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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尘镜 作者:一侬(晋江2014-06-02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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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卓商回话了:“你只会说这几句话么?换些新鲜的听听。”
我愣了一愣,谄媚笑道:“自然是有的。”顿了顿,看着他的脸色道,“听闻此水鬼偏好男色,殿下仙姿岂容他玷污。不如由我带回幽冥司,省了殿下的麻烦。而且我走了,也好还殿下耳根子清净。”
卓商了然道:“依你的意思,我若不把他交给你,你就打算一直缠着我?”
我点头。
卓商颇为为难,单手支着下巴绕着我走了一圈:“那好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十个要求都成!”
卓商轻笑,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他道:“不用那么多,一个就好……”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捕捉到只言片语――“还是个问题”。
哎哟我这暴脾气!你大爷的,岂止是个问题,简直是非常有问题。灵山召开佛法大会,他二殿下的随行虾兵生了病,他二殿下心窝软,不忍劳累虾兵,于是携上本半仙我腾云驾雾去了灵山。
真真应了那句箴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半仙在灵山逗留三日,浑身上下都……用判官的话说,有佛性。不是说什么“相由心生境随心转,依报随着正报转”,就说“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就连引证据典,也不会忘拿地藏王菩萨的那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说事。搞得黑白无常一见到我,吓得掉头就跑。
说起来,我和棋里的关系改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只有他肯耐着性子听我胡扯。偶尔还能和上一两句:“佛曰:劝君勤放生,终久自长寿。若发菩提心,大难天须救……”莫地想起,彼时棋里许是在委婉地劝慰我快快放了他!
回忆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我抬眼望了望,一个玄色身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落入水中,此刻还在水里大喊大叫乱扑腾。我叹了叹,接着也跳进去搭救于他。
曾几何时,忘了谁谁谁跟我说过“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现今思来如梦初醒,本半仙呛掉半条命救上来的人,一觉醒来泪眼朦胧地握住了棋里的纤纤玉指,张口闭口的恩公这恩公那。
你大爷的,恩公在这!
本半仙略带狂躁地望着落水之人,思虑片刻走了过去,还算柔和地挣开他握着棋里的鬼抓,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将将醒来就别勉强说那么多话了。”回头叫了大夫,“你过来,给这位公子瞧瞧。”
棋里轻笑,一瞬又微微蹙眉道:“你没事吧?”在幽冥司众鬼君鬼差眼中,本半仙入水救人简直就是逆天之举。
本半仙低声道:“不会再死一次了。”
大夫看完后做了如下总结:“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吃两帖安神汤药即可痊愈。”
没事还要死要活的,找事!不过话又说过来,这个没事找事的公子分外眼熟啊。
还是棋里心心知我心,提醒道:“他是那天的状元艾嘉丰。皇帝亲笔御点,文采非凡,为人耿直。”
本半仙不屑地哼了哼,哪里是耿直,分明奸诈得很,肚子里的坏水不知道装了多少。放榜那日,禁不住我唠叨,棋里携我去街头凑热闹。众人环绕的艾状元笑得甚是谦虚得体,只因于人群中望了棋里一眼,便愣在了那边不知所措。最丧心病狂的是,棋里竟然还对他微微一笑,着实把本半仙恶心了一番。至今想起来,本半仙还是执拗地要恶心一下。
艾嘉丰挣扎着坐起来道:“鄙人艾嘉丰,敢问恩公尊姓大名?”看着他秋波涟滟的眼神,本半仙几乎脱口而出,他娘的,你把旁人都当死的么?
棋里点头:“金科状元,我晓得。在下棋里,艾状元不比如此客气。而且,救你的不是在下,是在下的表妹衡云。”
艾状元完全忽视了后面一句话:“恩公此行是去哪儿?”
棋里看了看柳澄源,斟酌道:“这位是我家公子,公子此行只为游山玩水,不做其他。”
艾状元道:“鄙人家乡徽州,徽州山明水秀人杰地灵,定合公子之意!”
一直保持沉默的柳澄源抬了抬头,微微思索道:“也好,就去徽州。”
第六章
隔了两日我才知晓,艾嘉丰金榜题名,皇帝允他一个礼部侍郎当当,不想竟被他当场拒绝。艾曰:“父老之恩没齿难忘,嘉丰只想回去当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
一个“好官”不慎戳中皇帝的心窝,皇帝立即笑意盈盈地应了他,让他回徽州当知府。
“这个艾嘉丰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本半仙停下撕纸的动作,瞥了一眼艾嘉丰,又凉凉地看了看前来套近乎的张谣枫,道:“挺好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采非凡……”全都跟他沾不上边。
张谣枫锲而不舍道:“他为人阴险,他对棋先生有不轨之意。”
我点点头:“所以呢?”
张谣枫再接再厉:“你应该想尽办法赶走他!”
我惊讶道:“为何?”
张谣枫面上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道:“你要抢回棋先生!”
我又是大惊:“抢他做什么?他不是在这么?”
张谣枫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喜欢先生。”
我望天感慨:“这瞎子眼神真好!”我看她,“我和表哥是兄妹,喜欢他是理所应当。”
张谣枫凑近我低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男女之情。”
本半仙看了她一瞬,终于敛了笑意:“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谣枫坐下,一手撑着下巴叹了叹道:“你跟先生在一起了,就会离天哥哥远了,这样我才有机会让他爱上我。我不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本半仙叹了叹,抓着她的手平放在阳光下,问道:“暖吗?”
她点点头,不明所以。
本半仙抓着她的手作握拳状:“现在还暖吗?”
“手心?”她又摇了摇头。
本半仙捏捏她的小脸:“感情这玩意强求不来的!”话毕大摇大摆地起身离开。
感情这玩意强求不来的!这话我也送给自己。打出生开始,本半仙就是个日久容易生情的人,遇到棋里,这情一生便生了两三千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棋里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此人是男是女至今我还不知晓。只记得在幽冥司,每每路过棋里住处,总能透过窗子看他在低头作画,神情甚是怅然。自知之明本半仙还是有的,是以,他的那间屋子,本半仙不曾进过,一来失礼得很,二来委实不愿打击自己。
愁愁地望了一眼柳澄源,唉,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真的吩咐下去,跟艾嘉丰的船只一起去徽州。
徽州所在两茫茫,去徽州的路上需中途靠岸补给水粮,于是我们一行加上小厮婢女八人,浩浩荡荡来到集市一家茶馆歇脚。茶馆的门楼招牌都颇得我意,名曰折子戏。
差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此馆的主人是位女子,据说模样很是清雅脱俗,只是脾气有些古怪。她开这茶馆只为唱一段戏等一个人,是以馆中的戏台子上岁岁年年都只唱同一场戏,戏名就叫《折子戏》。至于那个人,我以为,大概是来不了了。
正感慨着,忽听台上唱道:
那年那日灵山桃林初相见
俯拾落花,低声轻喃
她无心戏言,你一意执留
仙路堪称忧
如何净心忘情再修仙
菩提梵音虔诚念
怎奈身由己,言却不由衷
徒留一片花海晴空
又一年桃妖娆,佛祖拈花一笑
看云雾袅袅,青山依旧,红衣渐消
又一世凡缘悟,三生相许红尘路
听长歌漫漫,誓言终去,形影当孤
如何净心忘情再修仙
菩提梵音虔诚念
怎奈身由己,言却不由衷
徒留一片花海晴空
恨年少懵懂,命格捉弄
又一世凡缘悟,携手共踏黄泉路
听长歌迢迢,承诺不再,佳人如故
该怎样才能够唤你回来
忘川听雪,彼岸不开
又一年桃花残,独守清茶一盏
看湖水脉脉,小镇依旧,折戏难欢
恨年少懵懂,命格捉弄
又一世凡缘悟,三生相许红尘路
听长歌漫漫,誓言终去,形影当孤
……
拜卓商所赐,本半仙对这感觉太过熟悉,而这感觉只在灵山才有。我回头,便见一桃粉罗裙女子从楼上款款而下。不必说透,此女该是戏文里讲的那个悲剧花妖了。可是那个情郎又是何人呢?莫不是……我震了一震。
馆主径直走了过来,对着棋里福了福身,轻笑道:“好久不见。”
我侧身看了一眼棋里,他亦笑道:“姑娘安好?”不施粉黛却面若娇花,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很好,还用你操心?
本半仙又凉凉看了一眼馆主,她朝棋里点了点头,继而转过脸向我微微一笑。我愣了一愣,调笑道:“一幢楼一壶茶一出戏一个人,姑娘好雅兴。”
“一座桥一碗汤一面镜一个人,彼此彼此。”她还知道本半仙的身份!
张谣枫不明所以:“打什么哑迷?说人话不可以吗?”
“谣枫!”柳澄源蹙眉,片刻对馆主笑道,“舍妹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馆主看到张谣枫微微怔了怔,很快又恢复原样,依旧清雅脱俗:“不碍事。令妹性情直爽,实乃不可多得。”
沉闷良久的艾嘉丰终于吐出一句话:“姑娘痴心相付为一人,鄙人感同身受。”顿了顿看看棋里又道,“感情方面鄙人也颇有研究,不知可否找个时间与姑娘切磋一二。”
切磋你妹啊!
馆主轻笑:“公子所求,飘煦自当奉陪。”
艾嘉丰又来了精神,在手心画了画:“姑娘是柳絮的絮吗?”
“春光和煦的煦。”
艾嘉丰点头道:“原来如此。那……”
本半仙打断他,对柳澄源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此地暂住一宿,明日再启程。”
柳澄源认同道:“也好,只是不知……”
艾嘉丰了然道:“衡云姑娘言之有理,鄙人也有此意。”
馆主适时提议:“小店简陋,若客官不嫌弃,后院还有几间厢房,可供客官歇脚。诸位意下如何?”
都无异议,我们八人先后点了头。
死后除了清明、七月半,不曾过过什么节日,这次留下恰逢七夕,人间乞巧节。凡间女子信奉牛郎织女,并以织女为榜样,每逢七夕,她们都会向织女献祭,祈求自己能够心灵手巧、获得美满姻缘。这也就是“乞巧”这名称的来源。还有妇女会结彩楼,预备黄铜制成的七孔针,以五色细线对月迎风穿针。久而久之,七夕也成为了“ 女儿节”。
尤记当年在世时,织女牛郎就是我家邻居,后来因为二人触犯天条被迫分开,本半仙本着怜悯之心,在织女回天后年年摆好案台纪念他们。不想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争相模仿,时间久了竟流传了下来。
转头向左看了看被针扎得泪流满面还在锲而不舍的张谣枫,又往右边看了看同时穿进七根线的飘煦,不由兴叹,当真是抹不掉的大仙气质,简直高冷!高冷的飘煦放下针线,双手合十轻闭眼眸,对着朦朦月色祈祷。织女飘煦生非凡胎,金钱名望唾手可得,唯一心人难求。本半仙,又何尝不是?
放下穿到一半的针线,本半仙随着人流游荡到集市上。街道两边挂满了彩灯,紫砂壶、狼毫、宣纸、苏绣、折扇,臭豆腐、糖葫芦、馄饨……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一条道上被挤得满满当当。
“给我来串糖葫芦。”
本半仙愣了一愣,回头就看到棋里,手中拿着糖葫芦,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怎么没跟她们一起拜织女?”
接过糖葫芦,本半仙咬了一口含糊道:“不好玩,没意思。”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没太注意,棋里突然凑了过来,一张清秀小脸离本半仙太近太近,近得本半仙傻呼呼地把糖葫芦递到他嘴边:“吃糖葫芦。”
棋里子愣了一瞬,轻笑一声,低头咬了一口蹙眉道:“……这,嗯,还真挺不错。”那是本半仙吃剩的半颗,你大爷的,吐出来啊吐出来!
尚处于萎靡状态的本半仙,听到棋里提议道:“既然偷得一时闲,那就四处走走吧。”未加思考就跟在他身后走起来了。
织女庙前有女子包饺子,专为行人免费提供。经不住食□□惑,本半仙拽着棋里的衣袖噌噌噌一路小跑过去。一女子给我俩各夹了几个饺子,同时笑道:“吃到铜钱的有福,吃到针的手巧,吃到枣的早婚……”
“那桂圆呢?”本半仙一边吃一边问。
“桂圆啊,早生贵子呗。”
“……”本半仙惊呆了。
另一女子惊道:“呀!可巧,这位公子吃的也是桂圆的。”
“……”本半仙惊哭了!
然后本半仙不敢说话了,默默地吃自己的饺子。然后就听到她们在那窃窃私语:“统共就包了三个桂圆馅儿的,他们就吃了两个。”
不是两个,是三儿!本半仙泪流满面地吃着传说中的第三个桂圆水饺。
片刻棋里炸天道:“儿子也好,我更喜欢女儿,最好像你。”
“……”为表惊哭之情,本半仙直接喷了!他娘的,这样逗本半仙有意思么?能多活几千年么?
离开织女庙,本半仙与棋里又游荡到一间扇子店铺。想起棋里到哪儿总是摇着一把折扇,瞧着很是风雅,于是本半仙走不动路了。挑了半晌,拿了一把画了两笔山描了一笔水提了三列小诗的折扇递给他,“这是棋先生陪伴老身排遣寂寞的馈赠。”
棋里念道:“风催叶绿,叶绿无声,夏花点秋灯。”
本半仙略微茫然:“什么意思?”
“就是说时间过得太快。”棋里蹙眉,“这好像是杜白的真迹。”
店家竖起拇指,称赞道:“公子好眼光!小店占地不大,店中所藏却都是名家真迹。”
棋里笑着问本半仙:“当真要送我?”
本半仙揉了揉眼角,思索片刻道:“真迹太贵,买不起,咱们换个吧。”随手拿了把空白折扇又递给他,“展示你才华的时刻到了,棋先生!”
店家愁愁地望了望棋里。
他点头轻笑:“就要这个。”
回到茶馆已经戌时末,柳澄源和张谣枫还算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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