖阁的床上,一只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依托一般,用力攥住被子的一角,用力的甚至能看出手指上的关节白色凸起。她的头埋在被子里,很尽情地哭泣。景杞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平时习惯了她压抑。习惯了她隐忍,她的性情,他向来以为只有理智能解释与把控。
可是。面对这么悲愤的她,他已经不能用心痛来形容自己地感受。仿佛心底潜上来最原始的惧悚,他坐在她旁边,试图用最温柔的语气来唤醒她的愤怒,“繁锦繁锦”
很轻柔的声音,轻柔的像是迎面扑来一阵风,他像是怕吓着她,用几乎可以堪比呼吸的声音来唤醒她。可是她却依然哭,一抽一抽的身子很剧烈地颤动,毫无遮掩的彰显着她的痛苦。首发
他将手覆上她紧抓被子的手,想要借此让她放松。可是她的手抠的紧紧的,严实地一点没有缝隙,根本没有着力点让他操控,就像是将他地仇恨深深地插入到了石头缝里。根本无法拔出。
“繁锦繁锦”
“朕知道你不好受。朕不是有意瞒着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内心的复杂,平日里那些惯用地词语在这样的情境下全都成了无用的点缀。不管是用哪一个词语。哪一种语气,都是最客套的苍白,他明知如此,还继续用一句一句的苍白试图来温暖她的心,“繁锦你起来,别闷坏了。”
“繁锦”
他胳膊被猛地一推,仿佛是用了最大气力,这一次,繁锦真的坐起身来,眼睛红肿的看着他,唇角却生出一弯清浅弧度,“你要我起来做些什么?”
“让我去看你是怎么宠幸的我的姐姐?要我看去你是怎么和我的姐姐生下孩子?还是要我为我姐姐拟定一个名分,从此和美的伺候您这个天下第一的天子?”她的声音如同带着冰刀一样划入他的心,每说一句,都印下最鲜血淋漓的疼痛,从那被泪水冲刷过的眸瞳中,景杞甚至可以看到鲜血流出来的痕迹,四散而流,渐渐的布满他的视线,只是分不清是他的血液,还是是她心碎的证明。=首发=
他在那不断铺展蔓延的血红最后中发现了她痛恨的眼睛,像是要逼他离开一样,那双明目愤恨的瞪着他,一眨不眨,带着与之同归于尽的魄力。首发
他竟然不知道盖在她如此激烈的言行中说些什么,只能伸长手臂,用力揽住她的腰,像是怕她溜走一样,几乎用尽了全身气力。可她却还是那么奋力的挣扎,“混蛋,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她拼命用胳膊推开他的掌控,脚也不老实的踢腾。而他的胸膛被她推的生痛,犹如无数刀尖刺向自己,但却仍是不愿意放开,任的她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在耳边痛哭,“景杞,你这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
在她有了他的孩子以后,怎么还可以这么对她
他被她的痛苦弄得心好像都揪到了一起,只是微微推开,便觉得脸颊一阵灼痛。景杞不可思议的看着繁锦,因甩了他耳光的手仍滞留着鲜红的印迹。他是皇帝,是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向来只知掌握别人生死与手掌,哪儿挨过别人的惩罚?
身后突然传出来低呼声,景杞微微回头,刚才只顾安抚繁锦情绪。竟忘了遣所有人下去。所以那一巴掌,必定是看在了他们眼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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