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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未歇 至死方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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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受宠若惊的同时,有种叫做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母亲拉着我在亭子里坐下,在这座特属于母亲的庭院里,我总能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以前那种封建时期,复古的味道非常浓重,却是第一次感到母亲手心的温度,平时的母亲离我太遥远,尽管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今昔,最近功课没有懈怠吧?”母亲对我的功课一直抓的很严,我也从不抱怨,因为这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必须承担的责任,我点点头。
多数的时候,我和母亲都是她问一句,我搭一句,话少的可怜,听慧阿姨说,以前的母亲其实很活泼,话也很多,只是现在变了很多。
“嗯,我不希望你活得太辛苦,只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母亲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没说下去,这期间,母亲一直用手婆娑着一个玻璃瓶,很普通,但似乎母亲很看重,眯着眼望着西方出神,嘴里喃喃着:“难道真的命中注定我们这辈子都要纠缠不休,至死方休吗?这到底是缘还是劫……”
后来才从慧阿姨那里知道,那叫漂流瓶,原先是中世纪的人们在广阔的海域中进行交流的有限手段,后来渐渐地成为一种祝福的传递,当然除了祝福,还传递一种思绪叫做思念。
母亲离开的时候,只交待了一句:“照顾好自己,除了你慧姨,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哥哥。”我哥哥叫孙桓,他不是我亲哥哥,其实母亲也不是我的生母,但哥哥和我都是母亲一手带大的,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十年。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七月七日,母亲搭着凌晨的飞机回太平洋的彼岸,她要赶在今天之前到那儿,那个她土生土长,又将落叶归根的地方。那一天,母亲第一次冲我笑,不对,是十年来第一次笑,不冲着谁笑,只是单纯地在笑;那一天,母亲第一次摸我的头;那一天,母亲第一次拉我的手;那一天,我第一次感受到母亲手心的温度;也是在那一天,登机前,母亲给了我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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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一章 封天卿(番外) 。。。
福伯例行公事般地来和我撂家常了,我知道那是痞子慧使得心眼,费了好大一片苦心,所以我照旧静静地听他诉说着那儿发生的一切,“小姐,那孙家两口子快是不行了。”我点点头,都快十年了吧,什么恨啊怨的,能放下的都已经放下了,当年对孙家算不上狠,不过是把所有的罪证都检举了出来,肖楚嫣负我,我舍不得报复她,那只能拿别人开刀。
“还有呢?”福伯脸上挂着笑,像极了我去世的爷爷,也是这般和蔼可亲。“还有就是您嘱托的礼物已经送去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如今不知道该长多大了,应该比今昔要矮上大半头吧,那烟纱裙是我从萧峰侠客里精心挑选出来的,虽是花了心思,却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那小家伙会不会喜欢?她会不会还记得我——出世第一眼看到的人?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那么小的孩子哪来的记忆呢?恐怕连她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呵,不是恐怕,是一定,她恨我入骨髓,就是记得,也只是因为恨,就像我恨她一样。
聊着聊着,福伯突然拿了只漂流瓶给我,“小姐,这是前两天老头子我去海边散步的时候捡到的,您要不要看一看?”我疑惑地看了福伯一眼,他才又说道:“好吧,老头子撒谎了,这瓶子是小慧子捡到的,她也看了里面的字条,看完后又放了回去,让我来交给您。”
哦,原来是这样,我大致已经猜到那瓶子里的东西一定和她有关,痞子慧对当年的事依旧耿耿于怀,她是不希望我听到任何关于肖的事情的,但是她又觉得不让我知道,似乎不那么公平,本来不过是不去关注,现在如果知道了还不来告诉,那就是一种欺瞒了,对朋友,她做不到任何的隐瞒,不论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
至于我要不要看,那就是我的事了,所以让福伯来交给我,也把决定权交给我自己。此生有这样一个朋友,夫复何求?我很欣慰,原来我的人生不算很失败,至少有那么一个至交好友在人生的□和低谷都和我携手与共。
我收下了瓶子,但没有打开,那一夜,辗转反侧,失眠是家常便饭,但从来没有一次像那晚般的焦虑不安,我承认我很想看那瓶子里的东西,按捺了十年的心终于按捺不住了,我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一切讯息,哪怕只是零星半点。
只是那么一瞬间,在我承认了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时候,那种疯狂的思念随即吞没了我,十年来的想念仿佛要在这个小瓶子中得到发泄,思念成狂,一点儿也不为过,虽然我从来不肯承认,但在看到瓶中信的时候,我落泪了,在江宁悦来流过泪后再也没湿润过的眼眶终于不再干涸,如大堤奔溃般汹涌而出。
一滴滴灼热的泪打在手上,打在信纸上,也打在心上,辣辣地疼,那一字一句也如烙印般永远地烙在心里:封,我又来看海了,很想你,你过得好吗?我今天又对着大海喊了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累倒在沙滩上,你有听到吗?妈妈今天打电话来了,让我今年回家过年,可是我不想,我已经习惯在海边陪你了,我知道你一定和我一样,很寂寞,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忘记我,对不对?封,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到底在哪里?我该怎么找回你……
越往下看,我的泪水就越是止不住,我知道肖一定也是边写边哭,越写心越痛,泪越多,那个爱哭的小河豚,总是喜欢故作生气把嘴鼓得涨涨的小河豚。
大概是多年未哭的缘故,这泪似是集聚的太多了,怎么也流不完,早上起来眼睛肿的不能见人,心疼得厉害,她是不是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肖,你知道你有多让人心疼吗?
我让人去把那片海域的漂流瓶全都收集了回来,我知道她放的漂流瓶,不会只有一个,因为她说她又来看海了,又对着大海叫我了,所以一定不止一个,快十年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每天都放一个漂流瓶,那该有多少?
不幸的是,很多漂流瓶中肖给我并不多,我想其他的应该都飘散到别片海域去了吧,就像别人的漂流瓶现在到了我的手中一样。但能有十几个已经让我非常开心了,我一一打开,仔细地翻看着,有些都泛黄了,还有些浸水根本就看不清,但每一张都很长,每一张都有内容,讲得是她那一天的烦心事或者是开心的事,偶尔还能看到她提起小辰。
也不知是看了多久,太阳就下山了,我点上灯,继续看,最后一张,保存的还很好,很新,大概是最近写的吧,我戴上眼睛在灯下,仔细地看起来,读着她的信仿佛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事。
封,知道吗?我好难受,等你,想你,没有人支持,我好孤独,为什么你还不愿回来呢?现在连小宸都讨厌我了,你告诉我还该坚持吗?我的等待正确吗?我真的那么自私吗?难道我又错了吗?多希望现在能有你在身边,告诉我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我该怎么办?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撩拨了我数年一潭死水的心,今天这颗心已经疼的快皱成一张纸了,而在看到肖痛苦绝望地想要放弃时,那皱巴巴的心彻底地没了氧气,我扶着座椅艰难地拿起话筒打电话给福伯,我知道我必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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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二章 肖楚嫣(番外) 。。。
自从那天和小宸闹了一场后,她好几天不睬我,我也没什么心情去哄她,小孩子的心事不会藏太久的,我想过两天她应该就又会和自己嬉闹如常了。
果然,三天后的晚上,她主动来拉我的手,怯怯道:“妈妈,我想和你一起去海边,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怕。”怕?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天天吵嚷着要见见传说中的鬼,传说中的吃人怪,我信她才怪了,我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想让她自己道出其中所以然来。
小家伙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的样子让我又想起了她,她也总是弄不弄就脸红,那个小动作又来了,脚划圈圈地低头轻语道:“我想知道妈妈喜欢的人是不是在海边。”
呵,多大的人啊,竟是这般冰雪聪明!身着烟纱裙,我们大手牵小手地光脚走在黄沙上,深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封,你在哪儿?我带着小宸来看你了,你知道吗?
“妈妈。”小宸轻轻地扯了扯我衣角,把我飞散的思绪拉了回来,“怎么了?”“爸爸住在海里吗?”昨天,看了电视里美人鱼的故事后,她就恍然大悟似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大半天,原来这小鬼头以为她爸爸住在海里,而她妈妈我痴情一片,守望着大海,拒绝了她喜欢的秦叔叔,我好笑又好气地摸着她的脑袋,想和她说,妈妈喜欢的人不一定就是爸爸。
不知是哪个黑心的家伙竟然在沙滩上喝酒,破碎的啤酒瓶渣子不其然地扎进了脚底,痛得我弯下腰,翘着脚,往旁边的沙地上坐了下去。小宸见流血了,紧张急了,慌乱地手足无措:“妈妈,你的脚出血了,流了好多啊,怎么办呢?”我疼爱地抚抚她的脑袋:“没事的,一会儿它就不会流血了。”
小宸还是纠结着眉心,难受地盯着我那出血的光脚,突然轻轻地碰上它,轻轻,轻轻地抚了抚,那小手一起一落间充满了小心呵护,看着她小心翼翼又尽量让我不痛的样子,我又想到了那人,每次受了点小伤,她都会如临大敌般谨慎对待,又是上药,又是呼呼的,心里虽甜蜜,但还是忍不住骂她白痴,而她才不管我怎么骂,依旧我行我素,轻柔地呼着她温润的气息。
天知道,当我收到那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给我发来短信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更不会有人知道,这条她要回来的短讯是我今生收到的最美好的礼物——七月七,情人节(情人劫),亦是我的生日,她终于要回来了吗?“亲爱的肖,我回来了,你还要我吗?”
去机场的一路上,我心里喊着千遍万遍的“要,我要你回来!”终于到了,绞着衣角的手不自觉地竟满掌心的汗,我匆匆下了车,尽管我知道我来的太早了,但我希望可以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等她,等了十年,那一个半小时的等待却比十年还漫长,我的好耐心也不知到哪儿去了,一刻不停歇地在候机厅踱来踱去,紧张、不安、欣喜各种情绪缠绕在心头,烦躁得我坐立不安。
快到了吧,离时间越近,我就越觉得不安,为什么呢?时间已经过了,可能是晚点,我安慰自己,这也是常事,不要慌,又是一阵心烦意乱的干等,终于等来了,等来的不是她的安然现身而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机场取消了所有去加拿大的班机,我似乎隐约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终于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透彻心扉的凉意从脚底冒起,直达心尖,我再也没能站稳……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多想就这么一觉睡去,这样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想到那脑海中的揣测,就觉得悲从中来,眼泪不争气地自然而然地滑落下来,旁边已经有许多和我一样要么嚎啕大哭,要么泣不成声的人了,都是些可怜的人啊,顿时,机场一片哀鸿。
那个眼熟的背影也正潸然泪下地和旁人拥做一团,那是封天卿的母亲,十年了,老了些,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封让我来接机,就不会还让家里人来,所以她母亲会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飞机失事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那外界的吵吵嚷嚷,哭哭啼啼,似乎都听不清了,我感到一阵眩晕,再次昏厥了过去。
等我真正清醒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我如傻了般呆呆地坐立在病床上,望着窗外那恋恋不舍地离开老树的落叶,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敲门声响,我头也没回继续发呆,又是薯条来给我送饭了,“小嫣?”自我醒来就是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没有睬她,但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叹气声:
“唉,林律师,你别见怪,她身体还没复原。”不是身体没有复原,而是心死了,如今的我就是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醒来的时候无意看到床边的报纸,确定了封真的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的心竟不痛了,泪也挤不出一滴,我拼命地掐自己,告诉自己要哭啊,那么爱的封死了,你怎么就哭不出来呢?可是把整条手臂都掐青了,还是没能挤出一滴泪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冷情!肖楚嫣,我恨你!
我恨透了自己!看不到她,想她,怨她的时候,我都能轻而易举地把泪轻弹,如今她死了,反倒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律师把什么事情交待清楚了,应该是很清楚吧,反正我一个字也没听,只是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半个月过去了,新闻里还是时常会放那次的飞机失事事件,黑匣子这两天就该找到了吧!我要听她的声音,否则,我不信,她就这么死了,她说好要和我纠缠一辈子的,说好的。
“距离上次的飞机失事时间已经过去十六天了,黑匣子也还在打捞中……希望死者家属能节哀顺变……”听到节哀顺变,我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哀吗?如果我为她哀的话,为什么竟是一滴泪都流不下来?如果哀的话,为什么心一点也没有痛的感觉?我自嘲般地笑了,要多薄情寡义才能做到如我这般呢?哼,哀?我只是个悲哀,哀,哀,为什么我没有,没有!
我疯狂地捶着床单被褥,不折不扣的无心无肺之人,我不哀伤,封死了,我居然一点都不哀伤,不是说哀莫,大于心死吗?难道封死了,自己都没有那种比心死更甚的“哀莫”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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