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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 作者:暮朵(起点vip2013-01-31完结,种田、美食、家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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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鬼扯,我自十岁那年就在谷家做丫头,这黑凉村还是头一回来,怎可能和他相识?你可别凭空污人清白!”红鲤却也不是吃素的,一翻白眼,恶狠狠道,“你最好给我说话小心一点,以后再随便栽赃,我就去告诉大少爷和大奶奶,说你在外头跑了几天,学得满嘴疯话,到时候,你就别想再踏出这大门一步!”
说罢,她端着簸箕转身就往厨房去。
姚织锦在后头软软叫了一声:“红鲤姐姐,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你明知道,我是不会告诉旁人的。”
红鲤的脚下一滞,没有回头,只微微侧了侧肩膀,道,“还未到时候,也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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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姚织锦照例赶往屠艳娘家,隔得老远便听见一阵呜哩呜喇的声音,尖锐刺耳。她将脑袋探进院子里,一眼瞧见清心药庐那个叫小牛的童儿正坐在院子里的木桌上,脚一翘一翘的,握着那支千年不变的竹笛吹个不休。齐二在旁一脸痛不欲生状,斜着眼瞪了那小牛好几眼,童儿却只做不知,吹得愈加起劲。
她走到小牛面前,大咧咧道:“喂,你也合适点吧,在你们清心药庐怎么吹都成,怎么能跑到人家院子里扰民?”
小牛压根不理她,将身子侧过继续吹。
姚织锦左右无法,只得看向齐二,道:“齐叔,你身上发痒的红疹子可大好了?”
齐二被小牛的笛声弄得苦不堪言,听见她发问,便笑道:“嘿,你还别说,自打你让我不要吃鸡蛋,我身上那些疹子,都慢慢消了下去,你这丫头运势好,还真给你撞上了!”
姚织锦冲他翻了个白眼,正想说话,谢天涯恰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屠艳娘跟在后头,从袖笼里取出一块碎银,看着总有半两重,塞到他手里,口中千恩万谢,脸色虽有些苍白,心情看起来倒是挺好。
“咦,谢大夫,你怎么来了?师父你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姚织锦连忙跑到二人跟前。
谢天涯横了她一眼没有答言,径自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招呼小牛一起出去了。屠艳娘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道:“死毛丫头,你就咒我吧!老娘吃得下睡的香,哪里就会生病?”
“那你为啥……”
“不关你的事,老娘没必要跟你交代吧?”屠艳娘可不客气,一掌拍下去,正砸在她的脑门上,倒是不疼。
姚织锦撇了撇嘴,见她不愿说,也只能将这事暂且丢开,继续笑着道:“师父,我跟了你一个月了,前儿你教了我‘鲜’字,后来,又告诉了我‘甜’和‘苦’的味之所极,今天咱们学什么?”
屠艳娘朝门外看了看,冲她一眨眼,道:“今儿咱们不上课,老娘带你去过过嘴瘾,吃点好东西。”
说罢,抢先一步走出门。
二人一路来到村里那条商铺林立的小街,在屠艳娘曾经大吵大闹过的那家酒肆门前停下脚步。
“那个……师父,你该不会是带我来寻仇的吧?那个什么白阿顺的,不是已经把银子还给你了吗?我力气小,不会打架,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我先回去,明天再来?”姚织锦心里咯噔一下,拔脚就想溜,被屠艳娘从背后揪住了领子。
“怕个屁,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来寻仇的?都说了要带你吃东西,你敢跑,老娘鎚死你!”她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步跨进门槛里,扯开喉咙叫道:“白阿顺,白阿顺你给我死出来!”
话音未落,就听见内堂之中踢踢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竹竿似的白阿顺从里头颠颠地跑出来,定睛一看,立刻叫起苦来:“屠艳娘,咋又是你?前儿的酒钱我可跟你算清了,你又来找我晦气,有点不地道吧?”
屠艳娘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道:“谁他娘的来找你?我唤你出来不过为了问句话,老吉在没?”
白阿顺听见他说要找酒肆的酿酒师傅,心里更是没个准儿,哆哆嗦嗦道:“你最近根本就没来打酒,找他干啥咧?咱家酒又哪里不合你的意了?”
“少废话,我就找他,你再不把他叫出来,老娘大耳刮子招待你!”屠艳娘凶神恶煞地一吼,白阿顺立时就没了气焰,慌不择路地朝后院冲,忙乱中还撞在了门框上,姚织锦在旁边看着,差点笑出来。
不多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后院走了进来,看见屠艳娘哈哈一笑:“喙,我当是谁找我,原来是百花居的屠大娘子,怎么着,嘴又馋了?”
屠艳娘见到这老头,脸色顿时好看许多,冲着姚织锦努了努嘴,也笑道:“可不是吗?好些日子没来这酒肆,肚子里馋虫还真闹得慌。老吉,咱们相熟,我也不说客套话,你酿的酒实在不咋样,不过嘛,一手好厨艺连我都得说个‘服’字。这不嘛,特意带个小丫头来见见世面,吃了多少咱们照样算钱就是。今儿有吗?”
“咄,瞧你说的,什么钱不钱?”老吉虎着脸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早上我自己去河里捞的,本打算晌午吃,结果一忙,就给忘了,还在后头水盆子里养着呢!东西算在我头上,你只给酒钱就行。”
说着,乐呵呵地转身回到后院,片刻之后,端着一盆河虾连同一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又回来了。
“师父,这位老爷爷要做什么?”姚织锦好奇地转头问道。
屠艳娘淡淡一笑:“老吉是月城人士,搬来黑凉村好几十年了,做得一手好月城菜,尤其是那道‘醉虾’,凡吃过之人无不称好。”
“醉虾?”姚织锦顿时来了兴趣。从前,她也曾听自己的父亲提过这道菜,说是吃过一次便永远也忘不掉。只是因为这道菜需要用大量的酒来制作,姚江寒只推她年少,不宜食用,从来也没有带她尝过,今天,看来是有口福了。
说话间,老吉已经从水盆里拣了二三十只个大的活虾,剪去虾须虾脚,搁在一个盘子里,倒入大半瓶黄酒,使虾完全浸在酒中,立刻盖上盖子。
紧接着,他又拿来一只小碗,在里面调入葱姜末、醋、盐和芝麻油,最后再加入一勺腐乳,等待一盏茶的功夫,揭开盘上的盖子,将其和小碗一起放到二人面前。
“这……这就好了?”
姚织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步骤,也实在太过简单了!
“死丫头你给我记好了,烹饪的过程和时间,永远不能决定食物的味道。人们吃东西,要的不过是‘好吃’二字,你整那么些虚的做啥?”屠艳娘说着,夹了一只还在活蹦乱跳的虾,在调味汁里蘸了蘸,塞进自己口中,脸上的表情顿时万千变化,隔了好半天,方才恋恋不舍地吞咽下去,道:“真是……这滋味让我不知从何赞起,太……”
老吉嘿嘿发出两声自得的笑声,转眼看姚织锦:“丫头,尝尝呗!”
姚织锦亲眼看见那些河虾方才还在活蹦乱跳,知道要吃生的,心里还真有点怕,又不能驳二人的面子,只得夹起一只,学着屠艳娘的样子在碗里蘸了蘸,小心翼翼放进口中。
河虾在酒里腌制了半柱香的时间,虽有醉意,却还是活着的,一放在舌尖上,就立刻跳跃起来,有些微酸。牙齿轻轻一碰将虾咬开,鲜甜的虾肉里混合了酒的清冽香气,充斥得一嘴都是,而黄酒性温,搭配上葱姜末,正好祛除掉虾里的泥腥味,只剩下脆爽绝佳的口感,简直令人食之不足!
她迫不及待地又夹起一只来,旁边的老吉顿时笑开了:“瞧这丫头很喜欢嘛!”
屠艳娘哼了一声:“她也算是懂得吃了,只是经验尚缺。老吉啊,这醉虾我自己也做过好些次,怎么就是弄不出你这种滋味?”
老吉仰了仰头:“喏,我也没啥秘诀。你们瞧着这河虾不起眼,但对我而言,虾是天,酒是地,而我,只是那个将它们捏合在一块儿的人。身为厨子,不是要改变食材的味道,而是要将它最好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只要你在烹调过程中相信你用的是世上最好的食材,打从心眼里地敬畏,就一定能做出最地道的好菜来。”
屠艳娘看了姚织锦一眼:“你明白了?”
姚织锦慌忙点了点头。
屠艳娘带她来这一趟,并非只是为了吃一道美味,而更是要让她听老吉说这一番话。这世上的食材林林总总,皆是老天爷馈赠的礼物,好好利用,不是要让它变成另一个模样,而是要展现它最美之处。做菜如此,做人,亦是如此。
☆、第五十三话 晴天霹雳
姚织锦成天价往外跑,谷韶谦和徐淑宁不说甚么,他们房中的贴身丫头梨花,却有些看不过眼,有事没事就在她面前撂脸子,指桑骂槐,那更是家常便饭。
老吉做的那一道醉虾和说出来的那番话,着实令得姚织锦心满意足,乐颠颠地回到拂云庄,还未踏进院子,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正不明就里间,梨花打从里头走出来,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哟,大忙人回来了?这一屋子的事全赖我和红鲤,你倒是在外头跑得欢实,大少爷和大奶奶那是人好,不同你计较,我可没那么好对付。你要出去玩,也该做了事情再去,厨房里一堆活儿,你怎么也不去帮帮苏婆子的忙?”
姚织锦瞥她一眼,脚下不做停顿,一面朝里走,一面道:“我为什么帮她?来黑凉村时,太太指明了只让我伺候大奶奶的饮食,其他依旧由苏婆子照管。奶奶一日三餐,我又没落下过,其余时间,我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你同意?”
说着穿过堂屋来到后面谷韶谦和徐淑宁的屋子门口,正打算抬脚进去,忽见旁边一个人影闪过,恍惚好像是谷府的管家赵广易。
这人给她的印象一直不算太好,一看见他,她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又不好停下来多看,依旧掀开帘子走进屋,梨花被她抢白一顿,心生不忿,也顺脚跟了进来。
其时,徐淑宁午睡刚起身,正倚在床头做一对小小的虎头鞋,见二人进来,便抬眼笑道:“真可巧了,你们俩怎么凑到一处去?”
梨花恨恨道:“奴婢是替奶奶不值,您脾气好,受了委屈也不说出来,奴婢可看不下去。这锦丫头每日在外头闲逛,什么事情也不理,奶奶宽容,她便愈加得了意。奴婢从徐家陪嫁过来,可不是看您受丫头气的!”
姚织锦对她的心理看得门儿清。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自己得了徐淑宁的看重,她暗地里吃味罢了。于是,也就不说话,只等着徐淑宁开口。
“咳,我有孕在身,哪有心思理那么多事?”徐淑宁先软软对梨花说了一句,又转向姚织锦道,“不过,锦儿你最近的确是贪玩了些,实是不该,不怨梨花生气,我也有些怒了。”
姚织锦连忙朝后退了退,道:“奴婢知错。”
徐淑宁笑着又对梨花道:“不过呢,这丫头终究比你小了几岁,不知事,你得空多提点她两句也就完了,别嚷嚷的人尽皆知,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大少爷房里连个丫头都管不好呢!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问锦丫头。”
梨花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徐淑宁这才坐正身子,笑道:“锦儿,我话说得重了罢?梨花从小跟着我,她的脾性我最熟悉,不这么给她点脸面,她不会罢休的,万一闹出去,你我皆是麻烦,明白吗?”
姚织锦连忙点头:“锦儿要是连这点事都不懂,大奶奶就白疼我了。”
徐淑宁扑哧一笑:“什么疼不疼的,你摸摸桌上的茶还热不热,倒一碗给我。”
姚织锦依言斟出一杯茶,送到徐淑宁面前,大着胆子道:“奶奶,我方才好像看见赵管家来着,他为何而来?”
“哦,没甚事。”徐淑宁呷了一口茶,眼睛只管瞧杯子上的花纹,愣愣道,“老爷太太打发他来瞧瞧我怎样,也看看乡间的收成,顺便带来一点子补身的药材。我成天吃你做的菜,胃口不知多好,哪还用得着补?”
姚织锦见她脸色苍白,腮上仿佛犹有泪痕,便道:“奶奶……奶奶可是哭过?”
徐淑宁道:“何曾哭?只不过肚子里的小东西顶在心头,有点子难受,你瞧,我显怀了呢!”
果然,她的肚子微微凸起,已经能看出是怀胎六甲了。
“嗯,既如此,锦儿晚上给奶奶做道酸汤的菜,保准您吃得胃口大开!”
“那便再好不过,我正想要个酸酸的东西呢!”徐淑宁勉强一笑,“你去吧,我坐直一会儿就有些乏,再歇一歇。”
姚织锦冲她施了一礼,从屋子里走出来,正要去厨房,从旁伸过来一只手,猛地将她拽到一棵梧桐树后。
她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却是红鲤,顿时大喘两口气,气哼哼道:“你是要作死啊,唬得我差点厥过去!”
红鲤白了她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特意候着你,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听不听?”
姚织锦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挽住她的胳膊娇声道:“好嘛红鲤姐姐,算我不对,你有话就快说呀!”
“哎哟哟,你快给我松开!”红鲤被她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跟府里那些娇丫头学这一套,我可受不了!我问你,方才你回来的时候,看见赵广易了吗?”
“嗯,恍惚看见一眼,他不是来给大奶奶送补品的吗?”
“哼,送补品,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如果真的只为送东西,随便打发个小厮就行了,何必劳动他赵管家的大驾?”
姚织锦摸不着头脑,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红鲤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方才,我听见赵广易和谷全两个人嘀咕来着。”
“你偷听?”姚织锦吃了一惊,这丫头,胆子太大了!
“什……什么偷听?他们就在院子里,又不避人,那我当时手里一堆活儿,总不能丢开手吧?所以,就听了一两声儿。”红鲤有点心虚地道,“谷全是谷府的家生子、老管家,从前他在府中时,没少提携赵广易,所以,时至今日,那姓赵的依旧喜欢来找他叨咕两句,什么事,也愿意听他的主意。”
“这你也知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懵懂?这谷府中的每一个下人仆役,都恨不得多生出两只耳朵来呢!”红鲤没好气地道,“你别打断我!我听见赵广易说,他这次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大少爷。咱们大奶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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