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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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我喜欢Scarlett。”我赶紧表态。当然，很多女生看这部书都会去喜欢那个男主角吧，英俊，多金，风流，温柔。可我不，我是女主控啊，不管看什么书啊影视作品的，一律迷恋女主角。唔，看来果然是天生的啊……
　　苏曼笑了笑，眼神定格在我脸上只一秒，瞬即移回了书上。
　　我不甘地摇着她。“你呢，你喜欢谁？”难道苏曼喜欢Rhett？那个众望所归的男猪脚？
　　“Melanie　Hamilton。”片刻后苏曼抬头，手掌轻轻覆在我额上，摸了摸。
　　那不是个圣母一般存在着的女人吗……我纠结了，原来苏曼喜欢这一款的？那我不是注定要太悲惨了么？我努力地把自己的脸拉圆眼睛睁大，再摇头晃脑地吸引苏曼的注意。“我温柔吗？”
　　“嗯？”
　　“我善良吗？像天使吗？”
　　我坚持不懈地追问，终于苏曼不堪其扰地合上了书。“每个人都希望身边有个像Melanie一样的女人吧，温柔，包容，不管犯下怎样的罪过，她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永远相信你，支持你。”
　　“就是付出型人格嘛。”我小声接口，蓦地想起一句话。每个人都希望身边的人为自己付出，可是倘若身边人需要自己为她们付出，就格外的厌恶起来。唉，人都是自私的，这样想其实也很正常吧。
　　“为什么喜欢Scarlett？”我的沉默引起了苏曼的注意，她转而问我。
　　“因为她热情，她勇敢，她为了守护自己爱的东西可以爆发出那样耀眼的力量。”我是很中肯地评价着。其实后来想想，大概人总是会去喜欢且羡慕自己不具备的品质吧，因为我内敛，我懦弱，我总是轻易地被一些丑恶的事实伤害然后失去守护自己心意的勇气，所以潜意识里渴望自己能拥有Scarlett的这些品质。那么以此类推的话，是不是在苏曼的心里，她注定要像Scarlett一样地生存着，不断地去接触这个社会上阴暗的甚至丑陋的一面，所以她会去喜欢那个像天使一样活着的女人，Melanie　Hamilton？
　　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问，苏曼自然不会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她继续看着书，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翻过身去拿了过来，点开信息。
　　是简妍的。
　　“睡了吗，思归。”
　　“还没。对了，下午忘问你了，你爸爸的事，怎样了？”
　　“找到人了，跑去我一远房叔叔家躲着了。”
　　那就好……我想了想，还是问了。“他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啊？”用得着离家躲债，看来数目不会小吧。
　　简妍那边迟了好几分钟才回复了我，短短的一个数字差点没给我从床上吓到跌下去。
　　“10万。”
　　是疯了吗？！十万块，够一个普通家庭过好几年了吧！简妍家应该是普通家庭，她的父亲，听说是一家机械工厂的职工，早年因为一次工伤提前退休了。这样一个普通的老人，即便平日有赌钱的恶习，也不至于一下子输掉十万块吧？
　　“不会是被人坑害的吧？”我真的是不敢相信。
　　“坑害？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连手印儿都按着呢。”我看不到简妍的脸，但仿佛都能看到她眼里透着深深的嫌恶与不屑。“没什么，人没死就行。钱么，总能想到办法。”
　　“哎，你还差多少啊？”我是真的挺同情简妍这事儿的，摊上个这么不靠谱的爸，这要在旧社会，可真是什么也不好说了。
　　“我这二年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也就四万块。”简妍说。
　　十减四等于六……六万块……我个数学再不好的也算出这个数额巨大了，至少，对我们这样刚刚出社会的倒霉孩子来说，真是一笔巨款了。说起积蓄，我思前又想后的，我全身上下加银行里属于我的钱大概都不会超过一万块。这可真是纠结了。
　　“唉，你先别着急啊，我也想想办法。能帮你点是点。你别着急上火的，这本来腿还受着伤呢。”我生怕简妍个火爆脾气的心急上火，赶紧先劝着。
　　“行啦，我没事儿，不就是钱么，怎么凑不是凑啊。”简妍回复我，“倒是你……还真是爱揽事儿，咱俩什么关系啊，你就借我钱啊？”
　　“这话真不爱听，咱俩是好朋友啊。”我揉揉鼻子，啪啪地摁着手机。“总之你别烦了，我明天去看下看能给你凑多少好吧？”
　　隔了好几分钟，时间长得我以为简妍是不是不回了，才要把手机收起来，她短信来了。
　　“我本来已经准备问黄经理借了，思归，你知道我爸为什么突然从只敢几百几百的赌，一下子输这么多么？有人处心积虑地害我，故意和我爸说我跟黄经理有一腿，手上必然也囤了不少钱。我爸觉得我有钱了，就胆子大了，被人拉着在地下赌庄充大头，结果欠了十万块。知道闯祸了，他就哭着求我帮他还钱，说囡囡啊，爸爸养大你不容易，你有钱了就帮帮爸爸，不就十万块吗？找你男朋友要一下，很容易的呀。他还说，他养这么大的女儿给了人，他要个十万块的彩钱也不过分啊。呵呵，我男朋友？我男朋友是个跟我一样不名一文的打工仔。我男朋友？就算我他妈真的跟黄经理有一腿，那也是别人的老公，那是我男朋友吗？！思归，你告诉我，他是我爸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说实话我看到这条短信时心里真的特别沉重，我很想劝劝简妍，可是那些大道理也好，什么话都好，却一下子都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我知道此时此刻什么话对她来说都是没用的，她不用听我劝什么，她只是需要发泄。
　　“别这么说自己，我相信你和黄经理没什么。”我只能在这件事上对简妍表态，表明我的坚持。
　　片刻后，简妍许是沉静下来了。“思归，谢谢你。”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啊。我相信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你也会帮我的对吧？”说是这么说，让我去想象一下我那个书呆子老爹赌钱欠了十万块，我妈早给他秒得一佛升天而佛出世了吧……
　　“知道么，我和陈哲说这事，他连话都没敢接。”简妍说。“晚安。‘好朋友’。”
　　好朋友就好朋友罢咧，干吗加引号啊？我纳闷了。想了想，不回了，让她休息吧。一个年轻女孩子摊上这么烦恼的事，真不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捱过来的呢。现在的人大多凉薄，就算是亲戚，一提到钱，多数也得变脸吧。我几乎可以想到简妍必然是和亲戚抑或朋友借过钱了，但肯定碰壁不少，即便是男朋友也未见得指望得上。这更坚定了我要帮她的决心。不管怎么样明天先去看下自己能帮她多少，可能的话，再想办法给她凑点，度过这次难关先。
　　我纠结地把手机放一边去准备睡觉了。苏曼的教育，手机辐射高，必须放到她指定那个防辐射的盒子里并且关机。
　　“发完短信了？”一直看书（抑或冷眼旁观我？）的苏曼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嗯？啊、是啊。”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结巴，我真的是给吓的。
　　苏曼闻言面无表情收了书就关灯躺下了。怎么了这又？我赶紧跟着钻进被窝。想了想，坦白从宽是美德。“是简妍的。她在家有点事心烦，找我聊了几句。”
　　苏曼那小脊背本来还僵着呢，我一说这话，立马软了几度。我真是无比汗颜啊，她一准以为是莫小可的短信了吧？
　　“听说她请假回家了？有什么事？”苏曼问。
　　潜台词应该是，有什么事能聊那么久吧，瞧你那小手按键盘按得欢实儿的……我想了想，那应该算是简妍的隐私吧，就这么跟苏曼直接说了貌似不太合适。于是就只挑了一部分事实交代。“还不是为了被人说她跟黄经理有染的事，她心里不痛快，就找我聊了几句。”
　　苏曼沉默了，片刻后道：“出来做事，难免的。叫她不要太介怀，自己活好就可以了。”
　　“嗯，我会和她说的。”我伸手抱住苏曼，将脸颊贴在她后心。说实话挺不喜欢苏曼这睡觉习惯，老给我个后背，这还好是夏天呢，要是冬天，非得冻我个透心凉。
　　听说睡觉时总抱着自己的人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睡觉时总拿后背对着人的人，是因为不信任别人。苏曼，是不是，你就是这样的人呢？
　　啊，就算是也没关系，以后，我来温暖你。　　　　　　　　　　　　　　　　　　　　　　　　
作者有话要说：大雨下了好些天了，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犯下了一桩大错，也承受了致命的打击。剧痛过后，期待重生吧。
——与亲爱的们共勉。



☆、第七十一章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趁着苏曼午睡我鬼鬼祟祟地去银行统计自己的财产，谁知不统计不要紧，一统计，我登时忧郁了。感情我真是个穷鬼来的！全身上下就六百七十大洋，加上几张卡里，零零总总一共六千不到……好吧，对一个刚毕业出来上班一个多月的学生来说这也算是笔小财富了哈，可是跟简妍所短缺的那六万块相比……
　　杯水车薪啊……
　　从银行回来我就开始琢磨，去哪儿再给简妍凑点钱呢？正好这时朱逸群打电话给我说他出差路过K市，问我放不方便见面。我正烦恼着，哪有心情和他墨迹？随口敷衍了一句：“哦哦、你来吧。”就把电话撂了。
　　回去公司，苏曼午睡也起了，正在隔间接个电话，我听她语气挺急促的，而且又是用广东话在讲电话，不由有些诧异。又是那个做化妆品的朋友？约莫十多分钟后苏曼出来了，形容仓促的样子，跟我说她有事要出去一下，如果下午有人来找她就替她挡挡。
　　交代完我苏曼就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心里怎么也有点怪怪的。怎么说吧，苏曼这个人，我先前就说过的，在工作上她作风很严谨，作为领导更是以身作则，基本不会有迟到早退的情况发生。像今天这情况，我说不好，或许是她朋友真的有什么急事找她？可想起那天夜里她也是一个电话就二话不说出去了，第二天才回来，我心里就怎么都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这个朋友，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谁还没个朋友啊？也许人苏曼就是对朋友很仗义呢？再想想苏曼也确实像这样的人，别看工作时一板一眼严肃的，实际上她心肠可好了呢。你比方说吧，她精通和别人谈合同时谈条件，怎样将公司的利益最大化，但是，我俩出去买个什么东西她却从来不会还价。大商场跟超市就算了，有次我俩去步行街瞎转悠，买了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一看见我撸起袖子摆出准备大砍价的范儿她就立马哑巴了。我总结，一是她不知道行情，无从还价，二是，她觉得，人家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三是，她就拉不下这个脸。于是她老是让我去还价，可是往往我好不容易砍完价，美滋滋地要付帐走人时她还是原价把钱付了。我问她既然您这么大气，又何必让我去还价嘛？她就说：“看你跟人还价，脸红耳赤，眼珠子乱转的样子，特好玩儿。”
　　……我也只能无语，在心里赌咒下次再不上她当。
　　苏曼不在，下午自然难免摸鱼了。我给简妍打电话说我这边只凑了八千块，问她还能不能再找谁借点，简妍说：“家里亲戚是肯定指望不上了，朋友……算了吧，太平时候称姐道弟的，真一有事儿，就都没影儿了。”
　　我知道她所言不虚，现在这种世道可不就是这样么？钱也不好挣，辛苦挣来的谁敢随便借出去？都是怕有借无还。说起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简妍这么信任，好像……我完全没想过可能会有借无还之类的问题呢，就是单纯的想帮她、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她还不了我，我也无所谓的。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朋友才是值得珍惜的吧？
　　“有个人倒是能借我，呵。”简妍突然道，语气怪怪的。
　　“谁？”我本能地不安了下，难道她要去借高利贷？这不是饮鸩止渴么，啊，天啊，这也太不靠谱了。
　　“黄经理。”简妍说。
　　“……”我无语了，“你别呀，你要问他拿了钱，那可不就是自己坐实了别人泼的脏水吗！再说……再说人黄经理平白这么帮你，无事献殷勤的……别是他真的对你有什么想法吧？！”
　　“那不然呢？就真的眼睁睁看着我爸去死？”简妍反问我，“他再不是东西，总也是我爸，是我妈的丈夫。我今天不帮他把钱还了，他缺条胳膊少条腿的也算了，我妈呢？我妈怎么办？”
　　“你等等啊，你先别急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好吧！”我说完就把电话撂了，满脑子打仗，只觉得说什么也不能让简妍跟黄经理开这个口。现在想想我其实真不算太笨，没什么社会阅历的我却在男女关系上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与各种被证实了的“阴谋论”。就说这事儿吧，虽然我倒没觉得是黄经理故意搞的鬼想拿下简妍，但我就是坚定的认为简妍若真的借了黄经理的钱那必然从此就会受制于他了。黄经理不是个坏人，对下属关照，人也仗义，但在男女关系上却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关于他觊觎简妍的小道消息我多少也有些耳闻，这个时候，怎么能让简妍去问他借钱呢！
　　我的英雄主义再次爆发了，于是再也没多想，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我爸。我妈我是不敢开口的，只好哈拉着问我那个向来两袖清风的爹是否有些余粮先救济下我。要说爽快还得是爹，他甚至都没问我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了，直接就很关心地问我要多少。不过穷皮这一点也是遗传吧，我爹在听说我需要好几万之后立马蔫吧了，委婉表达了他没那么多私房钱的意思，然后让我去问我妈要。开什么玩笑啊……我当然知道我真问我妈要，别说六万，再多几个六万我妈也能拿出来，可问题是我敢吗！这时候我爹给我出主意了，“问你哥要，他在国外这几年，手上必然很宽裕。”
　　好吧，我哥哥即墨思途就这么被卖了，多年不见的妹妹第一件事找他就是借钱。即墨思途向来是个大方的人，听我这么一说，又问了原因，“你朋友？”我说嗯。他又说：“非帮不可？”我再嗯。他于是就说行了。跟着顿了顿，又道：“逸群晚上不是要到K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