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将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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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小成才开始后悔，哪知道会出事啊。
主子被人劫走了！
小夫人气得跳脚。立即到扬州知府那亮出身份，命他封城，挨家挨户的搜。
回了客栈，小夫人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大夫人不停地劝慰他，还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说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就不至于丢了将军。
大夫人和小夫人都不吃饭，抓心挠肝地等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大夫人跟小夫人说，〃甭等了。人已经不在城里了。告诉那知府别搜了，平白扰民没有用，让他问问四门，昨天哪个门有马车出去了？〃小夫人答应着去了。大夫人自己想了一会，突然站起来叫我：〃小舟，去跟账房打听一下，昨天有刚结帐乘马车走的住客吗？〃
我去了，回来回禀大夫人：〃昨儿确实有个姓程的客人结了帐，是和他们家的内眷乘马车走的，马车似乎往北门去了。〃
小夫人也回来了。〃除了南门，昨儿东门北门西门都有马车出入。〃
大夫人果断说：〃我知道了，他们从北门走的。咱们从北门追。〃
就是知道了方向又怎么样？e
城里尚且搜不出来，城外更是三不管的地方。
连着三天什么消息都没有，小夫人接连三天粒米未进，眼都不曾合一下。主子不吃，我们当奴才的怎敢吃。我饿得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
后来还是大夫人命安排了晚饭，说：〃小靖，若不是为了护着我。龙一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劫走。你再这样，就是逼我去死。我死了也没什么，只是不能活着见到龙一我总是不甘心。你就甘心吗？你是不是不想再见他了？〃
大夫人停了停又说：〃小靖，你当我是大的我就是龙一心里第一位的人吗？龙一心里谁才是第一位的你当真不知？你要是这样我也没脸见龙一了。要么你吃饭，要么我现在就死在这。〃
其实这三天，大夫人自己也只喝了点水。
最后终于吃饭了，大夫人和小夫人每餐都吃得很少。我和小成吃得很多。不是我们不忠心。真的很饿啊。
大夫人和小夫人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饿。
将军那样的人，还有人这样死心塌地地爱他，主子们的事，咱真是看不懂。

回京

回京途中的某夜，秋霜枕在我的手臂上。
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龙一，你有没有好好想过程英扬这件事里的蹊跷。〃
〃嗯？〃我的精神立刻集中起来。
〃你看，皇上诏你进宫计议铁血盟的事，本是天大的秘密。皇上都没有下旨，就是为了防备旁人知道。如何程英扬会对你的行程目的了如指掌？〃
〃的确不合常理。〃我也早在心里存了个疑点，可是要经秋霜这么一点才渐渐清晰。
〃难道我身边有内奸？不会的。〃我自言自语的又摇摇头，〃我绝对相信你，也绝对相信小靖。至于那两个奴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消息不见得是从咱们这边泄露的。难道皇宫大内就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吗？〃秋霜往我怀里靠了靠，又小声说，〃自古宫廷倾轧，古今皆同。朝廷上的明争暗斗就不用说了。皇宫里的阴谋诡计更是复杂。皇上通常都会在他不放心的臣子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可是皇上周围的人里就都信得过吗。〃
对啊，这消息从皇宫里泄露出去的可能性比从我这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大多了。
秋霜接着又说，〃且这几天我反复想你跟我说被劫后的经过。有一点甚是可疑。〃
〃是什么？〃我睡意全无，完全被秋霜大胆的假设和谨慎的推理吸引。
〃依你所说，程英扬虽为铁血盟盟主，其实生活简单朴素。为什么他的属下会出手那么阔绰？竟能出一千两银子买你们的人头。就是没有人头也还能拿五百两。这不是有点奇怪吗？〃
〃对哦。〃
〃如我所料不差，屠城山后头必定有人支持。〃
〃对呀，找出这人来就行了。〃我兴奋起来，整理了一下思路。
〃你是说本来有人想利用程英扬来对付我，或者一箭双雕，把我和程英扬都解决了。难道是六王爷？难道他已经知道了程英扬的真实身份。那程英扬岂不是很危险？〃
我着急了。
〃只要你不在他身边，他应该没有那么危险。〃秋霜好心情地调侃我。〃你不用担心，屠城山那里程英扬自会解决，人家盟中清理门户你也插不上手。你且想想朝里的事。〃
〃从朝廷上看，现在朝中大权实际掌握在四个人手中。这头一个就是你。兵部尚书，镇远大将军龙一。朝廷有一半的兵权是在你手里。这第二个就是镇南王宇天极，他官居大司马，朝廷另一半的军权都在他手里。〃
〃不会是他。〃不待秋霜说完我就否定。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小靖的爹？小靖喜欢你，不等于他爹喜欢你。为了权势争斗，兄弟阋墙，父子反目，也都不足为奇。〃
〃总之先别算上他。〃
〃那好，再往下说就是六王爷朱子孚了。六王爷本身是皇上的六弟，又官居吏部尚书，位极尊贵，可手中没有兵权。所以说如果是他觊觎你手中的兵权才设此计策，也有可能。〃
真佩服秋霜啊，人家就跟我出席了几次官员们的宴会，平时没事跟宇靖聊聊朝廷上的事，就能如此头头是道地分析剖白了，的确是出将入相的材料。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听秋霜继续分析道：〃第四个就是御史周忠正。他的职责是监督官员们的行为。不管是他弹劾你还是弹劾六王爷，即算是皇上不降罪，也总归是不好的，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被御史参上那么一本的话，官声就差很多。所以要说是有人有能力对付你，他们三个都有可能，而且〃秋霜顿了顿，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真有人要对你下手的话，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很可能也不是第一次。〃
秋霜的话令我彻夜难眠。
我似乎是一梦之间回了古代，然后就是眼前一连串应接不暇的事情。有一个问题我刻意忽略了。就是龙一，真正的龙一，我身体的正主去哪了？
理智的推测，龙一是武将，被人刺杀的可能性不大。那么龙一的灵魂呢？因何缘故出窍了？秋霜那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明敏如秋霜是否已经觉查了什么？那么他肯这样子说是否提示我去找出真相。是否秋霜已经接受了现在的〃我〃？我该从何入手去调查真相呢？
脑子里想着这些阿里不达的东东，一夜也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被小靖嘲笑我昨晚太用功了。昨晚是很用功，却不是用在他想的那件事上。
眼看要回到京城了。
这晚轮到和小靖睡。
〃龙一。〃
〃嗯，〃我的嘴唇还在小靖的颈后游移，手也还在攻击小靖胸前的小珍珠。
〃不会是我爹想要害你。〃小靖的脾气就是这样，从不藏着掖着。
〃那当然了，他老人家也是我爹啊。〃我继续我的功课。
〃你不知道，我爹他最看不起没本事的人，顶欣赏的就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凭真本事博功名的人。他自己也是的，所以他也特别欣赏你。要不你以为你在朝上向我求亲我爹能不说话呢。〃小靖按着我的手不让我动。
〃知道，我相信你，小靖，别说不是你爹，就真的是你爹，瞧在你的分上，我也任他老人家宰割了。〃手滑了出来，慢慢向下前进。
〃龙一，你答应我一件事。〃小靖摆脱我的手，从被子里坐起来。
〃什么？〃小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使得我也严肃起来。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和我分开，不管发生任何事。〃
．．．．．．
面对小靖澄澈的眼眸，一丝愧疚爬上了我心头。我对不起小靖，对不起他。他才十八岁，全心全意的，几乎是付出了自己全部生命的去爱龙一。我根本就不是龙一，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份爱。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很自私，再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看着小靖的眼睛，诚挚地说：〃对不起。小靖，我对不起你。〃
小靖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半晌，他才以一种和他年龄绝对不相符的成熟表情说道：〃连‘对不起'你都会说了，龙一你和从前还真是不一样了啊。〃

面圣

终于回到了京城。
回府焚香沐浴，稍事休息，我立即进宫面圣。
皇上很是关心我被劫的事。
我按着先前编好的说法，说程英扬已经被我杀了。余者不足为虑。
〃皇上宽心。〃最后我说，〃事实上，铁血盟除了程英扬是个英雄人物以外，其余的不过尔耳。〃
我说的也算是实话。
嗯，皇上挺满意。又问我民间的情形。
我大大的赞颂了一番皇上如何圣明，民间百姓安居，商旅乐业。四方来朝，一派祥和。听得皇上龙颜大悦。最后我又客观地说明了一下，有些老百姓生活还是很贫苦，比如像小虎子他们家那样的。拍马屁也得高明些。不能全是阿谀之辞。皇上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我有多少真话。所以还是客观些好。
最后皇上勉励了我一番，赏赐自然也是有的。我就谢恩回府了。
其实我心里满是烦恼。
自那晚以后，小靖就一直不理我，对我冷得好像冰一样。怎么哄也没用，我都快愁死了。
晚上我睡不着觉，满园子溜达。看着天上月亮，真希望来个外星人把我变回现代算了，把小靖的龙一还给他吧，只要他开心，让我做什么也好。
在外面呆到大半夜，我游魂一样往自己房间去，本来今晚我应该和小靖睡，不过他肯定不会和我睡得。我还是睡自己房里吧。
这时，我看到一个穿淡蓝色衣服的身影，从前面一转不见了，心里奇怪着，这么晚了，小丫头们还不睡觉干吗呢？一面又觉得这身影有点眼熟。想起来了，小环，我救回来那个。因为我们都不要，秋霜安排她干些粗活。以她的身份不该到主子卧房这边来啊。会不会？会不会我救了她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特意安排呢？我的心激灵一下子，就警觉起来，她来的方向是，小靖！
我三步两步跑向小靖的房间，越近越闻到一股硝磺的味道。糟糕，我来到小靖房前，已经起火了。那死丫头不知道在小靖的房门上泼了酒还是什么，火苗一下子就着的很大。我脱下外袍抽打着火苗，一面不顾火焰的威胁用力撞门，一面大声喊小靖小靖，希望能将熟睡的他唤醒。烟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火苗燎着了我的头发，我都顾不上了。只是嘶声喊着：〃小靖、小靖。〃给我这么一折腾，下人们都纷纷跑了出来，身旁的脚步声渐多，小靖却还没醒。咦，不对，来了这么些人怎么没人帮我救火？
我回过头，只见宇靖抱着双臂站在我身后看我，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长时间。敢情人家根本不在房里，给我急得。
而下人们都在那看着这诡异的情形不动。看来我作龙一以后是太仁慈了。
我摆出一副和原来的龙一一致的狠戾表情吼道：〃还不快救火！〃
下人们这才慌了手脚，一副尽忠报主的样子开始争先恐后冲向小靖的房间。
看也不看宇靖，我回了自己房间，把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塌上一扔就打算睡觉。
宇靖一把把我拉起来。
〃你看你这一身烟，洗洗再睡。〃
当主子还是好啊，宇靖不管现在是半夜，命令下人给我们备水。
很快我就和宇靖在浴池里裸裎相见了。
泡在水里，看着小靖郁郁的表情，我有点心疼。算了，我比小靖大，这份疼让我来扛吧，把伤疤挑开，让脓血流出来，比烂在心里好。
〃小靖，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不看宇靖，管自说下去。
〃从前有个国王，他把一头猪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后来这头猪要娶老婆，国王就把一个大臣的女儿许配给他。结果新婚之夜，猪滚了一身泥回来，大臣的女儿辱骂了他，第二天死了。后来国王又把大臣的二女儿许配给他，也死了。后来是小女儿。小女儿没有辱骂他，还给他擦干净身子，结果小女儿没有死。两个人就那么一起生活。
有一天，小女儿晚上起来，突然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一只猪。而是一个英俊的青年。她好高兴啊，就拿过蜡烛来照着他，怎么也看不够。可是这时一滴蜡油滴在那青年的脸上，他醒了。结果他很生气的说：你破坏了符咒。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然后就消失了。〃
小靖一直认真听着故事。
最后我说，〃你看，生活就是这样。要么稀里糊涂和一头猪生活在一起。要么看见华丽丽的真相，但那就什么都没了。〃
〃走吧，我们去睡吧，在水里泡久了不好。〃我拿起毛巾，给小靖擦着头发和身子。
在我房间里，我和小靖都瞪着眼睛，看着帐子顶，谁也没法入睡。
好久，我听见小靖说：
〃龙一。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是你刚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从兵部侍郎升为兵部尚书。庆功宴上，我爹朝你的方向指了指说，‘看，这就是英雄。'从此你就扎在了我心里。〃
〃那一次咱们一群人去狩猎。你的箭误射在我身上。你给我裹伤，离我很近很近，我好开心啊，终于可以离你这么近了，受伤我也愿意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那真是很疼很疼的。可是我永远也不后悔。〃宇靖说着，长长睫毛下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
我的心都疼碎了！要是我死了，龙一能回来，我能把龙一还给小靖，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的谈话。你说小靖，这世上我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可是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娶你。因为我们龙家只有我这一个苗了，我不能让龙家绝后，我得娶个女人当老婆。〃
〃所以当我知道你娶了裴秋霜时，我气成什么样子？原来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不敢相信。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
心痛的无以复加！
我沉默了好久，终于作出了决定，也许放手，就是解脱。
〃小靖，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复得

小靖走了。
去西北边陲打仗。
本来他就崇拜英雄，现在也该给他一个成就自己的机会。
我和秋霜目送他离开，心里满满的装着不舍。

小靖走后，我消沉了一段日子。
秋霜陪在我身边，察言观色，千方百计地哄我开心，就是床第之间也表现得比原来热情。
用心良苦，我不能不感动。
于是我振作起来，开始琢磨怎么追查出龙一死亡的真相。总要知道谁在对付我。
每天无事，我就是在龙一的书房乱翻。希望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是一无所获。
在一个很秘密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用的头钗。十分精美，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老百姓用的。收藏的这么缜密，一定有些特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