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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寄 作者:岁惟(晋江vip2013-12-06正文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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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硬着头皮恳切道:“只要你把我带回去,我一定把紫微垣里最好的疗伤法器送给你……”默了一默,才想起他如今是太微垣的宫主,天材地宝尽在他手,哪里需要我来多事。我顿时噎了噎,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那……我不认得路……你就最后再帮我一下,以后我绝不麻烦你,好不好?”
白慕凉飕飕地投来一瞥,闭目凝神了一会儿,才仿佛大发慈悲似的腾身跃起。这回倒是舍得驾云。
我一喜,连忙招来一朵祥云,幽幽地飘在半空,紧紧跟着他。
他却一动不动,反而立在云头,回身将我凉凉地看着:“依你的认路本事,多半是要跟丢,还是过来罢。”
他老人家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却偏偏一定要我与他同驾一云,不知是故意给自己添堵,还是特意找我的麻烦。
我一张脸白了一白,婉拒道:“小仙学艺不精,这腾云术学得却还纯熟,必然不会跟丢。上神您……”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掠过,白慕已然站到了我身边,面无表情:“那就我过来罢。”
他真是一个无微不至丝丝入扣体恤小辈……死不要脸的上神……
好在他虽然不要脸,却不要脸得十分内敛。半柱香云程里只留给我一截清朗无边的翛然背影,粼粼月波下默然而立,并不让人讨厌。我内心挣扎一番,终于默默忍下了这口气。
行至琅嬛城上空,远远便能望见临远客栈二楼的飞檐下,一扇窗户洞开着,窗内一盏油灯摇曳,在夜空中泛着暖色的橙光。
再近了些,便看到一只纯白无瑕的果子狸垂着蓬松的尾巴,两只爪子扒着窗台,骨溜溜的大眼睛噙着一包泪,默默遥望着孤寂的夜月。
此情此景,可谓要多幽怨有多幽怨,要多怅然有多怅然。
这等如诗如画的情景……
“咦?”我正沉浸在一幅惘然若失的思妇望月的画卷之中,却觉得发现天地间这只幽怨孤寂的果子狸竟十分地眼熟……
白慕点醒我道:“看来这只果子狸对你倒是有情有义。”
我顿时眼前泛起一层朦胧的湿意。不愧是我自小带到大的果子,无论凤凰那等妖孽如何骗取他的欢心,他终究还是与我这个姐姐最亲!
我激动地飞掠到窗边,连云头都未下,便高悬在半空,含泪将果子紧紧拥入了怀里:“果子,姐姐回来了……果子是不是很想姐姐?”
小果子见到我,果然高兴得喜极而泣,顿时用短短的爪子死死环住我的腰,哭道:“绾绾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正欲诉一诉母子衷情,果子的下一句却已接上,给了我沉重的一击:“绾绾姐姐……红毛哥哥被抓走了!”
……又是这只红毛凤凰!
我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身形晃了晃,险些栽下云头。
白慕不动声色地将我扶了一扶,声音难得地和蔼可亲:“果子,你红毛哥哥去哪里了?”
都是一群骗小孩子的混蛋!
果子果然十分受用,抽抽搭搭地从我怀里钻出半个头:“傍晚时我和红毛哥哥在庙市上逛着逛着,不知什么时候逛到了南街……一大队穿红衣服的哥哥姐姐敲锣打鼓地打街上走过去,中间还抬着一顶红轿子……”
我顿时大惊:“你们不会是去抢亲了吧?!”
果子迷惑地看我一眼:“绾绾姐姐,什么是抢亲?”
我松了一口气,道:“……此事过于玄妙,一言难尽。果子先把那红毛凤凰的去处说清楚,姐姐以后再教你,好不好?”
果子天真无邪地点了点头,道:“我见那花轿子好看,便问红毛哥哥。红毛哥哥说那是装新娘子的……果子从来没见过新娘子,就变成原形偷偷钻了进去……谁知轿子里头竟绑着一个姐姐!”
“哦?”我沉吟一声,“居然是一出逼婚。”
果子振奋地抖了抖身子,自豪道:“那姐姐见果子现出人形,立马求果子把她放出去。果子觉得那个姐姐十分可怜,便化成原形把她的绳子咬断了……”
方才还洋洋得意的果子突然嗷呜一声,再次泪眼汪汪地将我望着:“谁知红毛哥哥见我好久不出去,以为轿子里的姐姐欺负了我,就……就……”
我沉声道:“……于是他就和抬轿子的人打了起来,想要救你出去,结果寡不敌众,被打得半死不活?”
这只死凤凰,妖力被封,居然还胆敢上街闹事,真是不知死活!
果子似是没有想到我竟如此料事如神,呆滞着向我点了点头。
我顿时大喜:“打死了没有?!”
果子惊恐地抖动着瞳仁,显然被我两眼突然冒出的精光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摇了摇头。
白慕淡淡瞥过我一眼,视线定在果子一耸一耸的肩膀上。只见他两手托着果子洁白柔软的下巴,动作轻柔溺爱得令人发指,声音温和道:“告诉哥哥,他现在在哪里?”
我倒抽一口冷气,对白慕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感佩之情被凉风一吹,吹成了一湾悲催。看来要牢牢抓住果子的心,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怀里的果子果然微不可察地往外挪了挪,凑近白慕:“听街边的伯伯说,红毛哥哥是被抓去衙门里了……哥哥,衙门是什么地方?”
看来这位抢婚的主子必然不是个好惹的主。不过一桩小小斗殴,也能惊动衙门,此人非富即贵,绝不会轻饶凤凰。另一头,那只红毛凤凰虽然被封了妖力,脾气却一点都不见退,想来也不可能服罪。
如此看来,这番牢狱之灾,可有得凤凰好受了。
我冷笑一声,得意地看着白慕:“我不收拾他,总有人收拾他。你当初若是准我对他用几道大刑,今日也不至于如此。你看,死在本仙子手上,总比死在一帮凡人手里有面子得多。”
白慕却不理会我,而是将小果子接过去一手抱着,另一只手捏了个诀,祥云便往城东飞去。
不是吧,他还想去救凤凰?!
☆、第九章
花朝半夜清风,明月别枝惊鹊,本是好时节。可怜这深更半夜,我却被强拉到这鬼气森森的地方。
如水的月色下,铁门紧闭,参天松柏间的石砖墙泛着幽幽的寒光,煞是阴森。
我回头便想走。果子却从白慕怀中嗖地一声窜出来,落地化形,紧紧抱住我的膝盖:“绾绾姐姐不要走……绾绾姐姐不救红毛哥哥了吗?”
阿弥陀佛,这也真真奇怪。
凤凰他是我的仇家,也是白慕的仇家。但这位仇家被人抓进了天牢,我和白慕竟然没有拍手称快,反而紧赶慢赶地飞来救他。
凤凰他果真是一个别致而动人的仇家。
白慕的声音响在身后,被夜风吹得愈显清寒:“既然来了,何必再走?”
我没好气地转过身,把果子缠在膝盖上的爪子扒开:“我哪有你那么宽宏大量。这只死凤凰恶贯满盈,我不把他千刀万剐已是仁至义尽。他如今自寻死路,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舍身相救?”
果子闻声,再次扑了上来,挂在我的腰上大哭大闹:“红毛哥哥不是坏人……红毛哥哥是为了果子才……”哭声越来越响,险些引来狱卒。
我连忙捂住果子的嘴,无可奈何道:“这回他一心救你,勉强算有功劳。我这回救了他,你可得保证,以后绝不吃他给你买的凤梨酥,不吃他买的烤鸭,不吃他买的糖葫芦,不吃……”
果子一脸忍痛割肉的表情,泪眼汪汪地箍紧了我的腰:“呜……连糖葫芦都不可以嘛……”
我看得十分于心不忍。但为了治好果子这个敌我不分的毛病,我攥紧拳头,坚定地点头道:“绝对不可以!”
“果子。”白慕颇煞风景地把果子从我腰上抱下来,依旧温和得令人寒毛倒竖,“你在这里守着。若我们一柱香后还未回来,你就先回客栈等文曲,好不好?”
说来也怪,文曲师父自早上见过一面之后,便不知去了哪里,方才在客栈中也不见踪影。若是回了紫微垣,怎的也不打一声招呼?
正困惑,身边的白慕已向牢门走去。
我奇道:“你过去做什么?施法穿了这堵墙便是了。”
“然后呢?”步子仍未停下。
“然后就带着凤凰……”我说到一半,才发现凤凰如今没有妖力,是不能和我们一起穿墙出来的。我沮丧道,“难道我们还需要走正常路子,去放倒那几个狱卒抢钥匙?”
他微微颔首,唇侧勾了一弯浅笑:“你若能不用仙力放倒他们,也并非不可。”
身在凡间,若用仙术扰乱人间秩序,必受天罚。没想到我一生五万余年,闯过终年冰封的昆仑山,进过元始天尊的藏宝阁,去过地府的黄泉幽境,今日却栽在了一间小小的凡间天牢上:“……那要怎么办?”
我愁眉苦脸。
白慕施了个隐身诀隐去了我与他的身形,淡淡与我道:“过来。”
一个人的智力水平之所以可贵,便是因为在紧要关头,若你不能想出妙计,便只能处在一个被动的地位,被队友支配。
如果这个队友一向无良无德,那被动很可能等同于噩梦。
譬如现下,当我秉持着满腔的信任与期待跟在白慕身后来到牢门口,听完白慕的一番妙计,我才深深地感受到,不能当一个智力超群的人,一定会成为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我满怀着遗憾盯着白慕,弱弱地传音道:“真的要哭?”
白慕颔首。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牢门守卫,咬住下唇:“……真的要这么演?”
没等到他回应,一道幽光乍现,我与他已凭空出现在了牢门口的拐角处。因为被一棵松树半掩着,倒像是刚刚自拐角走到此处。
两个声音立刻道:“谁!”
我连忙对着自己的头发一通乱抓,披头散发地回过头,正见到两个兵卒装扮的男子手持长矛,警惕地盯着我与白慕。
我咬了咬牙,脑海里飘过各式惨痛的画面:爹爹亲自下凡,将我拘上天庭;银翘转世成一个孤女,被卖入青楼;果子留书一封,决意与凤凰私奔……
酝酿了半日,我终于挤出两行清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我的儿啊……”哭声之惨烈,直教眼前两位守卫大哥持矛的手不约而同地一松,兵器险些坠地把我砸死。
我趁胜追击,一路膝行过去,抱着守卫的腿撕心裂肺道:“……守卫大哥……你就放我进去见我儿一面吧……老妇……老妇老来得子,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便是犯了罪……也不能……不能……”
守卫一脚把我踢开,嫌鄙道:“哪里来的疯婆子!”
阿弥陀佛,凡人总是如此无知。
我瘫倒在地,伏着身子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才立马回身拽住另一个守卫的衣角,垂泪倾道:“……求求你……让我见见我儿子……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苦命的我儿哟……”
我哭得嗓子发哑,白慕却迟迟不动,逼得我只好一边埋头在衣角上蹭着眼泪,一边不停地给白慕递眼风,示意他可以上场。
谁知他却哂然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银低金丝的钱袋,不卑不亢:“小儿窃盗入狱,已押了数月。贱内思儿过甚,犯了失心疯,还请诸位大哥通融。”言罢不动声色地晃了晃钱袋,里头银锭的撞击声清脆可闻。
我顿时呆在了当场。
说好的一起演戏呢?!敢情都是骗人的?!
守卫面露喜色,表面仍作出一番大公无私的姿态,阴阳怪气道:“跟我来。”
我仍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仙姿卓然的白慕彬彬有礼地谢过守卫,表情呆滞万分。
“夫人,起来罢。”这声音暖如三月春风,灌进我耳中,却如地府的厉鬼般可憎可怖。我气得浑身发抖,奈何要顾全大局,只能咬牙忍着,任由白慕将我扶了起来。
约莫是我与白慕的搭配过于诡异,守卫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方取来钥匙开门,将我们一路带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囚室。
一行三人停下步子。守卫接过白慕手中的钱袋,掂了掂,才开了牢门,吩咐道“天亮前出来。”,便回身离开。
我用余光紧紧盯着守卫的背影,确认他已走远,才终于一把推开白慕,厉声质问道:“你打算买通守卫,怎么不早说!”
白慕淡淡看我一眼,漫不经心道:“我不过让你做一场戏,编个借口,哪知你如此动情。”言罢还不忘随手撩了撩我在脸上散作一团的发丝,道,“也好,挺逼真的。”
我几乎想把他嚼碎吞下:“你!”
“嗯?”这副表情冷清又迷惘,寡淡的眉眼间一丝询问,将我默然看着,久而久之,竟让我觉出几分是我理亏的意味来。
我正在气头上,却被这目光看得哑口无言。囚室中却远远地传来一声怒吼,在天牢中荡起阵阵回音:“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要杀要剐有本事你冲大爷来呀!”
我揉了揉太阳穴,郑重地思忖了一番要不要立马走人。
白慕却自说自话地把我一掌推了进去。我踉踉跄跄地在门口站稳,抬起头来,却见到一只长相怪异的不明生物。
我回身对白慕道:“走错了,快出去。”
身后一个声音愈发愤怒:“你给老子回来!”
咦?我回身将这位鼻青脸肿的仁兄观察了一番,撇去他破烂如布条的衣衫不论,这张脸……可真是浓墨重彩。
那乌青的眼圈,那淤紫的嘴角,以及脸上不知哪来的三道血红的抓痕,配合他一头乌黑泛红的头发……
唔?我掩口惊道:“凤凰?!”
他随手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迹,狠狠瞪我一眼:“看什么看!快把老子弄出去!”
这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看来真是凤凰。
白慕递去一张丝帕,不知是嘲弄还是安慰:“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要你管!”红毛凤凰极不领情地冷哼一声,昂着下巴傲然道,“等本座恢复了妖力,就是你的死期。”
白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不耐烦地打破沉默道:“喂,你还能走路不?”
“你哪只眼睛看到大爷我不能走路了!”凤凰稳住步子往门口迈了几步,才停下来,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傲慢姿态。
我没好气地嗤笑道:“那还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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