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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by龙由九(诱受he)-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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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不好么?我问过自己,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缜怪着问。
我只是笑,好不好轮不着我选。
“七少爷真是的,王爷整个心都在你身上,何苦要呕他呢!”说这话的正是我的贴身丫头,芫儿姐姐。
“我还没见过王爷对谁这么体贴,不管怎么着,七少爷跟王爷服个软,王爷没有不回心转意的,真要把王爷惹恼了有什么好呢!”见我一颗痴心都在手里的小书上,芫儿倒依旧诲人不倦。
……把王爷惹恼……
呵呵,我真的把千云戈惹恼了吗?也许吧,这回他是真的腻了,说不定很快我也要被扫地出门。
听说我之前千云戈有过十几个宠妾,都没有熬过半年,就被他风风光光打发出去了,他若要打发我又会怎样呢?我若对着他的放手又该说什么做什么?真是伤脑筋的问题。
不再听芫儿絮絮叨叨,我抬起头,没心没肺地笑笑说道:“芫儿姐姐,你说累了,快把那蔻欢熄了,我头晕。”
芫儿瞪我一眼,咬牙切齿走到香炉边,一边动作一边恨铁不成钢:“再没见过你这么不分轻重的人,四天了!王爷四天都没来销云阁了!”
心里念声“罗嗦”,我仍是装聋卖傻。我怕闹,又一直忌讳自己的身份,当初若不是千云戈坚持,恐怕连芫儿都不会留下,多个人多张嘴,果然不得安宁。
可是——四天了吗?都这么久了,我倚在窗边远远望去,整个王府绿翠红嫣,琉璃飞光,尽收眼底。想想只有我才有这份眼福,心里终究是得意的。
也是因为千云戈的宠,才让我在这从未起过楼的王府中有了座精致的三层宅邸。千云戈最初给我的别院已经羡煞旁人,可当时我却不愿屈从,所以有意刁难,偏说要住在云阁上。没想到三个月之后,就在王府的显赫位置真的盖起座高楼。千云戈牵着我来看,一向凌傲的脸上竞笑意盎然,惊的王府上下不敢大意。
只是那一刻,我看着那个整整大我二十三岁的男人居然疏忽了,于是住进销云阁的头个晚上,我纵容他在我身上撒下了情欲的种子,从此我不恨千云戈只恨自己。
是日子太平淡安逸才让人容易陷进妄想吧,那些曾经不堪的记忆甚至比经历时还要清晰,而模糊的只有裁判,我已经在这场人生的游戏里迷了路。如果以前料到今日,或今日计量出以前,一切又何去何从呢?
和千云戈的这出故事,到了后世也许什么都好,只有开头不好。
千云戈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只是依稀记得母亲的死,躺在花街柳巷背后的残败中,我太小,伤心还没有学会,就任人把那个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怀抱带走葬了。
接着的几年便是在当时红遍京都的酥雨阁里听人差使,偶尔反错,或打或骂,却没有觉得太难过。
别人都说我十一岁的那年冬天,我端着热水去给姑娘们添茶,突然就在廊子里被一个人高马大的醉汉拦住了,他夹着瘦小的我就往暖房里走,滚烫的水撒了我一身,我哭了,慌了。
后来老鸨、护院几个人把我从那人手里夺过来,折腾了一番,送走了那人,不但出乎意料地没有罚我,还重新审视起我。
这孩子不错。
我只记得一脸横肉的护院说了这么一句。
此后就是识字读诗,下棋弹琴,我住起了姑娘们专有的香闺,穿上了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连梳头、装扮都周到起来。
那时候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好,虽然有点烦,但终究不用干粗活了,吃的用的都好过从前,我有什么不满意呢。
然后就是十一岁夏天的那个下午,我才跟女师父炼完琴就被老鸨叫去后院。
我穿着湛蓝的丝袍,天太热,就把头发高高绾起,脚下踏的是素白的便鞋。
第一次见顾峥我就觉得这人真是厚道又可靠——可靠,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认识的人竟然觉得可靠。
顾峥坐在太师椅上,十分稳重儒雅,他边喝茶边打量我,而我也好奇地看着他。
老鸨面有难色,却不太敢流露,只是陪着笑说,只怕这孩子太小,不懂事。
我于是又对顾峥多了种看法:连一贯张扬跋扈的老鸨都对他小心讨好,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后来顾峥留下了几张银票,显然老鸨心满意足了,我就决然一身跟着顾峥来到了均赫王府。
从前悠然自得的日子被初到的艰苦一扫而空。
均赫王府里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但也就是这些经历让我今时今日清醒地知道,千云戈于我,是恨之入骨的。
如果只是需要粗使的下人,大可不必劳烦顾峥这样有身份的人到酥雨阁里把我买下来,况且,买我的价钱绝对不算便宜。
那么最初在王府里受尽驱使与奴隶的唯一原因就是有人故意要折磨我,要我受尽欺凌与羞辱,而如人所愿,那一年中,我的确吃了不少苦头,时至今日,依然心有余悸。
所幸的是,在众人的势利压迫之下,好在有顾峥不时的看顾与安慰,我和顾峥的恩怨正是始于斯。
顾峥大我十二岁,是当时王府总管顾仁凤的大儿子,我们地位悬殊,对顾峥的好,虽然诧异,却感激不尽。我当顾峥是兄长,是死党,是值得刨心剜腹的人。
而真正知道自己的美,是十三岁那年——我险些被王府中的马夫强暴,虽然及时救下,但无辜挨了顿打,王府上下更一时流言蜚语,男人们对我也越发不规矩。
就在我要被人生生折磨死的时候,突然一旨令下,我被送给了当时的宰相杜海年。
走之前,顾峥来看我,眼中是道不尽的不舍和怜惜,只有我还傻乎乎以为要逃出苦海了,还好心劝顾峥不要难受将来若得个一官半职也能有所作为。
顾峥无可奈何的一遍遍叹气,最后将一个镶金的玉坠子塞到我的包袱里,木然嘱咐着——收好了以后有难处的话用的着……王爷要重用你你乖乖在宰相府待个几年不要任性……人各有命凡事要看开……
我莫名其妙地听着顾峥说那些话终究当时没有参透。
这些年我对顾峥一直保持着仇恨的姿态,恨他和别人合伙纵陷我,糟蹋我,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炼狱里,其实有时候想想倒觉得,也许那时候他不告诉我是好的,告诉了,该发生的事情能避免吗?不过徒劳些不满和挣扎罢了。
进了宰相府我才知道,我是被当成男宠送去的“礼物”,当朝宰相杜海年偏爱青涩貌美的少年,并以此为乐。
第一个晚上,是在挫骨扬灰般的痛楚中度过的,就像跟什么妖兽打了一仗似的,身上心上到处伤痕。
我见过青楼中的男欢女爱,自然知道杜海年在我身上做的是什么事,而直到此时我才想起临别前顾峥对我说的话,并对酥雨阁中那半年的轻闲日子恍然大悟。
少年的血气方刚怎么容的下背叛和侮辱,但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我一病不起。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顾峥居然把我接回了均赫王府,养了一个多月,命是拣了回来,但我从此不再理任何人,尤其对顾峥横眉冷对。
僵持了将近两个月,我再次被送给九府尊大人杨延睿做男宠。
为此,我自杀过一回,可没有死成。
黄泉路上只感觉一双蛮横的大手死死拽住我的腕子不放我走。
让我走吧让我走吧……我苦苦求着,用尽一生没有过的悲哀和低下,只为解脱尘世里的耻辱和无能为力。
要走就把你欠的还回来……那个声音像雷霆,几乎将我魂飞魄灭……
后来转醒,依旧心有余悸。
直到我跟了千云戈很久才依稀知道,当时拉我回来的正是他这位一向倨傲的均赫王爷。
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我欠他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是鬼门关前这一番游转让我开了些窍,还是我生性儒弱,随波逐流。没有几日,我便乖乖随分到了杨延睿府上,并且性情大变,纵身风月迷不知返。
遥想当年,在杨府同姬妾们夺宠,在平安王爷的怡园内同美妃们争魁,更在振边大将军的寿筵上一杯花酒博得群芳失色,我都是安之若素乐在其中的。
再没有半丝羞愧之心,那不让粉黛的狐媚与风流好像与生俱来一般,拔皮去表,骨子里我竟如此,还有什么不肯认命?
但唯有一次,也就是那次,让我倒在人世的蹉跎里,再难理直气壮地为人。
春暖花开的季节,包容着我淫靡之至的生活。
春暖花开的季节,遇着梨花般贞净美好的惜卿。
和风戏,柳丝舞,脉脉漓波惹浅草,君如艳阳倾风华,肯为寒闺薄指柔……
就是敬我、爱我的惜卿到最后也是心碎绝望而去。
为什么你是个男宠呢?为什么你不是好人家的少爷,或者只是寻常人家的男子?
任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都安抚不了这样通彻心扉的不甘与追问。
为什么?命运布下的局,你叫我如何回答……
一生之中,我最无力的,看着心爱的女子渐行渐远,却连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
是谁造的孽?认命,是轻贱自己,也轻贱了爱的人——我以为我不会再争什么,但还是破釜“未”沉舟了一回。
无风无月,每一次我跟命运的交战都是暗无天日。只觉得心里的血快流尽了,可还是跑着跑着,从将军府一直到均赫王府。
顾峥见到我癫狂的样子吓得任我所为,我在王府护院的棍棒下还是爬到了均赫王爷的温柔帐前。
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身上只剩下这唯一的声音在颤抖。
休想。均赫王爷看也不看就决然否定。
我笑得如妖似魔——是因为这张迷惑了无数禄蠹的脸吗?我毁了它撕了它我的悲剧该到此为止了吧?
如果当时那一刀下去而我也从此面目全非……以后的一切会好过现在吗?
问,仍是被命运早早淘汰的问题,仍是没有答案的浑话——可是我的心却怯怯地盼望。
你敢就叫你生不如死……
冷冷的话一棒将我打醒,疾风般划过的大手更让我残身如溃。
后来……后来……
比死还堕落,比死还折磨,不想活着可是命早不是我的。
再见到光影尘埃一切晃然若隔世。
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拽着麻木如行尸般的我来见识人间地狱。
杜海年,杨延睿,千云汀,龙孟诘……曾经有染过的男人一个不差,惨不忍睹。
身体深处传来阵阵痉挛,望着具具血肉模糊一息尚存的身躯,我分不清到底谁在槛里槛外,只有满眼的猩红和张狂的腐味在肆虐。
生不如死……
这就是你所谓的生不如死……
的确,生不如死。
你给我的监牢又是什么?
你的独断专行?你的狂暴残忍?还是你的温柔宠溺?
既然决定了要伤害为什么倒不叫我沉入深渊,既然不想叫我好过你给的荣华与尊贵又算什么?
你睡里也不肯放开的手是要将我灰飞烟灭还是要囚我在苦海里不得超度?
惟我独尊的千云戈,冷眼人间的千云戈,我永远参不透的千云戈……
忤自这一刻,精雕细琢的菱窗边,我放尽一切力气,让罗袖自垂自扬;眼是幻然的,风里更看不清变化的曲线;若是醉了,便有你,在飘舞之下,仰头浅笑……
2
“销魂!”仰头浅笑,果然是你。
理不清的思绪惊吓中逃之夭夭,手中的书本如翩然的鸽子,直下层楼,掉在你脚边。
你拾起来,看了看,消失在门扉。
不多会儿,轻快的脚步声近在耳边。
“是王爷!”芫儿早跑着去迎接。
我一回头,竟妩媚地笑了。
芫儿识趣地悄悄离开,暖阁里漫着刚才没有散尽的寇欢,变得格外生动。
“销魂。”千云戈刀销般层次分明的脸微微发红,挂着抹会意的笑走到我身边。
“王爷。”声音恭敬,人却不动。
千云戈又看一眼手中的书,念出声来:“菱花志……销魂的学问又进益了。”
我夺过,放在案边,假装责怪:“王爷又拿我取笑。”
“岂敢。”他边说边拉起我的手,我由着他,一直被引到软塌上,坐下。
千云戈把我的手放在颈窝里问:“这几天想我了吗?”
我忍住笑,有意调侃:“想——不过不是我,芫儿姐姐天天念叨王爷,害的我的耳朵跟着受罪。”
“哼,没良心的东西。”嘴上如是说着,结实的胳膊一横,揽过不解风情的我。
“芫儿姐姐怕王爷再都不来了呢,天天鼓捣我去给王爷赔罪。”
“是吗?那你呢?”千云戈也不避讳,依旧问着。
“我?王爷想我怎样呢?”我淡淡回问。
千云戈抱着我不动,隔了片刻,叹口气:“也不想怎样,只要现在这样就好。”
我心头微微一震,眼角竟有些发酸——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我的犯错也不忍惩罚了?这可还是那个稍有差池就要人性命的千云戈?
“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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