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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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挂了电话，片刻也呆不住了。简妍……简妍！要是真的出事的那辆出租车是简妍乘坐的……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赎罪啊！
　　抓着手机钱包我就冲出去，一路打车直奔简妍家，咣咣地凿了半天门没人应才蓦地反应过来我也有钥匙……麻溜儿地开了门进去，客厅厨房卫生间空无一人，卧室门却紧紧关着，我上去一把拧开，“简——”一个妍字便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床上一个被子团，隐隐是人蜷作一团的模样。才十月的天气，竟然盖着那么厚的大棉被……我心里一紧，忙上前去掀开：“简妍、简妍！”
　　掀开被子只看见乌墨墨的头顶心，我跟剥橘子皮似的把被子剥了下去，看着缩成一团汗涔涔的简妍：“你怎么了！”
　　“我冷……”简妍一脸惨白地打着抖，伸手去抢被子被我抓住手臂拉了过来，探手在她额头上一摸，天！这烫得简直可以煮鸡蛋了！
　　“我带你去医院！”我连拖带拽地给她弄起身，先拢了被子给她裹着，然后就去开衣柜给她找厚衣服。
　　简妍一直没理我，坐起身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发抖，看我拿了厚外套来淡淡扫了一眼，由着我给她套上衣服再套上裤子鞋子。
　　“忍着点啊。”我扶了她下床，满腹愧疚与难过，肯定是昨天淋了雨才发烧的吧，我真是混蛋！
　　
　　到了社区医院已经快中午了，医生忙着吃饭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急得跑前跑后的找护士，拿吊瓶。那护士一看就是个半吊子毕业的，给简妍扎针的时候扎了三次都扎不进去，还赖简妍皮薄血管细，看不清楚！我气得不轻，可一向火爆脾气的简妍却一声不吭就跟不知疼似的呆坐着，看得我心里更是揪成了一团。
　　第四次好容易扎了进去，简妍那小细手，血珠子大颗大颗地渗出来。我拿了酒精棉给她捂着，帮她盖好被子，这才闷着头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简妍没应我，眼睛直勾勾地只是盯着前方。
　　“我吓死了，我以为……我以为……”我想说我以为她出了车祸，而这个以为让我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般傻了，呆了。
　　可是简妍却并不想理会我的样子，乌沉沉的眼睫毛轻轻扑闪，她的呼吸很沉重。
　　我把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伸手给她掖好被子便静静地陪她输液，不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会，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苏曼的，一时踌躇，隔了好几秒才接了。
　　“午饭去哪里吃？”苏曼的声音轻轻快快的，隐隐还听到她翻文件的声音。
　　“……随便啊，你决定就好。”我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一边沉默着的简妍，心里很纠结。去和苏曼吃午饭的话就肯定得留简妍一人在这里输液，怎么想怎么不落忍。可是如果实话实说，苏曼肯定会不开心的吧……我知道经过上次的事她跟简妍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怎么了，你有事？”苏曼真的是敏感到不行的人格，我什么都没说，她竟然就从我语气里听出问题了。语气瞬间肃穆了几分。
　　“没……我……”我支吾着不知怎么开口，想了又想，“那个，我……简妍她……”
　　“你在她那里？”这话问出口，苏曼的语气已经不是用肃穆来形容了，那简直就两个字——冰冷。
　　“简妍发烧了，很严重。”我深呼吸一口气，心底已然坚定了立场。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陪简妍输完液送她回家休息我才能走的，苏曼那边，回头再道歉好了。“昨天她陪我去找你，被雨淋了，是我害她感冒的。”
　　“她喊你过去的？”苏曼问，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我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不、不是，是我自己来找她的。”我不想让苏曼觉得是简妍老找我，何况这次确实是我担心她，主动过来看的。“我听公司说她没去上班，猜想她是不是生病了，所以过来看下的。”
　　“下午来公司找我。”苏曼没再和我多说，说完这句便把电话挂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矛盾的感觉折磨得我难受透了！既觉得对不起苏曼，又觉得对不起简妍！是不是可以把我剖成两半，一半去吃饭一半留在这里就皆大欢喜了？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蠢，甚至太自以为是地扩大了自己的重要。我知道我不去吃饭苏曼也不会怎样，我知道我不在这里简妍也会继续输液，可是……可是……可是我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它让我如在热锅上徘徊的蚁，焦躁烦恼透了。
　　只是，火烧眉头也只能先顾当下吧……
　　我强打精神收了手机回去简妍身边坐下，挤出一丝笑意。“要不要吃点水果，我去买。”
　　简妍仍是不说话，但轻轻地摇了下头。我伸头过去一看她嘴巴都干裂了，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出去找到小超市买了点苹果，削好了又切成一块块地强喂给她吃。她起初不肯吃，可在我几番坚持下总算肯开口吃了一点点，可谁知，半口苹果没咽下，眼圈却蓦地红了。
　　“简妍……”我的手僵在了空气中，心里阵阵地难受，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没事。”她终于肯说话了，抬手推开我递过去的苹果，将脸撇到了一边。“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那怎么可以，我不放心。”我坚持意见，她烧成这样，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医院？
　　“呵。”简妍轻笑了声，“我已经习惯被你丢下了。”她幽幽望一望我，瞬即又转开了脸去。眼中隐隐的莹润刺痛了我，却更觉狼狈与失落，因为，我无话可说。
　　“对不起。”反复反复，我也只能说这三个字。“让我陪你吧，至少，陪你输完液。”我低着脸求她。我当真是自私，我忍不住嘲讽自己，不能许她所要都感情，现在做这些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都不安与愧疚吧？
　　“真的不用，我，只想一个人。”简妍的态度很坚持，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再不理我。
　　我站起身，心底一阵茫然而无措。留？还是走？脑中阵阵天人交战。我这么对不住她，她不想看到我也是正常的吧，那么我继续留在这里其实是在给她添堵？可若真的离开，心里却又怎么也放不下心。
　　我就这么呆呆地在她床边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直站得双腿酸麻，思绪渐渐飘远，猛一抬头，那半瓶药水竟已只剩一点点瓶底了。我想起护士关照的话，一瓶输完了要出去找她换第二瓶，忙忍着腿酸出去喊人。
　　护士换好吊瓶，也惊动了昏沉沉的简妍，她睁眼看到我仍在一边站着，眼底隐约闪过一丝愕然。“你还没走？”隔了几秒她哑着嗓子问我。
　　“我陪你输完液。”我知道我很固执，而这份固执是不是会令她不开心我也顾不上了，或许她曾真心的喜爱过这样固执的我，可是到今天我知道，我的固执，真的伤透她了。
　　简妍笑了，可那笑映在我眼中，却怎么也触不及眼底，遍目皆是说不出的复杂意味，满心只觉不适与沉重。“你回去吧。”她再次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叹了口气。“我真的可以的。”
　　我呆住了，说不出是喜是悲，可心底一丝钝痛却是渐渐清晰了起来，沿着我的四肢百骸慢慢蔓延……蔓延。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强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那好，我先走，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顿了顿，也不知自己是在强调些什么，我咬着牙，“有事的话，一定……要找我。”
　　
　　一直到走出医院，我的眼泪才彻底跌落了下来。因为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因为那一条信息。
　　简妍：以后没什么事，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不要……再见面了？
　　眼睛酸了，鼻子也酸了，我没有脸皮再回复任何一句话，我只能呆呆地站在路边，拼命回忆着她所有都表情和眼神，想从她的眼睛里从她的语气里分辨她的真心。简妍，简妍，我们是不是真的连朋友也不能做了？我知道我任性我自私，我为了自己的爱情一次次伤害了你……可是，你真的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吗？
　　你真的是要和我，从此陌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讨厌公狗，整天就知道骑自己的窝！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令我稍感安慰的是苏曼并没有因为简妍的事情骂我，大概也是我红着眼睛回去的死样子实在太惹人厌，她只是皱着眉头看我几眼便撵我去她专用的休息室休息了。苏曼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至少以前我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当我知道她要我工作时间去休息室睡觉时那股子惊诧就别提了！我这是招了什么运……
　　可简妍的事到底无可避免成了我心头一个大结，这令我的心无端端便会止不住地酸疼起来。只要是一想到她最后那条信息，最后看她那眼她苍白的脸色，沉默的表情，我就无可抑制地难过。为什么会这样……简妍算是我正式工作后的第一个朋友，甚至唯一一个朋友，为什么我们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再联系了！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这样无言的结局啊……我很害怕这种突然割断的感觉，像是整个世界一下子塌陷了，让我这种容易被感情困住的人猛然天旋地转头破血流却问不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昏昏沉沉地睡着，苏曼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完全不知道外面在进行着什么，只隐约知道自己做了两个梦，一个是关于苏曼，另一个，是关于简妍。
　　然后，我被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惊动。
　　午睡向来清浅，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大束马蹄莲香水百合的唰一声出现在我眼皮子前，熏了我个措手不及。这下是彻底醒了。
　　“唔——”我来不及表示自己的惊讶，只傻呆呆瞪着面前那束花，以及花束后慢慢探出的脑袋。
　　“My　god——”拿花的男人一脸不下于我的惊讶，圆睁着双眼，“怎么是你？！”
　　什么怎么是我？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我有点愠，可却在看清楚那男人的脸面后，心蓦地一沉。
　　夏叡庭？
　　
　　十分钟后，我和夏叡庭已经在外间呆着了。他一点也不见外地转了一圈，还招呼我坐，十足领导派头。我压着内心隐隐浮动地不舒服礼貌问他：“夏先生来找苏总有事么？”
　　夏叡庭自顾自把花拿去苏曼办公桌旁边的花瓶里供着了，又左右把玩了几下，才扭脸笑道：“没事，来看看她。”
　　实话说我真挺好奇苏曼跟这个夏叡庭的关系。说一般客户吧，看他们说话的样子又不像，至少也是朋友。可若说真有多熟悉吧，苏曼也从来没特意提起过这个人。不过怎样都好，今天他可是连花都送来了，我就是傻子也知道人家对苏曼必然是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自然很不舒服。“苏总出去了。”不用照镜子也想得出自己的晚娘脸，我讨厌觊觎苏曼的人。
　　“没事，你忙去吧，我这儿等等她。”夏叡庭还是笑笑的，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我哪里忙得开去啊，就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他。想把我支走，不会是想搞什么猫腻吧？这样想着，我更不能出去了，拿了抹布就开始给苏曼的办公桌左擦擦右擦擦，一边擦一边故作无意地开口：“夏先生，您跟苏总认识很久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夏叡庭微微一怔，瞬即点头。“小曼告诉你的吧？嗯，认真算起来，我认识她有十多年了。”
　　“……”青梅竹马？！我懵了，这刺激可真不小！
　　“即墨你跟小曼多久了？”他反过来问起我来了。
　　“几个月……”在时间上我是完败了，人家认识十几年我才认识几个月，虽然知道苏曼不会对他有什么意思，可我仍是忍不住郁闷起来。
　　“那你们关系不错啊。”夏叡庭有点诧异地挑挑眉，“我还以为你跟她很久了。”
　　我知道他是介怀我一个助理竟然能睡在老总御用的休息室的事，对此也实在不便解释什么，只好腼腆地笑笑，“苏总见我太累了，好心让我去休息的。”
　　这个理由说服了他，他不再问我什么了，拿了茶几下一本杂志开始翻看。
　　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映衬着我烦躁的心跳，扑通扑通。能擦的地方都擦遍了苏曼还是没有回来，我看到夏叡庭也沉不住气了，频繁地抬腕子看表，然后开始给苏曼打电话。正竖着耳朵想听他说什么呢，他却一脸沮丧地把电话收了。
　　“即墨。”沉吟了几秒他站起身，“我有事得先走了，小曼回来你帮我招呼一声。”
　　“好的，夏先生慢走。”欢欣鼓舞他可算是走了，面子上还得客客气气。
　　“我今天的来意是代表家母邀约，下个礼拜三就是小曼的生日，家母想为她办个生日party，届时请她一定要来啊。”
　　夏叡庭说完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傻愣着。什么……什么意思？苏曼生日，夏叡庭的妈妈办生日宴？
　　这算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搞得我整整一下午都心神不宁，再加上没吃午饭就跑回来，望穿秋水盼到苏曼的身影时我一激动差点眼前一黑。
　　苏曼赶紧伸手给我搂住了，顺手关了门。“怎么了？！”
　　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关心与担忧，听得我顿时安心不少。我指着花瓶里碍眼的花。“你自己看。”
　　苏曼挑了挑眉，眸中瞬即掠过一丝了然。她扶我去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夏叡庭来过？”
　　嚯，心知肚明啊！我急了，“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苏曼不理我，兀自在手提包里翻着什么，半晌才道：“什么什么关系？”
　　“青梅竹马？”我压根不管苏曼理不理我，坚持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苏曼扑哧一声笑了，侧眼睨我。“什么青梅竹马，不过是认识久了些罢了。”
　　这话还差不多……我想了想，又问：“下周你生日怎么计划？”我当然知道苏曼的生日马上到了，嘴上没说，心里早惦记上送她礼物了，至于到底是什么嘛，保密~
　　“不知道，随便过吧。”苏曼的表情淡淡的，唇角隐隐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侧过身来搂住我，掌心贴在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