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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家族全传-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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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了里面出政权”原本就是东方政治的特征之一,又加上国民党极右派针对蒋经国的两个较开明的决定(一为批准华航货机事件与中航直接谈判;一为同意国民党与党外直接沟通)大吵大闹,如丧考批,为此不惜搞“效忠转移”,另立具有枪杆子实力的郝柏村为他们的“新强人”。蒋经国在这种情况下,棋高一着,发表汪道渊继宋长志任“国防部长”,其弟蒋纬国继汪道渊任“国家安全会议”秘书长。这决不是简单的人事任命。根据蒋经国近年来所走的政治棋势看,“本土化”是他的“金边”,而“民主化”则是他的“银角”(围棋有金边。银角、草肚皮之说)。他要取得这盘棋的全胜,必须有一着可以“着眼”的事,而蒋纬国就是在必要时可以点眼的子。
  蒋纬国在台湾军队中的分量是应该肯定的。他身为“战争学院”院长、“三军大学”校长,军中很多高级将领都是他的学生,必要时登高一呼,自有响应者。
  蒋经国任文人为“国防部长”,固然可以大大淡化军事统治的趋势,而任命在台湾被公认为具有民主作风的蒋纬国为“国家安全会议秘书长”,更是出于此心。
  香港《明报》1988年1月17日报道:“在蒋纬国被委任接掌“国家安全委员会”时,他一度被认为是蒋经国‘总统’职位的继承者。”
  这种分析显然理由不充分。事实上,随着蒋经国的逝世,“蒋家时代”就已经结束了。在台湾这个“权力过渡时期”中,蒋纬国的作用只不过是力足防止军人干政而已。
  1988年1月13日晚8点45分,围坐在电视机前的台北市民们正在看电视,突然画面中断,市民们先是懊恼,继之则是悲哀,原来荧屏上出现了肃穆的字幕:
  “蒋‘总统’经国先生,今天下午15时55分不幸与世长辞,举国哀悼。”
  主治医师,台湾荣民总医院副院长姜必宁,这样报告了药经国病逝的经过:
  “总统”于今日上午7时30分起庆时突感身体不适,并有轻度恶心呕吐现象。经医师检查,血压110/70毫米汞柱,脉搏每分钟70次,体温36摄氏度。由于未进早餐,随即以静脉点滴注射补充营养。不幸于下午1时55分,突然大量吐血,迅即引发休克及心脏呼吸衰竭,随经立即召集医疗小组以人工心肺复苏木挽救无效,延至3时50分心跳停止,瞳孔散大,而告崩逝。
  下午7时,在“行政院长”俞国华主持下,国民党召开了紧急常会。俞国华向与会人员报告了蒋经国逝世的消息,宣读了蒋经国的遗嘱,最后宣布:依据“宪法”,由李登辉“副总统”继任“总统”。晚8时O8分,李登辉在“司法院长”林洋港监誓下宣誓就任“总统”。接着,“行政院”宣布从14日起,“举国哀悼” 30天,军方同时命令“全军从1月13日晚上8点开始取消假日和休假以加强戒备。”
  1月30日上午,在台北圆山“忠烈祠”举行蒋经国丧礼,“总统”李登辉主持仪式。蒋经国的继母宋美龄没有参力口。
  仪式完毕,蒋经国的灵车在三军乐队和仪仗队的引导下,以每小时8公里的速度缓缓开出“忠烈饲”向大溪镇方向驶去。沿途,很多人按传统习惯在人行道上磕头。很多和尚身着袈裟在马路两旁念经。沿途约有100万人观看送葬队伍。灵车经过上百个祭坛,于下午13时达大溪陵寝。
  陵寝用黑色大理石筑成,蒋经国静静地躺在那里。离他不远的地方,是他父亲蒋介石的“奉后”地。
  蒋经国逝世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发去唁电,当时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赵紫阳发表谈话,对蒋经国的逝世表示吊唁。
  中共中央的唁电,全文如下:
  台北,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
  惊悉中国国民党主席蒋经国先生不幸逝世,深表哀悼,并向蒋经国先生的亲属表示诚挚的慰问。赵紫阳的谈话全文如下:
  中国国民党主席蒋经国先生不幸逝世,我们深表哀悼。蒋经国先生坚持一个中国,反对“台湾独立”,主张国家统一,表示要向历史作出交待,并为两岸关系的缓和作了一定的努力。
  当此国民党领导人更替之际,我们重申,我党和平统一祖国的方针和政策是不会改变的。我们希望新的国民党领导人,从中华民族根本利益出发,审时度势,顺应民心,把海峡两岸关系上开始出现的良好势头推向前进,为早日结束我们国家分裂局面,实现和平统一作出积极贡献。
  台湾人民有着爱国的光荣传统,盼望统一,反对分裂。近年来同港澳同胞、海外侨胞一起,为推动和平统一,促进国共两党和谈作出了努力。我们愿与台湾各界人士共商国事,完成统一祖国、振兴中华的大业。
  我们由衷地期望台湾局势稳定,社会安宁,经济继续发展,人民安居乐业。
  被称为国共两党“四十年来第一电”的中共中央唁电和赵紫阳谈话,在海峡两岸和世界各地引起了强烈反响。合众国际社评论说,中国“对一度曾是自己敌人的台湾“总统”蒋经国的逝世表示哀悼,异乎寻常地对他加以赞扬。”并说:“中国领导人代表官方最初作出的反应,让人觉得他们犹如失去了亲人,对在晚年曾设法弥合近40年分离状况的这样一位疏远了的亲戚的死表示哀悼。”共同社会记者伊藤还把1975年4月蒋介石去世时中国新闻界的反映与此次蒋经国逝世的报道相对照。那时新华社发的消息是:“国民党反动头子、中国人民的公敌蒋介石死了。”而对蒋经国逝世的消息,却是“收音机和电视新闻都在头条报道了这条消息,不仅向台湾新领导机构表示了新的和解态度,而更重要的是向国内外强烈表明了要实现祖国统一。”
  蒋经国逝世后,久居美国的陈香梅给蒋夫人方良女士写一封信,信中说:
  中国是一个比较重男轻女的社会,近年来虽大有进步,但千百年来的东方传统仍不易去除。我读到许多追悼经国先生的文字,也听过不少人在追悼会上的哀思,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个牺牲最大、奉献也不少的人你,经国先生五十年来同甘苦的伴侣,因为你是一个默默无声的奉献者。
  我和你相识不深,和你见面大概也不到十次,但每次见到你时我对你有无限的同情,也附带些不知该不该有的不平。你是一个来自远方的人,虽然贵为蒋家媳妇,又做了“自由中国”的第一夫人,但我相信你是有情感、有血有肉的人,五十多年来为了爱,为了追随你的丈夫,你离开了你自己的国、自己的家,那种勇气,那种毅力,那种牺牲似乎很少有人提到。或许近百年来东方对于强人治国。家族执政等事过于执着,虽然妻随夫贵,而你,有意无意间却被一般人忽略。
  国际间的第一夫人我领教过的为数不少。美国的第一夫人从艾森豪威尔夫人、肯尼迪夫人、约翰逊夫人、尼克松夫人,我和他们都同桌吃过饭,福特夫人和里根夫人也曾驾临寒舍,这几位第一夫人都是新闻人物,出出进进都有大批随员前呼后拥。……如今我看到你含泪坐在轮椅上的照片,我有一份无限凄怆的同情,你看来如此孤单如此落寞。
  你的出生地苏联我去过,莫斯科的红色广场,四周古老的建筑,纯朴的老百姓留给我深刻的印象,……斯大林的女儿我也见过,她来美国后,宣布放弃苏联国籍,结婚生女,但后来又突然回到苏联去,最近又请求在英国定居,我想她的情绪一定是很矛盾而复杂的。韩国第一任大总统李承晚的夫人是奥地利人,……李承晚病故后,她曾回奥地利定居,但后来还是回到汉城去,把他乡认作故乡,她的一生也是奉献给了南韩,奉献给了李承晚。
  你呢?你的一生也是完全奉献给了你的丈夫与儿女。当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民航公司尚在台湾作业时,民航公司有几位机长的太太是从东北来的苏联沙皇时代的遗族,她们会说俄语,她们常说你有自由而不自由,因为你的丈夫将是“总统”的继承人。虽然你学会了说宁波话,虽然你已五十年没有再踏上自己生长的土地,但要每一个中国人都完全接受你,恐怕是不太可能的,我相信这是你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地做这件事。如今这长跑已到终点,不管你是输家与赢家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该从今日开始珍惜自己。远适异国是要有绝大的勇气、无尽的忍耐的,我知道,我是过来人。我初来美国时年纪轻,我的丈夫虽然爱我,但他是美国人,无论如何无法了解一个中国少女异乡异客的心情,虽然我曾随着陈纳德将军领略了很多民众对英雄的崇拜与喝采,但我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影子,阳光西落时,影子也不知飘落何处。
  我的最大领悟是在异国寻得了自己。我年青失侣,要在异国立足,我不再追求那份要众人都接受我的情怀,我为了自己的成就而自喜、而珍惜。我看尽了国际间的沧海桑田,人际间的冷暖悲欢。人多时候不一定热闹,人少的时候也不一定孤单。
  你的一生已做了无时无刻的奉献,现在该在悲痛之余多爱惜自己,多做一些你自已喜欢做的事情。
  我珍惜我们早年在理发店中的闲聊,统一饭店的理发师仍在,你以后也可以再出来看看,许多地方你大概只是似曾相识。年前赵聚夫人陪着你参加一个台北的晚会,你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前埃及总统萨达特夫人在丈夫被刺后,而今在美国谋生,瑞典皇的皇后是德国人,约旦皇的第三任妻子是美国人。这几位女性都是要在不同的环境中寻求自己,不是易事。但她们是在近年来迎着新的挑战。你到中国来的时候,其处境当然是非常不简单,而你所要承担的挑战一定一言难尽。在你有生之年,希望你在空余时间回述一下你五十年来在中国的大小事,一定会是一本有历史性的可读课本。
  蒋经国死后,不但其遗嘱的真伪成为人们一时议论纷纷的话题,而且他的死因也引起了人们的怀疑。台湾《民进周刊》刊登了吴祥辉的一篇文章,摘要如下:
  蒋经国猝死,有人悲拗逾恒,有人幸灾乐祸,而大部分人无非是抱着“死是他在死,活是我在活”的态度,顶多是自我解嘲。在“国殇”期间,不要笑得太自然,如此这般,聊表心意罢了,而这才是传播媒体蓄意营造“举国同悲”背后的真正实情。
  蒋经国的死亡,由于他缠病多年,因此,他的死很容易就被接受,被视为理所当然。但是,对许多医学界人士而言,蒋经国死得太奇怪了,死得太冤枉。太不明不白。
  蒋经国的特别医疗小组是由荣总内科副院长姜必宁担任召集人,然而,荣总许多医师虽然不敢明目张胆表示意见,但在私底下却议论纷纷,而荣总除外的台大、长庚、国泰的一些名医师更是咽不下一口气,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一“国”之尊,就被荣总这样莫名其妙弄死了。
  有人说姜必宁应该为此下台,以谢国人。还有人因为无法寻得合理的专业解释,而做了政治上的揣测。其中最敏感的是,是不是有人故意谋害蒋经国?那么这个幕后指使者是谁?这种揣测虽然并无具体证据,但几千年来中国宫廷的可怕斗争经验,使得这种揣测逐渐成为一种传言。
  几位医师同时指出,以蒋经国当天早上发生恶心、呕吐、血压下降的情形来说,内出血的症状已非常可疑,应该立刻进行诊断、急救,而医疗小组非但没有明确诊断,没有输血补充流失之血液,还以静脉点滴注射,冲淡血液浓度,岂不是要加速蒋经国的死亡。
  一位肠胃科权威指出,在当今医学发达的现况下,一位住院的病人,一旦导致内出血死亡,医院应该负有失职之责。他表示,除非病人突然遭枪击、刀或其他重大伤害,大量出血不治,否则一个住院病人,一旦内出血,通常可经由排便、血压等现象发现。严重内出血也可经由插胃管及输血急救。一般病人尚可如此,何况一国之“总统”,竟然死在消化道大量出血、引发休克、乃至心脏呼吸衰竭而死,这种状况简直是不可思议,贻笑国际!
  医学界指出,输血是内出血必然急救的过程,但不论是新闻局或是姜必宁对外谈话中,均未提及曾为蒋经国输血,显然极不合常理。
  在许多医界人士看来,蒋经国固然长年积疾,但是元月13日的猝逝,实在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冤枉。他们认为,即使是一个普通病人,有妥当的医护照料,都不致于出现这种内出血的惨死模样,何况一个堂堂“中华民国总统”蒋经国。
  关于蒋经国的猝死,外间流传着各种说法。但是,身为死者亲属的蒋纬国面对台湾《新闻》周刊记者的访问时却说:“我想这件事有必要做些说明,虽然蒋氏家族没有任何人要我怎么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从没有听到家族里有任何人对医疗小组有什么怨言。”
  关于遗嘱问题,蒋纬国说:“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追究的必要。但我可以明白地说,我在4点多到达经国先生的住所时,大家正在看遗嘱以及签名。至于遗嘱是用一张不相干的纸写,我认为是非常自然的。如果事后造假的话,反倒会找张正式些的纸来写才对。……这件事实在没有追究的必要,何况遗嘱的内容,一看就可以知道,这些的的确确是他想要说的话。我觉得用的纸即使比那张更差,也足为奇……”蒋纬国还曾于蒋经国去世后的2月12日发表了一篇《悼兄念父文》,悼文说:
  宝岛冬日,寒流阵阵,阴晴交错,冷暖时变。在这满怀哀伤的时光中,你唯一的弟弟和您亲爱的家人,强忍怀念追思的伤痛,度过这漫长、沉重的国丧家哀的日子。
  哥哥,您安息已一个月了。
  人所期待之事,往往会比所望之时,来得慢些!但人们所最不愿见之事,却往往来得太快!但这次来的实在太快了。虽然您的健康已有一段时日令人关注,但您坚持的毅力始终胜过一切,一直保持正常的作息,元月十二日还在“总统”府处理要公。次日上午我们大家还在中常会中等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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