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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寄 作者:岁惟(晋江vip2013-12-06正文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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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像是受了感召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她的方向走去,仿佛要与她合为一体。脚步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前飞奔,不一会儿便已到火海中央,不断向她接近。一直混沌一片的意识在此刻突然有了片刻清醒,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滚烫的火焰而来,魂魄仿佛在被利刃分割,被獠牙咬噬撕扯,痛得发麻。
膝下一软,便直直往火海中倒去。
片刻,那感召之力又重新回到身体之中,疼痛依旧清晰,却仿佛阻碍不了这具身体追逐前方那个不断寻找的人影,跌跌撞撞往前,往前……
忽然,身上不停渗入肌理的热息骤然散去,身体像是腾上一朵祥云,被一个温软的物什托着,往上空不断飞升,直至落到一处高台之上。
我幽幽醒转过来,之前一直在追逐的那个背影却消失不见,高台下徒余汹涌翻滚的一片火海。
“那是……幻影?”
熟悉的声音清淡无波:“整个九幽皆是幻影。”
我蓦地回过头,近在咫尺的脸庞清晰可辨,泠泠白衣如他目光一般清冷,绝然尘嚣,较之从前又清减一分。此刻眉心微敛,神情阴晴莫测。
不过数日不见,却仿佛隔了数万年。
白慕屈膝矮□子,替我把额上的灰黑擦了擦,半晌才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挡了他的手,不顾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直往他洁净无尘的怀里钻,在他纤尘不染的襟口狠狠蹭了两蹭,把眼里溢出的水泽与脸上的焦黑蹭了一大片。情不自禁便有些哽咽:“你以为扔下我一个人就好了?你以为替我找到银翘就好了?你每次都这么自以为是。”说着说着便哽住,喘息许久,吞下了诸多怨言。
沉默良久。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想说就说吧。”
“最讨厌你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我猛地把他一推,掌心成拳,在他肩上狠狠一敲,“告诉我你的决定很难么?让我知道你去哪里了很难么?为什么每次都要一声不吭地走掉?我是不是真的这么没用,一点忙都帮你不上,既然这样,何必要是我?”
“绾绾。”
“我对你半点恩情都没有,你何必要做这些……”
“绾绾。”斩钉截铁的语气。他默了默,伸手轻拍着我的肩,像在安抚一只张牙舞爪的家猫:“是我的错。”
白慕俯□子,在我耳边轻轻念了一句什么。我仔细听清,抽动着的肩膀忽然顿了下来,惊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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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阵中的时间流逝比外界要快上许多。两日之后,我与白慕携手出现在九幽的第八层,外界却只过去了两个时辰。
九幽炼狱越往上,锁着的妖魔便越危险,却也离九幽的出口越来越近。见识过了各式厉害妖魔的魂魄,反而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没了早先的恐惧。
两个身影一同出现在第八层的入口,我握紧了一分掌心那只温凉的手,抬头向他看去一眼。
生死阵制造出的庞大幻境构造复杂,里头的生物虽然只是幻影,攻击力却半分不减,若为其中的妖魔所伤,虽不会殒命于此,那伤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古籍中载,凡是入生死阵者,要将经历过的磨难皆重新经历一遍。循环往复,不断消磨人的灵力与意志,直到洪荒尽头,是个无解的死阵。施术者可将入阵之人永世封存在炼狱的循环之中,不得超生。这座万劫不复的牢狱在入阵之人闯过第一道循环后便可脱离施术者的操纵,存在,此后永远不会消泯。
神族封印夕城,在怨灵封印保护着的枉死城下开辟空间,又以八道上古阵法加持在狱渊之中,堪称万无一失的封印。可扶柳的这座牢狱,却更加完美无缺,无一线生机。
我暗暗垂目,人对夺走自己昔日荣耀的人,都会这般憎恨吗?旷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又是何苦。
思忖间,一道金色的光影横扑而来,刺目的光泽背衬着暗无天日的沉黑牢狱,愈发夺目耀眼。九幽炼狱炙烤之下的魂魄皆是暗色,飘荡在底层的多为虚无的灰色,凶戾之物多呈殷红。越往上,亦有妖异的暗紫,掺着黑雾的幽绿……却从未有过这般夺目纯粹的光泽,如日月之辉光,令人睁不开眼。
我反手挡在眼前,微微隙开手指,偌大的一层空空荡荡,无边的火海中,竟只有一只通体金色的凤凰,双目通红。巨大的身体没有一丝虚无,竟像是真实存在的一般,磅礴的魔息较之走火入魔时的银翘竟也丝毫不减。
一声尖利的凤鸣在密闭的空间中层层回荡。巨大的魔凤展开双翅向出口处飞掠而来。
我往侧边避走,撞上了一直静立着的白慕。抬手间水光顿现,金色的巨影登时被封存在了一座冰牢之中。厚实的坚冰镀在体表,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把魔凤张牙舞爪的模样封在了片刻之间。
我惊魂甫定地回过头,只觉得这只魔凤的模样极其熟悉,噗嗤笑出了声:“这个色荏内厉的样子,倒很像你家火柴君。”
我笑得开怀,那厢白慕却沉默了一瞬,眸色一闪。
唔,这算是默认了?我不愿直接拆穿,只好吊着语调,拐着弯儿揶揄他:“唔,素闻九幽炼狱业火滔天,焚化万物。你在这里这么多天,是怎么每半个时辰都出去冻上一冻的呢?”
他双目沉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我揉开他马上眼看着就要蹙起的眉心,唇畔带笑:“不要这么如临大敌嘛,反正你口中素来没几句真话,多骗一次少骗一次都差不多。”
他目光更加沉得可怕,捉住我在他眉心轻揉的手放在身后:“这次不是故意。”
“那其他事情都是故意的了?”
“……”
我仰头望了望那只硕大的冰雕,灵力凝成的坚冰有微微的破损,崩裂出细细的声响,缝隙愈发地宽,随时都会散落似的。连忙往上指了一指:“看来它还没有死心。”
说时迟那时快,如沉屑一般层层碎落的细冰忽然重新凝结成针,密集的冰刺在坚冰落尽的瞬间如沥沥细雨一般从天而降,自魔凤的胸口一直刺透到背后。耀目的金色逐渐收拢,亦呈现出淡淡的虚无,慢慢剥落出魂魄的本来面貌。
黯淡的金影依旧未就此蛰伏,血红的双目异光更盛,凶戾的厉声响透九幽,毫无阻碍地张开双翼扑来。如一只金色大鹏,驰骋云天。
骇人的巨大阴影蒙在头顶,眼看就要扑到跟前,地底突然之间冒出一根剔透的冰刺,像祝祷神祗的擎天巨柱,直刺向头顶的魔凤。
一声凤鸣之后,冰刺的尖端自魔凤魂魄的胸口穿透而过,原已黯淡的金色像是冰雪消融一般,满满退潮,逐渐被吸入透过胸膛的冰刺之中,变成淡灰色的一抹虚影。眼中的血红亦渐渐褪去,变得空洞无神。
白慕扬手一挥,那灰影与漫天的冰刺皆在虚空中消逝不见。
我呼出一口气,跃上座无有火势的高台,兀自找了块地方坐下,向他一笑:“嗯。所以,现在是可以好好解释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终于醒了!【……泥垢……】
咳,有话好好说,求不被打死t t
☆、第五十三十章
我呼出一口气;跃上座无有火势的高台,兀自找了块地方坐下;向他一笑:“嗯。所以;现在是可以好好解释的时候了?”
白慕坐在我身边;像是疲惫至极的模样,轻轻把下巴搁上我肩窝:“要听什么?”
我有些嗔怨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问过。”
我薄怒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竟然会以这种身份出现?”
“这种是哪种?”白慕眉峰一挑,轻描淡写;“过去未必有意义。”
“如果没有意义;为什么会再来找我?”既然那么想摆脱过去,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
“我没有想过找到你。”他轻轻揽我入怀,含着丝淡笑,“我有师尊的恩情要报;有太微垣需要主掌,是你突然出现,才改变了这些。”
我张口想要再询,却被他拦住,将我又抱紧了些:“不要忘了你答应的事。在那之前,不要说这些。”
……答应的事。
初入九幽时他在耳边念下的低语重新浮现在脑海之中,我神情一凛,骤然安静下来,紧抿了唇,往他肩上又靠得紧了些:“忽然想反悔了。”
“记不记得在琅嬛城里,你许过什么?”他仍旧是风轻云淡的形容。
我回想片刻,讪讪道:“我确实许过你一个愿望,却不是像现在这样……”
记忆中的白墙瓦浮现在眼前,明月柳叶,墙上一行青色的篆字映在月辉之下:许君一诺,进退不忘。彼时我以为他不过是一只喜怒无常的花妖,随口许他一个愿望,如今却是纠葛笃深。
白慕浅笑道:“记得就好。”
但当时的我,却从未想过要完成这样的愿望。我皱紧了眉头,不死心地向他争取:“可这件事……”
“这就是我的愿望。”毋庸置疑。
我不再做声,噙着盈眶的酸涩偎在他肩头。九幽之中没有日月,只有无边的火光炙烤着生灵,血液深处的翻涌顺着火光不停摇曳拂动,竟是百味杂陈。
良久,我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来:“嗯……那时候灵宝天尊,也是凭一缕残魂救的你吗?”
“那时没用一些,逃出来时连一缕残魂都不算,花了千年才重新聚魂。”平平淡淡的叙述,好像只是一件日常琐事。期间却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
我犹豫着问道:“……会很痛吗?”
“不会。”
“真的不会?”魂魄为本命之源,有一点创损都会伤及性命,哪里有以残魂重生却毫无痛楚的道理。
“……”
我执著不放:“嗯?”
白慕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我的执拗:“会。”见我又要作色,又按了按我的脑袋,像是责怪,“都答应了不要说这些。”
我负隅顽抗着:“我想反悔的东西多着呢……”
“你怪我不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如今知道了又是反悔。”他的语调轻松得近乎是取笑。
我只好委屈地向他望着,又气又恨:“你只知道拿话来压我……”
“我也可以……”
“不要说安慰的话。”我赶忙在他唇上贴了一根手指,像是只自欺欺人的鸵鸟,“告别的话也不要说,凡是能安抚我的话都不要说……我宁愿你和平时一模一样,让我相信还能再见到你。你知道的,你总是骗我的时候居多,这一回我也不怎么相信你……”
耳后温温热热的,白慕在我耳际轻轻一吻:“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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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生死阵时,面前依旧是空空荡荡的石室,古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掺杂的酒气比先前还要浓郁一些,往阴森森的狱渊中添了丝人气。
我掩住口鼻向前几步,走到石棺旁边。扶柳见着我微是一愣,而后大笑:“没想到你还会出来。怎么,舍得他一个人在里头了?”
生死阵只能囚住一人。而我只需闯过第一道幻境,在进入下一道之前走出即可。莫怪他这样惊叹,连我自己都惊叹,我竟然只过了几个时辰,便匆匆出了生死阵。
我回头看了一眼消失的青铜巨门,迎面又撞上扶柳阴恻恻的笑眼,怒极反笑:“第一道幻境已过,循环已稳,你已经不必守在这里,何不去忘川河边,看看那群被你引来的虾兵蟹将?”
“怨气不小。”扶柳朗声笑着,一双韵致的凤眸吊着眼梢,风流如昔,“确实要去瞧瞧。我倒要看看,素来自傲的神族,如何败在魔兵手下。”
扶柳抬手一引,身后像是有一道飓风肆虐,将我狠狠往前一推,眨眼间我的脖子已被捏在了他手中。我有灵力时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与凡人无异,只能被他紧紧扣住。而身旁却没有一丝灵力的波动,连在他手上都察觉不出任何魔息。
越是修为高深,便越是能隐藏自己的气息,魔龙传承果然不负盛名。若让扶柳出现在忘川河边,有夕城的传承之力感召魔族,恐怕已显露疲态的神族更会不敌。
——嘀嗒。
我拧紧了眉头,抵不过颈上传来的痛楚,胸口闷滞,仿佛下一刻便是窒息。
扶柳的神色亦是一凝,转为凌厉的目光狠狠盯着我的手臂:“你在做什么?!”
衣袂已染尽鲜红,不断有血液自手臂之上蜿蜒而下,从指尖滑落,滴入石棺之内。嫣红的仿若一条曲折的河流,从石棺壁上滑落至棺中,泛出妖异的光泽。
“你想自尽?”扶柳紧皱着眉头,显然不能被自己的猜测说服。
我勉力撑出一个笑:“我怎么会要自己死?自然,是要赐你一死了。”
石棺忽然迸发出青色的光泽,含着妖艳的血光,悄然转动。
扶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骇然地看着石室内的动静:“你疯了?!你竟然想要毁掉狱渊?生死阵与我相连,我若是死了,白慕他也活不了!”
狱渊为封印夕城而生,其间最后一道阵法,便是将持有魔龙传承之人随着整个空间一起毁尽。而开启之法,便是净化之体的血祭。
石室开始剧烈颤动,扶柳亦受到了牵连,仿佛被抽尽了力量一般,吃痛地弯□子,连手上的力道也无力再维持,按住心口不住地怒吼。
我重获自由,不知该高兴抑或悲哀,吹了声哨子唤来阿姒,坐上它洁白无瑕的背,才如释重负一般,向下道:“我自然知道后果。我其实不想杀你,可惜溪壑可盈,是不可餍。你这样凶戾的性子,连天尊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都不放在心上,只知计较一人的得失,仿佛有一处亏待了你,便是全天下都亏欠了你。你的贪欲过盛,任是谁都不会让你活着去往忘川。”
扶柳的声音因狱渊毁灭的威压,断断续续:“你……你想为了神族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亲手杀了白慕?”
地动山摇间,阿姒长唳一声飞出石室。我回头看了眼作茧自缚的扶柳,轻声道:“算是罢。”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回答自己。
白羽的仙鹤沿着裂缝飞掠而上,身边的断壁不停聚拢,巨石翻落,沙土崩摧。直到重新见到枉死城幽暗的长街时,裂缝的两端忽然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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