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煞 作者:荧了又荧(潇湘2013.01.22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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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这么久？”小弥诧异，难道自己睡了很久吗？“我睡了多久？”
　　“比平时晚起了一个时辰。”小月如实的回答，只有她才清楚，小弥为何会多睡了这一个时辰的真正原因。
　　“一个时辰？”小弥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怎么可能会睡这么长时间？糟糕，居然耽误了去竹木林的时间了。”说着，她抓起衣服就想往外面冲，却被小月拦下。
　　“竹爷爷那边，月牙儿会帮你解释的，既然主人这么累了，不如就好好休息吧。”说话时，小月已然有了些顺其自然的味道了，“难得的休息，权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可是，我现在还很弱。”小弥是不愿意停下修炼的，她想尽快变得强大。下意识的去掏安神丸，掏了半天也未掏到，“我的安神丸呢？就算是起晚了，也是要吃的。”
　　小月的心咯噔的猛跳，她很想告诉小弥不要服食安神丸了，但强忍着什么都没有说，“可能吃完了吧。”
　　“是吃完了吗？”小弥细细的回忆着，发觉自己的记忆从竹木林回来开始就是模模糊糊的，可能是当时太过乏累的缘故，竟什么都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吧，回来再去找泷轩要一瓶吧。”
　　主人，你为什么从没有怀疑过泷轩呢？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己同以前不太一样了吗？小月焦急，却是有口难言。她迂回的道：“主人为何不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自控能力到底有没有提高呢？既然安神丸没有了，我们不如就利用这个机会去自省石上打打坐，说不定以后都不会需要那些药丸了呢。”
　　小月的话得到了小弥的认同，“也好，我也总不能光靠着药物。”小弥点了点头，从容的把衣服穿戴整齐，拿起冥月弓，向着龙谷走去。
　　还是那个龙谷，只是多日没来，难免有些生疏感，景物未变，却是人心变了。小弥习惯性的走到自行石上，盘膝坐好，调理着自己的气息，很快就进入了修身状态。
　　看着小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小月并没有立即回到冥月弓中，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的主人，是凝视又是在守护。她悄悄的在小弥周围布下了结界，才敢将灵力发挥出来，向四面八方探去，半个时候后，才探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复又缓缓的解除了结界。
　　几日的训练叫小弥的灵力增进不少，重新坐回自省石上的小弥已然不觉得自省石在束缚着她了，她凝神静思，周身的感觉比以前有敏感了很多，她能听到、感觉到更远处的声音和事物了。
　　不知不觉间，竟能用心眼看见月牙儿在竹木林里训练的样子，是那么的专注和认真，如风驰电掣般的在无数木头人中穿梭着，而月牙儿肩膀上的树小精亦会时不时的帮一下子忙。
　　看到这里，小弥不觉会心一笑，暗暗道：月牙儿，你可要加油啊，今日是我不好，没起来，耽误了训练。
　　从心里升腾起歉疚之意，是为自己翘课而愧疚。小弥敛回心神，复又开始了修身，不多时，又被其他声音打断，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泷轩和泷翔，此刻的他们正在距离龙谷五里开外的地方谈着什么。
　　“奇怪，他们怎么跑那么远？又在说什么呢？”带着好奇，小弥调动了周身的感觉，向着兄弟二人靠近，很快便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槐树下，泷翔一脸凝重的望着孤高的泷轩，严肃的道：“哥，龙婆说小弥已经出现了反常之态，嗜睡的毛病越来越重，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嗜睡成性。”
　　“嗜睡成性未免有些言重了，小弥的身子太弱，我们刚巧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叫她好好补补，多睡睡没有坏处。”泷轩一脸无所谓的道，简单的几句话，将小弥的现状勾勒了出来，“她若是困了，我们就给她机会睡好了，用不着大惊小怪。”
　　“可如果一天到晚都在睡呢？”泷翔责问，“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过没有，如果小弥长睡不醒了该怎么办吗？”他并不清楚服食过量的安神丸会怎样，只能靠猜测，却是隐隐感觉到服食之人最终的结局，极有可能是一个不死不活永远沉睡的活死人。“你想把小弥塑造成第二个汜音，可小弥终归只是小弥，做不成汜音的，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会变成活死人的。”
　　“活死人？”泷轩闻言，愣了一愣，俊逸的脸上掠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活死人又能怎样？只要留在龙泽，我就有办法救她。”
　　“哥，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泷翔继续责问着。
　　“只要她在我身边，一切就无所谓了。”泷轩固执的说，又一次的想起了汜音，心里的防备瞬间瓦解，“是她又唤起了我对汜音的思念，我愿意把她当做汜音，只要她在我身边。”
　　“她不是，她只是小弥！”泷翔大声的喊，黑漆漆的眸子里星光闪闪，有坚定亦有对小弥的惋惜，“你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如果你真的爱汜音，就不该用小弥来填补你心中的空缺，汜音是汜音，小弥是小弥，小弥该有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你替她安排。”
　　这话不错，泷轩怎会不明白这浅显的道理，只是他已经失去汜音一次了，不愿意再失去第二次，哪怕这一次只是个替代品。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决定，没有告诉过小弥。他时常会想，如果小弥知道了真相会怎样……　


☆、042我会变成一个活死人

　　恍如一道惊雷在脑海里乍响，带起无数回音，“隆隆隆”直击小弥脆弱的心房，后面的话已然听不清了。她悄悄的收回意识，仿佛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好都是有目的的，就好像泷轩，他只是把我当做了替代品。他叫我服食安神丸不是因为我体内的火云珠，而是想把我变成第二个汜音。小弥，你做了十六年的乞丐，早已熟知人心险恶，为什么居然会傻到相信了他们呢？
　　想到这里，小弥兀自一笑，绝美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悲凉，有一滴泪从眼眶中落下，宛如流星划破天际，慢慢陨落。她转过身子，往下潭中的倒影。她还是她，可又不再是了。手轻轻的抚摸着脸颊，倔强的把泪水擦去，“我是不是真的变了？”
　　察觉出小弥的不一样，小月关切的问：“主人，你怎么了？”她知道，小弥应该是听到了泷轩和泷翔的话了。
　　比起直截了当的告诉小弥一切，不如叫其自己去了解真相。现如今的小弥已经清楚了这些，那么她什么都不用再多说了。
　　如小月想得一样，小弥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搪塞道：“我没事，可能是累了吧。”她站起身子，朝回走去。
　　一路前行着，不断在脑海里问着自己：小弥，你回的那个房间可是你的？
　　确实不是，那是龙泽的，换而言之，便是泷轩的。除却那间房间，她所穿的，所用的皆是泷轩的，而泷轩给她这一切的目的只是因为她像一个死去的女人——汜音。
　　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只记得才一进门，她便爬上了床，将被子盖了起来。她冷，很冷，一股痛彻心扉的寒意直漫全身。她将被子裹紧，却仍阻止不了浑身的颤抖。
　　这样的寒意一直持续到黄昏十分。
　　结束了一天修炼的月牙儿回到房间中，下意识的往床边走去，本想看一看小弥是否醒过来，哪曾想看见的却是一个无助的蜷缩在角落里不停颤抖的女子。
　　“小弥，你怎么了？”月牙儿心下慌乱，亦爬上了床，跪在小弥面前，焦急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把自己裹得这么严？是病了吗？我去叫泷轩帮你看看。”
　　听到泷轩二字，小弥立即伸出手拽住了月牙儿，“不要去。”
　　隔着衣服，月牙儿能明显感觉到那只手的冰凉。反常，太过反常了，都是自己不好，不该放心的把小弥一个人留下来，现如今的她肯定是生病了。“小弥，告诉我你怎么了？”
　　小弥缩回了手，重新将其缩进了被子中，幽幽道：“如果你忽然发现周围的人对你好都是骗你的，你该怎么办？”
　　“骗？什么意思？”月牙儿心惊，根本就不明白小弥话中的意思。
　　小弥叹了一口气，讷讷的问：“月牙儿，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呢？”沉寂了片刻，她又道，“泷轩说过，安神丸吃多了，人会变得安静，只有安静下来，我体内的火云珠才会被控制住，才不会出现反噬的现象，我信了他的话，一直都在乖乖的服用……”
　　听到这里，月牙儿似乎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她猜测小弥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和泷轩有关，“难道你最近嗜睡严重是因为安神丸吗？”
　　“嗯。”小弥点了点头，“是，听说安神丸吃多了，可能会变成一个一直沉睡的不死人……”说着，滚烫的泪珠滴落，沿着脸颊淌下，灼伤了她的心。
　　“什么？不死人？”月牙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泷轩会这样对你！你跟他又没有什么仇！”是的，她不相信那个遗世独立的泷轩会作出这种卑劣的事情来！“这些都是你从哪里听到的？我去教训下那个烂嚼舌根的人。”
　　“这些都是我在自省石上修炼时无意间听到的，是泷轩亲口对泷翔说的。”小弥低低的说，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遮住了那双毫无灵气的眼，“我会变成一个活死人，呵呵。”
　　从没有见过如此低落的小弥，月牙儿的心头亦是一阵寒凉，她将小弥抱进怀中，试图给予其温暖，“你不会的，你不会变成活死人的。你是小弥，是那个跟我约定做一辈子朋友的小弥，绝不可能变成活死人的！”
　　“可我好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小弥无助的说，“你知道吗，泷轩这样做只是把我当做了汜音的替代品，哪怕我将会变成一个活死人，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在我心里你还是你，我们不吃安神丸了，不要再留下来了，你不是常常告诉我，做一个乞丐要比我在飘香院做丫鬟更自由吗？我们就去做乞丐，哪怕一路沿讨！”说着说着，月牙儿也流下了眼泪，她就小弥这么一个朋友，绝对不能叫这唯一受到伤害，绝对不能。
　　“离开？你舍得下泷翔吗？”小弥淡淡的问，虽然月牙儿从未曾告诉自己这件事，可她早已从月牙儿的神情里读懂一切了。她可以走，但不能自私的将月牙儿一并带走，因为这里还有月牙儿是幸福，“我知道你喜欢他，你留下来，你们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风轻云淡的几句话直叩月牙儿心扉，她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小弥，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想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不想早已有人察觉了。一个是自己的好友，一个则是自己倾慕的对象。小弥说的没错，她是舍不得泷翔的。
　　见月牙儿不再开口，小弥便从月牙儿的怀中挣脱出来，“傻丫头，别总是为了我犯傻，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了。”她擦去月牙儿脸上的泪痕，“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
　　“小弥，我……”月牙儿欲言又止。
　　“真是个傻丫头，我都知道你舍不得泷翔了，又怎么会叫你离开呢？”小弥故作轻松的道，如果月牙儿没有哭，她还可以继续悲伤，但现在月牙儿亦哭了，她就必须坚强起来，哪怕是伪装，也不能叫其再为自己担心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看着小弥忽然之间的转变，月牙儿的心更痛了，她知道这是长久积累下的深厚情谊，“如果你离开，我就跟着你一起离开！”字句铿锵，她明白失去小弥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至于泷翔，既然从未开始过，又何必再说什么？
　　“你……”小弥不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牙儿用手堵住了嘴巴。
　　月牙儿笑了，温和的笑容宛如三月沐风，“没什么你我，我会陪着你一辈子，明天我们就去跟他们辞行。”


☆、042龙泽再见

　　清早，两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向泷轩去辞行了。
　　小弥以为自己会克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愤懑，不想在见到泷轩以后竟然是出奇的平静，心如止水，无波无澜，甚至是连一丝恨意都不曾出现，许是想着好聚好散吧？
　　“你站在我背后，可有事情？”泷轩转头，看见的是小弥背着包袱站在门口，浓密的剑眉微皱，“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小弥吞吐，本来她还在想如何向泷轩说明这一切的，既然他开口问了，她只要顺着说下去就好。倒吸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道，“我和月牙儿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刚巧经过的泷翔听见了这一句话，大感意外，快步走到她们面前，瞧着两人已经整装待发的模样，仍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们说什么呢？”
　　“我和小弥要离开这里了。”月牙儿回答，她撇过头，故意不去看泷翔，只对小弥展出笑颜，仿佛是在用行动表示，我们是好朋友，你去哪里，我就会跟着去哪里。
　　小弥亦用笑容回应着月牙儿，笑过之后，复又望向了泷轩，“我们要走了。”说完，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她却想不出来了。难道是一句感谢？不，是他有错在先，她为什么要去感谢？
　　泷轩的心跳错漏了一拍，看着面前的人儿，多问了一遍，“确定要走了？”见其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
　　“为……为什么啊！？”泷翔震惊，拉起月牙儿的手向着外面走去，仿佛要找个偏僻的角落，把这件事问个明白。
　　看着他们走向远处，小弥本想叫住龙翔的，却被泷轩的话打断。
　　“能告诉我理由吗？”沉默了片刻的泷轩开口问，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几乎毫无预见性，他知道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就是想走了。”小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好似又回到了做乞丐时的样子，“我这人命贱，在舒适的环境下呆得久了，就会觉得浑身都难受。”她说得轻松，却在有意逃避着泷轩的灼灼目光。
　　这样的小动作又怎会逃脱掉泷轩的眼，看着言辞闪烁的小弥，淡淡的道：“告诉我，真实的理由是什么？！”
　　声音不大，却震慑住了小弥，“我……”她又开始支支吾吾了，“我……”
　　“离开总有理由的，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泷轩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