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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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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克博的骑兵四人一排;纵行缓慢穿过城门;城头和两侧的守兵神情紧张。看守城门的头目直到看见托克博在马上安稳的身影才暗自松了口气。
草原还什么都没发生;土默特人加强了归化城的戒备。
格日勒图今天一整日都在托克博府邸陪左若;与左若这样的人说话很累;他能想出来的话题都差不多说光了;终于等到托克博回来的消息。
归化大半的街道沉浸在昏暗中。从前;汉人的商铺敞开时;这时候还很热闹。
骑兵穿过冷清的街道。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喝骂声;正前方一片火光中;四个土默特武士正在挥舞鞭子抽打几个醉鬼。
那个醉鬼口中含糊不清;一边用胳膊格挡鞭子;同时还在扭动腰肢;像在跳醉八仙一般的舞蹈。
见到托克博的马队过来;土默特武士恭敬侍立道边。一个醉鬼冲着托克博的马头走过来;托克博侧首的护卫催马上前;狠狠一鞭子抽打在那醉鬼的肩膀。长鞭带着一股旋风卷向那个醉鬼;竟然把一百多斤的身躯狠狠的带起来抛向路边墙角。
托克博连眼皮也没抬起;下令:“把他们全都驱除出去”
路边侍立的土默特武士拱手答复:“遵命”
醉鬼们不是土默特人。每一年;都会有些遥远部落的蒙古人千里迢迢驱赶牲畜搬运皮毛来到归化;然后把所有的货物换成美酒;沉浸在几个月的迷醉中不可自拔。他们歌唱、他们舞蹈;然后他们一无所有;沦为强盗。
归化城是一座开放的城市。王义很明白;当土默特人驱赶外人时;就是在为战争做准备了。
这就是草原;土默特人必须要用刀子维护归化城的地位。
他们来到托克博的府邸前时;里面已经亮起了灯火。
托克博的管家候在门口;仆从过来接过托克博和王义的马匹的缰绳。他们今天都只吃了一顿饭;早已饥肠辘辘。
托克博与管家小声嘀咕了几句;知道左若和格日勒图已经用完晚饭了。
左若一天没出府邸。他谢绝了土默特人送过来的侍女和仆从;他的住处由汉人侍卫守御。
王义朝托克博招手;他虽然饥饿;还坚持说:“我要先去见过左大人。”
托克博点头:“我也去”
两人正在门口说话时;一个魁梧的汉子大步从门口走出来;格日勒图隔着十几部远喊道:“原以为你们今日不回来了。”
如果额哲顺利接受邀请;按照礼仪;察哈尔人今晚应该举办一个篝火晚会欢迎土默特人。
王义朝格日勒图轻轻摇了摇头;格日勒图后面的声调迅速降下来。
不好的消息;会带来不好的心情。原来;他们都有些畏惧左若。
托克博命随行骑兵回归驻地歇息;格日勒图走在前面;三人前往左若的住处。
守在门口的明军见三人到来;先向里通报;接到左若的命令后才放三人入内。院子里很安静;这是托克博的家;现在他感觉这里多了一份肃穆的气息。
左若正坐在堂屋正中。他右手侧点了一盏油灯;形如一朵盛开的火焰。蒙古人很少用油灯;这盏精致油灯还是汉商送给托克博的礼品。
王义快步上前:“参加大人”
“怎么;今日不顺利吗?”左若见这几人的神色;把情况猜了个七八。
“正是;”王义长话短说;把在察哈尔汗庭中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他不敢添油加醋;也没有掩饰察哈尔人的傲慢。
托克博、格日勒图和王义三人都是垂着头;他们不知道左若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王义说完等了片刻;只听左若说:“今日辛苦你们了;待明日察哈尔人到了归化再说吧。”
三人告退。
托克博和格日勒图的心思都很沉。草原没有人希望察哈尔与大明闹翻甚至开仗;包括察哈尔和明军自己。
王义很饿;用完晚膳后;辞别二人回到住处。
明日阿穆尔到归化;就能见到结果了;不过要说左大人会想察哈尔人让步;他死也不会相信。
整个夜晚;土默特人在归化城满大街的驱赶其他小部落的牧民。
骑兵们威胁加恐吓:“归化城快要打仗了;再不走就会用鲜血养肥漠南的青草。”
朝阳升起时;土默特人往归化城周边召集部众;集结兵马。察哈尔人和明军还没动;土默特人如临大敌。
托克博和格日勒图早晨先来拜见左若;然后下令归化城内戒严。王义也是一大清早就来到左若这里;他两只眼睛都是肿起来的;昨夜没有睡好。
上午;土默特骑兵不断集结向归化。
午时左右;密切关注东边草原的斥候前来禀告:“五百察哈尔骑兵正朝归化而来。”
托克博立刻来告知左若。
五百骑兵昨日王义去察哈尔汗庭带去了五百人;今日阿穆尔来归化城也带了五百人;这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左若没有发怒;额哲拒绝了他的邀请;就是不给他情面。他一直觉得自己比摄政王更了解蒙古人;在草原;想要的什么东西最方便方式是抢夺。
托克博辞别左若后;亲自率兵往东边草原迎过去。土默特是归化城的主人;他要尽地主之谊。
大约半个时辰后;迎接的和赶来的两列骑兵到达归化城外。
两队骑兵泾渭分明;土默特骑兵都身披盔甲;察哈尔人都是布衣。阿穆尔没有让部下带一样大明送给察哈尔的武器。
午时过去;正是吃饭的时候;托克博把察哈尔人交给格日勒图;前往请示左若。
今日;左若居住的院子中清扫的尤其于净。侍立在门口的明军士卒穿甲佩刀;威武雄壮。
汉人与蒙古人对肮脏的承受能力完全不同。托克博每次走进院子;都为自己府邸中其他地方的肮脏感到自惭形秽
有这么一帮人在家里;他睡觉也不能安稳;只期盼这件事赶快安稳结束;好恢复平静的日子。
“大人;察哈尔远道而来;我已经准备好酒宴;请大人赴宴召见阿穆尔。”
左若瞅了瞅托克博;问:“到了吗?”又问:“昨日额哲给你准备酒宴了吗?”
托克博心中咯噔一跳;左大人不是这小气的人啊
左若没让他继续猜想下去;接着说:“你让阿穆尔过来吧;这几天也烦够你了;我办完事情就走。”他声音很平静;好似在托克博心中无比复杂的谈判只需片刻就会结束。
托克博顿了顿;不敢反驳;转身出去。
不一会功夫;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喧闹声。
左若回到堂屋的主座坐下;追随他多年的亲兵分别侍立两侧。
王义先进来:“大人;察哈尔使者阿穆尔求见。”
左若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他们”是指托克博、格日勒图和阿穆尔三人。
木门大开;阿穆尔走在前面;托克博和格日勒图跟在后面。阿穆尔带了一顶深灰色的帽子;挡住了微秃的头顶。
“拜见左大人”他脸上皱纹如黄土高原上密集的沟壑;笑起来;那些沟壑就更深了。一个老人脸上的皱纹在预示他的智慧。阿穆尔觉得草原没有人比他更有智慧了。
“你想召回我部众的察哈尔人吗?”
左若问的很直接;阿穆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说:“察哈尔即将迁徙往漠东;察哈尔人帮了大明半载;大汗心怀仁慈;不想让部众长期妻离子散;所以”
左若温和道:“我部士卒去年到陕西;也已快一年没有见亲人了。”
阿穆尔道:“大人为大明而战”
“阿穆尔;如果我不愿放他们回去呢?”
“大人;他们是察哈尔人啊”阿穆尔感叹;“大人能绑住他们战马的四蹄吗?”
左若笑了;“他们已经不再河套了他们已经听我的命令前往甘州中护卫去了。”甘州中护卫邻近兰州;陕西不少义军被清虏驱赶藏在那附近。
听见此言;连格日勒图和托克博都吃了一惊;那支骑兵也有一半是土默特人。阿穆尔脸色变幻;突然厉声道:“请大人立刻召他们回来。”
“你以为自己是谁?”
阿穆尔双目快喷出火来:“左大人;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蒙古人的草原。大汗只需传一个命令过去;察哈尔人不但不会再听你的号令;还会成为你的麻烦。”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左若张开双臂;“草原吗?这只是托克博的府邸啊。”
第691章 北方之暴(六)
无论王义带来了怎样威胁的言语;阿穆尔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念头相信左若会在草原与察哈尔人反目。
这是草原啊
皇太极倾尽满清全国之力;历经三次西征才迫降察哈尔。为了不激起蒙古人反抗;他甚至不敢对额哲下狠手;只是恩威并施;囚禁住黄金家族的最后一位大汗。
明太祖把北元驱回草原后;几百年里;这里兴起过好几个部落;但从来没人敢对黄金家族的嫡系下毒手。
明军万人;孤悬塞外;除非愚蠢并且狂妄到极点的人;才会同时树立两个强大敌人。
左若狂妄但不愚蠢。
阿穆尔没有理解透彻左若话中意思;拱手道:“十几年前;我与大明摄政王有过几面之缘;当时在河套;他给我烤黄河的鲤鱼。左大人;察哈尔不愿成为大明的敌人;请大人三思。”
“是吗?”左若半边肩膀斜靠在椅子上;他的样子突然变得很傲慢;“听说额哲要与满清议和是你的主意?”
“是又如何?”阿穆尔直视左若;“那是察哈尔的事”
“我本想困住一头虎;没想到只能宰杀一条狼”左若抚掌;“拿下阿穆尔”
他话音未落;中间的托克博、格日勒图和阿穆尔心肝都快要飞出来了。“刷刷刷”各自抽出弯刀;三人背靠背呈“品”字形站立。
侍立在两侧的明军动作更快;戚刀如林;晃的人眼睛发花。
明军士卒刀锋只朝向阿穆尔;看上去竟像要取阿穆尔的性命。阿穆尔年老体衰;哪能反应过来;托克博情急之下帮他格挡了一刀。明军士卒见状毫不手软;竟然有两柄刀直接刺向托克博。
戚刀比蒙古人常佩戴的弯刀要长一尺;围殴下占尽优势。托克博武技不错;手忙脚乱挡住两刀;突然眼前亮光一闪;一柄戚刀的刃口离他的面门不及一尺。他心中大叫完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寒光顷刻间消失不见;明军侍卫分立两侧。场面挥舞安宁;两个明军侍卫各揪住阿穆尔一边肩膀;把他按跪在左若面前。
阿穆尔右脸有一片青肿;是刚才在反抗时被人用刀背击中。左若事先下令不取人性命;否则托克博和阿穆尔早已横尸当场了。
还是格日勒图见机快;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把刀扔到地上;侍卫们没找他麻烦。
“左大人;你这是于什么?”托克博右手紧攥弯刀;他知道这柄弯刀现在保护不了他;但他不会放下。
左若和颜悦色道:“托克博;是孩儿们无礼了;我只是借你一块地方。”
托克博还想说话;见左若的脸转向阿穆尔;口中嗫嚅;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阿穆尔强项不低头;喊道:“左若;你要杀我;不怕大汗让明军在草原全军覆没吗?”
左若翘起皮靴:“你觉得额哲会为了你让我全军覆没吗?”
阿穆尔长大嘴巴;脸色惊恐:“你不能杀我”
“摄政王为了烤鱼?呵呵”左若弯下腰来;“我也想给你烤鱼吃。”他吩咐那两个侍卫吩咐:“堵住他的嘴巴”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朝托克博和格日勒图说:“叨扰了你们几天;不要见怪;这个人我要带走;酒宴我就不参加了。”
托克博站在中间挡住去路:“左大人;你不能带走他;阿穆尔是我请到归化来的。”
左若脸色一沉:“托克博;我说的话改过吗?”他向身边一摆手;下令:“走”
明军侍卫盔甲长刀穿戴整齐;早就做好了准备;二十甲士在前开路;其余人簇拥着左若跟在后面。还有一批人驻扎在离托克博府邸两三百步远;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托克博往右侧挪动一步;仍然想拦住道路;两个侍卫见状抽出半截刀刃顶上来。
左若喝叫:“不得无礼”他走到托克博面前;道:“阿穆尔我要带走了;你给我传句话给额哲;这个人的头颅我先留着;他与清廷议和后;我会命人把他的头颅送回来。”
他又扭头看格日勒图;说:“土默特人为大明做的一切;都会得到回报的”
“左大人”托克博脸色赤红;双膝战栗。
“你是土默特人啊”左若伸手把他推到一边;“你若是一定要留下阿穆尔;就用长箭射穿我的胸口吧。”
明军推门而出;托克博看了一眼格日勒图;随即低下头。“我真是愚蠢啊;怎会相信狡猾的汉人。”土默特人不敢强留左若;托克博想如此;也过不了格日勒图那一关。
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土默特人汉人绑缚阿穆尔从托克博的府中出来;隐隐觉得不对;但又没得到两位统领的命令;正在六神无主。
阿穆尔带来的骑兵驻扎在归化城西门外;明军从东门出城;一路不慌不忙往托克托草原方向而去。
明军不慌不忙;丝毫不惧察哈尔骑兵追过来。
两个时辰后;左若命侍卫拉开堵在阿穆尔嘴巴里的布条。他头顶上灰色的帽子在路上被风吹走了;前半个脑壳是秃的;只有后脑勺有一撮微黄弯曲的杂毛。
阿穆尔先深呼吸几口;缓解胸口的憋屈;吼道:“左若;你真是狠毒;你想挑起察哈尔与土默特战争吗?”
“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左若坐在草地上;面朝归化城方向;“一个只知道躲藏的人;能有多重要?我与额哲在这里围攻多尔衮的西征大军时;你在哪里呢?在朵颜草原抱着奶牛哭泣吧。额哲留你在身边;真是失误。”
阿穆尔大叫:“你敢担保大汗不会迁怒攻打土默特吗?”
“你们要打就打;与我何关?”左若偏过头;“我只知道额哲要是敢派一人来河套;我就把你沉入黄河底;用你的肉来反哺黄河鲤鱼。”
“我想;那些察哈尔人在我的大营中见到你;一定会更安心为大明效力”他松开领口的衣襟;让草原凉爽的风灌进来;“不过;你应该没有对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无耻”阿穆尔瘫软在地。
“你这种人自以为很聪明;很有眼光;其实和黄河鲤鱼没什么区别。”左若拉住他的脖子;“我会让你亲眼看见察哈尔的灭亡。”
带走阿穆尔是对额哲的警告;希望他能做重新做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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