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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事务所 作者:慕时因(晋江vip2014.1.22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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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个场景,我立刻提出质疑,说,你们开始不是说好三缺一,现在加上柳姨就已经凑一桌了,那你们刚才是怎么算人的?

    我话说完,就见葛西和陆温茗纷纷看向卓扬,我一愣,倒见他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推推眼镜,然后不咸不淡地说,是我,有什么问题?

    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了,我眼看着他,更看着他一步一循循的将修长的身影覆过如水的天阶与我重叠,说,不会么?我可以教你。

    不得不承认,或许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我听见心间轰地一声巨响,我知道,那是我长久设下的防线终于被打破了。

    是了,面对像这样的男人,我还有什么计谋可施?我早已无计可施。

    所以我认输,并决定接受诱惑。

    》》》

    我自然难以预见接受诱惑的直接结果就是再华丽不过的连输了六盘,可见,古人对总结的那句红颜祸水,想也是有过切实体验的经验之谈,又说祸水这种品种并不分性别和国界,所以从存在即合理的层面看,它不单是民族的,它还更加是世界的,只除了,不是我的。对于此,我决定暂时忽视那最后一条。

    但显然,有些人最大的能耐本就在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获得他人的全部吸引力。我想,并深刻认为,有如他这样的祸水呆在身边,我这牌估摸着也可以不用打了。

    在随意摸了张三万打出去后,我想了想,还是说:“卓总,有您在,我觉得我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我话说完,就听对面的葛西风骚一挑眉,利落将手里的牌“碰”了之后,洋洒说:“我说亲妹子,哥哥我虽然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好像还挺好笑的。”

    我:“……”

    陆温茗:“阿西别闹,乖乖,自摸,和了!”春风得意的一摊牌,他看向我,转而道:“师妹,你知道吗,我觉得你这种情况和我以前听过的一个段子特别像……”

    我听后果断决定不问他,谁想他突然凑过来,低低说:“施主,贫僧是来化缘的,请问有酱肘子吗?要不炸鸡腿也行,善哉。”

    我:“……”

    要说跟这种人打牌,我还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啊!然而,就在卓扬终于代替我上场,并将一手牌行云流水地垒好后,正坐着庄家的柳姨突然不按套路出牌的打出了一张“东风”,说:“你们听过一个说法么?四个人打麻将,结束时四个人都没赢钱,是因为什么?”

    大家听后面面相觑,沉默间忽听陆温茗啧了一声,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但我知道为什么四个人打麻将,最后四个人都赢了。”

    众人:“为什么?”

    陆温茗:“因为四个人都不在同一张桌上呗。”

    众人:“……”

 第48章 古宅狐影(1)



    显然;对于陆温茗给出的说法,实在无法满足柳姨问题的回答;又据我对柳姨的了解;她提问的答案,必定就不会是脑筋急转弯。

    我胡乱联想了一阵;说:“总不会是出现了腹黑的田螺姑娘吧?”

    我话说完;旁边的柳姨忽地一推手上的牌;说:“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

    我:“……这就散了?小……卓总他还没开始打呢。”

    柳姨:“怎么,你们这都还没怎么样;就顾上了?”又一顿,补充,“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在蓝调我见到的那个好像是叫……温尘?”再停,最后总结:“呵,没想到小叶你还真是……”

    敢情,她的潜台词是想说我得陇望蜀?我脸一僵,偷偷瞄向正将自己牌垒好的卓扬,高吊着一盏连枝灯的偏厅里,葛家老宅的长窗正四面紧闭,我心沉了沉,竟一瞬也觉这样的场景似极了卓扬此刻的表情。下秒,他抬腕摸起牌墙上的最后一张牌,同时表情松起,将面前好容易垒好的“长城”哗地一声推倒,淡淡说:

    “妙手回春,地和。”

    我:“……”

    不是说不会赢钱么?难道柳姨刚才提到的其实是障眼法?我有点摸不透她的想法,倒是她随即起身,一手挽住我,说:“小叶,你今晚跟我住,没有意见吧?”

    我依旧没理解她的想法,只好看着她,并等她将苏烟从化妆镜大小的烟盒里夹出点上,然后一副再熟悉不过的指向对面的那排厢房,说:“就住一菲旁边的那间,你觉得怎么样?”

    我啊了声,正要与沈一菲交换眼色,这时却听葛西一把拉开座椅,一副了然地说:“柳大就是柳大,连那房间一直没人住都猜的出来。”

    我皱眉,心说既然作为主人的葛西已将话接下,那我除了恭敬不如从命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点点头,余光不自觉的又瞄向了卓扬,此刻,他正懒懒靠在座椅上,目光却仍停留在牌面上。我有点疑惑,于是顺着他的视线将八仙桌上他方才随手“地和”的牌面瞧了瞧,可惜,除了看出和的是妙手回春(指自摸牌墙上最后一张牌和牌)外,就再没发现别的了。

    停了停,我索性说:“柳姨,既然我们都答不出,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们答案吧?”

    她听后一笑,却是摇摇头,拿起了放在座椅边的刺绣手拿包,说:“葛叶,再不走,时间就要迟了。”

    我并不理解,但碍于现在的时间的确很晚了,只得起身随她一起出了垂花门。夜色四合的庭院里,檐下的灯盏也像随时能被风吹熄,放眼望去,成片的酽色都被遮蔽在高大的假山以及深深的草木后,经过那缺口般的天井时,我看着遗漏的星光黯淡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忽然想,若从那一角俯瞰下来,会不会也像是看到了这神秘古镇的一方缩影?

    就犹如交织在洪荒图腾里的黑暗,以及,光明。

    并不等我过多的感叹,很快,我就跟着柳姨来到了那排厢房前,我扫眼身后发现陆温茗和卓扬都没跟来,只有葛西拿着一圈钥匙,一路晃着叮当作响,他说:“柳大,这间屋子好久没人住了,你们确定今晚要睡这里?”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一旁点着头的柳姨和沈一菲,说起来,今晚的沈一菲似乎格外的安静,这种感觉我有点形容不上,却隐隐觉得不像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间并没有再停顿,很快,就听一声吱呀的推门声响在夜里,像是一阵忽而刮过的沙哑的风。

    推开的雕花门内,是和沈一菲房间差不多的布局,除了里头略少一点的家具。

    弥漫着淡淡樟木香的房间里,当我看见光线一瞬的在头顶亮起,不知怎地突然就松了口气。我掀开木床上垂挂着云帐的一角,一时只觉一股莫名忽地涌上心头,仔细想来,这种感觉似乎自打我踏上这座小镇起就已经产生了。

    但,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闭上眼,随即额心就被一根微凉的手指点住了,那人问:“你有困惑了,是不是?”

    这实在并不难发现,我点头,却是说:“柳姨刚才的那个提问,还没有回答。”

    她一愣,很快将手移开,说:“那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我就等着后面这句呢,我眼一亮,倒是她慢悠悠从化妆镜大小的盒子里又拿出一根苏烟点上,然后冲我耳边吐了烟圈,说:“多了一个。”

    多了一个?什么意思?五人麻将吗?可这样的话,牌也不够啊。我皱眉,脑中自动浮现起我们一行五人其乐融融“垒长城”的场景,然而我这边还没脑补完,那边柳姨突然拿过梳妆台上的刺绣手拿包,用低婉的声音说:“我要走了,好梦。”

    我一愣,脱口道:“你不住这?”

    她回身冲我笑笑,婀娜的身影似乎隐在了光照不见的黑暗里,她说:“若是有事,可以来延祈寺找我。”

    延祈寺?好陌生的名字,我顿时疑惑,可惜并不等我消化完毕,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居然真这么快就走了?我一时愣住,倒是下秒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被我遗漏了的非常重要的问题:今晚柳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

    问题分析到这,于是接连着后面的事件也变得不那么对劲起来,毕竟在我印象里,柳姨实在不是个多此一举的人,如此一想,“四人麻将的问题”也随即就变成了一句隐晦的暗示。

    “除非,多出一个。”

    柳姨的声音仿佛魔咒般再次响起在我耳边,我长叹了口气,索性蹬掉平底鞋,将自己摔入了垂挂着云烟帐的黄樟木大床里,我闭眼,只觉当身体被柔软的床垫稳稳托住的那瞬,一枚银色的半截面具像是陡然从记忆深处浮现了出来。

    可诡异的分明又不是那面具,而是……

    我摇摇头,猛然想起还在我外套里的那部手机。是了,我现在还差一个证实,证实这并非因我的记忆出现了分歧,而是真的确有其事。

    我屏息,故作镇定的调出那段视频,一段黑色的背景画面上,时间显示着1:57秒,看到这,我略松了口气。

    幸好,它还在,也幸好,我录了下来。

    按下播放键,首先是一段堂鼓的背景音,并不算得很清晰,但尽管如此,我的心还是跳的很厉害。手机模糊的分辨率下,我努力分辨着漆黑戏台上晃动的白影,但诡异的是,直到进度条的最后,我也没找到那个戴着半截面具的人。

    难道说,这真是是我的错觉?我一边努力说服自己,一边又将视频倒了回去,此时此刻,我实在清楚自己的滑稽,但不知为什么,似乎唯有这样,只有这样一遍遍反复的确认,才能让我觉得死心和安心。

    毕竟记忆是如此,再过多少年,记忆底那明媚的笑脸都不应该被任何其他替换掉,它就应该呆在那里,三年、五年、十年……哪怕一百年,它都应该是最初的模样。

    而不是重叠了一张冰冷的面具,生硬的让人感到绝望。

    我躺上床,将脸久久埋入那个装着决明子的药枕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只知道,此刻,我像是忽然被一种文艺且伤感的情绪包裹,它让我觉得这样的人生尽管漫长,但始终都像找不到一个出口。

    而且永远都不会有出口。

    我闭上眼,拿过脚边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一片的模糊中,我想起了宋娅楠,那个有着明媚笑容却已经被设定成了死循环的宋娅楠,她就这样从记忆迈入梦魇,将我前半段的人生一路延伸成了亏欠。

 第49章 古宅狐影(2)



    》》》

    我忘了我究竟睡了多久;我想,或许我压根就没有睡着;弥漫着淡淡樟木香和决明子药苦的旧式厢房里;我抬头望见月光从雕着水草的镂空长窗外透进来,将一地的青砖也映成了一汪流动的水泽。

    光影交错的格局中;我好似在朦胧中听见了几声清越的瓷铃响;接着就是一阵扑面而来的舒缓的风;被吹开的云帐外;我突然看见窗棂后出现了一只银光耀眼的狐,它就这么从容出现在那里;却又如同动用了世间最传奇的笔,让人看见了那浮于臆想中的遥远的山海幻像。

    一时间,我懵住了。

    我揉揉眼;索性从床上走下来,赤脚踩在了青色的石砖上,地面有些凉,但我似乎感觉不到。被一片雾气笼罩的白光里,我的双眼像死死胶在了面前那一双深黑的瞳仁上,我不知该怎样形容它,我只知道它比夜的颜色更深,又比天幕的星辰更教人着迷。

    是的,这是一双属于对面白狐的眼睛,可是,这世上有狐狸的眼睛是黑色的吗?我很诧异,更忘了质疑为什么在这样的地方会出现一头如此漂亮的狐狸。然而,人有时的行动的确就是快过了思考,正如我此刻鬼使神差地靠近——

    也或许,这仅仅因为在我未留意的潜意识里,早已动下了将之据为己有的念头。

    于是,我生怕惊动它似的将窗小心推开,并冲它招手,而它只是看着我,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早预料到我会如此。

    我并不气馁,索性从那不高的窗户爬了出去,是的,此刻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头狐狸身上,竟忘了明明门就在旁边,但我并不在乎,我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似欧洲中世纪电影题材里那些敢为公主决斗的骑士。

    一步步的,我终于来到了它的眼前,而它则一直看着我,只是看着。

    我伸出手,想摸一摸它的脑袋,可就在我快要碰上的那一瞬,它突然将头扭开,朝走廊的深处跑了去,我一怔,下意识的就要去追。

    真是只高傲又别扭的狐狸!我在心里评价,但同时,我的脚步也没落下。黑暗中,我似乎穿过了扇垂花门,又绕过了假山和回廊,这才跟着它在一扇不起眼的雕花门前停下。

    这是哪里?我看看它,就要开口询问,忽然一声清越的叮铃响从沉重的门后传来,它响在无边的静谧里,有些诡异,又有些像是情人在空旷的田野间低语,不由让人心神为之一停,更为之一紧。

    这让我突然记起了意识朦胧中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指引我看见狐狸的风铃声。

    原来,竟是真的?

    我屏息,下意识的好奇已然掩盖了我的理智,诡谲的深夜里,我只觉面前的这道门,也其实是为了阻拦真相而故意横生的荆棘。

    所以,我必须得迈过去。

    我深吸了口气,眼见着四下无人,便壮着胆子将这木门推试了试。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很轻易的,它就被我推开了一个角度。

    是间空屋,我似乎听见身体里的另个声音说了一句。微凉的夜风下,此刻,我并不敢开灯,于是只好站在门口借着月光将里面望了望。

    是间书房,我似乎听见身体里的另个声音又说了一句。的确,这里除了斜对着我的那扇长窗以及窗前的座椅和几案外,就是四壁的老式书橱,我犹豫了下,又看了眼跟在我身后的狐狸,终于还是举步上前。

    叮铃。

    募地响起的风铃声随即止住了我的脚步,月光下,我看见镂花的长窗下一串影子不时晃动,定睛再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串青瓷的风铃,不过样式颇为和风,在最下面还挂着一张暗黄的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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