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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世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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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存在不一样的暖
“四哥，”七王爷自己挑起帘子进了西厢房。
“老七啊，”敖诗儒看着手中的古籍，并不抬头，“给皇后送东西去了？”
“四哥英明，”七王爷蹭到火炕上，“不过，你猜怎么着？”
敖诗儒放下书，疑惑的看着七王爷“什么怎么着？”
“四哥，要是我说了，不就没意思了吗？你猜猜。”七王爷仍旧打着哑谜。
“佩仕，四哥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不能老是陪着你玩啊！”敖诗儒耐着性子解释道。
七王爷低着头“四哥，我不是故意的。”见敖诗儒摆摆手，示意无妨，又道“我给皇后嫂子送去了两箱珠宝，但是看那样子她是不想要，可能是想给四哥送来。”
“给我？为什么？”敖诗儒不解问道。
“嫂子说国库紧张，四哥，是不是真的，我那儿有不少银钱，我回封地就叫人给你送来。”七王爷急道。
“恩，你二哥那边又有雪患了，提前做点准备，没想到她倒当真了。”皇上如是说，心里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难处，但是知道皇后这么在意自己的话心中还是暖暖的。
“四哥，你猜她会不会都给你送来？”七王爷试探道。
皇上不语，心中却在打鼓，不敢确定皇后对自己的忠心程度，不敢确定皇后到底是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差人送了东西来，在外面候着，要不要宣进来？”小伍子的话打断了皇上的思维，给他带来了寒冷冬天的一点温暖。
见皇上点头，小伍子急忙出去宣人了。
“给皇上、七王爷请安。”静兰带着两个宫女跪在火炕的前面。
“起来吧。”七王爷见皇上不说话，只得代为回答。
静兰双手呈上一个信封，“启禀皇上，这信是娘娘要奴婢给皇上的。”
小伍子接过信递给皇上，皇上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体，心中一阵烦闷“皇后呢？怎么不自己来？”
“回皇上，三王爷和王妃正在呢，要不然，主子一定亲自来的。”静兰道。
“三哥？”皇上不解的看着静兰，“老五老六都去过了？”
“回皇上，三王妃说是想念皇后娘娘，和六王爷换了时间进宫来。”
皇上点点头，打开信封，抖出信纸，上面只写着“箱子里的东西，本是七弟所献，如今送给皇上，希望能博皇上一笑。”皇上看了有些气结，说这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吗？摆摆手，示意静兰她们退下。
见宫女们退了出去，七王爷调皮的窜到箱子旁边，拍着箱子道“四哥，你猜皇嫂会不会私自留下一点呢”
皇上打掉七王爷的手“多嘴。”招手唤来小伍子，骄傲道“打开，看看朕的皇后都送来了什么？”
小伍子依言打开箱子。七王爷紧紧的盯着第一层的珍珠，似是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别数了。”皇上好笑的推了推七王爷，从小伍子手上拿过一张纸，递给了敖佩仕，“看看，少不少什么？”
七王爷诧异的接了过来，看完之后更是惊奇“这单子上可是记着箱子里东西的数量？”
皇上点点头“少什么吗？”
“四哥，皇后嫂子宫里的人办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就是连这红绸子都没少！”七王爷奇道“莫非，皇后嫂子不喜欢这些东西？”
皇上似有心事的坐回了火炕“那我就不知道了，没事你回去吧，我也要早点休息了。”
“可是”敖佩仕还要再说。
“朕累了！”皇上道。
敖佩仕知道四哥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拿身份压人，委屈道“臣弟还没吃饭呢？”
“小伍子，你知道怎么做吧？”说完，不理会一脸惊愕的敖佩仕就匆忙的离了西厢房。
“让三哥三嫂久侯了。”皇后从内室出来，戴着三王妃所送的饰物，急忙行礼道。
三王爷虚扶一把“弟妹说的哪儿的话，论理，我们也是臣子，等着娘娘是应该的。”
“论理，我是弟媳，也不该叫哥哥嫂嫂等不是？”皇后笑答。
“再说本该是老六来，心怡想要见你，非要抢个先，弄得你措手不及了。”三王爷又道。
“萱儿啊，你比上次见似是有些消瘦了？”三王妃打量着皇后说道。
“哥哥嫂子坐吧，鲜儿，看茶。”皇后并不回答。
三王爷和王妃重新坐了下去，王爷指着门外的小厮“今儿啊，也没请四弟的旨，不过跟太后说了一声，就带着几个小厮进来，给皇后送些特产，珍珠玛瑙什么的，送了也无用，不如送些吃食，平素宫中也不是很多见。”
皇后含笑点点头“三哥说的极是。鲜儿，你去安排吧。”
见鲜儿带着几个宫女出去了，王妃又道“我送你的头饰喜欢吗？”
皇后伸手抚了抚鬓边垂下的流苏，笑道“当然喜欢了，要不然怎么会带着呢？”
“怎的这么久才出来？可是身子不舒服？”王妃又问。
“心怡！不得无礼。”三王爷怕皇后认为王妃的话别有他意急忙喝道。
“身体还好，就是有些困顿了，已经梳洗好了，正要睡下，哥哥嫂子就来了。”皇后并不介意的解释。
鲜儿进了来，在皇后耳边低语，皇后听了连连点头，又指着鲜儿退下的背影道“教兄嫂见笑了，我从家带来的丫头，没什么规矩。”
“没事，没事。”三王爷忙道。
几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鲜儿捧着坛子进来来，皇后笑道“累了一天了，若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请哥哥嫂子见谅吧，自己酿的小菜和点心，还有一些酒，送礼着实寒酸了，还请哥哥嫂子不要笑话。”
三王爷起身谢礼，心怡却不动地方，“皇后，心怡今晚想在你这儿借宿一宿不知如何？”
“心怡，不要闹了，跟我回去。”三王爷急忙将王妃往起拉。
皇后听了也有些不解，却不好问，“无妨的，三哥，就叫嫂子陪我一宿好了。”
三王爷见皇后并不怪罪，只好福礼，瞪了自己的王妃一眼就离开了。
“静兰回来了吗？”皇后轻问。
“回主子，没呢，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身边的宫娥应道。
皇后点点头“你去找几件新的亵衣来，送到我房里。”说完拉着心怡的手进了卧房。
“妹子，”心怡刚一开口急忙又掩住嘴巴“皇后娘娘，”
皇后忍俊不禁，“嫂子，叫我名字就行，妹子也行，这屋内没有外人，不要拘礼了。”
被皇后这么一说，心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我就是觉得跟你有缘，才多讲了几句，我这样的山野胡女，你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嫂子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了。”亲自提起茶壶，为三王妃倒茶。“嫂子怎么突然要跟我住？”
心怡未开口，却先深叹一声“妹子啊，你是不是不爱皇上啊？”
皇后一听，手一抖，差点将茶洒了出去，定定神看着心怡，觉得她不像有恶意，又赶上心中烦闷，对着素昧平生的三嫂，道出实情来“不瞒嫂子，我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不能爱。”
心怡听了不解，疑惑的看着皇后，皇后抿了口热茶，又道“嫂子，你是什么出身？”
心怡以为她瞧不起自己，小声道“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又是匈奴人，哪有什么身份，更没有什么出身了？我爹娘是放牧的，多养了几头牛羊而已。”
“嫂子是怎么认识三哥的？”皇后忍不住好奇。
心怡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他去替朝廷买马，正巧遇上了我，然后就穷追不舍，跟到我家，我阿娘吓坏了，以为我闯祸了，要打我，他替我拦下了，说要娶我。那时候，我是有名的野丫头，阿娘最怕我嫁不出去，一听乐得不行了，急忙收拾东西给我，恨不得我当天就出嫁。”饶是三王妃胆大，说着说着也羞红了双颊。
“三嫂，你知道吗？”皇后握着心怡的手，诚恳道“我好羡慕你！”
“什么？”三王妃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好羡慕你啊，三嫂！”皇后笑着重复，眼中却是晶莹一片。
“羡慕我？羡慕我做甚？”三王妃不解的问道。
皇后起身，轻语“你虽是没有身份和背景，但是那又能怎样呢？三哥不还是爱你吗？不光是爱你，这爱都成了一种怕，怕失去你，为了哄你开心，竟然连妾室都没有，虽然你对三哥的仕途前程没什么帮助，可是他还是爱你，爱你这样不温柔不大度的女人，并没有因为什么少爱你一点。那天吃酒的时候，三哥自豪的说，我家都一个儿子三个闺女了，那是何等的自信和自豪啊！”
三王妃挽了挽耳边垂下的碎发，不好意思一笑道“不过是，我这样的女子好生养罢了。”
“我呢，我是丞相之女，兄长是戍边的将军，皇上娶我为了什么？”转头问心怡，“三嫂，你说，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功高盖主的臣子能有所收敛？德妃与我一日入宫，她父亲手上还有精兵十万，十万啊，转瞬间就给了萧天五万，这萧天，嫂子可知是谁举荐？”
三王妃正在犹豫中，皇后又道“那萧天是我举荐的。三嫂，你知道吗？皇上离不开我，我父我兄，我举荐的将军，都在大安尽忠，皇上说国库空虚，我就将七王爷送的珠宝全数给了皇上，做国库之用，皇上说东北雪灾我就使了手段叫容妃家里捐了银子，梅嫔家里捐了药材，甚至劝动敖诗霖帮他。”
“妹子。”王妃轻唤。
“我想爱皇上，”皇后轻轻说着“我想爱他，可是我带着这样的身份和背景，在别人眼里，就是有所图谋；他夜夜宿于贞妃房中，可曾想过我枕冷衾寒？岚嫔寝宫失火，他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可曾想过他有没有用这样的心情来过我这儿？嫂子，你说我有多苦？”
王妃看着一脸泪痕的皇后忍不住心疼，“妹子。”
“嫂子，不是我好不好生养，而是我跟皇上到现在还是清白的！”皇后心疼的喊道，“看着一个个比我后进宫的女人骄傲的挺着腰，我也气；嫂子以为我愿意纳妃吗？那日我给皇上煲了汤，却在窗外看见他搂着德妃，那主正说我争宠捻酸，我气的不行，下了懿旨纳妃，嫂子，我苦啊！”皇后一头扑进了心怡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许是在宫中太久压抑了，许是想念家中的慈母，许是久久得不到想要的美好，皇后哭着哭着直到在心怡怀中睡着了，都不自知。
“主子。”门外的静兰轻唤。
“进来。”静兰听是陌生的声音有些怀疑，可是还是推开门进了来，却见皇后娘娘倒在三王妃怀中，一脸的泪痕，此时却似睡熟了。“给三王妃请安。”静兰忙行礼。
“起来吧，”心怡示意静兰起身“你家主子心情不好，跟我扶她上床上去。”两个人抱着皇后将她在床上放稳，又盖好了棉被。
“王妃，你今夜也睡在这儿吗？”静兰见三王妃似是不愿意离开问道。
“是啊，本想陪她聊聊天，没想到她有这么多的委屈。”王妃看着躺着床上，脸上还有泪痕的皇后心疼道。
“说句奴婢不该说的话，王妃虽是番邦女子，可是能给我家主子的温暖一点都不少，主子很少哭成这样，王妃，奴婢还要谢谢你呢。”静兰由衷道。
为什么什么都不缺的她还会如此难过，脸上眼里都没有丝毫的笑意，是因为不敢爱不能爱吗？
静兰见三王妃盯着皇后不语，又恭敬道“王妃你可以去就寝了，被子褥子都是每天换洗的，都为你准备好了。”
心怡点点头“没事的，你也去休息吧。”静兰依言挑暗了宫灯退了出去。
68
祭个灶也要闹事
“主子，醒醒。”静兰温软的声音在皇后的耳边轻唤。
“什么时辰了？”皇后撑起身子问道。
“回主子，丑时二刻了。”静兰见皇后起身，急忙为她披好衣服。
“去北厢给我洗漱吧，让三嫂多睡一会。”皇后回身为心怡盖好被子，又悄悄的去了北厢，却不知背后一张明媚的笑脸在为她绽放。
“给王妃请安。”皇后在北厢还没收拾好，就听见门外的宫女请安的声音。
“妹子起的早啊。”三王妃看着镜子里贤淑端庄的皇后，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怜惜，佩服她对着一个不能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还是如此的付出和用心，怜惜她用尽全力却不得幸福。
“三嫂怎的不多睡一会？”皇后从镜子中看过去发现王妃已经收拾好了笑着问道。
“常年的习惯了，不睡早觉。”王妃坦荡的答道。
皇后把玩着头发笑道“早睡早起是好习惯，我爹爹也是如此。”
三王妃是由衷的喜欢皇后这个人，明明是大家闺秀，说出话来却没那么傲气，反而像极了市井之徒，却又高贵的与众不同。
“主子，王妃，都准备好了，可以移驾了吗？”小磊子站在门口问道。
“嫂子要跟我一起吗？”皇后起身问心怡。
“祭灶吗？”王妃有些不解，“妹子不知道祭灶你不能去吗？”
“嫂子说的是，我要去御膳房呢，君子远庖厨，皇上不去的事情，不都要我去吗？”皇后有些惨淡的说道。
三王妃见她情绪不高，宽慰道“无妨的，我跟着你去，权当做个伴。”
皇后甜美一笑“时候还早，嫂子，咱们走过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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