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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武少女龙舌兰+番外 作者:羽千落joke(晋江2013-08-27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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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用最宽容的眼光看,花痕也没法说他是一个好父亲。诚然,他从没让她挨饿受冻,每月划给她的零花钱甚至还很丰厚。可是,他很少和她见面,聊天谈心就更不用说了,只把管教她的工作扔给花千寻。最让花痕无法原谅的,是他从不肯透露任何关于她母亲的事,让她连想象一下妈妈的样子都做不到。
  不知今天他是哪根筋抽住了,竟然主动提出要和她见面。
  花痕向管家答应一声,合上电脑离开房间,穿过深深的院落和走道,站定在父亲书房前。待呼吸平定后,她轻轻推门而入。
  

☆、006 朝颜

  花家大宅里只有少数房间作西式装修,花流锦的书房正是其中之一。房间很大,宽长书桌、成排书架尽皆透出暗红色的木纹,名贵的地毯与垂着流苏的台灯、窗帘使房间中弥漫着肃穆高雅的气氛。
  落地窗前,一名男子临窗而立,听到门声也没有回头,只背对着她开口:“听千寻说,你收到了月渡的蒲公英?”
  他的声音很悦耳,虽然是在跟女儿说话,却依然带着温文的风度。花痕垂目应答:“是。”
  沉默像灰雾一样降临。花痕觉得有责任说点什么来打破寂静,却就是想不出自然的内容。花流锦似乎也有点后悔叫她过来,默然半晌后问:“没问题吧?”
  花痕的心脏轻微抽紧,她知道父亲在暗示什么。
  心中的波澜却没有表露在外,她坦然说:“不知道,但我想试一试。”
  又是半天没人说话。花痕悄悄抬了抬眼,正看到父亲转身面向她的动作。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就算你不肯叫我‘父亲’,我也无话可说。”他轻声说。
  花家家主身材不高,气质容貌却十分出众,修剪整齐的胡须和细边眼镜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大学教授,葡萄般光泽明亮的瞳色与发色和花痕一点都不像。面对花痕毫无闪避之意的视线,他疲惫地坐进椅子里挥挥手,“好了,你去吧。”
  花痕没有忘记礼数,她朝父亲躬躬身,听话地转身去拉门。门锁转动的一瞬,她听到花流锦在身后说:“对了,选择搭档方面——”
  话没说完,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肯定用不着我操心。算了,去吧。”
  握在门把上的小手停了一下。
  透过脸沿的细发,她几不可察地朝父亲投去一瞥目光,陷在椅子里的他显得既瘦小又苍老。刹那间,她的心脏又抽紧了,没有理由的怜悯掠过心房。下一秒,她听见自己说:“我也许会把他的照片寄给你——等找到搭档以后。”
  花流锦的眼睛难以置信地亮了起来。这目光让花痕感到无法承受,于是她迅速扭开门把钻出这间宽敞却压抑的房子,沿着走廊一路奔跑,跑进自己房间里重重关上推门,这才长长、长长地吐出了胸中的空气。
  ——搭档啊……属于我的“花匠”。
  额发阴影下,少女的目光不由自主暗了下去。
  对武器来说,花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花匠与武器之间的关系,是超越于最亲密的朋友甚至情人之上的、延续一生的羁绊。
  ——对于那样一个人,我果然还是心存期待的吧。
  ——可是,这样身为武器毫无用处的我……
  突然,苗晚晚钉满图钉、鱼鳞般的脸浮现在她脑海中,那张脸似在尖声嘲笑着提醒她,这不过是一个恃强凌弱、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里,弱者没有生存的余地。
  为了挡住那嘲笑声,她把手伸进抽屉里,拽出耳机戴在头上,靠墙放松地坐下。
  耳边,清澈的旋律缓缓流淌,这是巴赫的二部创意曲。没有煽动性的情感与澎湃的乐章,巴赫的音乐如同无机质般坚冷,严密,富有逻辑性,总能让她的心归于宁静。
  细白手指分分收紧,她握紧了耳机。
  
  漫长的暑假一天天过去。伴随着携来第一阵秋凉的雨,九月悄然降临。星期一清晨四点半,花痕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花家大宅。之所以起这么早,是因为维基百科“朝颜”词条下,有这样的描述:
  
  朝颜花瓣既大又薄且富含水分,被阳光一照水分便会蒸发。基于此,每年5…10月,朝颜通常四、五点就会开花,中午阳光转烈时凋谢。
  
  也就是说,录取通知书里的“朝颜开放以后、凋谢之前”,大概是指4点到12点的这段时间吧?虽然很怀疑自己的判断,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试试再说。
  于是,在天还黑着的这个时候,花痕一个人站在了花家大宅门前。长街上空旷寂静,地面还湿着,衣袖甚至能感到露水的重量。没有任何征兆表明这个早晨会有什么神奇的事发生。
  就在她环顾四周,觉得自己傻透了的时候,眼角忽然瞥到一抹亮色。
  迅速扭头,不可思议的喜悦涌上心头,化成一种沉甸甸的确定感。这种心理上的巨大反差,就像做数学题时经过种种复杂的计算,终于得出象征正确答案的整数结果一样。
  在她瞩目的方向上,一株碧绿柔弱的蔓藤顺着墙根向上攀爬,于中段绽出一朵稀有的蓝紫色朝颜花。薄绢般的花瓣舒展在朝露中,花冠正指向东南面。
  ——请你在朝颜开放以后、凋谢之前,依照其所指示的方向前行。
  花痕吐出一口气,迈着轻快的步伐踏上了右手边的人行道。
  接下去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每到分岔路口,便有颜色罕见的朝颜隐藏在常人不会注意的角落指示方向,花痕只要仔细观察就能找到。这么走了半小时以后,她发现自己来到了老城区,一排排旧房子脚下是通往地下室的地窖门。花痕来老城区的次数不多,可一想到古旧的地下室里至今都有人在生活起居就觉得十分神奇,每次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么一大清早的时候,竟有一扇窖门已经开了。
  太阳虽已升起,光线却还很暗,地窖里也是黑洞洞一片。花痕正要路过,视线忽为窖门上突兀的色彩所牵动。
  一束血色花朵悬垂在门环最显眼的地方,片片长瓣妖娆地舒展。太有特色的形态,花痕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红花石蒜,又名曼珠沙华,又名——“彼岸的接引之花”。
  ——在路途终点,你会看到独一无二的接引之花。
  花痕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难道就是这里吗?在她一无所觉的时候,朝颜指示的路途已经到了终点?她朝黢黑的洞口凝望片晌,终于下定决心走上前。
  微弱光线里,一道很陡的石阶朝下延伸数米后消失在黑暗里。纯粹是觉得路太陡了不好搬箱子,她顺手将行李箱立在门前,打算等地点确认无误后再上来拿。然后,她小心地踏出第一步,朝下喊:“有人吗?”
  无人应答。
  门开着,主人应该在里面才是。怀着这样的信念,她又走下几级。背后微弱的光消失了,头顶、墙壁、脚边却有异常艳丽的蓝色荧光闪烁着,光源是粘附在石壁上的霉菌和从石缝里长出来的蘑菇。
  啪嗒。一滴水落在她后颈上,让她一阵毛骨悚然。
  又走几步,莹蓝光点更加密集,空气变得冷飕飕、湿哒哒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时有水滴坠落声响起。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油然渗入心田,就在她开始想转身走人时,一道亮橘色荧光忽在前方划过,橘光中隐约透出一张苍白的脸。
  花痕吓得往后一缩,沙哑嗓音如绳索般倏忽前探。
  “月渡的新生?”
  花痕这才看清,楼梯拐角处站着一名枯瘦的老妇人。她老得像童话里的人物,眼珠淹没在肉皮褶皱里,干枯五指间囚禁着一盏烛台,烛台顶端,一朵鬼笔鹅膏的菌盖里亮着不真实的鲜艳橘光。
  “呃……”花痕努力平稳心神,“我确实正在寻找月渡学园的入口。”
  老妇人点点头,一语不发地转身朝下走去,花痕迟疑片刻后提步跟上。
  

☆、007 鸢尾

  石阶不断向下延伸,阳光已经彻底不见踪影,蘑菇、霉菌发出的莹蓝光辉将逼仄空间点缀得如同星空,在其中走的时间长了,竟有一种脱离人世的不真实感。花痕不知道自己已身处地下多少米,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她停下了脚步。
  似是听到身后没有动静,老妇人的动作一滞,缓缓转身,用含糊的嗓音发问:“怎么了?”
  也许是错觉,花痕觉得四周的蓝色星点随着那干涩声音而闪烁了一下。她字斟句酌地开口:“其实,我的行李还在上面,不如我先去把行李——”
  老妇人闷声打断她:“会有人帮你拿。”
  她语气中某种凶狠的成分更坚定了花痕的决心。她一边后退一边说:“不麻烦你们,我自己去拿。”
  刚退出第一步,老妇人的胸口像生气一样膨大了少许,“再不走,会迟。”
  “不,朝颜会开到正午。”花痕迅速后退,老妇人攥着烛台赶上来。每上一级台阶,原本干瘪的胸口就膨胀一分,很快就超过了“正常”的界限。有什么东西在她的领口下涌动、膨胀,犹如泥巴翻动的吸吮声充塞空间。
  忽然,老妇撑开到极致的衣服裂开一条口子,两朵长着青色斑点的黑蘑菇掉了出来。与之一同坠地的,还有白森森的某物。
  是黏连肉皮的老鼠头骨。
  花痕倒抽一口凉气,国中生物课本上的知识掠过脑海。
  以动植物尸骨为养料的腐生生物……没有叶绿体,无法通过光合作用自行给养,将之归入植物界并不妥当……从20世纪中叶开始,蕈类在分类学下通常被归入“真菌界”。
  蘑菇不是植物,而是真菌。真菌界的事务我们从不插手。
  总算明白了录取通知书里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花痕心中奋力诅咒学校:就不能直接写“看到蘑菇请立刻有多远跑多远”吗?!故弄玄虚杀死猫啊。在她转身狂奔的前一瞬,眼角瞥到了噩梦般的景象——老妇全身衣衫尽数裂开,枯朽身体上满布密密麻麻的蘑菇菌盖。那些蘑菇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膨胀、伸长,朝她探来。她施展全力往上飞奔,一次都不敢回头。好几次她清楚感到脚踝被什么又黏又冷的东西碰到了,只能竭力不去想象万一被抓住会有什么后果。
  仿佛跑了一个世纪,前方暗中透出了半圆形的太阳光线。花痕更加发力奔跑,假装没听到身后饥饿蘑菇们焦躁的悉索声。终于,在那声音淹没她听觉的同时,她的头顶触碰到了阳光的温暖。紧接着,是脖颈,脊背,大腿……却再无法向下移动一分。
  她心脏冰凉地回头,看到自己的右腿淹没在海洋里——成千上万朵艳丽菌盖组成的海洋。
  她试着拔出腿,却立即遭遇到巨大的阻力,菌海深处蕴藏着流沙一样吞噬重物的可怖力量。如果这时候蘑菇们一拥而上,她恐怕三秒钟内就连根骨头都不剩了。
  但,它们为什么不冲上来呢?
  来自菌海的吸力越来越强,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分分被拖进黑暗,拽离阳光,心中猛然一动。右手哆嗦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盖子,用光滑的镜面屏幕对准太阳——一块明亮光斑顿时投射在了地窖墙壁上。她不断改变屏幕的角度,试图让光斑移到菌海中。五秒钟后,努力成功了。
  被光线照射的刹那,蘑菇们如被灼烧般猛一退缩,吸住花痕的力量有所松脱。她没有错过机会,用力抽出小腿连滚带爬冲出地窖。阳光覆落全身之时,她听到身后窖门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哀嚎,犹如从溶洞里吹过的黑风,既凄厉又空洞,满怀愤怒不甘。
  花痕跪在阳光里大口喘气,手掌撑着的石板路已被太阳晒出了微微的热度,连这热量都让她满心感动。
  过了很久,还握在她掌心的手机轻轻一震。她扶着腿站起来,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个从没出现过的名字——朗哥。
  简讯内容是,“痕,今天方便的时候能来我店里一次吗?”署名“卖CD的法国佬”。
  虽然很惊奇他的邀请,但更不可思议的是朗哥这个时间居然醒着。想了想,她回复:“正好现在有空,可以吗?”
  回信很爽快地跳出来,“好,我现在去开店。”
  花痕拉起行李箱,走出两步,又绕回来小心翼翼地摘掉地窖门上的曼珠沙华。顿时,窖门内部的空间像要被漩涡吞噬一样,扭曲着、哀嚎着被拖进不知名的维度深处,强烈的错位感冲刷着花痕的心灵,让她一动都不敢动。
  畸变持续了好几秒,一切终归平静。花痕鼓起勇气往地窖中窥探——之前深不见底的幽暗感消失了,现在那里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地下室而已,她甚至还清楚看到了石阶拐角堆成小山的芜菁和土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像躲避瘟疫一样把手里的曼珠沙华扔进垃圾桶,这才放心前行。
  巧合的是,朗哥的店正好开在朝颜指示的方向上。远远看到拉起来的卷闸门和空荡荡的消防栓,她心里一阵亲切,感到自己终于彻底从蘑菇地窖的阴影里解脱出来了。
  店里静悄悄的,到处都看不到店主的身影。花痕信步在店里晃荡,经过柜台时,她漫不经心朝台面扫一眼,目光顿时被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朵鸢尾花。
  蓝紫色的花瓣既纤细又娇弱,嫩黄花蕊与花冠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环绕着花朵的是翠色欲滴的修长叶片,花、叶中错综细腻的纹路让人难以相信这朵鸢尾并非自然造物。然而,这确实是由各色宝石镶嵌而成、巧夺天工的人工花朵,花朵旁还伸出两支暗银色的金属扦。
  简直难以置信。与这朵鸢尾相比,施华洛世奇什么的真是弱爆了。
  “很美吧?这是本世纪法兰西珠宝工艺的顶尖体现。”朗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花痕由衷地赞叹:“我从来没见过比这更漂亮的花。”
  “当然有。”CD店主走过来拈起花朵,朝它凝视片晌,而后一笑将它递到花痕面前,“那就是未来戴着这支鸢尾发簪的你。痕,我的客人,我把这朵鸢尾送给你。”
  花痕听到朗哥说的话了,但她觉得自己没听懂。朗哥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好半天过去了,花痕终于回神,立即说:“不……嗯,谢谢,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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