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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国度 作者:一度君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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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话,白河就走了。秦菜见左右没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愣——这是……什么情况?她想来想去——师父哪来的一千万赎我?肯定是借的,难道现在带我到这儿还债?
天呐,一千万我要还到什么时候?
她很快用一千万除以一千二百块再除以十二个月,得出的结果让人绝望……
也许是富人包三奶四奶五奶?对,有可能!
莫非是代孕?
=口=
夏天天气热,秦菜坐了半天的车,也有些累了。她在浴室拨弄了半天,那花洒就是不出热水。好在她身体好,将就着洗了个冷水浴。旁边不是她在家里惯用的香皂,而是淡绿色的沐浴露。
她瞧着新鲜,挤在水里看了半天才用。
过了大半个小时,秦菜终于洗好澡,最后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她只得裹了那条浴巾出来,那浴巾上吊牌还在,显然是新的。
进到卧室,秦菜更有些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张床足足可以睡四五个人,因为是夏天,上面铺着一层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垫子,摸上去有些凉,比凉席细腻一些。
秦菜倒也想开了——反正事已至此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在床边坐下,看见右手边是一排嵌在墙里的衣柜。孩子天生好奇,她打开衣柜,就见满满一柜全是衣服。长裙、短裙、短袖、衬衫、牛仔裤,各种颜色的女生衣服。最下面一层是睡衣,也是款式名异。
秦菜确定自己是真被人包养了。不过自己也不算漂亮,她人小心不小,电视剧、三流杂志没少看。自己这模样,唯一有的也就是贞操了,要不是这里的主人想要代孕,估计也就是换换口味。
她却不想,一千万如果只是找个代孕,恐怕排的队伍会比春运期间买火车票的队伍还长,还轮得到她……
她随便找了条睡裙穿在身上,往床上一倒,盯着天花板上一尘不染的吊灯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秦菜睁开眼睛,看见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她突然很想家。
那个家不会有这么大的床、没有这么柔软的睡衣,也不会有这种淡淡的清香。那里只有昏黄的电灯、灰蓝色的砖墙,但是那里还有热腾腾的饭菜,有她的爸爸、妈妈、弟弟,那是她的根。
想起妈妈叫她吃饭的声音,她眼眶顿是就是一热,眼泪悄无声息地淌过脸颊。
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秦菜飞快地擦干眼泪。黑暗中她也看不见鞋子脱在了哪里,跌跌撞撞地摸出去开门。
那门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拧,半天打不开。最后外面一个轻柔的女声:“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秦菜一脸窘迫:“我……我不会开门。”
外面一声轻响,对方用钥匙开了门:“小姐怎么不开灯?”
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立刻开了房间的灯。
那是秦菜第一次见到那么亮的灯光,完全没有家里电灯的昏黄,射灯将整个客厅照得如同白昼。秦菜捂了下眼睛,半天才看清进来的是个穿白衣黑裤的中年女人,她推着一辆餐车,很熟练地推到饭厅的餐桌旁边。
白色的餐桌呈长方形,上面是一排仿若冰棱的吊灯。
女人把餐盘、餐具摆放完毕,冲秦菜鞠了个躬:“请慢用。”
秦菜看着桌上她叫不出名字的菜色和完全没有见过的餐具,只得低声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们找我来到底干啥?”
女人再度向她鞠躬:“小姐今天睡得很沉,没来得及询问您的爱好,只得中餐、西餐都准备了一份,您喜欢什么菜色,明天我会准备。”
秦菜看她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了,也放弃了寻根究底:“也就是说,我现在暂时什么都不用做是吗?”
女人再鞠躬:“小姐不必担心,大人们会有安排的。”
那个时候,秦菜天真的以为所谓的“大人们”,是指小孩大人的那个大人。
第二天一早,秦菜刚吃完早饭就被白河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教学楼九楼。秦菜不免有些奇怪——昨天白河带她上来的时候,她虽然紧张,却也留意到八楼已经是顶楼。为什么一夜之间,竟然又多出了一层九楼呢?
她有心想问白河,但等到踏上九楼时,她已经问不出来了。
九楼之上竟然是一片玉白色的阶梯,随梯而上,可见一座仿佛倚卧在白云中的半月形宫室。在周围数人的簇拥下,秦菜和白河缓缓往上走,她倒是清明:“以前师父曾说过一种接引阵法,可以将别的空间拼接在另一处直接到达,莫非就是指这个?”
几个人都看向她,白河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略略点头。
五分钟之后,大厅。
秦菜坐在白河身边,满满当当坐着二十几个人的大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秦菜心中不安更甚,不由低声问:“师父,这是干什么?”
白河面色凝重:“秩序的长老会确定先知的身份。”
秦菜仰面看他:“确定了之后呢?”
望着那张单纯无瑕、犹带稚气的面孔,白河许久才道:“先知……必须嫁给尊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嘴到秃毛~
☆、11
第十章:她保住了贞操
白河再没说什么;秦菜小脑瓜想得明白——那个尊主看起来很有权势的样子,有房有车有小弟,这种架式还需要到农村高价买老婆,那长相……T_T
怕是不敢恭维。
明白处境之后,秦菜反倒镇定下来。其实看白河的神情,她也知道自己师父是迫不得已,她低声安慰白河道:“其实你不用难受师父,这已经比我预料中的好太多。反正我也不是多高贵的身份,嫁就嫁吧。”
白河微怔,半晌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你不是先知,师父还带你回家。”
秦菜仰头对他笑了一下,连连点头。
但是实际情况,还是比秦菜预料的坏得多。
秩序的长老叫吕裂石,两鬓隐约已有白发,只是一张面孔显得白嫩年轻,看起来似乎只年过四旬的样子。他快步走到厅前,秦菜这才注意到,这厅中如果一个巨大的教室,座位呈阶梯型,她和白河都坐在最前一排。
上面如同“讲台”的地方,安置着一张巨大的白色办公桌。吕裂石走到秦菜面前,仔细端详。秦菜想站起身,白河轻轻制止她:“不必。”
吕裂石目光如电,秦菜有些发怵,然也只得硬着头皮任他打量。
半晌,吕裂石终于开口了:“秦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秦菜舌头都有些僵了:“好……还好。”
吕裂石略略点头,虽然目光中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但神色举止还是十分恭敬:“敢问秦小姐,昨晚可有梦见什么?”
所以人都屏息以待,秦菜有些紧张,双手攥紧衣角:“梦见透明的阶梯,很高很长。”
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昨天夜里她确实梦见了那一条长长的阶梯,更羞人的是,她梦见阶梯尽头,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温柔地抱住她。
那意境其实还不错,周围是一片蔚蓝的海水,她在一片灰黑色的礁岩上,那个男人轻轻地拥抱她,朝阳在他背后冉冉升起,他们仿佛溺于霞光里。
只是这样的梦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而听闻这梦的前半段,吕裂石的表情明显变了——他微俯身将秦菜扶起来,向“讲台”所在方向行去。半晌停在墙面前,他低声道:“去吧秦小姐。”
秦菜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ˋ△ˊ
尼玛面对着一堵墙我能到哪去?
好在吕裂石还有后话:“沿着梦中的记忆,进去吧。”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一个梦,秦菜却清楚地记得阶梯的走向。她伸出脚,试探着踏到记忆中第一处透明阶梯的所在,而脚下竟然真的如有实物一般。
秦菜心里微微踏实了些,缓缓踏至第二处。在她身后,白河轻轻地叹了口气。
即使是在秩序高管阶层,能够随先知和长老进入不羁阁上层的人也不多。秦菜走了一阵,身边越来越暗,光线一点一点被吞噬,一切只能凭借记忆了。
她身后有八个人紧紧跟随,每一步都严格遵照她的足印。这几个人的视物似乎完全不受光线影响,只苦了秦菜。
阶梯只爬了一半,秦菜已然汗湿重衫。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栋建筑是个圆形,只是下半部分发光,所以看上去如同半月。而上半部分黯淡无光,一眼看上去如同不存在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眼前终于又明亮起来。秦菜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走廊尽头,眼前是一扇青铜大门。上面刻着盘古开天劈地,左眼化日、右眼化月、身化山川湖泊的神话故事。只是时日太久,颜色已经十分陈旧。
再转头一看身后,秦菜顿时无语——身后跟来八个人,白河着中山装,吕裂石穿长衫,剩余六个衣着各异,穿清装、唐装、西装的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一个穿着兽皮裙儿……
→_→
妈妈,这是历史精分了吗……
秦菜站在铜门面前,本来是等着吕裂石用钥匙开门的,但吕裂石站在她身后,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秦菜等了一阵,只得伸出手去。但一伸手她就惊住了。
她右手按在门上,还没用力,周围就漾开一道水纹,片刻之后,铜门之上已被锈蚀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水全部变得灵动鲜活,似乎重新被赐予生命一般。
厚重的铜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秦菜看看身后,在白河目光的鼓励下推开铜门,只见铜门之后竟然是一片绿色的草地,阳光高照,草地前有一条小河流过,河岸两边开满五颜六色的野花。
而最令人诧异的是,河畔乱石中,有一人独坐,白衣白发,如同一座玉雕……啊不!秦菜走近一看,才发现那真的是一座玉雕。足有真人大小,雕工之细腻,连雕像眼中的薄愁都一览无遗。
秦菜细细抚摸着玉雕,不由啧啧赞叹:“这像雕得,跟真人一样。”
“咳。”身后八个人神色都有些古怪,秦菜还不觉得,她一路爬上来,已经累坏了,不由坐倚着玉雕,半个屁股坐在玉雕肩上:“接下来做什么,你们说吧。”
吕裂石连同白河在内的八个人俱都跪下来,语声整齐得像经过千百次训练:“拜见尊主,拜见先知。”
秦菜第一反应是去抚白河,扶完白河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尊……尊主已经到了?”
白河目光复杂,却终是缓缓点头。秦菜左右一望,视线里只有那一蹲玉雕。她犹自不解:“在哪?”
她随着白河的目光看过去——落在那蹲正坐危襟的玉雕之上。
秦菜原地石化:“你们所谓的尊者,就是这个玉雕?”
白河不忍直视,转过头去。吕裂石肯定地回答了她:“回先知大人,正是。”
秦菜缓缓从玉雕身边移开,脑子里乱轰轰的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所以……我要嫁给这尊雕像吗?”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秦菜悲喜掺半。
喜者,她保住了贞操。
悲者,她保住了一辈子的贞操。
这、这……
ヽ(ˋДˊ)ノ
☆、12
第十一章:可疑的春梦
秦菜以手轻扣那尊玉雕,听声音好像还是实心的。这实在是滑稽到搞笑的程度了,秦菜仔细打量她未来的“丈夫”。一个人,怎么可能嫁给雕像呢?
吕裂石等人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事实上吕裂石一直在注意她的神情。
“先知大人,尊主一直在等您,请留在他身边吧。”吕裂石语气十分真诚,一副请求的模样。但秦菜再笨也知道——就算不同意,可不也还是只能留下吗?
下午,整个秩序的高管拜见过先知之后,白河就要回去了。秦菜一直把他送到三画市职业技术学校门口。校门口有个公交车站,白河得先在那里等车。一直坐到市区,再从三画市北客运站转车到朱阳镇。
按照秩序的规定,先知是不可以走出学校大门的。白河便在门口,一边等车一边告知秦菜一些可能对她有用的事。
“传说秩序的尊主与先知本是一对深爱的情人,只是因为尊主做了一些违背天道的事,受到天谴,二人被分开。后来尊主立下重誓,愿终身守护天道,只求替恋人洗尽余殃,令先知生生世世,喜乐安康。”
这是一个还算浪漫的爱情故事,估计对小女孩杀伤力不小:“天道同意了,但修正天道是一件很艰辛的事,即使尊主修为高深,其魂魄也难以支撑。先知为了帮助他,生生世世轮回到他身边。先知的执着,保护了尊主的魂魄,但他的身体实在太久了,经风霜侵蚀,最后终于玉化。他再不能说话,再不能视物,再不能听见任何声音,甚至不能再有任何轻微的动作。他只是还活着,只要先知到来,他就能翻译出天道的走向,并传达给秩序的使者。”
白河想摸摸秦菜的头,但如今身份已不允许,他语带叹息:“如今既然证实你确是先知,就好好地……陪在他身边吧。”
秦菜同他,要说感情深厚也不算,只是比及秦老二,白河实在更像是她的父亲。是以相处时日虽短,却已然倾注所有的信赖。如今别离在即,她又将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如何好受?
只是她是个懂事的丫头,看白河也郁郁寡欢,不免挤了个笑脸安慰他:“师父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白河心中忧虑更甚——他确实还有事没有告诉秦菜。一个组织,即使领袖再有才能也难免有分裂,何况尊主不能理事?
如今的秩序,早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纯粹的“天道守护者”了。内部权利倾扎,长老吕裂石和使者燕重欢貌合神离,想尽办法打压对方。各高管也被打上了派系标签,不得不各投鞍下,以期自保。这也是多年来白河甘于流落在外,也不愿再理会秩序事务的原因。
只是这些事,他又如何能告诉这个尚未成年的半大孩子?
这里地处城郊,公交车是半个小时一班。但车总是这样,盼的时候死也不来,不盼它的时候它到处乱窜。白河上了车,在门卫的阻拦下,秦菜没能上前相送,只是注视着他。
公交车喷着尾气走了,站在人潮来去的职业学校门口,却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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