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灵圣女+番外 作者:卓儿(起点2013.6.07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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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难以抉择
　　我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湿意，萧晟瑞已经进来了。我对温醍说：“今天诊脉就到这吧，我身体已无大碍，还要多谢你的照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日后，也不必诊的这么勤了。这傲君堡的风景极好，有时间你四处逛逛，总好过对着我这个病人烦心。”说完我对着双儿一笑，说：“替我送温大夫回去吧。”然后转向温醍：“我就不送了。”
　　温醍冲我点点头，只看了一眼萧晟瑞，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我这一番话说得很客气，却也实在太客气。温醍是个冷面的人，什么事情于他都是云淡风清，很少看见他变脸色。我拿他当朋友，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冷冷淡淡，我在他面前却向来任意为之，嘻笑怒骂，从不掩饰。如今这样礼数周全，萧晟瑞再笨也看得出我和温醍之间有事。可是他却什么都不问，只是关心我晚膳用的如何，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之类的事情。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萧晟瑞大概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或者也找不到什么话题，索性不再作声，只坐在窗子旁边喝茶赏月。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他没有戴那个面具。在烛光的照映下，那张脸似乎特别的俊朗非凡，刚毅的线条，却有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嘴角总是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却又常常让人觉得不可亲近。他是神的宠信，万民敬仰。他也是碧幽国的王爷，位高权重。无论何种身份，在外面，他即使没有戴着我给他的面具，也势必不会以真性情示人。而在我面前，他却从不掩饰，总是让我轻而易举的看穿他的心思，看穿他的情绪。这样一个完全对我敞开心怀的男人，为着什么样的原因，隐瞒着我的一切。而我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目的，给他戴上那个摘不下的面具的呢。也许，我只是嫉妒他长得太帅气，才要把那张脸遮起来吧。我在心里打趣自己一下，却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萧晟瑞看向我，笑问：“我长得很好笑吗，还是我长得太帅，看着我的脸就能让你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庆幸捡到宝了。”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没正经。”突然心里闪过一件事，刚刚尴尬之间，却一直忘了要问他。
　　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我的孩子，是你的？”
　　他见我神情严肃，也不再打趣，听到这句话，却愣了一下。“什么？”
　　我看着他的表情，想起刚刚温醍出去的时候，没有他打招呼，也自然没机会告诉他我胎动的事情。我如今突然问起，怕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然而如果说他不知道我有孩子，我却万万不信。
　　我又说了一次：“我问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这一次，萧晟瑞似乎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却仍是没回答我，只问了几个无聊的问题。“温醍告诉你的？为什么？”
　　我懒懒的开口：“封印解除了，怀孕的事自然不可能再瞒住我，他才告诉我。”我看向他，“我不想怪你们瞒着我，刚和温醍发了一顿脾气，我也懒得吵了。反正我说再多，不想让我知道的，你们仍然不会告诉我。我只想确认，你是否承认她的存在。即使我是你的未婚妻，未婚先孕，总是不合礼数的。”
　　萧晟瑞过来拉住我的手，说：“你不生气就好。其实我们早就筹备成亲了，只是因为之前你受伤才耽搁了。如今自然不能再等，我总要在你肚子未大起来之前，娶你进门，决不会让你被人耻笑的。”
　　他看我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知道我急着赶回来为了什么吗？”
　　我迷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笑说：“娘要回来了，她知道你醒了，就立刻回来了。还有晟谨，他丢下了海上一大堆事情，专程回来看你。等他们都到了，我们就立刻成亲，怎么样。不必大宴宾客，我也知道你不愿应酬，只要家里人都在就好。”萧晟瑞轻轻的说着，语气中有着多少憧憬，多少幸福，让我都倍受感染。
　　我甚至有些动摇了。嫁就嫁吧，我从来都不讨厌这个未婚夫，除了他隐瞒我的过去之外，他对我，也算痴心一片，呵护有加。何况我现在是有孕之身，如果不及早成亲，等到肚子大起来，人人皆知我未婚先孕，即便我已经是他的未婚妻，只怕也逃不过云云之口的责难。何况，他的身份那么显赫，自然更要注重门风形象。让人知道他的妻子婚前不贞，哪怕那个男人是他，也总是好说不好听。
　　可是，我真的可以这样嫁吗？带着满腹的疑问，带着莫名的猜忌，甚至带着未知的恐惧，这样嫁给他吗？那难道不是一种逃避吗，却又是全无退路的逃避。我的心在激战，两方却旗鼓相当，让我无从抉择。于是我干脆放弃，既然我如今选不出来，又何苦强求自己。我相信，我的心会告诉我正确的方向，只是，如今还没到最后选择的时机而已。
　　我看向萧晟瑞充满了期待和柔情的眼睛，笑了笑，没有再开口，靠在他的肩膀上，努力的想用他的体温，他的存在感，驱走心中的隐隐不安。
　　可是，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这样一种想法。也许，这孩子，不是萧晟瑞的。我连着问了他两次，他居然都没有给我一个确定的答覆，我甚至感觉，他自己都在逃避这个答案。可是，他却又这么坚定的娶我。到底是我太多心，还是他真的爱我宠我到容的下一个别人的孩子。可是如果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呢？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有一丝爱怜。不管孩子的爹是谁，我都相信我是极爱这孩子的，心里的感觉不会骗我。我突然想起小巫，不由笑了。没想到，救它一命，居然让我换回来一个孩子。然而，我不知道，就在我动用灵力的同时，得到感应的，不只有我的孩子。在那遥远的北方，绯羽国的皇宫中，一颗硕大的紫晶球也在瞬间闪现了一束耀眼的白光。
　　
　　　　　　　　
十、出游
　　萧晟瑞似乎越来越忙，每天来看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温醍却仍是三天来诊一次脉。自从上次我对他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我们倒更亲近了许多，至少他在我面前不再总是绷着一张脸，总算有一点正常的表情了。
　　知道我决定嫁给萧晟瑞之后，他犹豫的看了我一眼，问我：“你决定了？”
　　我笑笑，“如今好像所有事情做决定的都不是我吧，而且，我总不能挺着大肚子不嫁人啊。”我看了他一眼，“事实上，我决定不了，有太多疑问在心里，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全都看不清楚。所以，我干脆不去做决定，顺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一切随缘吧。”
　　温醍叹了口气，说：“这不是原本的你，你从来不会让别人决定你的走向，你的未来。无论什么事，你总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做法。从来都是那么自信，似乎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他的语气里有赞赏，有无奈。
　　我扯了扯嘴角，似是自嘲的哼了一声，眼神虚无的望向窗外，“我自信，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够做什么。我是不愿意让人左右我的想法，可是如今，我根本没有一个做决定的立场，我连自己是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我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温醍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我看向他，说：“你也不必内疚，你们隐瞒我，自是有你们的理由，我也不愿逼你们。只是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害我就好。”
　　温醍看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你不是这样的，即使失忆，即使受伤，你不会变了性情。你失去的是记忆，不是智慧，所以也不要低估我的智慧。你在等什么呢，想要做什么呢。”他的语气中居然有一丝笑意，一丝玩味。“我很期待呢，你总是能出人意料。不过，记得，我永远是你的朋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尽力帮你。”
　　我笑了，挑着眉毛说：“那先帮我恢复记忆再说。”
　　温醍敲了我的头一下，说：“记忆！慢慢找吧。告诉过你，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想起来才好，别人告诉你的，只是表面，知道了也许还不如不知道。”
　　我扁着嘴叫道：“不许敲我的头，你是不是想我再失忆一次！”
　　温醍哈哈的笑着，我也笑了起来。我还是很少看见温醍这样开怀的笑，他总是藏着所有的情绪，让人看不透。情绪嘛，应该表现出来才好，总是藏在心里，还不要忍出内伤来。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很想出门。从仙幽林回来之后，大家就都开始忙了，想出门都找不到人陪我，我都闷了好几天了。
　　我瞄着旁边的温醍，反正他也算闲人一个。我拉着他的衣袖，摆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得温醍一脸怪异。
　　“大小姐，有事好说，别这么笑了，笑得我心里发毛。”温醍瞪着我说道。
　　我仍然笑容不减，夸张的叫道：“还是温醍最好，温醍最贴心了，陪我出去逛逛怎么样。”我直接说出了目的。
　　温醍看着我：“出去就出去喽，用给我这么大的笑脸来贿赂吗。”
　　“咦！”我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们不想我出去呢。真是的，早知道这么容易，我何必这么卖力还出卖色相。”
　　温醍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的大小姐，嘴下留德好吧，让别人听到还了得。你现在可是东安王德未婚妻，自己也不注意点形象。以前不想让你出去是因为你的身体，还有你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怕你有什么闪失。现在身体既然无碍，而且孩子是你的，你自己也懂得小心保护，还有什么理由不让的。”
　　之后想了想，说：“你出去也行，总要和萧晟瑞打个招呼，而且记得要轻纱遮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总是不方便，带着紫嫣吧，她也闷坏了。”
　　我笑着：“好好好，怎么样都好，我们快点出发吧。”
　　沁珠城离皇城很近，即便没有皇城的繁华气派，也比其他的城镇要富庶得多。何况这里离海也不算远，又是萧家的本营，每次萧家的商船出海回来，总要带回一些奇珍异货。皇城里有的，这里也不会少，而且还要便宜，贸易自然做的红火，也算是碧幽国最热闹的地方了。
　　我还从没在这城里面逛过，也没见过那么多的人，觉得什么都新鲜，到处都要看一眼。紫嫣也是很久没有出门了，到傲君堡之后更是整日照顾我，都没有出来逛过。我们两个每条街走过去，必要把所有的店都转一下，看一眼。温醍只是悠闲的在后面跟着我们，也不说什么，也不觉得不耐烦，事实上，仍是保持那一张冷脸，什么表情都没有。没办法，他那张没表情的脸，像是他的招牌一样，在外面估计是说死也不会改过来的。
　　我们走着走着，我看见路边有一个小摊，坐着一个盲目老人。小摊上面简简单单的写了两个字，“算褂”。我看着觉得稀奇，人家的褂摊都写个什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未卜先知之类的东西，他的摊子倒是有趣。
　　我问紫嫣：“那些算褂的是不是都是些能预知的人？”紫嫣笑着答我：“我的小姐，哪有那么多能预知的人啊，大多都是骗子。随便唬人的，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以为他们有多高深呢。”
　　不知道是紫嫣的话声音太大还是怎么，那位盲目老人居然听到了，还冲着我们嘿嘿的笑了起来。“小姑娘，你这话可是要得罪尽天下算褂之人了。也罢，老朽今日就为你算一褂如何，如果算得不准，凭你处置，砸了我的摊子也成。如果算的准，我也不收你的褂钱，只是要你收回你之前说的话，怎样。”
　　我笑了，想不到这市井之间，还有这样蹶脾气的老头。不过转念想想，也许他真有本事呢。不等紫嫣答话，我先走了过去，拜了一礼，说道：“老人家说笑了，我们不过是无知女子，哪里懂得这各种玄机。不过老伯既然赏脸给小女子算上一褂，小女子也正有事相求。褂钱自是不会少您的，我等小辈，怎么能平白占您的便宜呢。”
　　老人也不客气，点点头，开口问：“那么敢问姑娘芳名，生辰八字。”
　　我心里动了动，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醒来之后，我倒是一直忘了要问这个。于是笑道：“老人家既是卜得神谕之人，又何须问我生辰八字呢。”
　　那老人顿了顿，说：“也罢，既然姑娘存心考老夫，那老夫也不能自毁招牌。不知姑娘要问什么，我好决定如何为姑娘求解。”
　　我想都没想，盯着他，张嘴说道：“问我自己。”
　　
　　
　　　　　　　　
十一、盲目老人
　　我说我要问自己。
　　紫嫣在一旁惊异的看着我，温醍则仍是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站在旁边，看都没有朝这里看过来。
　　老人思索了一下，说：“姑娘问的，老朽倒也可解，只是怕要冒犯姑娘了。”
　　我笑着问：“为何？”
　　老人说：“我有一套家传摸骨的手法，不管什么人，通过骨骼形状，都摸的出来。只是要借小姐的手一用……”
　　我笑了，“我还道是什么事，老人家是我的长辈，何须避讳那么多。”
　　紫嫣终于忍不住的叫道：“小姐，不要被他骗了，老色鬼。”
　　我对紫嫣笑了一下，说：“无妨，”然后略想了一下，“不如覆着轻纱吧，老人家以为如何。”
　　老人笑着点头，于是我把手伸了过去。
　　他从手掌到手指，慢慢捏过，脸上尽是思索之意。就在紫嫣又要开口的时候，他才把我的手放开，然后居然起身对我施了一礼，说道：“小姐可是姓蓝？”
　　我愣了一下，紫嫣也愣住了。我说：“老人家因何这样问？”
　　老人说：“小姐之骨，乃龙胎凤骨，小姐拥有的，亦是非凡之能。这碧幽国，拥有这样能力的，不做第二人想。只是小姐如今元灵破损，怕是记忆也残缺不全，不如让老夫帮帮小姐吧。”说着居然伸手来抓我。
　　我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温醍一直站在不远处，甚至都没有看过这边，却在老者伸手抓我的瞬间，一跃而至，抬手挡了下来。
　　那老人目盲，动作却快得惊人。被温醍挡了一下之后，又连着出手三次要抓住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