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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眼惑龙(龙凤玦)(寄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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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我族人就靠卖皮革、兽肉为生,哪来的余钱缴过关费?」奴奴娃激动的大喊。
塞拉族就是穷才想来关内求发展,人民的生活受限于穷山恶水,仅能以打猎维生,在秋季末冬来前准备足够银两和粮食好过冬,收入并不丰。
一旦下了雪,一片银色世界是找不到食物,大部分兽类都已消迹灭踪,躲进洞穴中冬眠不易捕获,未有万全存粮的人家只有挨饿受冻地挨过一冬等来春。
如此恶劣的环境就靠贩售山兽野禽来挣取微薄银两,一家温饱尚嫌困难,若还加上过关费,岂不是逼着一族人去跳河,荒原之地再无塞拉族。
「那就好好整治你的族人,休想在我的城墙前逞勇,天龙王朝不是尔等小民觊觎得的大饼。」单破邪冷冷开口道。
「将军,你……」她竟觉得害怕,他的冷冽神色比草原上的冬雪还令人寒心。
「尔等小民若肯诚心臣服我朝便罢,倘使起了贰心,休怪本将军无情,挥军十万就够铲平百里内的一草一木。」
面上一白的奴奴娃强行挤过陈威与王大海。「将军,我族绝对忠心于天龙王朝,你就不能看在我俩的关系饶过塞拉族人?」
「你与我有何关系?不过是塞拉族长强塞给我的女奴,要打要骂便是,没教你提水劈柴已是天大的恩惠。」早该下下马威了,不致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不是这样的,难道我没带给你快乐?」她不甘心地意欲力争。
「军妓营里哪个妓女没让我开怀过,她们可是服侍男人的好手。」单破邪故意说得重色好欲。
人不风流枉少年。单破邪年少时曾有过不少风流事迹,但是一接下已逝父亲的棒子成为守城将领之後,要担负的责任迫使他放弃那些不羁的喜好,专心在边防上。
军妓大都是由皇城中挑选而来的自愿者,在此不受鸨母的剥削,士兵的薪饷足够支付嫖妓的费用,不会赖帐或是残暴的施以拳脚凌虐,日子过得比以前舒适。
少数妓女是犯了罪发配边疆为妓,刑满可自行离去或嫁予情投意合的士兵,军营中设了一处眷属平房,方便传宗接代。
而单破邪也并未如自己所言地睡遍军妓营中每一个女人,他有特定几个专门服侍他的妓女供其发泄,公务闲暇之余才会召入房内消磨一番,绝不贪欲而误了军情。
「我是公主,她们是妓女。」奴奴娃特意要区分出自己的崇高地位。
「有何不同,脱了衣服全是女人,差别在于要不要付银两。」边城的气候让这些细皮嫩肉的女人肌肤部变粗糙了。
效奴娃气极了,「你说我连妓女都不如?」
「公主若是如此认为,本将军也不好反对。」他的确是这么想。
「你敢不娶我……」不,他不能拒绝她,不然她会成为塞拉族的笑柄。
「我为什么要娶你?」他语含轻蔑的反问她。
「凭我是塞拉族的公主,你玷污了圣女的名誉,于情于理你都该娶我为妻。」她说得愤慨。
单破邪狡狯的一笑,「你大概不晓得我的未婚妻已由皇城起程来此,准备与我完婚吧?她贵为镇国公主,其父手底下的军队可是塞拉族人的十倍。」
「你在玩弄我的感情?」耳边似乎传来一阵丧钟声,她手脚冰冷的直冒寒意。
奴奴娃就是听闻了这段流言才赶紧来求证,欲巩固自己在颐州的势力,全力为族人护盘,她一直深信自己的美貌无人抗拒得了,所以才未尽心地过着有人服侍的舒适日子。
没想到他的一番话将她从云端推至地面跌个粉身碎骨,她的将军夫人梦,她到手的荣华富贵,一切虚幻得教人咬牙切齿。
「不,我是在玩弄你的身体。」单破邪毫不留情地点明利用她宣泄。
她恨。「单破邪,你欺人太甚!」
「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求取羞辱,我岂能不成全。」他说得冷淡,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我要杀了你!」奴奴娃抽出怀中弯刀向前一刺,这口气无法吞咽。
王大海是个天生武将,一瞧见刀光就立即伸手一砍,震得她手麻骨碎的掉了武器,痛苦不堪地瞪着他欲杀之而後快。
「说你是鲁男子还不信,怎么能对个女人出手,我看看伤着了没。」笑面虎的陈威故意要扶她,一手扣住她的碎骨处。
「啊——我的手。」奴奴娃痛得斗大的眼泪直往外飙。
「哎呀!千千万万的对不起,瞧我笨手笨脚又伤了公主玉手。」不残也废了。
她哭得惨兮兮的,妆花得教人不敢领教。「你是存心要断我的手。」
「冤枉呀!公主,小的是真心为你效力。」陈威说得好不真诚。
「你们天龙王朝的人都好坏心,我不原谅你们,绝不原谅……」她哭喊着要人好看。
不耐烦的单破邪放下书卷一喝,「再吵就把你扔到野狼群中。」
「你……你好可怕……」奴奴娃吓得捂住嘴巴,抽抽噎嘻地缩着身子。
「回去告诉你的族人收敛点,不要逼我出兵,要是再有一名我朝百姓受到游民的威胁,塞拉族就等着绝迹在大草原。」
他说到做到。
「不,你不可以赶……」
「左副将,把人丢出去,限她在日落前出关,否则……」单破邪冷笑的续言,「直接往城墙下丢去。」
护城河的水够她喝个饱。
「是的,将军。」王大海乐于从命,他老早就想整治这蛮女。
「不要——」
一迳叫嚣的奴奴娃又踢又打地消失在门外,真教不知怜香惜玉的王大海给扔得老远,昏死了。
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匆匆而至,顾不得军中纪律地冲到单破邪面前指着他大骂,「都是你啦!你把我乾娘赶跑了,你还我乾娘,你还我乾娘……」
「小青子?」
「你乾娘不见了?」
***************
一大清早换上小厮的衣服,何青知晓军令如山的严重性,所以不加停留的前往褚姁霓独居的小屋,迫不及待的猛敲门板。
刚开始他以为是里头的人睡得太沉,因此怕唤不醒地卖力拍门,把手都拍红了。
到了最後他有些不放心,乾娘的性子烈,万一想不开有个意外……一想岔了就心慌,于是用身体撞击门板,两、三下就顶开了。
简陋的木板床整整齐齐的没有躺过人的痕迹,几件粗布衣丢弃在地,原有的摆饰一样未少,唯独不见应该等着上工的妇人。
何青几乎问遍整个营区的弟兄,可是没有一个人见她走动,连向来偏僻的角落他都一一寻去,依然未获其踪。
军队的戒备何其森严,三班士兵交叉巡逻,断然无人能在半夜出没,除非有将军的手谕,而她不过是煮饭的丑妇而已。
思及至此,他把苗头转向单破邪。
「都是你下什么鬼命令嘛!人家不要伺候你三餐不行吗?把我好好的乾娘给搞丢掉,你要负责还我乾娘来……」
何青像个胡闹的小孩子,吵着要乾娘,陈威虽惊讶丑婶儿的平空消失,但是他对何青的憨厚颇有好感,当他是自家兄弟拉着,免得犯上。
「你确定她不见了?」一脸深思的单破邪倒是不紧张,只是有些怅然。
他才打算发掘她的另一面的当口,伊人却已先行翩然而去,留下一堆待解的谜。
是自此放弃原先刺杀他的任务,还是另谋对策好在适当时机一举取下他的项上脑袋?他不该打草惊蛇地试探她,由有利的主动转变成被动的等待。
若她真是那夜的黑衣女杀手,小小的军营是困不住她的矫捷身手,势必卷土重来伺机而动。
她不再是「她」时,他还能认出她吗?
「我整个营区上上下下至翻遍了,只差没拿工具整地挖土,看有没有藏在地底。」他是有这念头。
「走了也好,她本来就没久待的意愿。」下回见面必是刀剑相向,单破邪想。
「将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乾娘会回到那个不肖子的家去?」何青略显难过的说道。
「别再喊她乾娘,你在折她的寿。」听来怪刺耳,满怀不是滋味。
「嗯?」他不懂地面布困惑。
「在军队中少说多做,去整理我的卧铺。」表情慑人的单破邪冷硬的下令。
「可是乾娘她……」没人关心他乾娘,她在外面一定会受人欺侮。
「她会回来的,还有不许叫她乾娘。」年纪轻轻都被他叫老了。
「真的?!」何青喜出望外的问。
「何青,你真认为她长得丑吗?」单破邪语带玄机做了手势表示不用回答。
满头雾水的何青抓抓前额,莫名其妙的瞟瞟他,随即走了出去。
「将军的语意耐人寻味,可否分享一二?」
「右副将是嫌平常的操练不够吧!以後早晚加练半个时辰。」爱探话就得受些教训。
陈威脸色一变地忙讨饶,「将军英明呀!小的是未雨绸缪忧心你的安危。」
「是吗?」蓦然,单破邪眼神一利。「我要你调查的事情呢?」
「嗄?!呃,这个嘛!你晓得……地大人稠……年久失真……呃……追查不易。」陈威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不知所云,重点在最後一句,就是不知道,有辱使命。
「我当陈副将聪明过人,足智多谋,原来是浪得虚名的草包。」单破邪毫不客气的给予奚落。
好重的一鞭,他失去信心了。「没名没姓的你教我从何处查起,附近的小乡小镇有多少不肖子孙呀!猛一听还真是不可思议。」
前些年战乱不断,流离失所的难民不知凡几,虽经整顿後安定了不少,但是多一口人吃饭便是多一份负担,狠心点的就将年老长者赶出,好让下一代有点饭吃。
他稍微打听了一下,一大半乞丐都是如此际遇,拖着老弱身子四处乞讨,有时好些天不进粒米令人同情,身上长疮生蛆也由着去,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的钱包就在不忍心下掏个精光,饿了一天才走回来,连坐骑都暂时典押给当铺了。
「她脸上的恶疣就是最好的特徵,你会查不到半点消息?」一开始他就晓得不可能有结果。
陈威脸色怪异的一瞟,「将军,你是不是有毛病?对个丑妇这么有兴趣。」
「丑不丑还是後话,你的无能显示军纪不严,需要加强训练。」话多是精力过剩。
「将军,这里没有外人就诚实些,你是不是在怀疑她的身分?」不然不会命他极力追查她的出处。
「等着吧!她可能会以另一种面貌出现在你我面前。」他估计三天内必会现身。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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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後,军营外多了个小摊贩,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推着冒热气的小车,声音粗哑地叫卖热汤圆,满脸的皱纹像是街尾的老婆婆,让人倍感亲切。
士兵交接时分,或是操练休息片刻,总会趋前买碗汤圆吃,顺便闲话几句。
他们平常吃住都在军营中,难得有休假才能上街去逛逛。若无重大军情,巡视城墙和监视远处游民的动静是主要军事,其实日子满枯燥的,能听听熟悉的家乡话也不错。
「马婆婆,来三碗汤圆,花生粉多洒一些,你的汤圆很有我娘的味道。」
怎么又是他?天杀的欠他债。「南方花生歉收,洒多要多加一文钱。」
「没关系啦,好吃就好,以前我娘老是洒满汤面,香味浓得教人难忘。」一脸怀念的何青嗅着花生味。
「你真好养呀!」扮成马婆婆的褚姁霓以南方口音说,其中有淡淡的嘲意。
「是呀!我娘也这么说。」想着想着他心中有点伤感。乾娘不知流落何方,有没有汤圆吃?
「我不是你娘。」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无奈,仿佛重复了很多次。
汤圆一端上,何青神色落寞的一叹,「我乾娘老是说这一句,真让人担心她过得好不好。」
她搅汤的手顿了一下,垂叠眼皮下的眸光射出锐色,不似七旬老妇般犀利,瞬间柔化地一眨。
这个傻子,怎么能对一个几近陌生的丑妇付出如此大的关怀?她的双手已教血染红,不值得他一再挂念,他让人觉得有很深的挫折感。
「你这小子真罗唆,不过丢了个乾娘嘛!将军不是说她会回来。」率性的王大海往他肩上一拍。
将军?!他怎么会……她微眯了眼,动作十分细微,但有心人还是能从其中看出一点端倪。
「小青子,就当你乾娘回家去享福,丑婶儿那脾气倔得像水牛角,切也不是,砍也不是,稍有不慎便戳得人肚破肠流。」
何青很不服气的辩白。「你不要以为我乾娘不在就可以胡乱瞎说,其实她是好人。」
我是好人?她苦涩的一笑,特地在他吃了一半的碗中注入花生粉和汤圆。
「啊!马婆婆,这要加几文钱?」何青不好意思倒回去,马婆婆年岁已高,他吃点亏无妨。
「世上的滥好人不多,给我吃少废话。」她干么多事地对他偏心。
在家中她排行第八,上有父母、兄姊疼宠,大家老爱昵称她小八妹,可是她一直不高兴地想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何青正好在她家破人亡多年後弥补遗憾。
他善良得教人想叹息。
「马婆婆的意思是不用钱,不像将军就可怜了,『一个人』去城西遛马,没得吃热滚滚的汤圆。」大口一吞,陈威烫舌地直用手扇。
何青还来不及说两句谢意,王大海嗓门宏亮地又拍了他一掌。
「格老子,你运气真不错,乾脆再拜个汤圆乾娘成一双。」花生粉的味儿真不赖,好歹沾个光多洒些。
鲁夫,想把他拍成重伤吗?「我儿孙上百不缺人送终,摆摊是为了打发时间,活动活动筋骨。」
「老人家身子骨真健康。吃了你的汤圆暖了心,真想送一碗到城西给将军尝尝。」陈威不断地强调城西。
「有心力未足。吃你的汤圆。」该不该去呢?他正落单。
「说得也是,我家将军不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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