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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牛遇见嫩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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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直勾勾的看着,脑子乱成一锅粥,也许,印证一切的时刻到了。
可再想到他早上那段屁话,她又在肚子里骂了自己好几句。
他的身上是很清新的味道,大概是穆音照顾的结果,她似乎也在爸爸身上闻到过这种香味。
很干净,很温暖。
若曦勉强咽了咽口水,忍住让人眩惑的宁静力量,克制住自己的所有荒唐的想法。
回忆固然一逝不可追,可现实中他还在不是吗?
如果,如果……
上午的时候,他说过,他不想放弃,那么她呢?
有那么点儿小小的不甘心,是真,但更多的是连她自己都把握不了的想法。
两个人贴得这么近,他的呼吸也这么近,他的气息并不陌生,多年前她曾那么幸福的吸吮过……
就一下,若曦轻轻点在他的唇上,而后立即弹起身子收回所有的绮念,僵着手脚撑在床上楞了一下。
怎么搞的,脑袋被驴踢了,怎么稀里糊涂的就亲下去了?
她 想逃离案发现场,却被人拽住,“你要对我负责。”陆阳轻轻的笑着,不知何时他竟醒来,而若曦对上他那双清醒到不能再清醒的眼睛,濒临崩溃。
“负责你个脑袋!”她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行阿,负责哪都行。”陆阳还是一脸温柔。
“你放心,我会负责让你生活不能自理,一级甲等残废!”若曦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养我?”陆阳突然的赖皮让坚硬的若曦抖了一下。
“陆阳!”若曦厉声。
“叫我穆歌。”他不理会若曦的恼羞成怒,只是收紧双臂,将她拉入怀中,若曦居然在震惊中忘记挣扎,只是硬生生的歪倒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低头埋首在她的发间,粗中的呼吸吹拂着。
“宝宝,我一直在想你。”
“想到忘记了?”若曦用手指狠狠掐住他的手腕,只恨自己没指甲不能制造更大的重创给他。
可他只是用力的搂着她,眼看着牵引那条腿几乎挪了位,他居然忍受那种疼痛还不放手,这个变态,若曦憋足力量,尖叫道:“穆歌,你再不放手你的腿就得重做手术!”
“让我抱一会儿,宝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若曦的耳边轻响:“我一直在梦里抱你。”
若曦楞住了,慢慢停止了挣扎,指尖有些颤抖的她甚至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我总是梦见你,越是梦见,心越慌。刚开始到美国,语言不通,想和你诉苦,可又怕被你笑不敢说,后来想你了,就拿你的照片来看,梦里抱的也是没有温度的你,再后来,适应了生活又开始想你现在的模样,恨自己不能再最伤心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想着想着,自己就开始有些模糊,当年我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怎么结束的,全都淡忘了,满心剩下的就是一个叫林若曦的女孩子,穿着白裙子的模样。其他的,居然都模糊掉了。”
穆歌慢慢松开手,没敢和她对视,嘴角一直含着微笑。
若曦想要起身察看他的牵引,却被他拽住了手,她回头,以为他还要说什么荒唐的言语,可是,穆歌脸上没有丝毫戏谑的痕迹,他诚挚的让若曦害怕,让若曦想要迅速逃开。
“我,很想你,宝宝。”他说。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黎子湛居然站在门口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他似笑非笑的向若曦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你在这儿?”然后她转过头去看看床上的穆歌。
“你表弟?”他的眼睛中隐藏着光亮,锋利到让人无处遁形。
穆歌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黎子湛,神情轻松:“你信?”
这两个字他说的抑扬顿挫,着重的声调让人不注意都难。
若曦脸上一阵阴一阵阳,一阵苍白一阵潮红。
突然黎子湛抿嘴笑了笑:“前任?”
“进行时。”穆歌淡淡看了一眼还在勃发中的若曦,温柔到极点。
不知道为什么若曦觉得自己背后一股凉气。
这两个人当她是什么?毛绒玩具,还是棒棒糖?
若曦突然冷冷的吼了一声:“你们慢慢聊,我告辞了!”
混帐王八蛋,穆歌和黎子湛都去死吧!如果老天有眼,来个大闪电劈死他们,她林若曦肯定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她甩手冲出病房,连头都没回。
放过往一条生路
若曦红了,红的噼哧噗哧的,不明白?参见开水冒泡的声音,或被人踩扁的声音。
“若曦,你知道吗?你红了。”沈离的声音透出狗腿式的虚假热情。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曦翻起白眼,头都不抬依然努力对付面前的饭。
她已经吃了第三碗了,自从沈离认识若曦开始,这毛病就一直没改,郁闷了就吃饭,心情爽了就减肥,好在脸不胖是若曦浑身上下唯一的优势,单单是这条就让沈离同学嫉恨得要死了。
“今天全院就差出号外了,某住院部美女和某外科帅男排练会场当众拥吻,病房里惊现两男一女三角恋都是轰动的新闻阿,连书记那么一本正经平时生怕八卦玷污自己圣洁光辉的人都偷偷问我,我很悲催阿,身为你的好友,身为号称掌握天下所有八卦的我居然不知道这些,你知道这是对我的职业荣耀感多么大的打击吗?”
“关我什么事?”若曦还没抬眼,依然保持镇定自若。
“你是女主阿,怎么能不关你的事?你天生女主的命。”沈离星星眼靠在若曦旁边,就差挥舞老鸨的小手绢,喊一声姑娘们,出来阿!
“谁家女主是操着东北普通话吃鱼香肉丝的?”若曦撇嘴。
“拉倒吧,你就是吃油炸臭豆腐也改变不了你现在是女主的事实,认命吧,来,来,来,透露点内情,目前到底哪位男主分数更高一点?”沈离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好吧,我承认,我暗恋你好久了,给我一次机会吧!”若曦回头,深情款款的看着沈离,嘴还作势飞吻了一下。
“这事我知道,像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女配一向是讨喜的,你拜倒在我的魅力下也是正常的,关键是男主到底是哪个?透个内幕如何?”想就此糊弄过去可不那么容易。
“完了,沈离,你变聪明了,越来越不好骗了。”若曦哀叹。
“别废话,赶紧说!”沈离不为所动。
若曦想了想,才幽幽的说:“我希望还能有选择的第三项。”
第三项终于来了,只不过是最先就被若曦排除的那项。
晚上若曦值班,急诊科来电话说她同学在抢救,沈离下回家陪老公了,放眼看去接触到的同学也只有真真一人,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前楼,急诊科说是又转妇产科了,她再没歇气的跑回后楼十八层。
夜深人静,走廊尽头是一个男人在那里垂头而坐,手指夹着的烟头忽闪忽闪的落寞。若曦尽量放慢脚步,他还是抬起头,茫然沉痛的看着她。
若曦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跳着,仿佛自己才是躺在里面的那个。
“她,没事吧?”若曦轻轻的问。
“医生说,还要再检查一下。”海轶叹了口气,双拳紧握:“我不知道她会摔下去。”
从前的海轶眉扬入鬓,温润含笑,似乎天下尽在掌握,总是不紧不慢的走着自己脚下的路,任由别人慌乱。现在的他,一切似乎都乱糟糟的,褶皱的衬衫,凌乱的头发,以及无措的语气,处处都是颓意。
若曦忍了半晌终于还是缓步回身下楼,医院对面是个24小时的便利店,让老板泡了杯热奶茶,此刻他一定很需要温暖。
递给他的时候,海轶摇头,若曦低头轻轻说:“把烟掐了喝杯奶茶。这里不让抽烟。”
海轶默默点头,用手指把烟按灭,接过奶茶捂在掌心里温暖。
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看见若曦点点头:“林医生,里面是你同学?”
“嗯,怎么样?”若曦赶紧跑过去问
“送晚了,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口罩后面的声音总有人用冷冰冰来形容,其实几层纱布后也有不忍和无奈,那个护士摇摇头,从她身边走过递过一份通知书。
“要签字,林医生你让他签字吧。”
若曦把手术通知书送到海轶面前,家属签字栏一快空白,空洞得几乎令人心慌。
“这些必要的手续我不用说你也知道,还是签了吧。”若曦小心翼翼的说,还是怕伤到他。
海轶拿过笔,紧紧的握着,笔尖一点一点的触碰在手术通知书上,字歪得不成个样子。
“我从来没想到,这辈子我还会在这栏上签字。”海轶苦笑。
若曦心一酸,坐在他的身边:“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总是害怕,我每次和她保证她都不相信。我说我不会离开她,她就说我心已经不在了。我说我的责任还在,她又说她对不起我的责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我不管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吵架没有一次不摔东西,摔得不解恨了就用东西砸,我躲,我让,她还是不解恨。直到我没挡住她的身子,闪了手,她收不回身子才跌下楼,她满腿是血都不让我碰,说什么孩子不是我的,生死和我无关。其实,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这孩子不是我的。在最艰难的时候是她陪我一家一家推销器材,是她每次拖着疲累的双腿陪我吃路边的麻辣烫,被人骂到狗血喷头的时候她还会笑,说什么不骂不火,打是亲骂是爱。说实话,最开始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她。她说她有了孩子想找个人结婚,我还有点懵。那孩子不是我的,但我找不到拒绝她的借口。所以我一直都不甘心,总希望还可以见到你,想和解释当年的事,可你因为你父亲的病总没机会停下来听我说。她也知道我的心结,所以才会这么缺乏安全感。可那天你说过后,我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回头的,也算是死心了,可她还是不放心。我们俩就像抱在一起取暖的刺猬,越冷越往一起凑,凑上前了再刺伤自己。她对我越好,我越痛苦,我对她越认真,她越愧疚,没办法相处。”
“这些我都不想知道,别说了。“若曦垂下眼帘,双眼看着岩石地面,花花点点的一片模糊。
原来,真真的孩子不是海轶的。想想那天他们来孕检,真真和海轶的态度,那时候若曦就觉得他们的表情有些怪异,现在仔细想想当时两个人的神情,心中一沉。
五年前真真交往的人是……陆小川。
和吴昊分手后真真似乎有了另一个男人,只不过那个人很神秘,每天都能看见真真从寝室进进出出,没有片刻停留的忙碌着。最初若曦以为她在忙毕业实习,问她的时候她总是笑得春风满面的不回答。等若曦家里的事尘埃落定,父亲回家疗养后她也曾拉住真真问过,只不过真真一反常态的又说,其实她没和谁在一起过。
焦头烂额的若曦来不及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更没心情去分辨。随后就是那晚,愧疚的真真拽过她的手说:“我和海轶好了。”
说真的,当时若曦瞬间被这句话打懵掉所有神志。这样的组合,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
“陆小川怎么办?”若曦颤抖着声音问。
“我们分手了。”真真仰起的脸颊上晶莹闪烁的分明是冰冷泪珠。
前后串一下就想当然会知道,也许骄傲如她与出身良好同样骄傲的陆小川就是火星和地球的碰撞,为了面子,谁都不愿意退后一步,谁都不愿意先低下高昂的头去认错。
于是海轶成为了真真全身而退的借口,为了在自己回身时能留给对方毕生遗憾,她心安理得抓住一个无辜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是若曦先前明确开口不要的。
这么算来,真真,没错。
也就是说,和海轶在一起的时间,她还是和陆小川厮缠。旧爱难断,心总是被从前的情意捆缚,彼此回忆的也都是分离前的美好,那些分手时的恶言,也因为罗敷有夫,君子后悔,而忘却,只不过从头到尾都瞒着那个被身边女人感动着的男人。
也许孩子的出现断了两个人最后的联系,伤痛欲绝的真真不算磊落光明的嫁给了海轶,而另一个人据说已经飞去大洋彼岸,杳无音讯。
只留下所有的烂摊子给海轶,有苦说不出的他。
“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若曦哽着声音说。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和真真已经相互爱上,只不过爱上的两个人却因为繁杂的过往不敢投入,互相伤害。
海轶把脸埋进自己的掌心,若曦听到他压抑痛楚的声音。若曦犹疑了一下,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
海轶慢慢的抬头,若曦怕他误会,飞快抽回自己的手,“其实,我没别的意思。”
仓惶的她苦了海轶的笑:“我怎么还会以为你有意思?你比我们都清醒,你知道错过就不能再来,我和真真却不知道,总绊倒在这里。”
他红着眼睛,目光游离的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其实,我们俩都该对你说句对不起的。”
所有爱过的恨过的,所有抛弃的不舍的,所有怨恨的牵挂的全部被他一句话击个粉碎。
这世上,多少人还记挂着从前的爱恨,又有多少人还为昔日恩仇断了情意,这样犀利的字眼梗在人心,阻断了前行的路,除了原地踏步,困身荆棘,没有逃脱的其他可能。
若曦握住他的手,说:“我希望你们能忘记,因为我早已忘记了。”
从父亲和穆音开始,她已经开始学着忘记,忘记纠缠住步履的羁绊。
也许有一天,大家都能彻底把过去遗忘,重新过上新的生活,那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就从她开始,放过所有的人。
再不让回忆折磨自己,再不让伤害梗在咽喉,这世上,没有迈不过的过去,也没有不会到来的未来。
她,相信。
忽而,海轶抬起头,看着若曦背后渐渐俯下身来的人。
黎子湛从他的手中轻轻抽回若曦的手,抬头对他点点头:“真真没事吧?”
补完了。对于真真;某城想说;彼时海轶是若曦先主动放弃;所以她才会选择;这个角色很复杂;某城希望大家可以看到背后的故事。如果是另开一本请著名的匪大人写真真;又何尝不是一本虐到极点的爱情故事呢?不能因为某城的若曦就恨她对吧。某城一直认为;只要女人没危害社会;没危害他人安全;对家人敢付出;就都是好女人。。。。。。
不知道道德尺度是不是太低了些。当然;小三除外;她们绝对危害社会鸟。。。
再加上一个时间补充吧。若曦十八岁遇见嫩草;十九岁半初吻;两年后嫩草出国;与此同时父亲出车祸;此年若曦二十三岁;大学毕业找工作时期。同年真真与海轶交往;六年后与海轶结婚;一年后与若曦见面。
另在作者有话说加上对看官大人的解释;不知道能不能明白点;如果不明白的话;某城只好写番外了
(小*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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