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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采凝-狩猎将军的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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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谢谢!”伊兰珠泪泉涌,胸臆间溢满了感激。
“千万别言谢,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放你出去,我甚至可以告诉娘,让她
替你做主,但是我懦弱、我无胆,我害怕他会再也不理我了。”这禁锢多年的
感情,在亚媜心中一直难以排解,纵使她明知道他一点也不在意她。
“真是苦了你,为什么在我们之间会出现这种三角习题呢?上天还真会捉弄
人!”
无奈的伊兰在唇色轻逸出一声悲叹,为何爱与被爱之间就是那么的难以平衡、
无法抉择。
※※※诸葛骏已在支府门外暗中监视了近十天,本以为能找到支天燕的行踪,
想不到支母说的果然没错,他果真是不进家门的。
然而,一时心急的诸葛骏却忘了细查支府后山,否则,他定会发现其中许多
异于一般的情形它有一个很明显的差异,那就是一大片后出,只唯独支府的后
面方圆五百公尺的范围草木非常的稀疏,因为支天燕在其下布满了许多通往外
地的暗道。
“阿骏,要是支天燕一直都不回家,难道我们还要继续死守在这儿?”性情
耿直的杨秦懋烦闷的抓抓头道。
“你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我再等几天。”他烦闷苦涩的说。“呸,这是什么
酒?怎么那么难喝!”
“身在西突厥,哪喝得到中原的美酒佳酿,在这儿没让喝马尿就不错了。”
“没想到现在连想要藉酒浇愁都那么难。”他重重的将那坛糟透了的“马尿”
远远一掷。
“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守株待兔?认为那是属于没办法中的办法,这下怎么反
而执迷不悟呢?”杨秦懋直言道。
“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也只有这条路能走,我真恨我没有将整个地翻过来的能
力,否则我一定这么做!”他站起身,一丝苦笑爬上眼底。
“好吧!挪我再陪你等啰!”杨秦懋笑了笑,对于诸葛骏这份执着不悔的情
感,深感佩服。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看看萤儿吧!不能为了我,老把你留在这儿,再说,
我离开毛褵坊那么久,也委实放心不下,帮我回去张罗张罗也好。”诸葛骏郁
郁纠结的浓眉,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并投给杨秦懋一个“你放心”的眼色。
“多个帮手好办事,我不走了。”杨秦懋明明白白的表示。
“你呀!到现在还是那么会黏人,还好你已有了萤儿,要不,我真以为你喜
欢我呢!”这十几天来,诸葛骏难得说了句玩笑话。
其实故作轻松状的他,心中是百转千回,只是他不愿再在杨秦懋面前表现得
如此狼狈、懦弱。
他没忘记他爱依兰,但毛褵坊还有数百人的生计在靠他生存呢!再怎么说,
他也不能弃那些人于不顾啊!
“哇!还好,你还会说笑,这表示你还正常。”杨秦懋抚掌大笑,原来他还
是自己欣赏的诸葛骏。
“谢谢你的帮忙,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诸葛骏握着他的手,“再给我几天,
如果还一直没有伊兰的下落,我们再从长计议。”
“就这么办,不过我建议我们该换个地点,老守在这儿恐怕…”
“你说的对,只是我们对支天燕了解有限,不这么做,我实在想不出我还能
怎么做,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窝囊、没用。”他揉着眉心,再也难
以消化这无以复加的苦痛。
他——诸葛骏,闯遍大江南北,做过数不清替天行道之事,他还曾一度自认
为世上没有任何事难得了他,即使有,他也从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如今的
他竟是那么的无助,一点也不像昔日那个叱吒江湖的诸葛骏了。
“别这样,我永远相信你。或许伊兰也在某个角落呼唤着你,千万要对自己
有信心 。”
诸葛骏愕然地看着他,杨秦懋的一句话果然惊醒梦中人;是的,他不能再将
自己陷入此种抑郁寡欢的迷惘中,他要走出他给自己所设限的藩篱,在还没有
找到伊兰之前,他不能倒下去!
杨秦懋看着诸葛骏已转变的神情,猜得出他应该有所领悟了,于是了然的一
笑。
第九章“伊兰,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亚媜左望望、右瞧瞧,确定支天
燕没在地窖中,才轻声走了进去。
一晃眼,伊兰被支天燕囚禁在地窖中已捱过三个月,虽然她的腹部已微微凸
起,还好支天燕并不是个细心的人,因此到现在还都相安无事。
当亚媜把锅盖掀开,伊兰一见,无奈的叹口气,“又是鸡汤,我都觉得自己
快变成一只大母鸡了。”
“坦白说,我就是想把你养成个大母鸡。”亚媜开着玩笑道。
“我就是怕自己怀孕的迹象太过明显,你还帮倒忙。”伊兰推拒了她的好意。
“但是营养还是要够啊!多少吃点嘛!”她一边盛着鸡汤一边问道:“支大
哥最近有没有比较收敛些?每当我看到他在你面前骄矜自大的数落你,我就对
你好抱不平。”
“还好,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伊兰无所谓的说。
“真是苦了你了,挺个大肚子还要受这种折磨。对了,你怎么不把天窗打开
呢?”
亚媜走到墙壁的另一边,轻轻撬开隐藏在暗处的一口小窗。
这个天窗只有她和支母知道,连支天燕也不清楚。
“我现在行动不便,若是他来了我又来不及关,那岂不是害了你。”
“所以你就索性不开了,这怎么行!没有空气又没阳光,人是会生病的。不
然这样,以后我来送饭的时候,就帮你开窗,走的时候再关上,好不好?”
亚媜之所以会这么做,只因为一股愧疚难当的情绪紧紧揪住她,使她夜夜都
在这进退维谷的两难中挣扎不定,如今只要能为伊兰多尽点心,她都义不容辞
的去做。
“你这样对我,我可能今生都无以回报。”伊兰两行清泪泫然而下,所谓患
难见真情,对于亚媜,她有数不尽的感激。
“别这样,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里,你已说过多少这种话了,我不喜欢。”
亚媜搂着她,两个女人相拥在一块儿。
“快走吧!支天燕就快来了,若是看见你还待在这儿,你又会被削一顿的。”
伊兰看看时辰,催促着说。
“好,那我先走了,晚餐的时候再聊。”亚媜拭了下脸上的泪痕,又将天窗
关上,才提起的菜篮走了出去。
伊兰望着又昏暗的周遭一切,抚着微隆的腹部,心中不禁呐喊着:阿骏,救
我,我在这儿,你知道吗?
※※※支天燕嘴角挂着一抹非常得意的笑容,慢慢走进了地窖。
当他瞧见伊兰的一脸无奈时,他的笑意扩大的更夸张了,“你知道吗?你的
心上人来找你了,而且还在这儿整整守了三个月,我真佩服他这种不屈不挠的
精神!”
她难掩其眼中的兴奋,“是诸葛骏吗?他来了那么久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你以为我会笨的告诉你他在哪儿,你还真错看我了。”他一副奸佞的嘴脸,
在伊兰面前,恣意狂笑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看我还真是抬举你了。”伊兰狠狠地瞪着他。
他举步走到她面前,粗暴的抓起她的手,“你可别以为诸葛骏来找你,你就
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告诉你一件坏消息,他根本找不到你,而且已经准备放弃
了!”
他俩怒目相视,伊兰随即赏了他一巴掌,“你是野兽,简直不是人!”
“是,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就不会叫人给你送吃的送喝的,我不是人可以早
就把你杀了以泄我心头之恨!”他抚着脸,脸色狰狞得很难看。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该感激你。”伊兰气愤的站起身,却忘了她是个孕妇。
“你…你的肚子,你怀孕了,你竟然瞒着我!”支天燕骇然地指着她的腹部,
顿时刷白了脸。
“我是怀孕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没关系,杀吧!反正我永远和我的
孩子在一块儿,我不会寂寞的。”伊兰挺直背站在他面前,毫不畏缩,看得支
天燕眼里竟然泛出敬畏之色。
“你真爱他,不在乎可沙是因他而死的?”他困难的问道。
“当时是我气疯了,根本没好好的思考过,可沙的死不能怪他,我怎能因为
一纸戏言就断定了他的错!”她实事求是的强调。
“不错,这不能怪他,因为可沙不是因为他死的,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他!”
支天燕几近疯狂的全盘托出,再也不在乎了。
伊兰错愕的看着他,脑中一片混乱,这怎么可能!他和可沙是那么要好,甚
至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可沙过世的时候,他也是悲痛莫名呀!她实
在无法想像他竟会那么狠心杀了一向不遗余力提拔他的兄弟。
“你和他有仇吗?他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下这种毒手?”
“他没有对不起我,只不过他阻碍了我,有他在,我只是他脚边的一条狗,
永无翻身之日。”支天燕握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而今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没有,对不对?没有可沙,你连只狗都不
如。”
“是,你说的对极,现在的我人人喊打,比狗比鼠都不如。”他苦笑的自嘲
着。
这会儿伊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质疑,“可是当时那血迹斑斑的六个字,
的确是可沙的笔迹呀!”
“既然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我当然要有所准备,学他的笔迹就是其中
一项。
那天我进入他的帐内,恰巧看见他的手上拿着诸葛骏的那纸留言,他非常生
气的对我抱怨着,我那时心想这岂不是天赐良机,既可杀了他,又可嫁祸给诸
葛骏,于是我假藉着向他借取匕首,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刺向他的心脏。
哈…是我亲手杀了他,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但你又奈我何?你逃不出去的,
我已经决定让你和你的孩子永永远远的待在这儿,永远永远…“
他带着断断续续的笑声,随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倏地冲出了门外。
伊兰颓丧的坐了下来,一时难以恢复清醒,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缓平复
了激动的情绪。
可沙,你死的好惨,为什么你那么相信他,他竟为了一己之私,枉顾人情道
义,把你给杀害了。
保佑我,可沙,我发誓,只要我走得出这地窖,一定将为你报仇,我不会让
你含冤而死的!
※※※“媜帧,你是不是帮着燕儿瞒着娘什么?后山地窖里到底关着什么人?”
支母一连好几天看见亚媜热着鸡汤或补药带往后山,于是在今早心血来潮地
偷偷跟着她,结果竟发现她根本不是送给难民吃,而是走进了地窖。
“娘,我…”亚媜心慌意乱不知该作何回答。
“别找理由诓我,我再也不相信了,亏我拿你当作亲生女儿般看待,没想到
你竟帮着那个畜生为非作歹,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支母愈说愈悲恸。她本以
为儿子不孝,还有个女儿可依靠,而如今她的梦全碎了。
亚媜倏地跪在她面前,泪痕斑斑的说:“亚媜不好,但我绝不是蓄意要欺瞒
您的,只不过支大哥要胁我,他不准我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好,我不怪你,但你要对娘坦白,知道吗?我知道你自幼就对燕儿有好感,
在不知不觉中亦付出了不少真情,偏袒他或为他做事是非常自然的事,但是好
与坏你要分清楚。他是我的儿子,我何尝不想护着他,可是这么做只会害了他
呀!亚媜,醒醒吧!他不适合你,你只适合有情有义的人。”支母动之以情、
诉之以理,只为了唤醒她。
“娘,我错了。我明知道我这么做支大哥绝不会感激我,可是我还是无法拒
绝他,即使他关的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的泪水潸潸而下,心中充满着无
限的罪恶感。
“你最要好的朋友!难道是伊兰?”支母全身战栗的问。
亚媜无言的点点头。
“真的是她!”支母蓦然想起数月前诸葛骏的来访…原来伊兰一直被囚禁在
她家后山。
燕儿真的做出这种事!支母痛心疾首的自问着。原本她还不敢相信,如今经
亚媜亲口证实,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现在好吗?被关了那么久,她怎么受得了啊!”
“伊兰快生了。”亚媜也豁出去了,既然支母已知,她就必须为伊兰着想,
总不能让她在地窖里把孩子生下来吧!这太危险了。
“什么!伊兰要生了,燕儿可知道?”支母胸口突然一窒,忿然又慌张的已
手足无措。
“他知道,而且对伊兰百般辱骂,还威胁她要虐待她的小孩。”她抽噎的说。
“天呀!这个畜生,简直要把我气死,这教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不行,
我们要救她,一定要放她出去!”支母激昂愤懑的说。
“她挺个大肚子,能走到哪儿呢?把她安置在家里更是危险。”亚媜顾虑的
是,她们母女俩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保护得了伊兰,况且支天燕现在已几近
疯狂边缘,就算是支母的话,他也不见得会听。
“那该怎么办?”支母急得直踱着步子。
“我看这样好了,我去通知诸葛骏,由他来救人,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亚媜向来缺乏的勇气,如今都找回来了。
“那你快去吧!送饭的事由我来做。”
“娘,您可得小心点,千万则让支大哥给遇上了。”她谨慎提醒道。
“我会的,你脚不方便,路上也要多小心啊!”﹂慈母的关怀让亚媜心中漾
起一股暖意,她颔首道:“我回房准备些简单的衣物,马上动身。”
支母看着她一跛一跛的身影,内心感慨万千,多亏她当初收养了这个可怜的
女孩,才让她的晚年不至受寂寞之苦。儿子,又有什么用呢!
※※※五个月的时间虽不算长,但对诸葛骏而言,已是种无止尽的煎熬,若
的是他又必需故作镇定,不能在数百个下人面前乱了手脚,可惜的是他发觉自
己已快撑不下去了!
这一百多天里,他查遍了西突厥的大街小巷,甚至于西北的大半部,就是没
有丝毫伊兰的消息,让他在几近绝望的边缘游走,就只差一步,他就会掉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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